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珊瑚锁》檐断

17、第十六章

　　吃完饭走出饭馆的门的时候，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商业街不再被黑暗笼罩，而是霓虹闪耀，灯火通明。

　　路两侧有两排白色的砖石，它和医院走廊的石柱材质大概相同，也发散出柔和白光，起到了地光照明的作用。空中聚集着一群一群的荧光鱼，它们在黑暗中发光，像是萤火虫，像是繁星，像是霓虹。最亮的是店铺的牌匾，它们闪烁着，不断变换着文字和图案。有的店铺的牌匾很大，几乎覆盖了整个门面，这使它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家会发光的店铺。

　　而最令人吃惊的，是商业街中心的那棵巨大的珊瑚树。珊瑚树的树干、树枝上挂满了橙色的灯，仰头望去，高大的珊瑚树笼罩在一片光晕中，蔚为壮观。

　　我兴奋地双手抓住珂玛的手，摇啊摇地请求道：“我能不能再走近些去看那棵珊瑚树？！”

　　珂玛一怔，而后握住我的手，说：“好。”

　　我僵了僵，从他手中抽出了一只手，提起刚才被我一激动甩掉的一笼子书，然后不再作声，跟着珂玛往前走。

　　临近珊瑚树开始爬台阶，台阶很缓，却足有十几层楼高。珂玛说过商业街不允许用游的，如果能用游的，他还能拉着我上去，现在倒好，只能靠自己的双脚了。

　　我费了半天劲终于登上了台阶顶端的广场，这广场大到看不见对边，连白色光洁的地砖也有一米长宽。不过我没空欣赏风景，先喘口气儿。

　　珂玛看起来完全不累，他为我介绍：“这里就是商业区的中心，是非常有名的下沉广场。”

　　我喘着粗气说：“爬这么高还叫下沉广场？这不是上下颠倒么！”

　　珂玛解释：“这里对艾克里层确实是一个高空中的广场，但对玛佩拉层来说就是下沉广场了。”

　　我抬头看了看，在广场四周，有六条宽大悬空的白楼梯向广场上方伸展，通向了玛佩拉层。原来这个广场位于艾克里和玛佩拉层之间，是连接两层的通道。

　　我能够喘匀气后，开始在广场上四处溜达。广场中央就是沙色的珊瑚树，树上有好多好多的灯，照得整个广场都仿佛处于天堂之中，看不出天黑还是天亮。

　　近看珊瑚树，感觉与其称它是一棵树，不如说它是一座高耸的城堡，它粗壮的枝干有着自然形成的哥特式的繁杂尖顶，广场上还有多棵几米到十几米高的小珊瑚树围绕着它，像是城堡的附属建筑，那些小珊瑚树应该是珊瑚树的旁枝。

　　我问珂玛：“珊瑚树如此巨大，真是天然长成的珊瑚吗？”

　　珂玛说：“是的，经历了数亿年它才长成了现在的样子。不过现在它的中间已经被挖空了，改造成了楼梯，可以直通玛佩拉、艾克里和贝奥三层。”

　　我很无语。珊瑚树里建楼梯？好不和谐……

　　我说：“那，为什么在珊瑚树上挂了那么多灯？如果是装饰的话也太耀眼了，简直无法直视。”

　　珂玛说：“那不是灯，是珊瑚锁。”

　　我抬了一下眉，说：“锁？锁什么的？”

　　珂玛说：“可以锁心愿、诺言和灵魂。”然后他指着广场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房子说：“那家店叫‘弗洛拉的祈盼’，是卖珊瑚锁的店，你要是感兴趣就去看看。”

　　我特别好奇，珊瑚是怎么做成锁的？怎么锁还能锁住心愿、诺言和灵魂？探知欲一强，我就松开了珂玛的手，独自向那家小店跑去。

　　跑到店门口，发现店里人挤人人贴人，我根本挤不进不去。顾客大都是一些年轻女孩，她们叽叽喳喳指着柜台不知在说什么。

　　用户群体是女性？怪不得叫弗洛拉的祈盼。

　　这时，珂玛缓步走了过来。

　　门前呼啦一下退出了一大片空地，耳边变得鸦雀无声，姑娘们纷纷低头行礼，就我一个人还傻站在大门正中间。

　　从柜台后走出来个胖女人，估计是这家店的女老板。她皱着眉看了我两眼，对我做了个手势让我闪开路，我怔了怔，乖乖闪到一旁。

　　珂玛眼中带笑看着我，没有理会面前女老板的行礼，也完全无视她叽里呱啦那一番话。他冲我扬了扬手叫我过去，我站在一群姑娘的惊讶眼神中浑身僵直，摇摇头。他又扬了扬手，女老板也瞪大眼睛回头看我，我只得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放在他的手心里。

　　我感觉，女老板像是要跪了。

　　珂玛抓住我的手，依然无视看呆了的人群，说：“你看，柜台上的就是珊瑚锁。”

　　我知道他戴着面纱，有个什么感知范围，不用担心别人看出或听到他在说话，可是我不同啊！我尴尬地微笑着，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显出在说话，说：“你是无所谓，可我受不了了，拜托你先想办法别让她们盯着我看了好不好？”

　　珂玛立刻回应：“好，我让她们出去。”然后他向门外做了个手势。女老板见状马上退了出去，接着那些顾客也都退出了门，很快，店里就只剩下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