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昙》优**罗

4、第四章 迷途结缘

　　在一个破旧的塔楼上停下，避雨。头发衣服全部湿透。远处朦朦胧胧的似有灯火，许是找到村寨了，光着脚落到地上，行在有人走过的小径上，对面走过一个披蓑戴笠的老人，背着一个小童，那小童握着小拳头在皮套里熟睡，十分惹人爱。

　　沼泽的雨似抽泣般，凄恻恻的，使心也跟着凉丝丝的。冷的打喷嚏，摘了些叶子充饥，自从合欢以真气来医我形质，已可以如常人般吃食，只是不能吃熟物，从来是以新鲜的果子和清水为食，新嫩的小麦草是我的最爱，师傅总是洗干净了放在盘子里，我总能吃的干干净净，生食水果花草，饮雪水雨露，沐日月之光，身上总有优昙浅淡的香，闻得此香者，百病皆去。

　　走过小径，依稀可望见一个小寨，高耸的木楼有守卫。长发贴着背部和双颊，冰冰的，脚上沾满了泥，小腿上也是，白色袍子被雨水浇透。

　　在小寨下的水泽里洗干净，顺着已被水淹没的塌桥走向村子，能听见人吆喝的声音。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围起我，也许是没见过长发比丘尼的缘故吧……

　　“姑娘可是天姥寺人？”一个头包着白布巾的老者驱散众人。

　　“是，我迷路了，请问老伯可知天姥寺怎么走？”我看老者很和善，便施礼。

　　“约莫向北行一百里地，到了龙潭镇一问就知道了，姑娘换我们族人的衣服吧，以免被前路怪匪掳去，在我们雨花寨不妨歇息几日再走。”老者和蔼而言，我欣然道谢，确实正饥饿难耐。

　　老者的腿有点跛，我走过去点了手心佛印，又点了下额头划佛符，手碰到他的脚夥。他抖了一下，随即张口要喊，我做手势使他缄口，他遂明白，点了点头，腿已如常人般行走了。

　　湿淋淋的站在木地板上，连睫毛上都是雨水，弹了一下，使劲挤了挤眼，把眼边雨水都挤干净。蹦了蹦，想把身上水都震落，周围人都看我跟怪物似的，向来是自由的，师傅没有约束过我，我不懂得怎么跟人说话，只能凭气息去分辨人。在地上打坐，有些悃了。

　　老者吆喝我上楼，我腾地飞起来，发出愉快的欢叫，周围的人立刻又看我，我一点也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看我。老伯领我上了楼，进到一个挂着竹帘的小房。

　　“燕子，来给这个姐姐找件衣裳，把我存在缸里的雪水和你平时爱吃的忘情果给这个姐姐拿来。”老者冲我笑笑就下楼了。“好的爹爹。”那女孩应声出去了，一会儿端回一个盘子回来。

　　小丫头穿着天蓝色裙子，头戴俏皮的雀钗，乐乐地靠近我坐到方桌前，一脸的无邪和净透，看着让人喜欢怜爱。她对我的到来很是欢欣，让我十分温暖，她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找衣服，一会问我喜欢这个不，一会问我喜欢那个不，我那个都说喜欢，最后她灵机一动，眼睛明快地转了转，很是娇俏地拍了拍脑袋。“姐姐你在这里等，有件上官哥哥送我的红羽裙，我不喜欢红色就没穿，我喜欢黑色，你喜欢红色吗？”

　　“恩喜欢，最喜欢红色。”

　　“哈太好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绝婀，你呢？”

　　“我叫噬血燕，你叫我燕子吧”

　　“恩好”

　　“你等啊姐姐你先吃东西，我去找下那衣服。”

　　这个小姑娘如碧空吹来的一阵清风，她靠近你，你会不自觉的开心，很少有什么伙伴，遇见这样一个可人的人，心里实在喜。她蹦蹦跳跳的样子跟小兔子似的，那雀钗一跳一跳使她看起来那么孩童却又娇弱，不由人不疼惜。

　　“燕子快来，那边有新的恶兽，同我一起去杀了去。”一个穿着一身黑衣头带白羽的少年唐突地闯进屋子，我躲进了门后。

　　“哈哈又跟我玩捉迷藏啊坏燕子！”那少年忽地落到我眼前。

　　我们都被彼此吓了一跳……

　　“你是谁？”那少年后退了几步瞪大眼睛问。

　　“你是谁？”我抓着门把有些畏惧。

　　“小风你干吗吓姐姐！”燕子回来了，看我躲门后气愤地斥责那少年。忽然心窝一阵温暖，多可爱的小姑娘，她竟要保护我呢。

　　“那里来的姐姐？”那叫小风的少年惊讶地问。

　　“我爹说从天下掉来的，不叫多问。”

　　那叫小风的少年眉眼间有着柔顺的气息，俊俏而温厚，并非戾人，只是我至寒至阴之身接近刚阳之人会吞噬其元气，除非是道行甚深的，如那鬼王则可平息我寒气。

　　“那你叫姐姐，我必也是要叫姐姐的，这位姐姐出来吧。”

　　“你出去啊傻小风，姐姐要换衣服来着！”

　　那小风出去后，我才松口气，少年身上暖意融融，让人很心静，只是我却不能靠近。实怕损害其元气。

　　穿上妹妹拿来的红羽裙，照镜子，长发垂坠，前胸绣了俩朵白水仙，袖子是四片红羽，掐腰处勒着一条金线，裙子曳地，露出一小截腿肚，俗家人的衣服，第一次穿。

　　“姐姐……好看……”燕子围绕着我拽下裙角，拉下袖边。

　　“师傅不许我穿俗家衣，袍子干了再换回来吧……”

　　“姐姐都没剃度没关系，我噬血燕正式宣布姐姐还俗。”

　　她那认真严肃的语气，皱着眉头，绷着小嘴，使我实在乐，咯咯笑起来，与这个妹妹在一起无法不开心。

　　走过寨子一个又一个雨帐，回廊曲折，听着燕子和小风的嬉笑吵骂，心沉沉坠着。

　　“风哥哥，你去过蛮荒吗？”燕子踢了下小风的腿。“没有，我爹说那里很危险。”小风掐了下燕子胳膊。“胆小鬼”燕子翻翻白眼。“你不胆小你去蛮荒”小风瞪她。

　　蛮荒俩个字，砸疼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