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苏雷白

36、第 36 章

　　没忍几天，韩柳就又和金俊九凑一块了，喜欢一个人就总想和他在一起，对于自己的没出息，韩姑娘听从本心，她讨厌委曲求全的活着。只不过两个人的约会变成三个人这儿事，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敏姑娘，金俊九名义上的正牌女友，韩柳这辈子上辈子都介怀的人，如果没有男人夹在中间，她觉得也许能和对方成为不错的朋友，当然那也只是也许。她自觉再爱一个人也不会让自己成为第三者，这和所谓道德所谓底线没关系，只是感情自私的独占欲，所以她一直在时间面前踌躇等待……窥伺。上辈子那两个人早早分手，她也只是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个人的存在而已，这一世从小到大让她觉得尴尬的三角形，一直纠结到现在，怎能怪她没有容人之量，看见对方就牙痒痒。
　　“干嘛？看人眼神凶巴巴的？”敏姑娘喝一口面前的果汁，挑衅对面的某人。
　　“我一直不都是这么含情脉脉的看你吗？你怎么还是不习惯。”韩柳笑容假的可以。
　　敏姑娘撇嘴：“你说你天天跟个大灯泡似的，烦不烦？我俩要是想亲个嘴儿啥的，你多碍眼。”
　　韩柳想说你才电灯泡，你才碍眼，可是她不能，深吸口气，加深那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你说就你俩现在的身高差，要亲嘴儿是不是得先搬个梯子啊？要不要我给你搬来，你现在亲给我看看。”
　　金俊九的身高是182，敏姑娘只有158，不过韩柳也是好不到那里去的160，可是谁让她就是有脸干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呢，有时候胜利就是比比谁比谁更不要脸。
　　金俊九跟听不懂似的，服务周到的给两位加满果汁，他就喝他的白水，时刻准备着，万一等下有人要泼他水，他就微笑的递过去。
　　敏姑娘就想伸手掐金俊九解气，韩柳更烦她了：“大热天离那么近你不热啊？不知道距离产生美吗？”
　　“事实会告诉你，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而是第三者。”敏姑娘说完俩大眼睛上下的看对方，那意味深长劲儿，就好像她真知道什么似的。
　　韩柳难得的让一句话给噎住了，她绝对不承认是因为心虚。
　　金俊九救场的夸张笑两声，摸摸鼻子：“那什么，咱们一会儿看什么电影啊？”
　　“还仨人看电影？得了吧，你俩玩吧，我一会儿还有约呢。”敏姑娘转头看着韩柳翻了个白眼，半晌下定决心样的，仰着下巴，以一种开恩的姿态说：“告诉你一个消息让你痛快下，我和金小九同学早就已经分手了。”
　　被公开分手消息的金小九同学低头喝水，好了警报解除，不用担心被泼水了。
　　韩柳当然不惊讶，也没有装惊讶的打算，撩了撩眼皮：“早不说晚不说，现在说是因为利用完了吧？这是找到下家的节奏了，一会儿和谁约会啊？”
　　“和谁约会也不带你。”敏姑娘不否认的态度算是默认了。
　　“德性，稀罕！”韩柳撇嘴。
　　“没有电灯泡的约会才叫约会，我的青春都浪费你身上了。”敏姑娘伸个懒腰，感觉前方一片光明。
　　“祝你幸福。”韩柳冲她摆了摆手，貌似敷衍却是真心，两人间的导火索断了，那些硝烟也没了存在感。好姑娘值得更好的对待，只要对象不是她家小九。
　　敏姑娘切一声，站起来拍了拍金俊九的肩：“以后靠点谱，六个姐一个妈就够吓人了，还天天领着一个精神病，你是想孤独终老吗？”
　　“我收回我的祝福。”某精神病小气吧啦。
　　“德性，稀罕！”敏姑娘原话奉还，甩着头发，拧哒的走了。
　　送走了敏姑娘韩柳痛快了，可是不妨碍她找别人不痛快，她掰着手指头数：“哎呀，我刚刚送走了你的初恋，也是至今和你分手的第六位女朋友，有没有什么感想要分享？你说长的跟个白萝卜似的，怎么就是个花心的呢？”
　　“交往一个礼拜的你都算了吧？那些不过都是性别男爱好女的过程，我只是太诚实，不是花心。”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话很老却也实在，儿郎、情郎、新郎，男人的本质都是狼，狼心狗肺的。
　　和女人辩解没有胜负之说，金俊九深刻了解，嬉皮笑脸的揭过。
　　韩柳低头鼓捣手里的果汁，想着以后的敏姑娘是不是会后悔，她觉得是会的。都说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因为你会以为那是平常，所以错过，所以后悔，谁让那些后来遇到的都比不上那平常。人啊，见过玫瑰怎么会看得上野花，爱过雄鹰怎么会看得上乌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错过了呢，就只能认命，把那过去当成梦，在某个午后缅怀。她呢？她是死心眼的，如果不是那个人了，也许孤独终老也是福气，可惜这种机会她也不曾有。
　　上帝视角插播，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种事，精神病的本能而已，何况是个自我为中心以上帝自居的精神病……
　　“我们等下去哪里？”看她有点消沉，金俊九小心翼翼转移话题。
　　“喝酒吗？”韩柳没什么兴致，单手托腮，另一只手继续鼓捣那杯混沌的果汁。
　　“咱大白天换个项目玩行吗？”这就是找个酒鬼女朋友的悲哀。
　　韩柳撩了撩眼皮：“大白天？要不去开房？”
　　金俊九咳嗽着放下水杯：“我说，就算不说咱俩现在关系的尴尬，男女恋爱不都该矜持点吗？”
　　韩柳漫不经心：“你让一个连你屁股上，什么位置有颗痣的人矜持，是不是太虚伪了？”她没说完的是，相处时间都半个世纪了，那矜持真装不出来。
　　“你真是！”金俊九难得的大红脸，仰天长叹：“我的生存阴影真是从童年蔓延到现在了，咱俩这不是爱情吧？我怀疑我只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对你就那么不好吗？”韩柳眯着眼睛，一脸求知欲的看他。
　　金俊九疯狂点头，指望对方哪怕是敷衍的安慰。
　　“忍着！”可惜，某人满脸笑容诉说残忍的结论。
　　“我怎么会指望你良心发现。”金俊九在现实面前鄙视自己。
　　“要不就看电影吧。”韩柳继续提供建议，不过紧跟着打的哈欠，说明她自己对此提议也是兴趣缺缺。
　　“还说看电影，上次看电影，你睡的直打呼噜，简直是太丢人了。”金俊九不忍回忆。
　　“一个吃东西的镜头，只有叉子碰盘子的声音，放了五分钟，你说这样的片子我睡着不是太正常了？”说着再打个哈欠。
　　“那么悲伤的爱情，你看的直睡觉，你身为女人自觉的为零吧。”金俊九实在是忍不住吐槽。
　　韩柳撇嘴点头：“对，悲伤的爱情，你觉得咱俩之间不够悲伤吗？挑那种片子给我添堵？”
　　面对对方瞪起的杏核大眼，金俊九张了张嘴，理智告诉自己，继续和她辩很可能要挨揍，随点头附和：“嗯嗯，你说的对，是我想的不全面。”
　　“真没骨气啊，不过我喜欢。”韩柳笑嘻嘻的伸手摸摸对方脑袋。
　　金俊九顺势把韩柳的手抓到自己手里，笑眯了眼，骨气什么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今天听我安排吧，咱们换个地方玩。”
　　看他跃跃欲试，韩柳难得的不唱反调，谈恋爱想不伤心就得伤身……她说的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你懂……
　　结账的时候，服务员问金俊九，是不是正在播放的一部生活剧里的主角，小子平静的否认，牵了韩柳的手离开。
　　韩柳一路上就一直看着他的侧脸，金俊九好笑的问：“干嘛？”
　　“为什么不承认，第一次当主角被人认出来，为什么不开心？那戏播的不错。”
　　“是不错，可是大多人和刚才的人一样，都只知道角色的名字，却不知道我的。”说完长叹一声。
　　“这说明你演的好啊，角色都被人记住了，得到认可不是该高兴吗？”韩柳有点搞不懂他。
　　“我也没不高兴。”金俊九孩子气的辩解着。
　　韩柳想了想，总算了然的点了头，想当明星的哪个不是做着一夜成名的美梦的。可是她家小九的路还真就不是这种，时间磨砺的光芒才更璀璨。
　　韩柳难得不避嫌的，在大街上挽起对方的胳膊，以女朋友的姿态，抬头望着对方：“你是最好的，我相信你。”
　　“嗯。”金俊九笑了，傻兮兮的。很多事都介于“不说憋屈”和“说了矫情”之间，所以有时些候有些事，只要让眼前的人知道就好。
　　韩柳说：“亲一个好不好？”
　　金俊九说：“要搬梯子吗？”
　　韩柳说：“好。”
　　金俊九说：“你疯了吗？”
　　然后在大街上，没疯的金俊九就把疯了的韩柳抱到怀里晃了。韩柳在对方怀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享受那来自精神上的晕眩感，这样的时光不知还有多少……
　　……
　　“前进走不完距离，后退走不出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