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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就是我的一个客人。”唐宁漫不经心的一次开口,如刺刀般扎穿了谭祯的心口。
“这样啊……”大叔地长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看着谭祯的眼神从欣赏变得意味不明。
美食当前,味如嚼蜡。
唐宁看出了谭祯的不悦,“是你一开始就说要包年的。”嘀咕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谭祯听见。
“……”谭祯默默地喝汤,反省自己当日的口无遮拦。
关于唐圳。谭祯一直想提,却始终开不了口,有些人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使不提,也如同匕首一样悬在心口。
谭祯这辈子坏事做了不少,背叛过自己,背叛过别人,但后悔的是只此一件,伤了唐宁还毁了她的所有。
从铺子里出来,两个人一路无言。
性格上的安静和冷漠,分离将近六年之间的空白,前尘往事的纷纷扰扰,似乎是一堵参天的墙,封住了彼此接近的路。
“你……来溪镇这么久,公司没事吗?”
“嗯。”谭祯的回应很平静,习惯地向唐宁交代,“公司有谭衫和李顺在,你不用担心。”
“听不出我变着法在赶你走吗?”唐宁眼神有些闪躲,她不想承认她在担心他,她虽然还恨他,但还是会忍不住为他担心着想。
“嗯。”谭祯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听不出。”
在溪镇的时间过得很快,白天谭祯会陪着唐宁出来逛街散心,在家的时候会在书桌前用电脑看电影,有时候是谍战片有时候是西部片更有时候是爱情片,谭祯会买好零食让唐宁在看电影的时候解闷。
唐宁有时候看电影看着看着就哭了,有时候看着看着就会情绪不稳定,她比任何人都要容易触情生情,对某些特殊场景的抵触情绪很大,严重的时候连谭祯都近不了身。
闹情绪的时候她只叫他滚,安静下来的时候对之前的歇斯底里绝口不提。谭祯看着她情绪反复不定,却问不出结果,他真的很懊恼,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为何不在。
他此生最爱的白玫瑰,却被他亲手毁了。
谭祯长期没去公司,董事局的人都意见纷纷。谭衫终于还是顶不住压力,又来了溪镇。
若不是这趟溪镇之旅,她哪有幸吃到她敬爱的兄长亲自煮的泡面,有鸡蛋有虾还有花蛤。
“你来干嘛。”谭祯显然不喜欢谭衫的不请自来。
唐宁和谭祯双双坐在那小得可怜的床沿,一动不动地看着谭大小姐捧着一碗方便面在窗台上吃面。看来,接地气的已经不止谭祯了,谭衫也一块接了。
“看看我未来嫂子,不行?”谭祯宝贝唐宁的模样,谭衫并不陌生、只是时隔多年,这样子的她竟然有法子让他的哥哥乖乖就范,而且比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谭衫不得不佩服唐宁,“我们小姑娘说会儿话,你出去。”
谭衫推着谭祯出去,在门口的时候,他才听见她的低声耳语,“董事局一直施加压力,我们已经顶不住了。还有范倩已经怀疑了,你真得回去几天,唐宁这边我看着,顺便帮你劝劝。”
他就知道她这趟来得别有用意,“不行,她情绪还很不稳定。”
“我知道,放心吧。”谭衫只差没拍胸脯发誓。
“除了她,我没有什么放不下,也没什么输不起。”虽然身处溪镇,公司和范倩的情况谭祯依旧是一清二楚,既然打定主意要留下来,那他就不会再轻易离开。
“哥,眼下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又何苦强求,让你回去只是应急,并没有让你放弃唐宁呀。”谭衫特意注意了一下屋内的唐宁,见她正一本正几个地浏览电脑网页,才放心说话。
“再顶一个月。”谭祯只能先用缓兵之策。
正当谭衫要发难的时候,唐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门口了,“你们说话真的很大声。”
“……”
“你回去吧。”唐宁看着谭祯,“反正我跑不掉。”
谭衫败给唐宁了,敢情她那哥哥是绑架头目。
“没事的,你先回屋。”谭祯绕开谭衫,伸手扶着唐宁的肩头往里走。那副低眉顺眼,鞍前马后的模样看得谭衫三观尽毁,这哪还有一点谭祯谭大大的风范。这唐宁只是情绪不稳定就亲自照顾,就像侍奉正宫娘娘,真嫁进谭家,估计地位得直逼当年慈禧老佛爷。
谭衫做了个鬼脸,正好落入唐宁眼里。
“噗嗤”唐宁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不是有话跟我说?”
谭祯出去后,谭衫开口便是冷嘲热讽,“上一次见你还爱答不理,这回就把我哥控制得牢牢的,这些年没白呆,这御夫术得折煞多少人。”
距离上回见面,也已经小半个月,思及此,唐宁微微笑开,“谢谢你提醒我,我跟你们之间还有深仇大恨。”并不是上回凄厉而濒临崩溃的疯笑,唐宁这回平静安然,隐约有几分当年穿着白色连衣裙在社交场上巧笑嫣然,绝世独立的味道。
原来,谭祯面面俱到的细心呵护真的有治愈功能。
“未来嫂子,我绝对没有数落你的意思,我真的只是佩服。”谭衫举起双手投降,时至今日谁还敢为难这位谭祯视为掌上明珠的唐宁唐小姐,“我非常开心,庆幸,我那榆木一般的哥哥还能感化你这座几欲雪崩的千年雪山。”
谭衫貌似恭维,话却不同程度上地牵扯到唐宁和谭祯两个人之间的鸿沟,一条人命,一个家族的衰落和败亡。
唐宁叹了口气,点燃了一根烟,她的烟瘾戒不掉,正如她心里的负担和石头从未真正卸下,“你其实并不希望我回去。”
唐宁一语中的。
“是,曾经是。”谭衫被她的烟呛得头有点晕,用手扫开了满前的烟雾,犹豫了会才继续说道,“所以你和谭祯会有今日我有推卸不清的责任。”
“今天并不是你的批斗大会,你没必要告诉我这些。”知道谭衫不喜欢,唐宁便就近拧掉烟头,“我对人心险恶是非对错,不感兴趣。”
“我不是忏悔,我是想替谭祯要一个机会。”谭衫一直在注意唐宁的反应,“我知道你抵触回去的原因。”
唐宁的眼神果然变得凌厉,手不自觉的合抱在胸口,一副不自觉的防备姿态。
“回去吧。”谭衫缓缓地握住唐宁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心,“相信我。”
谭衫的手缓缓握紧,唐宁的手则是在一瞬间变得冰凉无比,“唐宁的身份迟早要曝光,溪镇这个地方已经庇护不了你了,只是谭家,哥哥才能保护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唐宁慌张地甩开谭衫的手,“我抵触回去只是因为……,因为不想见到那些阿谀奉承或者那些难堪的语言……”
“你刚才说你对人心险恶是非对错不感兴趣,现在又说流言蜚语?”眼见唐宁的防线已经崩溃,谭衫自然不会放弃步步紧逼,“你以为你绝口不提,这件事就会粉饰太平吗?事到如今,只要有人查到溪镇来,你认为肃肃的身份还能做你的保护壳吗?”
“闭嘴!”唐宁一把推开了谭衫,“你闭嘴,你胡言乱语什么,没有的事,你瞎说!”唐宁的歇斯底里终于引来了屋外的注意,唐宁一把就扑进了刚入屋的谭祯怀里,“我不要,我没有,我不是呀……”
“你又跟她瞎说什么!”谭祯的怒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动,他从未这么对过谭衫。
“你就陪她在溪镇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