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只富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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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揍敌客家，是不存在任何秘密的。
这里的秘密，特指的是亚路嘉·揍敌客，有关于他的任何事。
尽管亚路嘉一直以来表现得乖巧听话，甚至因为从未接受过家族训练而显得过分温和无害，可对于知晓他那恐怖力量的揍敌客家族来说仍旧是个定时炸丨弹，而比他更难控制的则是他体内的那个不知来路的怪物。
因此从发觉异常开始，糜稽·揍敌客就没敢再懈怠，他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手边的薯片都顾不上了，视线更不曾从显示屏上移开半分。
从前为了监视并观察亚路嘉，长达数年来，里面的摄像头就没拆过，之前还趁着被奇犽带走那几年重新翻整更新过——在他们的预想里根本就没有亚路嘉能长时间自由这个选项。
于是通过精密高级的监控设备，糜稽看见亚路嘉从怀里掏出一张女人的脸。
当然，如果仅仅如此并不能令他心生警惕。
杀手家族不缺少血腥，而亚路嘉情况特殊一些，手上沾的鲜血也绝对不少。这跟他的能力有关，满足他的三次“强求”，便能换来一个“请求”，“请求”不限范围，你可以凭借此许下任何愿望，亚路嘉体内的怪物都能实现。
只是“请求”越强，带给下一个人的“强求”也是越强，可能是你的肝脏，你的大脑，甚至是你的生命。
所以亚路嘉手上出现一张脸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是另一方面，他从前一直好奇亚路嘉把“强求”过来的东西放到了哪里，是直接通过皮肤被怪物吸收了么？
那么，他现在会在意那张被特意带到房间内的脸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那张脸也确实比较特殊，难怪亚路嘉会那么宝贝，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活着的，能说话，最重要的是居然还挺漂亮的。
糜稽想，可惜了，要是长在人身上那该得多美，但是如果仅仅是一张脸就稍微有点恶心了。
他控制不住地将那张脸与自己的女神对比，不得不承认确实好看，但是……可是……
糜稽·揍敌客有点动摇，脑子里几张脸跟洗牌似的不停换来换去，一会儿清纯一会儿妖魅，的轮着换来换去，若不是正巧耳麦里传来亚路嘉跟女人交谈的声音，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回不过神来。
他想，要是被爸妈知道就惨啦。
赶紧把薯片包装袋一丢，装作一副认真专注的样子，看亚路嘉打算作什么，但是没一会儿就觉得有点无聊了。
他面无表情听着监视器那头的明晃晃戴着“兄控”头衔的女装少年实力大吹特吹他最讨厌的三弟奇犽，尤其听到那句“哥哥对我最好了，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
而就在这当头，耳麦里亚路嘉说了一句话，他说：“富江，我要介绍我的好朋友给你哦，他叫不明物。”
糜稽·揍敌客瞬间一个激灵，哐当一声椅子被撞翻在地，他死死瞪着屏幕里那个笑容温软的孩子，同预想中一样，下一瞬，那孩子浑身气息变了，看不见的黑暗缠绕在小少年周身，待亚路嘉重新抬起头，露出惨白的面孔和黑洞一般的眼口。
被称作不明物的怪物，出现了。
自从亚路嘉乖乖回家待着之后不明物就很少在人前出现过，据说是因为在当初与奇犽分开时有过约定，还专门针对伊尔迷下了某种制约，免于被后者利用，这点让一直觊觎着亚路嘉能力的伊尔迷遗憾了很久。
很多时候都是“两人”躲在房间里自娱自乐，就好似同以前没被奇犽带出来前没什么两样，所以即便天天在用监控器监视着，糜稽也很久没见过亚路嘉的这个状态了。
但是现在，不明物出现了。
“他”打破了约定。
糜稽没有丝毫犹豫，立即马不停蹄地将事情上报给了父母，同时耳麦里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亚路嘉的变化显然有些吓到了富江，也是，任谁面前有人突然变脸都要被吓一跳。加上她从来就是个口无遮拦的女人，张口就喊了出来。
——你才是什么东西吧？
如果不是场合情况不对换个人都要吐槽了。
亚路嘉，或者说不明物一下子懵在那里，这个本质不明的小东西原本是很高兴的，他和亚路嘉是一体，亚路嘉能感受到的他都一样能同步，他能感觉到亚路嘉很喜欢眼前这个女人，所以他也喜欢。
出来之前亚路嘉还叮嘱他一定要好好跟富江交朋友，不许随便乱来。
他跟亚路嘉也不是没见过那些人对他们露出的恐惧表情，但是那些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意义，该“强求”的时候还是要“强求”，该完成“请求”的时候也一样。
所以，当只有半个头的富江露出完全不同的，比之恐惧，更是像是厌恶的神情来时，不明物那仿佛黑白漫画涂抹的脸露出了疑似委屈的表情。
富江不是傻子，亚路嘉的变化她完全看在眼里，然而骄傲如她不但一贯恃美行凶随心所欲，让她低声下气去讨好某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即便面对不明物一副要哭不哭委屈的脸，她也不会生出愧疚这种心情。
反倒是不明物，他以前为了获得最喜欢的奇犽的夸奖而做出所有对方要求的事，但是现在，他居然冒出要讨好富江的想法。
当然他可能还不明白什么叫讨好，亚路嘉也不懂，他们只是单纯地希望喜欢的人露出笑容，然后夸夸他们，为此，要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于是，不明物开口了。
“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不明物，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不明物。”
不论房间内的富江怎么想，镜头外的糜稽·揍敌客胖胖的脸上已经浸满了汗水。
而另一厢，伊尔迷在做什么呢？伊尔迷对家里发生的事毫不知情，因为同尸体配套的头颅不见了，并且还是西索拜托他的任务，虽然耍赖撇开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总觉得不该这样。至少身为一个有操守的杀手至少不该这样无视自己的职业道德。
感觉就像是认输了一样。
他盯着脚下凌乱的痕迹发了下呆，又抬头观察了下四周。因为是挺偏僻的地方，头顶并没有摄像头。不巧的是这栋楼据说最近要拆迁监控设备都搬完了，所以查监控这条路算是堵住了。
伊尔迷盯着自己的钉子，心想，要不用钉人？唔，不行，成本太高。
最后他还是将自己的失误报给了雇主。
电话接通了，对面的人对此好像并不感到意外。
这边的西索已经进了竞技场为他准备的新房间，整优哉游哉坐在沙发上调频道，仿佛不久之前的事态似一场错觉。
听闻伊尔迷那边的话，西索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
他说：“既然这样就不用管了，钱还是照付的。”
这边伊尔迷一听，心想，嗯，那没问题，反正雇主都这么说了那就没他什么事了，于是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而这边，西索看着手机上的“通话结束”，久久未回过神来。
他没跟伊尔迷说实话。
——她还会来的。
——她是谁？
——她是富江。
总之，寻找头颅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伊尔迷翻出他的任务日程查看，他置身于大街人群中，脸上的针早已拔掉，重新恢复一头黑色长发俊俏脸庞的他看起来比先前那副模样顺眼多了。
不过出于杀手习惯，他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混进人群中毫不费劲。
然后，他遇到了一个女人。
当时是夕阳西下——广场，白鸽，喷泉，晚霞，还有一袭白裙的美丽女人。
那女人长了一张眼熟的脸。
伊尔迷内心一动，几乎没来得及思考，他已经下意识跟了上去。
那么，那被丢失的头颅究竟去了哪里呢？
夜色丨降临了，黑暗中有什么窸窸窣窣，像是夜间出来觅食的某些小动物，TA悄咪咪地钻进一个又一个巷子，左拐右拐，最后摸进某个门里，TA正要开灯，突然有人出声制止了TA。
如果有其他熟知富江的人在这里，一定能听出这是她的声音。
她说，我不要住这里，带我去绝对隐秘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只富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