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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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等白无常找上门时，却让那些小鬼们白期待了一番，就见他们眼中的地头蛇白无常非但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出手，反而态度几近和善地在跟那个素衣女子说话，对于那个素衣女子的问话几乎可谓是有问必答，叫那些小鬼们惊掉一地眼珠子。
说好的打上门呢？说好的老大罩小弟呢？一众小鬼都要哭了，只能委委屈屈地回答者钟晨的问话。
有了小鬼的配合，钟晨倒是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只是那个消息却是让他有些惊诧，钟晨侧目看向重华，重华自是注意到他的视线，眉头拧起，眯眼道：“线索在那个什么镇国将军身上，你看我做什么？”
钟晨疑惑更甚，之前接触的少，他没察觉，现在才发现，这位生前的镇国将军似乎全然不记得自己过去了。
白无常哼哼道：“又是这劳什子的将军，这人早死了，怎么会害得了这五家人？”
“是你负责勾得魂？”素衣只觉得这个镇国将军听着耳熟，倒也没有多想，只是问了白无常一句。
白无常摇摇头，“每天勾魂无数，我哪里会记得一个小小将军，不过他闹出的动静太大，”白无常又想起当初的事情，沉下脸，“那人死时怨气冲天，我都来不及安魂，他就被怨气缠绕成了厉鬼，只能就地打开通道，将他打入地府……”
“地府里这种事一般都是素衣你……处理的。”白青怔怔接了口，视线不自觉地就落到了那个皱眉思索的人身上，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人生前好像就是什么将军。
几人的话，勾起了墨素衣的思绪，她的目光也落到了重华身上，这事情竟然牵扯到了他？
一个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重华自然有所察觉，对此，他只是一扬眉，道：“你们看我作甚。”
“无事。”墨素衣率先打断钟晨欲说出口的话，白青明白墨素衣的意思，见钟晨还想说些什么，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白无常见势头不对，立马扯谎撤了。
一摊子乱事，他可不想搀和进去。
白无常借口勾魂提前溜了，顺带将那一群被吓得不轻的小鬼们给一并提溜走了。
钟晨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黎裳，自然是没有墨素衣他们的顾虑，想也不想欲追问重华时，却被墨素衣开口打断了。
“出去。”
屋内其余三人皆是一愣，白青看到墨素衣的神情便是明白过来，她这是有话要对那个厉鬼讲，却不想让那来路不明的道士听见，再说这事要真是说穿了，也不是甚光彩的事情，白青眼珠子转了转，不顾道士欲言又止的表情，拽着道士就出去了。
出门时，白青还不忘记贴心带上客房的雕花木门。
吱吱呀呀的关门声，像是老旧木头挤压摇晃的声音，重华若有所思抬眸看了墨素衣一眼，并不言语，反而很是沉得住气地在她身边坐下，端起白瓷青花的茶杯轻啜，两人之间距离不过是一臂之遥。
若是换成平日，墨素衣早是不自在地避开了，不过现在她心思已乱，自是没心思再注意这些。
沉沉如黑玉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山水墨画的隔扇，好似那蜿蜒如龙蛇的墨迹活了般引人瞩目，只有那藏在雪白衣袖下或紧或松的拳头泄露那面无表情之人的些许心思。
想知道那人下落，势必要查清眼前之事，可若是想要查清眼前之事，那先前隐瞒的事情……墨素衣眼眸闪了闪，视线落到那个一脸平静，好似无论她说什么都会一如既往，用那种平和温柔目光看着她的人。
本来空荡荡的胸腔里，好似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被拨动了一般，狠狠的，狠狠地一惊。
墨素衣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左胸口处的位置，看着重华的目光却未半分波动。反而是重华满是关切，着急伸手扶住她的肩膀，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
“不是……”
在重华紧张的视线里，墨素衣本来游移的目光反而坚定了下来，视线移到那人紧张地握着她肩膀的手，眼眸深处那点奇异地光亮彻底被隐没在暗无踪迹地黑暗里。
“不是，我，骗了你。”
墨素衣不知为何垂下了目光，没有去看那人到底是何神色，但是她能感觉到握在她肩上的手似乎僵住了。
最难的那句话说出口，后面的一切说出来再也顺理成章不过。
墨素衣就这么一字一句地将她如何救了他，又如何强灌他孟婆汤的事，伪造未婚妻身份，寻找那人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就如同她当初决定灌他孟婆汤般坚决，下了决定，不再维持谎言，也，不再，需要这么个替身。
期间，墨素衣一直未抬眼去看那人神色如何，可是她却能清楚感知到那僵硬的手，随着她的话一点点从她肩上滑落。
似乎有什么压得她喘不过来气的东西，随着那只手的滑落一并被带了出去，墨素衣摁了摁左胸口的位置，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将实情说出后，反而会觉得心口有隐约地刺痛感。
“那人是谁？”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像是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冰块重重砸在了人心头，让人为之胆寒。墨素衣隐没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掌倏然紧握，抬起的眼睛里满是错愕，“你……！”
重华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却似完全撕去温和外皮的野兽，赤裸裸地透漏着一股凶煞的气息，不知何时又浮现的疤痕，狰狞地霸在那如玉的面庞，眉间的清贵儒雅已完全被剽悍凶戾的杀气取代。
这样的人，这样的面容，才是最初她见到的那个人！
不知为何，墨素衣此时却突然觉得，她似乎认错人了，现在看来他与那人全无半分想象，可为何当初她会如此执念地想要留下他。
“怎么不说话了！”重华嘴角勾起轻笑，头脑像是被人拿钝器暴击过一样疼痛难忍，甚至连视线都因此模糊起来了。可是他却一直强撑着，不肯露出半分示弱来，他只是目光死死盯住那个张张嘴，几句话便将他的世界和认知翻天覆地的人。
他如此对她，可她却是这么回报他的！
脑子好似嗡嗡作响，重华只觉地自己过去的全部作为在墨素衣的轻描淡写的言语下，似乎都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照她的话来说，他有血海深仇，却无能去报！反而……反而！被虚假谎言蒙蔽，耽溺儿女之情……
儿女之情！他有过！可她真的对他有过半分动心吗？
照她而言，她留他，救他，都不过是为了一人！与他有何干系！
重华重重闭上眼时，闪过地一幅幅全是她望着他发呆的模样，之前一直以来的疑问全都有了解释！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人在唱独角戏，对方竟从未入戏，从未动心。
若是动心丝毫，又怎能如何干脆地将事实全盘托出，不有半分遮掩犹豫！从头到尾她心心念念地只有一人，却从来都不是他。
“啊！”
如同野兽一样撕心裂肺地嘶吼声在屋内回荡！屋内的桌椅摆设全部重华周身激荡的气流击得粉碎，就连墨素衣自己都不得不依靠勾魂锁链撑起结界来抵挡，怕屋内动静影响到外面，墨素衣分出了大半的法力去为屋子制造了一个结界，自己却不甚被重华周身暴乱的气流击伤。
墨素衣捂住受伤的肩膀闷哼一声，陷入癫狂的重华仿佛被这声音唤回了一丝神智，墨素衣趁机欺身闯进他身侧，手指连点封住了他眉心处动荡三魂，对着那双血红的眼睛，墨素衣犹豫了下，还是打算动手直接劈晕对方。
不料，她却低估了重华的应变力，不待她动手，重华已经抢先一步反控制住了她的手脚，咽喉最脆弱的地方被人紧紧遏制住，墨素衣被迫扬起头，对上那双时而疯狂时而清醒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可以看见挣扎、犹豫，还有恨意，却唯独没有曾经她看到过的那份莫名的情绪。
墨素衣淡淡垂下的眼眸，即使受制于人，浑身狼狈，似乎也看不出来她的半分惊慌失措。
而此时的重华最厌恶地也正是墨素衣的这幅模样，好似天塌下来都无动于衷的模样。
是不是，真的只有那个人才能牵动她的心绪，之前种种难道真的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重华看不透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即使他手下用力便有可能决定对方的生死，可是他依旧看不懂她。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坦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