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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 ...

  •   楔子
      作为一方墨,他觉得,他最近强烈渴望着什么,对,是他,不是它。

      他不记得自己的年纪,似乎是在几年前,或许,是在几百年前,浩瀚的年轮里,缠绕着不被在意的年华,不被在意的,或者是,不想被在意的。

      他不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掩藏着渴望的,带着执念的灼热目光,贪婪的,令人目眩。他不知道,在哪一个时间点,它,变成了他。他身上有一种奇香,他听见别人说,那是墨香。墨香,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又该如何定义,但是,他知道,那是他令别人,或者说那些所谓的收藏家对他抱有某种执念的因。

      这是第几个春秋,他没有概念,他不知道时间的变迁该如何定义,是通过人们那绵长的呼吸,还是,日月的更替。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悄无声息的,千篇一律的,他,无甚在意。

      刚开始,或者说,在初次拥有知觉的时间里,他曾经迷惑过,所谓生命,是不是都是如他一般,辗转于不同的人的手中,然后,被关进一个雕花的,漆彩的,木匣。如果是这样,那么,所谓生命,有何意义呢,他不知道,但是,他渴望了解,他渴望了解为什么人们在看见他的时候,脸上会出现狂热的兴奋感,那样的表情,究竟代表什么。

      他知道,自己有生命,但是,没有意义。

      他快要放弃了,就快要,放弃了。

      一、她
      她,她看见,自己站在一张照片里,裙摆上的暗花,融进了草色的背景,朦胧的,迷离的;她扬起的发丝,颤栗着,定格成了疑惑的问号;她站在草地里,头顶是一片蓝天,蔚蓝蔚蓝的,映着深沉的愁;她看着前方,前方那,别人以为的镜头。

      她回忆起来了,前方,是她的父母,或者是,那个男人,和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一袭黑色旗袍,看着那个男人,挺直了腰。那个男人,静静地,看了母亲一眼,转过身,不发一言,以北望南,她看着那个男人离开,他的脚步恒定,像是排练了多次。

      她看见了,母亲手里,白纸黑色,醒目的一行字——离婚协议。

      她颦眉,前方的照相师傅正按下快门,于是,有了这张,似愁非愁的相。

      似愁非愁,她这样认为,一直这样认为。她并不痛苦,那个男人,离开,或者不离开,有什么区别呢,还是一样的生活,一样的千篇一律。那个男人,她这样称呼他,因为,她知道,别人家的父亲,不是这样的,他们会按时回家,会对自己的女儿笑,可是,她的父亲,从来没有对她笑过,她见过的唯一一次他的笑容,给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含着小巧的胸,侧着盈盈一握的腰,红得妖艳的嘴唇,像是嫩豆腐上破碎的绒花,灿烈着,曳着人的心魄。她轻佻的勾起嘴角,看着那个男人,拉起他的手,那个男人,低下头,温柔的,抚过她额角的发,笑得很轻,很柔。

      于是,她知道了,那个人男人,会笑的,会笑的很轻,很柔,只是,那个笑容,不是对着她的母亲,也不是对她,那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对她而言陌生至极的,却对那个女人熟悉至深的。

      她想,没有了那个男人,她和母亲,也可以很好的生活。

      然而,她发现,一切,也只是她以为。

      她很想念她的父亲,她只能任凭时间静静在她身边游离,她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的过着每一天,乏味的,失去父亲的,每一天。

      她想要改变一成不变的生活,逃离这样,压抑的,灰暗的生命。

      空气一如既往淡漠着,她透过明亮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世界,那片草坪上有一只猫,黑色的,像墨一样的漆黑,那只猫看着她,无声的。她突然很想拥有一个朋友,比如,这只猫,如此安静的,如此神秘的。

      她转过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迈开了第一步。

      她喜欢这只猫,不需要掩饰,如此直白。她知道,这是一只不同寻常的猫,无论是墨一般漆黑的色泽,还是那一丝淡淡的异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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