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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他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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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宏就发现,似乎自从翔子来到这里以后,余辉就变得很忙。
说好一起去食堂吃饭,两个人刚坐定吃了没几口。恰见翔子刚从队伍中费力地挤出来,正东张西望地寻找空饭桌。
朱宏赶紧向他招手,翔子远远看见了,回报温和的一笑,可是又不知怎么的,不情愿过来。
“过来,你个白痴愣什么啊。”现在的朱宏已经能够很流利的用普通话骂人了。
这小子扭捏个屁啊,假装客气什么啊。
果然,翔子扭捏了5秒钟就撒丫子奔过来了。
“大哥好,嫂子你可真热情。”
“靠,你再这么叫我小心我废了你。”
“我吃好了,有事先走了。”余辉扒拉了两口就要走。
“阿辉你再等等么,我也马上吃好。”朱宏急了,拽住余辉的衣角。
可是人家余辉根本不搭理他。
朱宏的第一反应就是追上去。
却突然感觉有人拽着自己的胳膊,一转头,看见翔子尴尬讪笑,“我看你还是等我吧。”
朱宏不满的嘟囔,“怎么又是这样,最近他怎么都不讲理啊。”
“遇到感情问题了呗。”翔子只顾狼吞虎咽。
“感情问题?”朱宏显然被勾起了好奇心,“怎么回事啊,他每天这么忙是去谈恋爱啊,不知道跟谁……恩,说起来,我妹妹朱红也是一天到晚逮不到人啊,你说,会不会……”
“咳咳,咳咳咳,你说,咳咳,什么?”翔子似乎被呛到了。
“你喝慢点会死啊!”朱宏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训斥。
“明明就是你把我吓的!我说你也太能八卦了吧。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都能让你扯一块儿啊。”翔子缓过一口气,又开始进食。
“我告诉你啊,其实我初中跟余辉是一个学校的,那时侯他可是我们学校的老大啊。他有个表弟,叫杨贺,是个GAY哎。”
“GAY?”
“就是同性恋。”
“喜欢男人?”朱宏很诧异。
“是啊,更可怕的是那个杨贺竟然喜欢上了余辉,呵呵,想不到吧。而且展开了一轮轮的追求攻势,你说余辉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啊。就直接拒绝了,你猜结果怎么着?”翔子受用地看着朱宏睁着眼睛聚精会神的样子,喝了口汤,撇撇嘴,“有点咸啊。”
“你别卖关子啊,怎么着啊。”朱宏无疑是个合格的听众。
“杨贺死了。从楼上掉下去的。”
“啊?!”
“有人说是杨贺失恋自杀,可是大部分人都相信是余辉把他推下去的。”
“你骗人,阿辉怎么会干这种事。”朱宏马上替好友担保。
“我骗人?”翔子摇了摇头,“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没见过以前的余辉是什么样的手段。他绝对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恩,杨贺死后,他就性情大变……恩,当然跟现在还是不一样。他现在看起来,哎,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以前那个余辉了。”
看朱宏唏嘘不已的样子,翔子决定再多说两句:“下周六,就是杨贺死的日子。”
“真的啊。”朱宏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呵,小朱你也别太伤感了。说起来也是嫂子你调教有方,你看大哥现在可是一点暴戾之气都没有了。”翔子吃的很饱。
“你给我滚!话说你刚刚见我们坐这儿怎么扭扭捏捏不过来。你当自己苯环上挂羟基--装醇(纯)啊。”朱宏想起余辉刚刚生气的样子,不由揣测,肯定是因为这小子的样子恶心到他了。
“你还说我,瞅你刚才跟俺大哥说话那劲——‘阿辉你等等嘛’——哎哟真是我见尤怜,你也是甲基上连羟基的甲醇(假纯)么。”翔子毫不客气。
俩人一路上都在互相取笑对方。
“不过,”翔子突然正色,“你昨天选择了我,我很感动,真的。”
突然的转变让朱宏始料不及。可是翔子仿佛也没打算给他思考回答的时间。
“我要打会球,sorry,你一个人先回宿舍吧。”说完,扬扬手,应着球场的上的召唤跑了过去。
朱宏还在因为刚才的话分心,不免呆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翔子已经跑到场地作上场准备了。
收敛了平日里的嘻哈,这时的翔子,有一种神采飞扬的耀眼。
有这么个朋友,朱宏真是又羡慕,又高兴。
驻足片刻,向宿舍走去。
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毕竟,开学的半个学期里,201中战争的日子总是多过于和平的时光。
而自己昨晚认为余辉的确是在无理取闹。好端端地突然问自己更喜欢翔子还是他。
……
不过,这本来就是一个玩笑么,干吗搞那么认真。想想翔子叫自己嫂子时的猥琐样儿,自己要是说更看重他那还不被翔子给笑话死啊。
结果余辉竟然好死不死生气了,几天都对自己爱搭不理的。
任性的家伙!
不过,要是他是因为那事情而心烦意乱,倒也说的过去。
可怜的余辉!
想着某个完全与感性这个词脱节的人,余辉一次又一次地生着闷气。
自己活这么大还没有对谁上过心呢,结果,第一次萌发出温情的对象,情商偏偏为零。
真是!那个赵与翔!室友而已,需要一起吃饭一起值日吗?
还有那个何诗卉--一个女孩子,那么不自重,天天跟着我们家小朱!
再加上朱红!
哼,表面上对小朱那么过分,实际上没准是已另类手段吸引他的注意力,欲擒故纵!
难道对他不好吗,为什么他就偏偏到处交友?
滥交!
饥不择食!
想到下周……
哎……
不知道杨贺在天上看到这一切会不会觉得这都是自己应得的报应。
不能回应他的报应。
无法理解杨贺对自己的感情,也不能确定自己对小朱的感情。
也许自己只是想找个朋友,然后一心一意的对他,并且被一心一意的对待,而已。
彼此信任着。
朱宏进门的时候,发现余辉正坐在床上出神。见他来了,忙收起刚刚的表情,可冰冷的语气里仍残存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现在来干什么?”
朱宏哑然失笑,“干什么,当然是睡觉喽!”
余辉自觉问得有些可笑,也不答话,拉过被子懊恼地躺下。
朱宏关上门,径直走过去,“慈爱”的注视着他,缓缓说道:“阿辉,你不用遮掩了,其实我都明白了。”
靠,他明,明白什么了?
余辉不由地紧张起来。
看起来余辉的反应很平静么。
朱宏有些失望,但还是继续说下去:“过去的事呢都过去了……你只要记住,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咱们学校我最在乎的就只有我妹妹跟你小子了。”还有翔子……
“那你更喜欢赵与翔还是我?”
“恩……老实说么,是在乎你多一点,不过你可别叫翔子知道了啊。”
“为什么?”
“你脑子有问题啊,那他还不要天天喊我一百遍嫂子!”
“……”
“咱们仨下周六去郊游吧。”
“你不想让他叫你嫂子?”
……
完全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废话,换你你愿意啊。我还都没有女朋友的,我可不想自己的名誉就这么被玷污了啊。我说你到底要不要去啊!”朱宏有些郁卒。
“是吗?”
“是什么吗,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余辉没有答腔,大家彼此安静了一会儿。
“你不去算了,那我去睡觉了。”朱宏突然有一种挫败感,也许,人家余辉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余辉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朱宏看着天花板,独自生了一会闷气,也就平静下来。可是仍觉得委屈,有些人,并不是你对他好,就能得到同样的回报的。更不幸的是,自己竟心甘情愿。
朱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进入梦乡的。可他清楚地知道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自己惊醒的。
只要有两个人,那么余辉就永远不会做那个开门的人。朱宏条件反射地冲向门口,不住地安慰自己,这是老子心甘情愿,才……
“你们……翔子!”一大群人七手八脚地抬着地,正是不停抽气地翔子。
“他打球时扭伤了脚。”大家一边解释一边把翔子放在床上。从脚上的绷带缠的方式能判断出来,他们显然已经去过了医务室。
“见鬼!你打球还是拼命啊。”朱宏训斥,又向自己旁边的一个人询问,“怎么回事啊,这是?”翔子打球一向是出了名的冷静稳妥……
“还不是你们队陈远搞小动作!”朱宏问的人名叫刘鹏,脾气暴躁,远近闻名。朱宏马上认识到,也许自己的提问是一个错误。
被刘鹏点名的少年已经不知所措了,此刻嚅喏道:“我,我也不是故意……他先故意冲撞我!然后我就是本能……”
他的话被刘鹏的怒吼打断:“你还狡辩!冲撞?那为什么是我们队长躺在这!你说啊!”
本来这有关两队的队员的事情,经常会演化成球队间的冲突。
可是,对方的队友似乎也没有丝毫为陈远辩护的意思。
与其说是因为翔子的人缘好,到不如说是这个叫陈远的做人太失败。
陈远被刘鹏吼的再不敢申辩,只是低着头。朱宏注意到他的眼圈似乎红了。
这还是个孩子。
朱宏赶紧出来圆场,“算了,算了。打球么,难免磕磕碰碰地……”
翔子也从巨痛中缓和过来,虚弱地笑着,“是啊,你看我以后正好有人伏侍了,呵呵。”
刘鹏他们显然对老大的“高尚”行为感动不已,纷纷拍马。
“队长,你真是大人有大量!”
“今天先放过那小子。”
“我们都听你的。
”
……
“那好,你们走吧。”
“恩?”众人一楞。
“不是赶你们走了,”翔子有些头痛,“只是我需要休息。”
哦。
大家鱼贯而出。
看着陈远颤抖的样子,着实让人不忍。朱宏犹豫自己该不该安慰一下他,可是……屋内还有两个最近一直在剑弩拔张的家伙。至少,他相信翔子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玩世不恭,毫不在意……
真是见鬼!
更要命的是现在其中的一人还成了残废。暂时的……
安慰小朋友的事也许能放到明天?
呃……如果“今天”没有因余辉的怒火而遭毁灭的话。
对于余辉这种禁止别人踏入自己领地一步的人来说,刚刚无疑是涌来了一大批入侵者,而不是热心善良的朋友。
而基于他对余辉的了解,为那帮入侵者付出代价的很可能是翔子,和自己。
尤其是刚刚从人们进门开始(也许更早),余辉恰巧一直一言未发——暴风雨前的平静。
然而,等待中的训斥并没有到来。
“我去。”
哈?去,去哪?
“下周六。”余辉说着站了起来,低头看向朱宏。
这算什么,居高临下的——“妥协”?
“可是翔子现在没办法去了呀。”朱宏有些犹豫。
翔子在病榻上很随意地摆了摆手,给了他一个呲牙咧嘴的笑容:“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去就好,不要管我哈。”
——“不过,”他转向余辉,“大哥,这几天我需要大嫂的照顾耶,你没意见吧。”
余辉哼了一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