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算计 ...
-
众贼兵兴致勃勃地围着被绑成粽子的四女。
汉末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女人本来就少见,况且这些人从事着“山贼”这种特殊行业,职场内部挖掘资源是没戏了—像孙二娘一丈青这样的女“山贼”能有几个啊?好不容易抢着女的,也都是被大当家的收了当压寨夫人,二当家的还没份儿呢,甭说他们金字塔最底层了。
按说,慑于大当家的威吓,他们是不敢碰这些女人的。但是今儿劫的这一票实在是让他们受了不小的刺激:一VS四啊!丫的一乱世里的读书人,居然都有四房姨太太,据传还是北方的外族妞儿。凭什么啊?
卫凛等人自然不是天姿国色,但怎么也算得上中上等,这样的视觉冲击,足够把饥渴的山贼看得七荤八素了。
果然,终于有人荷尔蒙爆缸理智断线,居然□□着过来想掐安妮的脸。
“啊!”
安妮惊叫一声往卫凛怀里躲。
卫凛见这阵势简直气疯了。这孩子从小就特强势,对自己的女孩儿身份概念很模糊,一贯以保护弱小为己任。上大学跟安妮晏锦祁霁同一间宿舍,因为她年纪比其他三人大了一岁,就自然而然做起了大姐头。那时候学校周围好几个工地,□□的民工中有变态的混进大学里当兼职的遛鸟侠。女生,尤其是大一女生深受其害。有一回安妮小脸儿红扑扑儿的哭着就跑回来了,卫凛问明白了缘由,冲冠一怒,跳起来直奔遛鸟侠高频出现地。晃悠了半天,流氓还真就出现了。一脸猥琐□□,下面水库门大开,吊着半根儿丑陋的腊肠儿。卫凛谁呀,面不改色照着来人抬腿就是一脚,遛鸟侠从此变太监。
此刻她本来也想果断出脚,可无奈被强按着跪了半天,腿早麻了。于是她只能咬牙使劲,一肩膀撞过去,正磕在那贼兵胸口。
晏锦和祁霁一看也起急了,反绑在背后的双手拼命挣,麻绳虽绑得紧,勒得腕子麻麻地钝痛,但情急之下本能地大力挣扎,加上女孩子手腕本来就细,居然被扯松了一点。
贼兵不防备地被卫凛狠狠撞了个趔趄,从没见过这么强悍的妞儿,唬得他有点犯懵。
周遭围着看乐儿的贼众訇然大笑,那人许是被笑恼了,抄起手边的铁棍就向卫凛打过来。
又快又狠的动作,卫凛想躲都躲不开,只能闭了眼把背拱起来,再暗运一口气,想着怎么着也得把伤害降到最低吧?
听见那棍子快速挥动发出的“呼”声,甚至头发都被异动的气流掀起了几丝儿,可重量和痛感却迟迟不来。
咦?我什么时候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
她疑惑地睁眼抬头,原来又是那袭青衫挡在了前面。
郭嘉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他挡住卫凛,攥着山贼劈头盖脸打下来的铁棍,手腕上一圈儿深深的白印儿,明显是刚刚挣脱了绳子。
“白绕的女人你们也敢碰?”他说。
眼神冷,声音更冷,说得群贼一愣。
赶巧儿于毒的军师这时正过来要提了郭嘉去审问,当不当正不正地听见了这句,比那些没脑子的小喽罗自然更要往心里去。
黑山贼军里混了这些日子,他早看出来于毒对白绕虽然表面上毕恭毕敬,但是背地里也嫌他占着大当家的位置不干正事儿。
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儿。于毒率兵在濮阳打官军,在陈留劫粮草的时候,白绕多半抱着女人玩乐呢。人家刀口上舔血,回来好处都归了你了。就说黑山贼最初是你扯的旗起的事,就说于毒跟你是拜把子的兄弟,时候长了,你说,人家能乐意吗?
况且比起白绕,于毒是更有野心的人。最近,这两人暗中似乎已经开始较劲了。黑山贼姓白姓于,早晚得见个分晓。
既然要分,就要早早决定自己该站在哪一队。
白绕是好色了点,但他不是傻子。毕竟当了这么多年老大,但凡没点真能耐也不能领着一群山贼折腾出现在这么大的动静。对于毒的二心,他怕是早开始怀疑了。
所以才有今天这票蹊跷的买卖,这群没肉的肥羊!为的没准就是有个话把儿—二当家的有异心,自各儿吃了独食儿?那么几个人,许是大当家安插好的?
“都闪开都闪开!吃了熊心豹子胆啦?大当家立的什么规矩,这些个女子是你们碰得的?”
他喝退围成一圈儿的贼众,看了看郭嘉等人,态度还真不敢太强硬了,几乎是带着点客套地说:
“跟我走一趟吧,二当家的要亲自审几位呢!”
“说谁是谁的女人呢你?!”祁霁一幅还我清白的口吻质问郭嘉。古音大概能听懂,但还是不算太熟。
“白绕,黑山贼首。唯有这么说才能保护你们暂时不被那些贼众欺辱。”
郭嘉面无表情地回道,脑子里却在琢磨:军旗上分明是“白”字,来人却说是二当家要审问。看这里也并非黑山贼的老巢,恐怕是白绕派了手下来劫他们。
那个二当家,必然是于毒无疑了。哼哼,既然是这两人之间,那……
“你们把这几个小娘子带到后面去好生看着。”
军师带着他们出了大堂,指着四女对慌慌张张迎上来的几个奇丑农妇吩咐。也惟有这些不堪入目的妇人才能逃过白绕的魔掌,被强烈不满没人烧饭洗衣的贼众留下来做杂务。
“这位公子,跟我走吧!”
军师边说边冲押着郭嘉的喽罗使眼色,喽罗手上使劲,推着郭嘉就奔内堂走。
同时那些粗壮的丑妇也过来拉几个女孩儿。
卫凛看着郭嘉被推了一个趔趄的清瘦背影,心里忽然一紧。
“郭嘉!”
这时候身边的安妮终于忍不住地喊出声来。
她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指节因为太过用力呈现出一片白色。
郭嘉回身,自蓬莱客栈北斗南斗的事情后,安妮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别担心,不出十日,我们定能安然到达许昌。”他先是以为那丫头害怕,就微笑着安慰她说;可瞥见她脸上担忧的神情,才明白原来是为了他而悬着心:
“不忌恨我了吗?一笑泯恩仇吧!放心,说了会照顾你们的!”
说完这句,心中计策已出,拂袖甩开贼兵的手,神态自若地向内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