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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数据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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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开心扉接受生活的带领,所以无论逆境与顺境都可以是惊喜。
虽然偶尔也觉得我这般不主动的生存,迟早被世界华丽丽的遗弃,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是生活得不错。
这一次数据库分组进行大作业,我照例没有主动选择与谁搭档,而是抽空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没有人是单只的了,可怜的我再次认识到被世界抛弃还是有危险的哪。然后我们的善心班长收容了我。
所以,让生活来带领你,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啊。
我们的班长呀,就是上次我写《耽美狼的幸福生涯》的那只呀,就是我最近在萌的那两只呀。我如何能不赞美生活呢。^_^。
回帖:
Feini,“从不拒绝生活给我的遭遇……这句话果然被你发扬光大了。已经抛弃世界的某人,等待着你被世界抛弃的那天,嘿嘿。”
Ann,“沙子,我想你啦。^_^”
匿名,“一般来说,这种生活方式不太好吧?”
——《平静的生活就该有些火花啊……》by沙子
那个“匿名”的回帖是我回复的,所以我正对着这篇博文叹息。
这个世界上果然有很多超出我理性的逻辑思考啊。大学啊,果然有许许多多怪人存在。我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像我这种普通勤奋学习、普通敬业工作的人,为什么就难以找到了呢。若不是过于积极,便就是过于疏懒。现代年轻人不是追求各种事物,最后失控而丧失自我,便是不追求各种事物,最后失控而绝对自我。
果然极致比较美丽么?
所以,有了一群所谓的耽美狼,喜欢看男男情事?
在现实生活中,这种极致的美,通常是极致的惨吧……
我瞥一眼正抱着电脑看动漫新番的周若,摇头叹息一声。我还是继续无趣乏味的普通人生活吧。绝对不喜欢失控。
话题回到数据库大作业。
老师下课前布置了期末作业的具体要求,然后说,一个人可能有点难,最好两人到三人一组。分组后,把名单交给班长,然后班长找个时间给我。
“可以吧?”一向喜欢垂眼看人的数据库老师屈尊降贵的垂头看我,那么问。
我能说不可以么,大学中,班长的身份不就是服务大众么。
一下课,就开始了嘈杂的分组工作。
我和周若不用想,肯定是一个小组的。身边人不是没有试过加入我们的小团体,不过基本上都以失败告终。据杨飞的深沉说法,我和周若有自己的气场,闲杂人等在里面会窒息而死。
后来,我统计出了分组名单,发现有两位翘课的男生,以及官沙没有分组。
她怎么没有分组呢?我看了看她们宿舍的人,嗯,另外三个人刚好一个组,所以她就落单了。那天她没有来上课吗?
于是现在有个办法,就是让剩下的三个人成一个组。不过另外两位可是什么也懒得会,什么也不愿意学,对成绩抱着可有可无态度的人哪。
基于正常人对奇人总抱有的一种某名的亲切感和好奇心,以及我的恻隐之心让我在用铁通打电话给官沙的时候,问:“现在有两个选择,或者你与我、周若一组,或者与刘寒、许涤一组。你觉得呢?”
问完之后,有一点后悔。何必给自己找一个大麻烦呢。我与周若沟通良好,再加一个人,真正是添乱吧。
叹气。
一定是冷笑话的诅咒。
一个人记住另一个人的方式有多少种呢,一个人不忘记一个人的方式有多少种呢。里面一定有一种是冷笑话攻击。距上次的冷笑话时间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吧,然而时常记起,始终不能明白这个笑话的内在逻辑。
也许白发苍苍的时候,会忘记曾经有一个同学叫做官沙,但一定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女生在吃完方便面之后,讲过一个医生与孕妇以及馒头追加水的故事,并且,她把这个故事称为笑话。
疯了。那个故事为什么可以被称为笑话呢,官沙到底怎么想的?
我叹气,再问:“你和我们一组吧?”
“啊……”官沙听了之后拖了个长音,然后说,“太好了,我当然想跟你们一组啦。”
一听到那么说,我就马上在心里有些愧疚的把刘寒与许涤两个人成组了。
各人与各人的生存方式都十分不同,但居然还都生存下来了,世界多么奇妙啊。比如,刘寒和许涤这两个不管事不上课的人,到目前为止,他们居然还都顺利通过了考试,没有被挂掉。所以,这个世界,其实还是很容易生存的,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的竞争吧。
然后我说:“既然如此,我们什么时间出来讨论一下分工合作的问题?”
官沙说:“除了周六周日晚上,以及周日上午,其他什么时间都没有问题。”
“那个时间怎么了?”我问。一般来说,大学的潜规则是在饭桌上讨论问题,吃夜宵是最好的选择。我来这里不久,便迅速适应了这个潜规则,然后也习惯成这个规则的维护者了。
那一头传来官沙的声音:“周六我要去团契,周日有另一个聚会,周日上午是礼拜时间。”
我为什么都听不懂呢?我们果然不是在一个世界吗?
我说:“请问?”
官沙叹一口气,补充:“我是基督徒。”
“哇。”面对奇人,我已经不为自己的吃惊而吃惊了,“一般来说,基督徒不是不赞成同性恋么?”
似乎听到她的闷笑,然后她说:“所以我在拯救我自己呀。”
为此而信基督么?你也知道同性恋不对么,可是用这种显然与常人不同的宗教的方式拯救自己,这算是节制着,还是任性着呢?果然如她朋友所说,是节制着任性的丫头啊。
我勉强当作听懂的“嗯”一声。
然后敲定周五晚上的夜宵时间在南门外的城隍庙讨论问题。
刚开学的班搓还是料峭春风,现在已经勉强可以算是春暖花开了。
然而要把周若拽离电脑,依旧需要一些精力。一边往城隍庙走,周若一路抱怨:“你一个人把作业做了就好,为什么需要讨论啊。”
我其实是赞同这种观点的,可是:“一般来说,你懒不代表别人懒,你可以一个人把作业做了,但不代表别人愿意你一个人做。”
周若说:“有谁不喜欢坐享其成么?”
“你以为是人就是你么?还有一些人喜欢谈论灵魂的。”我摇头,“你总要给别人机会选择,到底是坐享其成,还是高尚的齐头并进吧?”
曾经有一次三个人分工合作的经历。我还当是与周若两个人时一般,有空就把作业全做了。等另一个人知道后,结果狠狠的与我吵了一架。没有办法,他觉得灵魂比利益重要。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许多你无法想象的逻辑,不过幸好,我终于知道有这种逻辑存在了。
周若叹气:“好吧,我不高尚。”
事实证明,官沙属于高尚的一类人。
听到周若说“让李悦家把作业全做了,我们不用讨论了吧”时,官沙坚决的摇头,斩钉截铁义不容辞的说:“不。”
这个世界果然还有救啊,高贵的灵魂还有很多。
虽然我有些险恶的怀疑,她纯粹是狼血发作,所以一时头脑发涨才高贵的。
城隍庙是一个十分适合自习和讨论的饭馆。
通宵营业,灯光明亮,环境优美,有吃有喝,当然,也可以不吃不喝。电视开着,人声嘈杂得恰到好处。你听不见周围人在说什么,但可以与同桌人交流无碍。适合心浮气躁的人静心学习。
总之,我很喜欢城隍庙。
三个人占据一个座位,叫了几份小吃,然后打开三台笔记本电脑。
周若自然是玩他的游戏,看他的动漫。我和官沙则开始讨论数据库作业应该选用什么主题。偶而周若也插两句嘴。有时候会羡慕他的脑子,似乎天生便有灵性,别人需要加倍努力,而他可以轻松完成。
我看着城隍庙服务员们东奔西走,然后说,就做餐馆点菜查帐的系统吧。
官沙点头赞成。
于是两个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基本上想到一个细节,再添上一些构思。花费一个晚上的时间,终于对要做什么事情有了一个整体的概念,至于局部的问题,只能真正开始做,才能知道如何。
简单分了工,宵夜也差不多了,于是吩咐周若收拾东西,回宿舍。
路经南门,居然有许多卖烤串的小摊摆出来,烟熏火燎,闻着格外美味。
见了这个架势,我已经有了觉悟,周若这个没有自制力的小子,定然不肯罢休了。没有想到,我的觉悟还不够,官沙第一个尖叫起来。
我和周若都被她忽如而来的声音吓住,望向她。
官沙不好意思的露齿一笑,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要买些吃的。”
周若道:“这种关键时刻,怎么能少了我呢。”
我无奈,这两个人面对吃食,比想象中还要相似。苦笑摇头。
鸡翅、板筋、鸡胗、羊肉串。我左边两位食神,几乎没有手吃东西了。
周若意气风发的说:“下次我还要来。”
官沙吃着鸡胗,就像上次见到她吃方便面一般,眯眼露一个甜蜜的微笑,享受状,然后抽空回应道:“真是饕餮盛宴啊……”
幸得三杯酒美,况逢一朵花新。我是不是该这样理解我旁边两个人的作为呢。
懂得珍惜每一丝快乐,自得其乐的享受生活,真是难得幸福的人啊。虽然我实在是个思想与逻辑都极其普通的正常人,然而身边有两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看着,似乎自己也很幸福哪。
真不错……
“啊,还有臭豆腐!!”
在我恍神的一刹那,周若飞奔往卖臭豆腐的小摊。他看到臭豆腐,显然已经忘记他今天吃了多少东西,也忘记了他手上拿了多少东西。
我决定收回我那“真不错”的评价。
他似乎没有觉得胃痛,可是身边看着的我已经觉得不行了。臭豆腐,我的天,臭豆腐……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喜欢吧?
官沙在一旁笑,对我说:“周若真的好可爱吧?”
我忍不想,这句话,这种微笑方式,是试探我与他,还是在试探她与他的机会呢?唔,真难解啊,于是我只好听从鲁迅的吩咐,“啊哈啊哈”的结束了我和她的对视。
官沙皱眉,论断道:“真不直爽,何必逃呢。”
周若的终点站是街角一对老夫妻经营的小摊子。
虽说春暖花开,然而室内的暖气并没有停,所以属于北京的夜晚仍旧是寒冷的,需要搓搓耳朵来保证血液循环。两位老人都穿得臃肿笨拙,黯淡的棉衣,满脸的皱纹,然而眼里散发这精气神,神采奕奕。
老太太在炉子前炸着臭豆腐,老头子半躺在老太太身后的三轮车中抱着军棉袄休息。臭豆腐串就快卖完了,老太太喊老头子说:“喂,过来串些豆腐。”老头子小翻一个身,说:“知道了,等一等。”然而很快没了声响。
老太太笑着摇摇头,对周若说:“你看,这种人,一把年纪像个小孩子一样吧?”
周若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呵呵一笑,便转头寻求我的眼光。
他一向不懂得如何与人应对,我于是想把话头接过去,没想到官沙抢先一步问道:“您夫妻俩一直在这边卖臭豆腐吗?”
她居然就真与老太太聊了起来,有说有笑的,老太太就差没有亲手教她怎么制作臭豆腐了。等到臭豆腐后,我们离开,官沙居然还几步一回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现在周身散发的是宁静温馨的气场。
这个世界上,果然有许多我所未知的生物啊。
南门进去向左拐向宿舍的大道,树木高耸,瘦长的路灯,昏黄的光。偶尔有几个人从身边经过,在风中留下一两句细语。静谧而不失活泼。每次从城隍庙自习回来,走上这一段路,都觉得不由自主的喜悦。这也是我喜欢城隍庙的原因之一。
三人就这样静静的散着步。
官沙忽然说:“好幸福啊。”
我瞥她一眼。
周若却没有习惯奇人的奇怪,明显吃惊,说道:“幸福,好高深的字眼啊……你怎么忽然上升到幸福这个高度了?”
“其实是看到那对老夫妻。”官沙说,“你知道我高中的时候,最觉得幸福的事情吗?”
她说,她高中学校的门口也有夫妻小摊。是一对年轻人,一起卖紫菜包饭,每一天每一刻都神采飞扬。班里人都说,之所以能度过那段黑色的成长岁月,肯定是因为天天都能看到那样快乐幸福的生活。
官沙说:“若是嫁给一位炸臭豆腐的人,然后我们每天晚上一起出来摆摊。摆摊的时候,能看到月亮,遇到城管的时候,会拼命的逃跑。就这样,平淡温暖的过一辈子。想一想,也觉得万分幸福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微微抬起下颌,闭上眼睛,脸上露出方便面的微笑,光影交错间,忽然也让我觉得幸福了。
一个相爱的人,平平淡淡相守一生。
我转头看周若。他眼里也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我苦笑。唔,果然人与人的幸福是相似的。一个相爱的人,平平淡淡相守一生。只是,这个相爱的人,只能是异性啊。
一个相爱的人,平平淡淡相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