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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知归处》古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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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可安稳?绿衣侍者拉开幔帐,漫不经心的问了这么一句。
有些慵懒又带着眠意的男子轻抚了眉间的朱砂痣,含着笑意答道:“想来是年老体衰,昨夜辗转无法入眠,借着月光看了着大红幔帐,不禁想起主上迎我入宫的那一天,大臣们在宫门外跪了一夜,磕头磕出的血染红了汉白玉阶,主上却仍为我不顾一切,后来臣子们终是为圣上妥了协,可如今,我们之间的情义也终是向时间妥协了,想到这清淡缘尽,也不过数载年华,思过往,徒增笑料而尔。”
侍者拧着毛巾,并不答话。
想来对于他这种被冷落了男宠,也没什么好说的,呵。
墨莲突然有些乏,望着侍者递来的毛巾,并不去接,只是把身子向侍者探去,本已有些松垮的里衣更是下滑了几分,露出如凝脂般的肌肤,侍者露骨的把视线移开。
墨莲有些愼怒,将身子更往前探,媚眼如丝的望着侍者,开口命令道:“你帮我洗。”
侍者仍是面无表情的开始轻柔了擦洗眼前的脸庞,并无其他逾矩。
墨莲轻叹口气,挥开了那双手,“去把铜镜拿来。”
说完便又跌入被褥之中,并没看见侍者脸上一闪而过的哀伤。
侍者去取了铜镜,走向床沿,墨莲接过镜子揽镜自照,轻抚着眉眼鼻唇,轻叹了口气问:“主上有多久没来了?”
“四个月零三天。”侍者如实回答。
听完回答,墨莲脸上的哀怨更甚的望着镜中的脸庞,年老果然色衰,自然是留不住主上了,没被赶出皇宫已是万幸,又怎能奢求些什么呢?自古帝王多薄幸,本以为他是个例外,可料知他也不能免俗。呵呵。“
“主子并没有变,”侍者突然开口,主子还如当年一般动人,心也是一心念着主上,变的人只是主上而已!“
墨莲有些震惊的望着眼前人,这种话他还是第一次听他说。不免又起了逗弄他的念想。
墨莲扔下铜镜,将里衣拉至腰处,墨发覆在雪白的肌肤上,轻拥住侍者。
“哦?我还如当年么?可你这面不改色又是为何?若说还如当年,像我如此这般,你不早就心猿意马了么?又。。。。“墨莲的手当覆上侍者的中心地带感觉到后,不禁噤了声,疑惑的望着眼前人,已经面色潮红的人。
“咦,真的有反应?“
侍者听到此身子一挣便向外奔去,连门都忘了带上。门扉因冲击过大而轻晃着,魅惑的花香从庭院里吹了进来,飞散了墨莲颊边的几瘘墨丝。一连几天,侍者都在有意无意的躲避着自己,可着恍如冷宫的地方也只剩下他俩而已,即使是躲却还是能遇见,自从三年前主上冷落了自己之后,本来门庭若市的宫殿就变的门可罗雀了。
昔日伴在身侧的侍者们也早也另寻他处,也只有那个绿衣侍者一直伴着自己,虽也说过令他离去,可总是沉默的走开,在认为他已要离去第二天又端着脸盆唤他起床。至于他是何时出现的,墨莲也只有冷落之后的而已,或许一开始就出现了的,但像他这种虽让手脚勤快可口却拙劣的人,自己肯定是不待见的。
他不适合当讨好主子的奴才,却又有门差事特别适合他,嘴巴够严实,身子骨也够健壮,这样的人在妃嫔间是最吃香的了,若是被皇上看中,更是荣华富贵。实在是没必要跟着自己的。
墨莲望着那个修剪着杂草的人,开口道:“即是无人问津,修得再好有何意义?”侍者个仍没停下手。真是榆木!墨莲在心里愤愤道。墨莲望了那个背影片刻后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者这才回过头来,恭谨的答道,“奴才贱名绿衣。“
“这才恭谨起来,恐怕为时已晚吧?“墨莲冷哼道。
墨莲望着那张突然潮红了的脸,不免又有了些笑意,“这几日并不见你唤起身,用膳也不再以旁伺候着了,是找着新主子了么?“
侍者猛的抬起头:“不!不是的”
“那又是如何?想来也是,如此境地的我,也没什么好处能让你得了。留在这儿也是一时兴起,现在想通了,自然要离了我这令人生恶之人。“墨莲一脸悲凉的望向别处,不看侍者受伤的脸。
“才不是一时兴起,我是要永远呆在主子身边的人啊,是是是。。。是因为奴才按捺不住而冒犯了主子,想必主子定是不想望见奴才,奴才这才顺主子的心,万不曾料想主子有此想法,我我。。。。”绿衣口齿不清的辩解着,让墨莲不禁有些悔意,想来也确不该。
其实此人的心思自己又怎会不知,管事房的人都来了好几回,劝着这榆木,他硬是倔着不从。隐忍的默默的守着这宫殿,守着墨莲。这份情义,着实感动了墨连,可是,这不值得啊!墨莲轻叹了口气,轻抚着眼前人的脸庞:“你这是何苦呢?守着我这种人,我永远都不可能给予你些什么的啊。”
绿衣起先还疑惑着,后便坚定的望着墨莲答道:“不苦啊!能守着主子是我最大的快事与幸事!所以主子什么都不用做,我不奢望任何东西的啊!现在主子竟明白了奴才的心思,奴才很开心,很满足,此生。。。。”绿衣的尾音都湮灭在鼻音之中,情这一字,可死而不可怨也。
墨莲用手晕开了那些泪痕才道:“也罢,也罢就由着你吧。”说罢便轻拥住了侍者。庭院之外,一双眸望着他们,散出阴狠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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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的膳食越趋于猪食了,墨莲用箸挑弄着那些灰黑的米饭和清汤并带有馊味的碎豆腐。墨莲望着将要落下的凋零花朵,久不打理的庭院杂草已长及膝,墨莲转向身侧,你们的膳食如何?身边久不答话,墨莲也不着急。夹起一块微豆腐放入口中,泪,跌落在石桌,再看伊人,已是堪堪描出一双泪痕。他身旁那个人的位置,只有长草在风中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