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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干娘!这么长时间不见,变得越来越年轻了!”裴蕴一见到来人,立刻皮皮的嚷道。
      听他如此说,进门的夫人,做势捏了一下裴蕴的脸,笑眯眯的回道,“这张嘴呀!比抹了蜜还要甜,就会哄人开心。”
      “哪像那个木头疙瘩,什么都持之以礼,开句玩笑都不行!”说着状似哀怨的瞥了王子盛一眼。
      王子盛苦笑,娘亲一碰上之涵,就会变得如此可亲,实在让他无奈。
      “所以干娘才疼我嘛!”
      “行了!该吃饭了,你俩别在这里嘀嘀咕咕了。”

      饭桌上,王夫人一直不停的往裴蕴的碗里挟菜,“慢慢吃!这都是你喜欢吃的,慢着点,别咽着了!”
      这个孩子,像极了她的一个故人,第一次见到他,就莫名的心生好感,对他就像自己的儿子一般疼爱;虽然他从来没和她说过,但她能感觉到他受过伤害,听儿子说他的母亲早逝,可怜呀!没娘的孩子。
      看到这种情形,王子盛没有一点嫉妒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因为公事繁忙,很少有时间陪母亲,之涵与母亲又格外投缘,又他相陪,自己可以去忙公事了。
      “娘,您和之涵先吃着,我那边还有公事,就不陪你们了。之涵,你多陪娘聊聊天,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熟人,又不喜欢和那些夫人们聊天。我先告辞了。”
      “吃饱了吗?”王夫人赶紧问,心疼他,“公事总是那么多!”
      “娘!我没关系,吃饱了,您放心!我先告退了。”
      “你看总是这样,明明是一家人吃饭,却总如此拘束,我怎么生了这么一本正经的儿子。”王夫人小声的向裴蕴抱怨道。
      干娘总是这样,嘴上虽然说着,可是心里还是很高兴老哥有如此的成就,“干娘!唠叨的太多,小心张出了皱纹,就不漂亮!”继续进攻菜,闭眼感动一下,“真的太好吃了!干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王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孩子太会哄人了,“到时候,不知哪家的姑娘会被你的花言巧语给骗去。”
      “我要是娶到干娘这样的姑娘,就心满意足了!”
      “你呀!对了,你知道子盛最近都见过哪家姑娘嘛?”
      “怎么了?”裴蕴很好奇,他知道干娘从来不强迫老哥做什么事情,所以老哥至今未娶。
      “他和我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是吗!他没和我提过!”
      “之涵,那你帮干娘留意一下!说不定我就快做婆婆了。”

      画舫上,本地有名的败家子刘公子正在喝花酒,酒过三巡,其中一人说:“头牌水仙被包之后,这画舫上就没有几个能过眼的妞喽!”
      那边也接言,“是我们没福气,要是水仙尚未□□,我们还能听她唱上一曲,现在可是没有这个耳福了!”
      听到这些话,主位上的刘公子坐不住了,本来左拥右抱的他,看着这些陪酒的姑娘越来越不顺眼。腾的站了起来,双手一推身边的姑娘,“去给我把老鸨叫来!”
      旁边一人看刘公子这气势,跟着起哄道:“公子好魄力!听说水仙姑娘仍在画舫之上,说不定在场诸位托公子之福,仍能见美人一面。”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老鸨进来后,一见到这种情形,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这样的场面她见多了。
      “哎哟!刘公子这是和谁生这么大的气呀?姑娘们得罪您了,妈妈这里给您赔不是了。回头我好好教训她们,给您消气儿!”
      刘公子瞥了一眼老鸨,到是没立即发作,“水仙呢?让她出来,唱几曲!让爷们乐乐!”
      “刘公子,水仙已经被包出去,您总来这里还不知道嘛?这不合规矩!”老鸨赶忙赔笑道。
      刘公子小眼一立,“我不管,今天爷就要听水仙唱曲儿,你不给我叫出来,可别怪爷不捧场!”
      “刘公子,您消消气儿,水仙今天的确不行,前几天上香,染了风寒,嗓子都呀了!出来了也不能唱,您多担待担待!要不我给您叫百合,她这几天还和我念叨您呢!”
      旁边的人看这种情况,也劝“公子,过几天你过寿,再让她过去不也一样!不差这几天,也省得被人说,公子辣手摧花。”
      “不就是个婊子,装什么精贵;你听着,两天以后,早早的你给我把人送到我府上。要不然,可别怪我无理!”说罢刘公子一甩袍袖,转身继续喝酒,不再理会老鸨。
      老鸨心里暗暗叫苦,水仙这丫头的脾气,她最清楚,以前清倌时,一些应对也都是随他的喜好挑选,现在被包养了则更甚,上次的那位公子还是好说歹说才来的,事后还和自己不愿意呢。这刘公子是本地的一霸,把一些游手好闲的人聚在一起,成天的惹是生非,欺压善良;可是之前,不喜欢水仙的调调,从来也不找水仙,只是和其他姑娘瞎混,到也相安无事。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想起了水仙?
      老鸨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刘公子一干人,已经喝的差不多,寻思可能是喝醉了,也不至于砸场,酒醒了就没事了。因为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客人酒后闹场,大部分醒过来,也就没事了;老鸨也就没太放在心上,也没有同水仙说起发生的事情。
      却不知刘公子最近刚刚结交的一个食客,因为早就听说了水仙的艳名,有心见识一下,所以才故意提到的。

      夜深,王夫人端着特地为儿子煮的糖水来到书房,见王子盛仍埋首案前,批阅公文,便挡在灯前;王子盛知觉眼前一暗,于是抬头,“娘!您来了!”
      王夫人心疼的端详儿子,充血的眼睛,略微肿胀眼袋和有些发青的眼眶,也不知道是熬了几个晚上的成果。
      “来!喝碗糖水,提提精神,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王子盛放下公文,顺从的端起王夫人盛好的糖水,斯斯文文的喝了起来。
      王夫人慈爱的盯着自己的儿子,一边接着唠叨着,“你也是,这么大了也不着急娶亲;就算不为传宗接代,娘的年纪也大了,家里多个人,你忙着的时候也可以陪娘说说话呀!还可以帮娘照顾你。”
      王子盛没搭话儿,娘是寂寞的,年纪轻轻便守了寡,这么多年只为把自己抚养成人,他很清楚母亲的辛苦。他也不是不想早点娶亲,可是他不喜欢那些所谓的千金小姐,就像母亲那般他也向往坚贞的爱情,即使其中一人离去,另一人仍然会守着他们的爱生活。他明白如果不是遇到真心所爱,他是不会成亲的,而且他也不喜欢三妻四妾的生活。
      王夫人看着儿子的表情,无语,心中暗叹,又是白说了,这孩子太拧了,可是又不忍心逼他,也只能是顺其自然了。
      “对了,我刚来那天你不是说,有一个姑娘,你很有好感吗?是哪家的闺女,我去找媒婆打听打听?”
      “娘!我只是说我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姑娘,不是您想的那样!再说我们不可能的。”身为朝廷命官怎能将红尘女子纳为正妻。
      “怎么不可能?她已许了人家?”王夫人赶紧追问。
      “唉!娘,不是!”
      “那怎么不可能?”好不容易儿子居然对某个女子留意了,王夫人可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我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也不知道她是否定亲!我还有很多公文要看,娘!”没法子他只好说谎搪塞母亲。
      自己的儿子在使什么把戏,王夫人怎么能看不出来;只想让王子盛早些处理完公事,尽早休息,所以也没在追问。“那你早点休息,我先睡了。”
      “好的!我送您!”

      在家中,自我折磨了俩天的裴蕴,终于抵受不住相思,一大早又一次来到了画舫,但是他恹极了这里迎来送往的气氛,一脸厌恶的看着满脸堆笑向自己走来的老鸨。在她的手帕刚要拂到他身上时,身形一闪躲开了。
      老鸨一脸的尴尬,一只手在空中定格2秒中后放下,寻思“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客人,不喜欢就不要来呀!”不过她是从来不会把银子往外推的,仍是满脸对笑,“哟!裴公子,今个儿好早,想要那位姑娘陪您呀?”
      准备好的银袋递了上去,裴蕴沉声道“舍舍,我要带她出去。”
      老鸨把银袋一掂,沉甸甸的,心中一喜,嘴上仍是说:“我们舍舍可是清倌!”
      裴蕴眉头微皱,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鸨;老鸨顿时心花怒放,舍舍仍未正式挂牌,已为她赚进了不少银子,再调教一番……
      裴蕴也懒的在画舫中久坐,信步走出屋门,对身后的老鸨说“我在岸边等她!”
      ……
      舍舍走到船头时,看到的正是一身儒衫,临江而立,衣玦随风而动,仿若仙人欲乘风离去得裴蕴;舍舍心头如小鹿乱闯一般,怦怦的跳个不停,从来没有过这样感受的舍舍,感觉十分新鲜。这种滋味说不出来是好受还是难过,只是觉得心情似乎会随着裴蕴的举动,而起伏一样。
      裴蕴看着舍舍,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舍舍的感觉就更强烈了,“一定要问问水仙姐姐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朝裴蕴走去,还之更加灿烂的笑容。

      裴蕴同舍舍刚走不久,刘公子催人的贴子和暖轿就抬到了画舫,老鸨为难的看着贴子和刘公子派来的家丁,这样到是合乎规矩,贴子上也写明了只是去唱戏祝寿;可是她知道水仙是不会去的,一是她现在的身份,那个李公子那么有钱当初不如让他租个小房,让水仙住在哪里!若如果自己还让她陪客人,到时候那个李公子一生气,不付说好的银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二是她的脾气,像刘公子这类人,以前也是自己能挡就挡的,思量后老鸨打定了主意。
      她对来人说:“回去,好好禀告你们家公子,水仙姑娘今儿一早起,就去金龙寺上香还愿去了,说是还要在那里吃斋饭,一半会儿会不来的。我给公子派别的姑娘去成不成?”
      刘府的家丁尚未离开,第二封催人的贴子又到了,持贴的家丁同老鸨说:“妈妈,我们家公子说了,过半个时辰,如果水仙姑娘还不到,我们家公子就亲自来请了,你们好自为知。”
      妈妈听他这么说也有点着急了,那个刘公子可是个有理说不通的主,身边聚集的又都是本地游手好闲的地皮无赖,到时候要是真的起个什么争端,吃亏的肯定是她们。让几个姑娘,好好陪着那两个家丁,老鸨急急忙忙的来到了水仙的房中。
      “女儿呀!你可得帮帮妈妈!”
      “妈妈,您坐,有事慢慢说!”水仙看到老鸨进来,迎上去扶着老鸨个胳膊,把她让到了椅子上,并且为老鸨到了杯刚刚沏好的花茶。
      老鸨喝了口茶,就把刘公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水仙讲了一遍;水仙一边听一边皱眉,这个刘公子,她耳闻多时,他虽然经常进出花街柳巷,但却不是一个附庸风雅之人,所以从来她们都不曾有什么交集,看来次的事情必是有人撺掇。照理说他们应该不会难为自己,可是自己实在是懒的去应酬这班无赖;于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妈妈!您看现在那两个家丁守在花厅,女儿也是出不去的,不如您把房门锁上,就说我已外出,这样他们不也就无话可说了。”
      老鸨想了一下,这个方法道是可行,他们怎么也应该卖自己这个面子的,看到锁上的房门,应该会知难而退。
      ……
      不一会儿,果真那个刘公子带着一干人气势汹汹而来,本来刘公子早已忘记了那天的这档子事情。可是那个食客,挑了一个时机又提了出来,刘公子连派二人,居然没有回音;那人又在一旁煽风点火,刘公子的面子下不来,就领着这些人一起来到了画舫。
      远远的老鸨就打招呼迎上,“哟,真不好意思,居然让您亲自来了!”
      说罢老鸨那着手绢,做势为刘公子拂去身上的灰尘,刘公子抓住老鸨的手腕,一把给她甩到一边,“去!去!去!少给我来这套没有用的。水仙呢?”
      “您看我正和他们解释呢,水仙老早就在金龙寺许了愿,说是要今天还愿,您看这不老早就去上香了,房门都锁上了。”
      刘公子神色阴沉的随老鸨,来到水仙的房门前,只见门果真是锁上的,门内没有一点声音。
      刘公子刚想放弃,只听旁边不知谁说了一句,“不是还在屋里吧!却把房门锁上蒙我们。”
      一听这话,刘公子马上让老鸨把门打开,老鸨支吾半天,说是那钥匙被水仙带走了;而旁边又有人冷言冷语,刘公子生气了,着人立即把门撞开。
      屋中的水仙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们会强行破门而入,吓得尖叫起来;小红护在水仙身前,被一把推开,几个人架起水仙就往外走。
      老鸨在一旁,连声劝道,“刘公子,有话好好说您怎么能这样呀!”不由分说,被推到了一边。
      “放下我,你们这些强盗。”水仙不停的挣扎捶打,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挣过几个壮汉,一会儿便来到船下,被塞入了暖轿。没有人理会她的哭喊,一群人一会儿便走的干干净净。
      老鸨在一旁束手无策,“我的女儿呀!你们要带她去哪里?”可是没人理会她

      裴蕴带着舍舍来到了自家的别苑,正值初春,满园的春色,映得人比花娇;舍舍着这一片花团锦簇中,好像迷失了一般。守过一场寒冬的花木,仿佛要向世人宣告它们的存在,争相斗艳,显示它们的生命力,嫩黄、淡粉、纯白……渲染着春色、庭院、以及置身其中的人。
      “这里好美!”舍舍在见到这满园的春色之后,向裴蕴感叹道。
      裴蕴含笑看着舍舍,“那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舍舍闻言,一愣,裴蕴凝视着舍舍的双眸,接着说道:“我们回去就和老鸨商量给你赎身的事情,然后找个好日子我们就成亲!生一大堆的孩子,一起变老……”
      “可是,我并没有卖身给妈妈呀?我是自愿去画舫的,当时我想成为花魁!”舍舍毫无心机的告诉裴蕴自己会在画舫的原因。
      闻言裴蕴立刻面色大改,他不明白自己心目中的仙子,竟然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自甘堕落,沉沦在烟花柳巷之所。他想不明白,却看见舍舍看到自己的脸色,而一脸的困惑不解。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生病了吗?”舍舍用手去探裴蕴的额头,却被他如避蛇蝎般的避开了。
      “我没事,只是突然感觉不太舒服,我们回去吧?”裴蕴感觉心灰意冷,他一直以为舍舍是被迫待在那个肮脏的地方,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却没想到,这样的信息让他接受不了;而舍舍一点也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裴蕴怎么会突然变得不舒服起来,她想查看一下他为什么会不舒服,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吓住了她。
      舍舍心慌意乱,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是蛇妖了,所以才会有这样厌恶的表情?自己刚一接近他,他脸上的表情才会变得那么得可怕?记得水仙姐姐说过,一般的人都是害怕妖怪的,姐姐虽然接受了自己是妖的事实,但还是半开玩笑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在她的面前显出原形,否则会吓死她的。
      舍舍有些不知所措了,却听到裴蕴吩咐守在一旁的家丁,“我身体不舒服,帮我送舍舍小姐回去!”
      说着他便转身离去,舍舍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做,最终放弃;想追上去,却被留守的家丁拦住,死死的盯住他的背影,却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舍舍无奈,只好随着裴府的家丁返回画舫,一路上,思来想去也是不明白,心想看来只有等见到水仙姐姐,让她帮自己分析分析了。

      水仙被刘公子一群人掳到他们吃酒玩乐的地方,一路上水仙只是在轿中暗自垂泪,一直以来因为自己只是卖艺不买身,那些达官贵人,骚人墨客对自己大都对自己持礼已待,这样的遭遇是未曾有过。
      水仙被人从轿上硬拽下来,立足不稳差点摔倒,这时已是衣衫不整,花掉簪斜,随时形容憔悴,却仍是我见忧怜。可是刘公子这些人可是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还大声的呵斥她,“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水仙一阵气苦,站在那里不动,也不理这些人。
      上座的刘公子可是不乐意,“小娼妇,让你到爷这里唱曲儿,是爷瞧得起你!你在那里到端起架子来了。今儿个你是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别不识抬举!”
      下边的人听到刘公子这般说,便推推攘攘的把水仙推到了中间;水仙见状,无奈只好顺从,“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
      睡里消魂无说处。觉来惆怅消魂误。
      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沉鱼,终了无凭据。
      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
      刘公子只觉声音柔美、清纯,却又凄凄怯怯,不似喜庆之意,心中甚是不喜,对水仙更是恼怒,于是着人不停的催着水仙唱不许停。
      可怜水仙小脚立于大厅中央,几首曲子下来,早已是站立不稳,声音嘶哑;而刘公子一干人,在那里喝酒吃肉,不时还有人调笑水仙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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