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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猫叫,在这寂静的夜空异常明显。

      “喂,你听见了吗?”李权屏着呼吸,小声的问李安。

      “你也听见了。”李安也一脸的惊疑。

      就在这时,房门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开了,一股寒风吹进屋里,将两盏油灯全都吹灭。

      “啊……”李权跟李安紧紧的抓住被子,将头藏在被子里,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生怕一动,就会被什么东西吞噬。

      等了一会儿,十分安静,好似没有什么异常现象,他们就想仗着胆子下床将那油灯点燃。可是这一动,他们却摸到了一个热热的、软软的东西,尤其恐怖的是,那东西竟然还会动。

      吓的一下子跳到床下,脚下也全是这种吱吱乱叫的东西。李权跟李安差点没崩溃。借着一点月光,他们终于看清了那些是什么,竟然是一个个灰不溜秋的大老鼠。

      床上,地下,脚边,甚至他们身上都是老鼠,李权吓的“哽喽”一声,晕倒在地。

      李安好点,一边拍打着身上的老鼠,一边向门外跑去。

      眼看着就要逃出这屋子,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的一刻,一个西瓜大小的东西从天而降,正好掉到他怀里,他也下意识的接住了那东西。

      两只碧油油的眼睛,浑身僵硬冰凉,黑色的皮毛外翻,露出里面的血肉,这个不正是白天被他剥了皮冻在地上的黑猫吗,它怎么会在这!

      “啊……”李安抱着黑猫的尸体,双眼圆睁,吓的险些尿了裤子。

      突然感觉到手上十分粘腻,他低头一看,那黑猫的身体竟然开始淌血,一滴一滴滴滴答答的落到他的手上、脚上。

      “救命啊……”李安抱着那黑猫的尸体向前跑去。
      跑了几十米,他又突然发现手里有东西,是那只黑猫的尸体。这时,他竟然一点也没意识到是自己抱着黑猫不放,还以为是那黑猫一直跟着自己,吓的他魂飞天外。

      “不要跟着我,不是我想害你的。”他越是着急,越抱的紧。

      慌乱中,也不知道没看清还是怎么样,他竟然一脚跌进了院中的水井里,发出“噗通”一声。

      “好,死的好。”朱由校从垂花门后面走出来,望着那水井痛快异常。

      客星洲却没他那么高兴,他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两个小太监,给朱由校出一口气的,但现在……他赶紧跑到水井边,往下望去,想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救。

      下面黑漆漆的,开始还能听见一些微弱的挣扎声,可是没过一会儿,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显然,这人肯定没救了。

      “哎……”客星洲双手一握拳,十分的懊恼,他竟然杀了人。虽然他不是故意的,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要是在现代,可算过失杀人,够判个几十年了。

      “这两个狗奴才,我早就想弄死他们了,这么死了,算是便宜他们了。”朱由校狰狞着一张脸,有些疯狂的道。

      跟客星洲不同,他从小耳濡目染,根本没把这些太监的命当命,要不是对李选侍十分惧怕,他早就以最惨烈的方法处死这两个太监了,现在心愿得偿,他一直被压抑的内心得到释放,颇有种病态的满足感。

      这样的朱由校让客星洲有些陌生,这还是白天那个十分懦弱的皇长孙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应该是听见李安的叫喊过来查看的人。

      不能让那些人看见他们在这里,不然会有大麻烦,客星洲赶紧拉起朱由校,往他的寝宫走。

      朱由校起初还不愿意走,想进屋看看另外一个小太监的情况的,可是奈何客星洲不放手,他只得愤愤的跟在了后面。

      一进那明亮的大殿,客星洲终于松了一口气,站在门口往外面观望着,看是否有异常。

      可朱由校一见那光亮,却好似从光明掉到了黑暗里似的,刚才的满足感、亢奋感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惴惴不安。

      “不会出事吧!”他抖着手,皱着眉,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兽一样,又担忧又恐惧。

      客星洲都被他这变脸功夫给弄糊涂了,刚才不是还要打要杀的,甚至还想进屋去看看,现在怎么吓成这样了,装的吗?

      没必要跟自己装吧!

      “你现在什么感觉?”客星洲都有点怀疑这朱由校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啊?”朱由校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张嘴嘴巴想了一会儿,才道,“就是有点担心,心里发慌。”

      “没有兴奋之类的感觉?”客星洲疑惑道。

      朱由校仔细想了想,“刚才在井边的时候好像有,现在一点都没有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记得刚才的事,看来不是人格分裂,难道是被压抑久了突然爆发的原因?可能。客星洲也不是心理学家,胡乱猜个理由就将这件事扔到了一边。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你看我们这不是为你的猫报了仇,以后你可不能自暴自弃了,一定要好好的当个,当个皇长孙。”客星洲其实想说让他好好当个皇帝的,但话到嘴边,又改成了这个。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当皇长孙,我……”朱由校欲言又止的。

      “可是你就是皇长孙。”

      朱由校轻出了一口气,抬眼望着客星洲,“那你会帮我吗?”

      “当然。”客星洲毫不犹豫的道。

      朱由校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这时,外面一个侍卫进来禀告,说伺候他的两个太监一个跌进水里死了,一个突然疯了,李选侍请他过去,有话问他。

      提起李选侍,朱由校打心底里抵触加惧怕,便求助的看向客星洲。

      “皇长孙殿下,奴才服侍你更衣,好去见李选侍。”客星洲还真有几句话想嘱咐朱由校,急中生智道。

      朱由校自然答应,忙不迭的带着他进了里屋。

      “怎么办,母妃要见我,我该怎么说。”朱由校浑身发软,跌倒在地。

      “一口咬定,你今天一直在自己的寝宫里看书,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她再问,你就说,这两个小太监今天一直疑神疑鬼的,一会儿说自己看见了鬼,一会说那黑猫缠上了自己。你看他们确实不舒服,就让他们回去休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再问,就什么都别说了,只说不知道。”客星洲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词说了出来。

      “这样管用吗?”朱由校有些心里没底。

      “绝对管用,你就放心吧。你可别忘了,你是皇长孙,就算她怀疑你,没有明确的证据,也不敢乱说。”

      朱由校想了良久,这才一咬牙,跟着那侍卫去了。
      毓秀宫由大红与金色交织而成,富丽堂皇。李选侍斜靠在美人榻上,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指甲。
      指甲鲜红如血,十指如葱白,两者相得益彰,十分艳丽,就如同她的人一样,二十五六的年纪,正是最娇艳的时候。
      朱由校惴惴的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连旁边的奴才都不如。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久到朱由校都快昏厥了,李选侍才终于想起了他一样,问他,“你宫里的李权跟李安是怎么回事?”
      骤然听到响声,朱由校紧绷的身体得到缓解,他赶紧大口的吸了两口气,又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按照客星洲交待的,恭谨的回了。
      他太紧张了,一席话说的磕磕巴巴,前言不搭后语。
      李选侍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这种懦弱的男人,她根本看不上。要不是她自己的儿子去的早,她膝下无子,早送他去见他那个贱-人母亲了。
      “这件事真的跟你无关?”
      朱由校赶紧摇头。
      “啪”李选侍将一边的香炉扔在了地上,正好砸在朱由校的脚边。
      朱由校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嘴里连呼“儿臣真的不知,真的不知”,模样滑稽又可笑。
      周围的宫人都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憋的一张脸扭曲的厉害。
      李选侍咯咯的笑了起来,本来还想敲打朱由校两句,看他这样,她根本没兴致。要是他能反抗她,母猪都能上树了。
      看来,闹鬼的传闻应该是真的,可惜了李权跟李安两个人,她还是挺满意他们的。
      “退下吧。”李选侍淡淡的吩咐道,朱由校这样,她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朱由校如遇大赦,赶紧踉跄着离开了毓秀宫。
      坐在自己宫里的床上,他仍然不敢相信,他真的替他的黑猫报了仇,真的蒙骗过了李选侍,最后全身而退。
      “客星洲,客星洲……”朱由校抱紧了被子,滚倒在床上。
      深夜风寒,客星洲正急急忙忙的往回走,这么晚才回去,客印月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了。

      果然,还没进门,就听见客印月在哭。一边哭,她还一边埋怨魏朝,“派人去找我弟弟了吗?怎么现在还找不到人,你是不是根本没用心找。”

      魏朝这时候也不敢纠正她,让她管客星洲叫李进忠了,只温声道,“找了,怎么没找,再等一会儿就该有消息了。你先别哭了,一会儿再哭坏了身子。”

      “我哭坏了有什么打紧,重要的是赶紧找到我弟弟。”又哭了两声,她突然旧事重提,“我就说不能让我弟弟住在这里,你看,又是生病又是不见的,这屋子就不干净。”

      说到这里,她杏眼一瞪,“我让你给我弟弟换个职位,你换了吗?”

      魏朝是真拿她没办法,谁让自己喜欢她呢,赶紧道:“换了换了,去李选侍那里当值,当典膳。”

      李选侍虽然不是太子妃,但却是太子最疼爱的人,又是皇长孙的养母,可是宫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客星洲去她那里当值,自然是前途无量。

      只是,“怎么才是个典膳,伺候这些吃吃喝喝的,有什么出息。”客印月仍旧不满意,在她看来,她弟弟就是最好的,也应该得到最好的。

      魏朝见识过客星洲的为人,让他当一个典膳,都是抬举他了,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一个大秘密,往那些主子身边凑,简直跟作死差不多。

      可是他可不敢这么说,“你也知道,李选侍身边都是用惯了的老人,你弟弟一个新面孔,她怎么会重用,弄不好触怒了她,倒霉的可是你弟弟。

      先让你弟弟在那里做上一顿时间,等他熟悉了李选侍的喜好,凭他的本事,还不是平步青云。”

      这句话客印月爱听,终于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一个笑容。

      客星洲在外面听见这席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了,这客印月可真是自己的亲姐姐,竟然把自己往李选侍的身边送,这不是要送自己入虎口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去了那里,也许以后更方便行事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他就从外面迈步走了进来,“姐,我回来了。”说完这句,他看了一眼魏朝,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这样其实是极其不礼貌的,无论是从宫里的品级来说,还是从客印月那边的关系来说,可是魏朝却一点也没觉的,反而好似捡了馅饼一样笑的见眉不见眼的,“星洲回来了,病好一点没有,你姐姐跟我都很担心你呢。”

      客印月也觉的客星洲今天挺乖的,要知道以前他都是当魏朝不存在的。

      “好多了,你们不用担心。”客星洲随口道。

      “怎么不担心,你在这宫里人生地不熟的。”客印月一把拉住他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他两圈,发现他没什么不好的,这才关切的道,“你去哪了,可急死我了。”

      “就是觉的憋闷,去外面转了转,结果一不小心就这么晚了。”客星洲打着马虎眼。

      怕他们再问,他赶紧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见,要把我调到李选侍那里当典膳?”

      “是啊,明天我带你去任职。”魏朝道。

      “能不能跟我说说李选侍那边的情况,我怕到时候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祸。”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经过今天小太监的事,客星洲终于有种进了大明皇宫的感觉,自然要小心一些。

      魏朝自然求之不得,赶紧给他说起了李选侍那边的情况,并且嘱咐他该注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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