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49-53 ...

  •   王爷眼蒙丝帕踏入阵中,他的双眼不为阵中幻像所困,加之宫藤刚才一怒之下丢出一枚小石子早已经暴露了他的坐向,所以王爷一入阵就轻快地朝他走去。

      宫藤冷哼了一声,一枚石子丢在宫乾之位,这样一来阵内的局势陡变,原本他所在的三月春分,木星东方的生门就变成了死门。我打了一个哈欠,弯下腰假装挠了挠脚後跟,低首也捡了一颗石子投进阵中,正好填在宫坤之位,阵中又恢复了两仪八卦阵。宫藤又丢出一枚子,补上了宫巽之位,我也连忙填满洛书最後一象之位宫离之位。两子刚好是洛书的四象之位。这样一来阵势立刻就变成了四象二仪八卦阵,阵势复杂,但却生门不变。

      宫藤又投出一子,刚好掷在我的宫坤位上一子,两颗石子一撞,立即碎成粉末,我恨得牙痒痒,这个老倭又耍诈,眼见王爷离东方木门越来越近,连忙心急火燎地又丢了一颗石子过去。可那颗石子还未落地,宫藤的石子就到了,眼见两颗石子就要在空中碰,王爷伸手就空中一接,两根手指夹著宫藤的石头,微笑道:“难道宫藤还没有布好阵吗,不如我出去让你布置好,如何?”

      宫藤沈默了一会儿,突然一笑道:“你们亦家的人素来外表坦荡,内里奸诈,你如此有备而来,想必早已经胜!在握了。”

      他说著人影一晃,从四象的位置掠过,所有的石子被他挪了一格,变成了正东,正西,正南,正西之位,从洛书到河图,构了一个反四象的阵。

      他说著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道:“王爷,看来这一局你要赢了。”

      王爷犹豫了一下子,缓缓抬脚朝东边走去,我大急,一跃而起,手中连颗发三子,补上了乾宫巽宫坤之位,人落地在宫离之位,阵中风声大作,吹起了他脑後乌黑的长发,前面是一个漆黑的旋窝,里头似有上古神兽张牙舞爪。我一把险险地握住了他的手掌,王爷顿住了脚步,缓缓转过头来,摘下了眼上的丝帕,我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清晰眸子。

      现在我俩谁也动弹不得,阵中根本看不清周遭的环境,只能瞧见彼此,我们仿佛置身於一个漆黑的不知名的空中,风大的把我们的头发一起吹到空中飞舞,丝丝缕缕各自伸展,却难免总是偶有纠缠。

      那双眸子很清很透,透著一种淡淡的琥珀棕色,我像以前一样,在里面走丢了,也还没看明白那双眸子到底表达了什麽。我冲著他微微一笑,要想从河洛阵中出来,除非其中的一颗子崩塌,如今天会崩塌的自然只有我这颗子了。我缓缓向後飘去,能感受到阵势牵连巨大的压迫力,压得我五脏六肺几乎都颠倒了,一口鲜血从喉头涌起被我生生又咽了回去。我看到那双琥珀色充满了讶异,震惊,这是我看到的最清晰的一次亦非的表情,忽然觉得掌心一暖,周身的压力陡轻,只那一瞬间,我又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

      宫藤看了我一眼,道:“人肉碎大石,顾先生比宫藤倒是更胜一筹。用得闻所末闻,见所未见。”

      我冷笑了一声,道:“其曲弥高,其和弥寡,故鸟有凤而鱼有鲲,我的凤凰之为岂是你野鸡之举可以比拟的?!”

      宫藤的脸色变了又变,似乎忍了又忍才叹气,道:“你的身体若是能如你嘴巴这麽利索,命又当真能如凤凰涅盘就好了。”

      他这麽示弱我颇有一些意外,坦白地讲,宫藤是一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人,但是他对我倒似乎还算相当的容让。

      王爷微垂眼帘,似乎想了一下,才抬起头道:“现如今轮到我出题了。”

      宫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微笑道: “很多年前日本有一位东渡的中国僧人,人称一宁禅师,他曾经有四句偈语:横行一世,佛祖钦气,箭既离弦,虚空落地。请问,何解?”

      宫藤的脸色变得大为难看,我颇有一些不解,这四句偈语并不难解,为何宫藤神色大变。只听宫藤冷冷地道:“人人都说我是一个中国通,没想到王爷对扶桑的内情了如指掌,远非一个通字可以一概而论的。”

      王爷仍然微笑淡定,道:“宫藤谬赞了,我只是略知一些皮毛,所以才向宫藤请教。”

      宫藤仰望着天隔了许久,才转头看向王爷淡淡地道:“即便我告知了你,你也未必能到达婆娑海。”

      王爷修长的手指拂了拂衣袖,淡定地微笑道:“若是宫藤不愿告知,直承落败也无妨,只是一,你要将一郎毫发无损的送回,二只要有我亦非旗号在的地方,你要闻风相避百里地,如何?”

      宫藤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神态自若的王爷,良久才缓缓地道:“一宁禅师创立法派,为扶桑二十四佛法流派之一,宫藤家族……就是法派弟子,这四句偈语是他一宁禅师临终前,对他创立的无上心法的归结。”

      十六王爷听到此处与我一样恍然大悟,心情大悦,用折扇敲打着掌心笑道:“宫藤,你若舍不得把你家无上心法交出,承认落败也无妨,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败给我十五哥。”

      宫藤脸色变了又变,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中原武林中即是才子,又是武林高手的唯有陈清秋,你只要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陈清秋?”

      场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我的身上,我面不改色地道:“不是!”

      宫藤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我却下意识地感觉王爷似也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口中微有苦涩,耳中听到宫藤道:“好,亦非,你过来,我只能告知你一人。”

      安宁叫道:“你要说,就快说,做什么叫我十五哥过去,你想暗算他不成?”

      宫藤冷笑了一声,王爷微笑道:“扶桑人最重言诺,更何况宫藤是扶桑望族,不必过于担忧。”他说着就轻松地踏着步子走上前去,宫藤嘴角微微冷笑了一下,他淡淡地道:“我只说一遍,你可要听好了?”

      王爷含笑一吟首,宫藤在他的耳边轻轻述说,我则紧盯着他的嘴唇,只不过片刻宫藤似已将口决复述完毕。“

      王爷仰头,片刻才笑道:“武学浩瀚如海,果真玄妙无比。“

      不知何时戈壁滩上忽然飘来了几团浓雾,宫藤那张原本就模糊的脸变得更加似隐似现,只听他淡淡地道:“如今我们更胜一局,如果第三局我赢了,还请王爷交出一样东西!”

      大雾中,王爷的淡色衣裳轻轻浮动,他笑问:“我有何物能让财倾天下的宫藤心动呢?”

      宫藤冷笑道:“宫藤家族与亦家交往百年,对你们历代亦家的子孙都有专案评价,亦家子孙中除了亦仁,就属你最为深沉狡诈。你十三岁就被德武帝挑中,专属负责朝庭无法正面处理的事情,平衡各王孙之间的权势。当年若非是你,与我宫藤家族交好的亦德又岂会一夜之间身陷囹圄,亦仁又岂能安然全身而退?”
      王爷自然永远都是这样气定神闲,仿佛刚才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王朝里的内幕,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云淡风轻的一桩事,他露齿一笑,道:“宫藤无须多言,若是你要什麽,我都可以满足你。宫藤先生远来是客,第三题,你请出!”

      宫藤一咬牙,道:“好!”他用手一拂,几尺白布飞上怪石垂了下来,两指一弹,点燃了旁边铜炉里的香,端起一钵子的墨道:“佛说婆娑为五浊世界,世人均都贪嗔爱痴。你我皆为浊世中人,我们看一下,各自用多少时辰能再现这婆娑海。”他说完将手中的墨汗一洒,那些墨汁就全部泼洒到了白布上,他提笔腾空而上,沿著墨迹一路往下,勾勒了一个阿鼻地狱,亡魂们在喷礴而出的熊熊烈火中挣扎煎熬,泥足深陷,黑色血流满面,双眼或绝望惊恐,或疯狂仇恨,彼此身影纠结,相互厮杀。

      我心想怪不得宫藤再二三地问我是不是陈清秋,他这幅泼墨图画得酣畅淋漓,堪称杰作,若非号称中原泼墨第一人的陈清秋到场,谁都要甘败下风。

      他技惊当场,王爷这边的人不由都低头窃窃私语,只听安宁那个草包问:“石榴哥哥,这婆婆海是哪处海,这麽凶险?”

      若换我平时,必定要讥笑说:“等你老了,你呆得地方就是了。”

      偏偏十六王爷耐心的小声解说道:“婆娑是梵语,即佛教化的世界,也就是我们所呆的尘世。婆娑的本意是堪忍,是指凡人忍受尘世熙熙攘攘,来来去去,皆为利往,忍受苦难,无法超脱。”

      安宁轻轻地哦了一声。

      王爷低头沈思良久,叹息了一声,道:“虽然宫藤这幅画过於晦暗,也有违佛家无往无来真物性,但尘世污浊,众生苦难,这幅画也算切题,我要想在半柱香之内也能作幅切题,如此图画技高超的图,只怕不能!”

      宫藤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真得是很有违他平时扮得高人。只听他涩涩地说:“你落败了,对吗?”

      王爷淡淡地道:“你想要得不过是叶家的世外桃源图,给你就是了。”

      宫藤笑得一阵神经质,好半天才道:“我要你将锦儿的骨灰给我!”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都是赫然变色,没想到宫藤纠缠亦非近十年,尽是为了锦贵妃的骨灰。只听王爷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别忘了你这是在南朝,莫要欺人太甚!”

      宫藤一声冷笑,道:“你刚才自承,只要落败,我要什麽都可以满足我,你们南朝的王爷承诺犹同儿戏,还有何尊严?!”

      安宁早就在那边跳脚开骂了,王爷紧抿著双唇,双额微有一些发红。

      我笑了一下,突然走了过去,拔出铜炉里的香,走了过去将那幅画又端祥了一下,就随手用香点燃了布角,风吹火旺,我就这样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把宫藤的杰作烧成了灰烬。

      我看著那堆落下的灰烬,食指就著灰烬画了一朵一笔莲,然後看著大风将它吹散,才淡淡地道:“宫藤,你难道没有听过,佛说别问劫是缘,婆娑即遗憾。”

      一个人残留在人间的一点烟尘。我见他抬起了头,只见他双瞳赤红,心中一惊,刚想闪躲,他衣袖里的一只手形成爪形往我的咽喉掐来。

      可是他的指尖还没有触及我的肌肤,就被另一只枯瘦干瘪的爪子握住了。师傅又戴著他的万种兵器出场了,我松了一口气,道:“万先生,多谢了。”

      师傅一边与宫藤过招,一边一本正经地问我, 道:“明明是我救了你,你做甚要去谢谢万先生?”

      我只好呻吟了一声,看来师傅早把昨天心高采烈新得一个名字给忘记了。

      万种兵器是给王爷们用的,自然比之用来给奴才们做的锅子要小好多,可即便如此,锅沿还是遮住了师傅的眼睛,他呼呼漂亮地击退了宫藤疯狂的攻击,回来的时候倒撞上了山石,而且力道不小,撞得他摇摇晃晃地。

      我捂著眼睛又呻吟了一声,宫藤又扑了上来,我又有一些诧异,他平素最知进退,为何今天却死缠不休。

      只听师傅边打边嘀嘀咕咕地道:“一花一世界, 一叶一菩提。君掌盛无边,刹那含永劫。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我心中一动,这几句佛家偈语暗含冰心决的要义。

      宫藤突然大吼道:“闭嘴,闭嘴!”他形貌犹如痴狂,我们不由暗暗心惊,却见他的嘴角鲜血涌出,满头黑发挣脱了发帽刹那间变成了白色。我心中一惊,忽然明白宫藤已经走火入魔。他骗了师傅教了他冰心决,却不知道冰心决暗含佛法,最讲究清心寡欲,痴情性烈之人都不能习之,师傅大约曾经误人子弟过,所以才死活不把冰心决教给我这个看起来激烈偏激之人,而是传给了什麽都看得淡淡的二师兄。

      宫藤貌似清淡世外高人,其实偏执疯狂远胜过常人,如今他眼见武不是师傅的对手,文又末必能胜过我,多年的期盼一朝落空,情绪波动剧烈,冰心决反嗜,竟然瞬间走火入魔。

      他大吼一声,转身往沙漠中跑去,远远只见他脑後的白色长发随风在空中张扬。十六王爷与安宁起身要追,王爷伸手一拦,叹息了一声,道:“人生是苦,最是情痴人,由他去吧!”

      这个时候一个严管家身影一晃过来了,王爷微笑道:“一郎救出来了吗?”

      严管家晃著山羊胡,尽量做出一幅淡然的样子道:“宫藤那些手下虽然凶悍,但我又怎会给王爷抹黑?”

      王爷淡然一笑,道:“好,赏金百两。”王爷的一句干脆利落,严管家脸上的淡然倒像崩塌了似的,喜得忍不住浑身颤抖,谄媚地跑过来弯腰跟在王爷身後。

      我看了有一些好笑,眼见他一路恨不得托著王爷走路,到王府门终於忍不住道:“严管家,路上有金子!”

      严管家立即弯腰四处寻找,连声问:“哪里哪里?”

      安宁笑得前仰後伏,我搔了搔自己的眉毛,道:“瞧岔了,原来不是金子,竟是狗粪一堆。”

      严管家大约从末被下人挑战过权威,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狠狠地瞧了几眼。瞧吧,本奴才风流倜傥,还怕你记吗?

      王爷转过了头,微微皱起了他长眉,当然了,本奴才虽然天赋过人,但要跟个老奴才相比,到底在做奴才的经验上有一些些火候上的差别的。

      但是王爷从来简言精论,轻易不发表意见,於是一拂袖,轻快地跨门而入。本奴才自然要一溜小跑,追随主子的背影而去,方才显得识情识趣。

      王爷在大厅里落座之後,先啜了一口新泡好的乌龙茶,方才抬头叹气对我道:“你这一次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麽赏赐?”

      赏就赏呗,叹什麽气,从来亦仁多兵,亦非多财,你什麽时候变得小气了,我咂了咂嘴。

      “还是十两银子吗?”王爷突然又开口问,他的嘴角似微带了一点笑。

      我看著他,良久,突然道:“奴才不想叫王爷王爷了。”

      王爷琥珀色眸子微一愣,那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那你想叫我什麽?”

      “亦非。”
      严管家勃然大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奴才竟敢直呼主子的名讳!”

      王爷则淡淡地,低垂眼,修长的手指描著碗沿,然後才问:“你的意思是不想再做我的奴才了,我原也可以给你脱籍,只是从今之後,你不能再跟随我了,这样可好?”

      我瞪著他,良久,才伸出一根食指吐出四个字:亦非王爷。

      王爷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道:“准了。”

      这个时候一郎像阵风似的走了进来,一见面就轻呼了一声王爷,那语调生似生离死别似的深情款款,果然比我叫他亦非讨人喜欢多了,所以王爷表情温和地轻声安慰,眉眼舒展,没有半点打结的地方。

      严管家的脸从寒冬一下子到酷暑,脸红激动地道:“这个宫藤死一百一千次不足惜,心狠手辣,我去救一郎少爷的时候,他浑身都是鞭伤,叫老奴……”他说著提起袖角擦了擦眼角。

      我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若是宫藤果然心狠手辣地处置,这一郎少爷还能这麽玉树临风的站著麽?

      宫藤一生情痴,所以对痴情的人总能容让几分,对我是这样,大约对这位为了情人,背叛家族师门的一郎也会宽待几分吧。

      严管家气得羊角胡须直抖,他这个梁子我大概是结下了,一郎也是倾目而视,目光森冷,不过本奴才的仇人多如牛毛,也不差再多一位二位,所以我很潇洒的一转身走出大厅去了。

      我回小厨房享用了我美美的中餐,那位吹牛有川内第一厨之称的胖子给我留了一道回锅肉。肉切得极薄,炸得也酥,拌上一点醇香的郫县豆瓣与王府里自制的辣油,跟内地运来的京白元葱一炒,香气四溢,喜得我一连吞了两大碗米饭,连一奴才来唤我去亦非王爷那儿吃饭,我也没顾得上。不过坦白地讲,说他是川内第一厨肯定是一些夸张了,亦家的人从来对饮食不太讲究,当年亦仁请我吃饭也不过是一碗小米粥加一点腌制的青菜,一碟子酱瓜,跟二三十粒油炸花生米而已。害得我後来出了府,半夜里像头狼似的找吃的。

      亦非虽然是众位亦家子孙中最有钱的,但也食用简单,唯一不同的是他酷爱吃辣。我记得他最爱吃的是榆钱饭拌辣油,外带一碗糙茶汤,至多放一点上好的板油在里面。呃……所以我也不去跟人家争爱吃的了。

      酒足饭饱我就回了自己的狗窝,原本吃了就睡是本奴才最大的长处,但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睡得著。於是拿来了一把梯子慢悠悠地爬到了屋顶上,裹著一件老棉袄晒太阳,对於我来说才子与奴才的最大区别就在於上梁的方式以及在梁上的衣著略有一些不同吧。戈壁滩上的太阳其实很烈,只是太过荒凉的大漠聚不住那温热。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总之後来睁开眼天已黑,夜空中有衣袂飘动声,我不由一笑,今天月黑风高,果然是一个出门旅行,上梁揭瓦的好日子。

      那黑衣人轻轻落在我的身边,淡淡地道:“小师弟别来无恙?”

      我转回头微笑道:“天底下还有你主子不知道的事情麽?大师兄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