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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1-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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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福?我苦笑了一下,这两个字眼素来离得我很远,一旦近了,必定要害我倒大霉。
“咂咂,你替王爷挡了一掌,成了王爷眼中的红人,昨天王爷还亲自把你抱进屋咧,你的伤口也是他老人家亲自料理的,多大的荣耀!”李公公一脸羡慕加嫉妒的神情,我则是心里一阵紧张,替王爷挡了一掌,难到王爷知道当年与他一起跟宫藤进一决战的蒙面剑客就是我了……那岂不是他也知道是我烧了他一船的火器?
李公公又挤眉弄眼地道:“你怎么会替王爷挡刺客的攻击,该不是逃命逃错方向了吧?”
我松了一口气,失笑道:“公公您真聪明!“
李公公一脸得色,抖着小腿道:“那是,这事情打我眼前一过,我就能知道三分底细。“
“是,是,公公您底细是知道的,饶您驾,你知道我底裤在哪里?”
我浑身光溜溜的躺在被窝里,李公公一听,满面喜色,一脸恩威地模样将一套黄色的衣服往我跟前一摆,道:“瞧,你打今起可就是王府内院里的奴才啦。”
我看了半晌那套做工衣料明显比灰衣服厚实黄色衣服,突然笑道:“李公公,我一套衣服穿半年才洗一次,您哪,还把那套灰衣服拿来,那衣服耐脏多了。”
李公公一双老眼瞪得老大,道:“小子,我平时看你挺机灵的,你到底知不知道黄灰衣服的区别?”
我淡淡地道:“不都是奴才吗?”
“我呸,你懂个屁。黄衣服那是伺候主子的,灰衣服那是伺候奴才的,这哪里是一个层次上的?你小子别给我添堵,快给我穿上!”
我无奈地将那套黄衣服穿上,从床上一跃而下,发现腹部的疼痛竟然好了许多,倒是□□隐隐作疼。我伸了个懒腰,问李公公,道:“这屋子比您老那狗窝强啊,我看严管家的层次也不过如此了,这谁的屋子啊?”
一句话刚问完,就被李公公一顿拳打脚踢,骂道:“你这个瞎眼的混帐,这是王爷的寝室……”
呃……原来是王爷的狗窝,果然不同凡响。
我一步三晃地回了自己的狗窝,一路上好些人对我指指点点,目露仰慕之色,那是自然,做奴才能做到像本奴才这样一个晚上那么忙活的,那也是不多见的。
我仰头望了一下青天,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替我撒了个谎。我施施然走进了屋子,心里胡思乱想着难道是因为他终于也对我有了一点感觉?这么想着竟然一阵心猿意马,口干舌燥,走到缸边拿起瓢就想喝一口凉水,却见倒影中自己穿着一身黄衣,满面通红,一脸痴心枉想。
这个时候有一个域外打打扮的黑衣侍卫走了进来,他冷冷地道:“安宁郡主传你去!”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拿起屋角另一身干净的灰衣服慢条斯理的套在黄衣服的外面。那位郡主粗野的紧,可别把本奴才刚得的一身新衣服给弄破了。
我随著那黑衣侍卫到了後花园,却见许久不见的十六王爷与安宁郡主都坐在凉亭里。十六王爷敲著折扇笑道:“好久不见顾九!•”
我躬身道:“是,王爷,很久没见了。”我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十六与安宁这一对凑在一起,我今日可很难躲得过去了。
安宁今天穿了一身雪白公子哥的服饰,乌黑的头发用罗巾扎了起来,要是单论模样,亦家这些王子王孙走出来可以算得个个俊男美女。只是要单论这脾性,却不知为何温良的少,凶狠的多了。
她冲著我微微一笑,纤长的手指将桌上一幅画轴展开道:“顾九,你可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
我抬头一看,那是一幅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局部,却不是真本,而是一个高手临摹,模样神态面面俱到,若非他刻意留下了一双眼睛未画,几近真迹了。
当今能够把顾恺之的洛神临摹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那只有四大才子之一的沈碧水了。当然这一点陈清秋知道,顾九就未必知道了。
因此我仔仔细细看了几眼,禀道:“回郡主,奴才不知,不过可以肯定不是小人画的。”
安宁郡主已经提著画走得我老近了,随风送来一阵阵她身上的香气,她在我的面前沈默良久,才笑道:“这是当年四大才子沈碧水所作,沈碧水以临摹洛神而闻名於整个皇朝,可另一个才子陈清秋却很不以为然。他说洛神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沈碧水画的洛神只可远望,不能近察,只因为他画得是一个睁眼瞎子……一双眼清而不灵,明而不睐。”
这陈清秋说话实在不讨人喜欢,我叹了口气,却听安宁又说:“因此沈碧水画了这幅留白的洛神,想要陈才子将眼睛补上,看他如何才能让眼清而灵,明而睐呢?”
我小心翼翼地问:“安宁郡主是想打发小的去找这个陈才子?”
安宁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在我脸上许久,才淡淡地道:“不是……我刚才与石榴哥哥玩堆棋子,想起了小时候玩的背新娘,听人说你身手还挺灵活的,所以让你来玩给我们看。”
背新娘,我愣了一下,见两个黑衣侍卫扛了个穿著鹅黄罗裙的大沙包往我身上一放。压得我立时腰就弯了,我早知道这丫头必定不怀好意的。
我咬著吃力的把那个大沙包背上,就听安宁道:“走啊,快走,别颠著新娘……”
我吃力的在花园里挪动著脚步,没走几步安宁就叫道:“当心,你在过山,把腿抬高一点……”
我只好无奈地将腿抬得高高得,佯装自己正背著新娘爬山,可是没爬多久,脑门就挨了一画轴,安宁怒道:“你正在过河,把腿抬得这麽高,不怕脚滑摔著新娘吗?”
你娘的……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粗口,嘴里仍然道是是是。
於是小心翼翼惦手惦脚的过河,过了一会儿我赶紧快步如飞,安宁刚一举手,我连忙讪笑道:“到平原了,郡主。”
安宁把乌眉皱了一下,收回了手中的画轴,我松了一口气,安心快步跑,把平原跑完,真接把背上的新娘送进洞房。只听安宁在边上拍手道:“月光圆桶盘,
生囡嫁文元。
文元问你该来岁?
---十八岁。
文元问你该来长?
---珠冠戴起平栋梁。
金轿抬来弗肯去,
银轿抬来弗肯去。
花花轿轿抬来苦苦去。
……”
她大概说得太急,後面有点哑,只听十六叫了一声宁宁。我则背著死沈的沙包喘得胸部直发疼,谁知道安宁突然伸出一只脚绊了我一下,害我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狗吃屎,摔得我晕头转向,却听安宁冷声道:“我都跟你说了注意一点,脚边这麽大块石头都没瞧见?”
我脑门子轰得一声,心里一阵冒火,爬起来就想臭骂她,却对上了她红红的眼圈,一时心软,叹气道:“是,是,奴才眼拙,下次注意。”
安宁回过头对十六王爷道:“石榴哥哥,他果真不是陈清秋。如果他是陈清秋,早就破口大骂了,他会骂你这个小娘皮,天生皮贱,欠抽打……”她弯嘴一笑,居然还笑得挺甜,道:“人人都以为他是一个大才子,必定文质斌斌,其实他说话又粗鲁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