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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策跟媳妇儿后边儿赶上之前两人后,陪着三人游了会儿花园。越走那是越没劲,媳妇儿又不让他拖手,还得陪着两个瞅见就不怎么顺眼的家伙一块儿玩儿,若不是瞧着媳妇儿兴致挺高,他恨不得这会儿就拉了沈嘉去一边儿说话。
其实沈嘉又何尝不是如此?有纪策在旁边儿,她也不能如从前似的与纪宁殿下畅所欲言,吟诗作赋,就怕一不小心点燃了两人的火头,生出什么事儿来。潘若若倒是老往她边儿上凑,但这么些年沈嘉已经习惯了她之前的傲慢,一时间竟有些不自在,若不是一道走了这么久,她或许就将人家当了不认识的人。
好在琪玉去得不久,回来瞅见这几人也觉得气氛实在怪抑,走到小姐边儿上时,低声回了句:“小姐,已经安置好了。”
纪宁一路在瞅着机会与小嘉说上话,可身边老有个人跟中间儿阻着,这会儿见着琪玉,故意跟那儿问这丫头:“琪玉,你方才去了哪儿?”
琪玉压根儿没想到纪宁殿下会和自己说话,要搁往日她陪着小姐出来,也只是在旁候着的份儿,倒是从未想过纪宁殿下会记得自己的名儿。可就算殿下记得,这把唤她的声儿也忒好听了点儿,她何曾受过这样的礼遇?一时受宠若惊,倒忘记回答纪宁殿下的问话了。
沈嘉没听到琪玉应人家,赶紧拿胳膊肘撞了这丫头一下,这小妮子也不知在想什么,竟这样怠慢人。纪宁殿下什么身份?是这丫头得罪得起的吗?就是爹跟这人面前都得恭敬几分呢。
琪玉被小姐这一提醒,方才醒过神来,立马神志不清地应道:“奴婢……奴婢方才替小姐去瞅殿下府上受伤的侍卫了……回殿下。”
纪宁瞅着琪玉那六神无主,话都不知如何说的模样,倒是乐了上来。这才想起之前水榭外的动静是不小,倒不是他粗心,实在是被纪策气得懒得再去理这事儿。来时他吩咐过那帮侍卫,无论什么人都不许靠近水榭,这几人办事不力,他火头上全当了没听见。可被琪玉这一提,自个儿再不能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于是无奈一笑说:“是吗?我倒是没想起,还是小嘉有心。”
沈嘉不自觉地瞅了眼纪策,才发现这家伙居然一脸惭愧没有,倒显得很坦然。
见着媳妇儿转过脸来,纪策一抹邪笑,故意扬声问道:“媳妇儿可是累了?”
纪宁一大早听他媳妇儿媳妇儿的喊个没完,早已瘪了一肚子闷气,这会儿再听见他喊,冷冷刺儿道:“自个儿惹的事儿,要媳妇儿替你善后,还说自己是个爷们儿。”
沈嘉见着二人又要争执起来,正想缓和下紧张的气氛,却听见纪策不知为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那是越笑越畅快,好似瞅见什么乐呵事儿似的,还没笑完便一把捏住了媳妇儿的手,跟纪宁眼前儿得意地晃了晃说:“今儿你可是自个儿承认她已是我媳妇儿。还不叫声堂嫂?”
纪宁听着这话才反应过来,一阵郁闷,今儿被这人一声一声的媳妇儿叫得晕了头,顺着他的话就想讽刺他几句,没想竟着了这家伙的道,跟着他一块儿发起癫来。可说错话的人是自己,再说跟小嘉面前,他还真不想再让堂兄捞着什么好。全当没听见,将头拧向一旁的荷塘,懒得再与这人胡搅蛮缠。
谁知纪策就没打算完,难得有人肯承认沈嘉是他媳妇儿,他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瞧见纪宁将头拧到一边儿,他又跟那儿说:“媳妇儿,有人想耍赖。咱不跟这种说话不算数的人玩儿,走咱俩一边儿聊聊天儿去。”
沈嘉听着俩人的话,差点儿没被纪策给气笑了,这家伙能再幼稚点儿吗?正不知如何处理这场面,便听见琪玉跟旁边儿喊了声无关紧要的话:“小姐,你看那边儿,玉兰花开了呢!”
沈嘉循着琪玉指的方向一望,还真是见到岸边一片玉兰开得正盛。洁白的花朵在微风中姿态恬静优雅,沈嘉再懒得去理会两人的口舌之争,问琪玉说:“篮子呢?”
琪玉哪能听不懂小姐的话,今儿出门时,小姐就吩咐了她带上平日采花用的篮子,说是若瞅见有适合的花,就顺道弄些回去给夫人,问问能不能做进香料里。虽然太师府的花也不少,但毕竟种植的品种不多,没有国子监这边繁茂。这会儿听见小姐问了,赶紧说:“奴婢去取。”
沈嘉点点头,琪玉转身走了,瞅着这丫头的背影,沈嘉说不出的感激,不管这丫头有心没心,若不是她跟那儿喊了这么一句,她还真不知如何回答纪策的话。见着琪玉去得远了,未免再被这两人左右为难,沈嘉提起裙摆就往那片玉兰花开得最盛的地方跑。
这样的媳妇儿,纪策一早见过,跟人面前她就是一副大家闺秀似的恬静,不过要这丫头疯了上来,恐怕也不比路边儿那些没念过几日书的疯丫头差。瞅着媳妇儿那精神头,他就不觉弯起了嘴角,他就是喜欢她这样。若她要真是跟人前似的一直那么乖巧,他未必会当她是宝,反倒是这丫头偶尔露出自个儿真实的一面,才让他爱不释手呢!
纪策也懒得在乎媳妇儿不顾他,跑一边儿去了,倒是想起自个儿那心存觊觎的堂弟来。心想这家伙见到媳妇儿这样,该死心了吧?
可一转头,纪策却瞅见纪宁眼都直了,正愣愣地不知跟那儿想着什么。
纪宁能不愣吗?打小小嘉在自己跟前儿便是温婉可人的小模样,见到他总是十分有礼,何曾见到过她跟方才那样像只小兔似的蹦蹦跳跳?难不成小嘉在府里的时候便是这模样?纪宁甚至有些后悔,这几年为了躲着父王,老伙着沈飞往外边儿跑,有时三两月也不着一趟家,更别说去沈飞那儿借故瞅瞅小嘉了。
自己错过的实在太多,心里竟生出一丝恐惧来,若小嘉真嫁给了堂兄,他怕自己会疯掉。
纪策哪能瞅不明白他眼里的那抹神儿,转头瞅了下媳妇儿的背影,终是迈开步子也跟着跑了过去。在一处花田里,纪策追上了媳妇儿,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问:“去哪儿呢?丢下我就跑,有你这样对待自己男人的吗?”
沈嘉没想这家伙脸皮会厚成这样,一想到后边儿还有两双眼在那儿瞅着,她就忍不住一阵挣扎。谁知这回纪策抓得挺紧,沈嘉挣了两下,反倒是脚踩在花田里没能站稳,被这家伙一带直接就扑他怀里去了。
就纪策这身手,哪会让媳妇儿真摔了,何况他可是瞅准机会故意这么干的。不是他想占媳妇儿便宜啊!只是不占成吗?纪宁老跟那儿惦记,还不迟早惦记出毛病来呀?这事儿还不如早早断了他念想更好,拖得时日久了,指不定会更伤心呢!自己终究不是一个狠心肠的人,难不成瞅着堂弟越陷越深?
沈嘉这会儿真是恼羞成怒了,也不顾不上身前这人身份了,伸手就跟他胸膛上捶了几下。捶着捶着才想起自个儿这模样落在人家眼里不定怎么想呢!这才伸手一推,赶紧收拾起自己来。
纪策可没想到这丫头会反应那么大,不过对她的拳脚挺满意,故意跟那儿问:“舒服吗?我挺舒服的,回头跟屋里好好捶两下,没想你还有这两下子呢。”
沈嘉羞得不行,一张俏脸儿早就红得抬不起来了,听到他这声戏谑,哪还在他身边儿呆得下去?于是头一回在这人跟前儿跺了下脚说:“不许再跟来。否则我跟你急!”
说完她便转身又跑了。
潘若若头先好不容易瞅见沈嘉去了前边儿,正想跟纪策说上几句话呢,没想这人看了纪宁一眼,立马就去追沈嘉了,由始至终都拿背影对着她。再将之后的事儿瞅在眼里,潘若若哪能还稳得住,犹豫着走到纪宁跟前儿,小心提醒道:“好似沈嘉姐姐对纪策表哥……”
纪宁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她想说什么,他难道瞅不明白小嘉方才那番举动?这是何时的事儿?纪宁不愿相信自个儿的眼睛,心里给小嘉找着各种牵强的借口,应该是为了那道圣旨,对!一定是这样。
纪宁不肯在自己尚未表明心迹时就这样败给了一个只与小嘉相处了不到几日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那声名不好的堂兄,让他情何以堪?一咬牙,纪宁眼里闪过一抹深邃的痛楚,将手臂向潘若若一伸,说道:“扶着我。”
潘若若这几日就跟世子府那儿转了,知道他身子骨尚未全好,但昨儿瞅上去也没眼下这样难受啊?否则她怎敢提议出今儿赏花?按说几人走得也不急,一直跟那儿散步呢!这么一寻思,潘若若就瞅见了纪宁眼里那抹神儿,哪能不会意的,赶紧伸手将纪宁扶住,故意扯开嗓门儿惊叫了一声。
纪策跟沈嘉闻声同时转头来看,纪策微微眯了下眼,倒是沈嘉立马转过了身,刚走到纪策身边儿,便被这人一把拉住。沈嘉有些急了,想叫他别闹了,却听纪策说道:“想让他继续瞅着我俩伤心,你就过去。”
说完也不等媳妇儿反应,直接松开了手。不是自个儿不想牢牢拽着,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在媳妇儿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免得自己跟这些天似的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