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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美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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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珀与纪淮真抵达陈氏在洛杉矶的豪宅时,已是傍晚时分。整个豪宅占地数十亩,坐落于郊外一处低缓的山坡上,周围是成片的绿草红花,一直延伸到几英里外的农场,豪宅背面是连绵的青山,颇有些壮阔。而整个豪宅外观犹如中世纪古堡,典雅精致,和谐地镶嵌在这自然美景之中。此时,西沉的太阳为这心旷神怡的美景镀上了一层美丽的金色,一切美的像一幅乡村油画。
陈珀按响门铃,开门的竟然是他的婶婶阮铃。她一头俏丽的短发,身形苗条,光滑的皮肤一点儿也不像40几岁的女人,眉眼倒是平常,只是右眼下一颗泪痣,犹如画龙点睛一般,使的整个面庞生动起来,艳光四射。
她依次给了陈珀和纪淮真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拉住纪淮真的手,热情地说道,“嗨,真真,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纪淮真自然知道陈珀和婶婶之间的心结,她觑觑陈珀的脸色,尴尬地笑笑。
阮铃打趣陈珀,一脸笑意,“三年不见,阿珀见到我还是那么严肃。你看,都吓到真真了。”
她把他们迎进客厅,“每天这个点是你爸爸固定的散步时间,他和小瑜去散步了。他知道你要来,特意嘱咐我要好好招待你们。”她一副女主人架势,大声呼喊佣人,“芬姐!芬姐!”
佣人小跑过来,“是,夫人。”
她吩咐道,“帮少爷小姐把行李拿到房间,然后放好洗澡水。”
她对纪淮真暧昧地眨眨眼,“我给你们安排了两个房间,不过是紧挨着的,很方便。”
一抹红霞染上纪淮真的俏脸。
陈珀全程冷着脸,突然开口,语气足以冻死北极企鹅,“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吗?”
阮铃对陈珀的态度仿佛混不在意,依旧荡着慈爱的笑意,“你爸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我搬过来照顾一下他。你也知道,这里怎么也比不上国内方便,我们只能互相照顾了。”
陈珀冷漠地看着阮铃,这条美女蛇,亏自己还曾经把她当做母亲一样看待!
陈珀一言不发,转身上楼。纪淮真歉意地对阮铃笑笑,也跟着陈珀上楼了。
*
晚饭时间,陈兆元与陈瑜散步回来。
陈兆元今年57岁,与纪清云英俊潇洒的儒商形象不同,他相貌平平,脸部的线条显得有些冷硬。陈珀外貌其实与父亲并不相像,他的面孔肖似外祖母,五官立体,深邃迷人。
父子俩多时未见,却也没什么话,反倒是对纪淮真,陈兆元展露笑容,“丫头快过来,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纪淮真上前亲昵地搂住陈兆元的胳膊,“伯父,您才不老呢。您再这样说,我可不高兴了!”
陈兆元宠溺地捏捏纪淮真的鼻子,“小丫头,嘴真甜!”
“阿珀,真真!”陈瑜向他们两个打招呼。和陈珀沉稳干练的气质不同,陈瑜是苍白瘦弱、清丽如琉璃般的美男子,他有着如女子一般妍丽的容貌,狭长的眼不经意间透着艳色,细瓷般白皙的肌肤,使得他像刚从古堡中走出的德古拉伯爵。他是温柔的、美丽的、斯文的、脆弱的。
他们两人向他点头作为回应。
“其实,你们不必急着赶过来的,因为我们不久就要回国了。”陈瑜嘴角噙着一抹笑,话里有话。
“世事多变,谁知道不久又是多久呢?”陈珀接招,打着机锋。
“好啦,好啦,快别说话了,吃饭吧!” 阮铃吩咐佣人备饭。
长方形的大餐桌,陈兆元在正中主席,陈珀、纪淮真在一侧,阮铃、陈瑜在另一侧。
阮铃不断给陈兆元、纪淮真布菜,照顾全场,就像个称职的女主人。
“真真,你和阿瑜也许久未见了吧?小时候比起阿珀,你更喜欢和阿瑜玩的,还记得吗?”阮铃热切地说着。
纪淮真只尴尬地笑笑。
“你们真应该多聊聊,你和阿瑜一个学美术,一个学音乐,一定有很多话聊的。”她继续说道,就算撮合不了阿瑜与纪淮真,恶心恶心陈珀也好。
陈珀将筷子“啪”的一声放下,抽出纸巾慢斯条理地擦擦嘴,对父亲说道,“我听说最近不少五、六十岁的富商找十七、八岁的女人,爸爸你要不要效仿一下。不管怎么说,十七、八岁的少女虽然不懂事,但至少比那些半老徐娘青春靓丽吧,钱也不算白花。”
阮铃拿筷子的手一顿,她和陈兆元的关系确实不是叔嫂那么简单。陈兆元拉下脸来,怒斥道,“胡说什么你!”
阮铃虽心中气恼陈珀讥讽自己,脸色变了几变,却最终笑道, “阿珀,你这样说,真真该不高兴了。难道你到了五、六十岁就要找十七、八岁的少女吗?”不放过任何一个挑拨的机会。
纪淮真连忙握住陈珀放在餐桌上的手,表明立场,“我爱珀哥哥,百分百相信他的。”
阮铃笑道,“真真,我是开玩笑的,不用那么认真。”她转向陈珀,“就像阿珀也是开玩笑的,是不是,阿珀!”
陈珀却不买账,一脸认真,“我不是开玩笑的。”
气氛瞬间冰掉,出现尴尬的沉默。
“哈哈”,陈瑜笑出声来,“妈,你吃阿珀的苦头还没吃够吗?还往枪口上撞。”
他对陈珀说道,“阿珀,你别跟我妈一般见识,她向来喜欢讨些嘴上便宜。只可惜,到头来,无论嘴上还是实际上,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陈珀语气生冷,“也许是因为这些便宜本就不是她应得的!”
“啪!”陈兆元重重放下筷子,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我也吃饱了,你们慢用。”陈珀也起身离开。
阮铃歉意地对纪淮真说道,“真真,你别见怪,兆元平时不这样的。”
“婶婶,你千万别再这样说了。我就要和珀哥哥结婚了,我们就要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还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纪淮真话里有话,绵里藏针,“我也吃完了,你们慢用。”
望着纪淮真娉婷的背影,阮铃遗憾地低叹,“要是你能得到纪家的助力就好了!”回头看到陈瑜仍在若无其事地吃饭,奇怪道,“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应该开心才是。”陈瑜悠闲地呷口杯中酒,“陈珀一直是不动声色,藏而不漏的,这样的人才最可怕。难得见他像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候,”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有预感,陈珀的弱点已经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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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兆元的书房简洁大气,一派冷暗色调,一大排摆满政经名著的书架靠墙而立,对面则是酒柜,多是放着陈兆元喜爱的葡萄酒,正中窗前摆放一张书桌、一张皮椅,陈父常于此处伏案夜读。
陈珀从酒柜里拿出酒来,倒了两杯82年的波尔多,递了一杯给父亲。
“你今天不太对劲儿,有心事?”陈父接过酒杯,询问儿子。
“爸爸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了?”陈珀语带嘲讽。
陈兆元笑笑,“你还是老样子,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转移话题。”他走到书桌前的皮椅坐下,“阿珀,对你婶婶和阿瑜好点儿。”
“以什么身份?侄子还是······情人的儿子?”陈珀直言不讳。
陈兆元沉默良久,方叹道:“阿珀,我和阮铃的事很复杂。”他颇为感慨,“但不管我们怎样,你和阿瑜始终是兄弟。我现在常常想,当初真不该和兆辉斗成那样。”
陈珀喝一口杯中酒,“那是因为爸爸你是胜利者,如果叔叔现在还活着,爸爸你还会这样说吗?”
陈兆元沉默片刻,沧桑的脸上一片深沉,“阿珀,你实在不必把阿瑜看作假想敌。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一直都记着这一点。”
“爸爸,我是你唯一的儿子,那么,也是你唯一爱的人吗?”陈珀轻声问道。
陈兆元沉默不语。
父亲,你还把你的爱分给了我的竞争者,这就是为什么我无法完全信任你的原因。陈珀苦涩地想着。
“爸爸,你应该知道婶婶和阿瑜接近你的目的不单纯。他们想拿回继承权。”陈珀把话挑明。
陈兆元的声音透着苍老疲惫, “当年,那场事故里只有我生还了,所有人都说是我设局除掉了自己的亲兄弟。” 他重重叹息,“阿珀,你相信我吗?”
陈珀沉默片刻,然后回答的很委婉,“爸爸,正如你所说的,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事情的真相如何对我而言不重要,我只相信我愿意相信的。”
陈兆元露出苦涩的笑,“你还真是不贴心,也不知道说些好听的来安慰一下我这样的老人家。”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眺望远山,“我知道阮铃和阿瑜认为是我做的。但人的感情又岂是那么简单的呢?他们恨我、怨我,却又未必不爱我。就正如你爱我、敬我,却又未必不怨我。”
陈珀没有反驳父亲的话。
陈兆元心里微苦,他转过身,对陈珀郑重道,“阿珀,不管你信不信,你都是我寄予厚望的儿子。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不仅因为你对阮铃不礼貌,还因为一个好的猎人要懂得控制情绪。就像阿瑜在餐桌上说的那样,嘴上讨便宜有什么用,只会令你的猎物警觉。”
听了父亲的话,陈珀若有所思。
***
纪淮真换上性感裸露的蕾丝睡衣,又喷了些香奈儿最新主打的诱惑香水。她有些紧张,她所受的教育让她有一些羞愧,但她转而又想,她和阿珀本来就是未婚夫妻,有性生活很正常,她周围很多同学私生活很乱的,像她这样洁身自好的女孩根本不多。珀哥哥不主动,女孩子主动一点儿也没什么。
纪淮真不断给自己鼓劲儿,敲响了隔壁的门——婶婶说过,珀哥哥的房间就在自己隔壁。
房门打开,身着男士浴袍,头发还半干的陈瑜出现在纪淮真面前,看到纪淮真的打扮,陈瑜立刻了然,他笑道,“看来我妈妈又调皮了!”
纪淮真羞得只想钻到地缝里,委屈的泪水直打转儿。
“我走了。”她转身想要跑走。
陈瑜却一把把她扯进房内,顺脚踢上房门,“就这么走了,多可惜!”他粗暴地吻住纪淮真。对陈瑜而言,这是一个羞辱陈珀的绝佳机会!
纪淮真只觉得血瞬间冲到脑子里,她拼命挣扎,涕泗横流,羞愤欲死。陈瑜死死地压住她,令她动弹不得,纪淮真拼尽全力,狠踢陈瑜□□,陈瑜痛哼出声,放开了她。
纪淮真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却在走廊上迎面撞见陈珀。
陈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刚和父亲谈完话,准备回房休息,就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衣衫半褪、泪流满面、嘴唇红肿地从自己堂弟的房间冲出来,而自己的好堂弟正身着浴袍倚在门上,一副挑衅嘲弄的表情。
纪淮真连忙上前扯住陈珀的胳膊,哭的梨花带雨,“珀哥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真的不是······我以为那是你的房间,我······”
陈珀只觉得太阳穴里青筋直跳,他一把甩开纪淮真,冲过去一记勾拳把陈瑜打倒在地,陈瑜的脸顿时肿了起来,他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立刻挥拳还手,两个男人新仇旧恨一起算,狠狠地扭打在一起,纪淮真在边上不断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