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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心病 ...


  •   接下来的几天,迫于张宁夏的淫威,王子君和徐琬琰都没有单独待过一个房间,也没怎么互相说话。王子君对张宁夏还是一切照常,大声说话大声笑,只无视徐琬琰,仿佛这个人不存在。而徐琬琰也就安静得真像空气一样。

      那天晚上张宁夏在赶工,忙着写一篇约稿,徐琬琰到楼下去跑步。王子君清理了桌子和厨房后,到楼下去倒垃圾。倒完垃圾他也逛到了街心花园,看到了正在健身步道上的徐琬琰。王子君跑到了他身边,一起并肩跑起来。

      “我以前也经常在这里跑步,那时候这里还是水泥路,设施什么都很破。现在都翻新得这么漂亮了!”王子君起了话题。

      徐琬琰笑着去看他:“你终于跟我讲话啦?”

      王子君煞有其事道:“不是我不跟你讲话啊,是宁夏不让我跟你讲。”

      “为什么呢?”

      “这你就要去问他了。”王子君居高临下地瞅了徐琬琰一眼。

      “他说你有性病哎。”徐琬琰直接就把张宁夏给卖了。

      王子君被噎了一记,破口大骂道:“他TM才有性病呢!他满嘴跑火车,你不能信他。”

      “那我能信你啊?”徐琬琰反问他。

      “你当然要信我了。”王子君一身正气。

      “你们当时为什么分手呀?”徐琬琰的八卦之火终于逮着机会燃烧了。

      王子君作为一个直爽的人,难得没有竹筒子倒都噼里啪啦地打开话匣子。仿佛是有点一言难尽,他斟酌着回答道:“这事儿有点复杂。”“嗯。”徐琬琰等着听他说。看徐琬琰一脸要听八卦的认真,王子君就开始回忆:“可能是七年之痒吧。”

      “七年?”徐琬琰有点吃惊,“你们认识多久了啊?”

      “我们是高中同学。”“真的啊?”“对,高一高二我们一个班,不过当时没谈,高三在一起的。”“高三你们不是一个班吗?”“我理科他文科,不过教室是对门。”“哦,那后来呢?”“后来就没有后来啦,可能还是觉得不太合适吧,就分了。”徐琬琰觉得他进度跳得太快了。“你们大学呢?”“我大学在本地,他去了北京,异地了四年。他毕业后就回来了。”“那你们爸妈都知道吗?”“知道。”“多好啊,那后来怎么又不在一起呢。”话题又绕回来了。这时候王子君不跑了,放慢了步子,徐琬琰也跟着他停下来,一起沿着花坛慢慢走。“可能就是没有激情了吧,没有那种爱的感觉了。”徐琬琰一脸成人世界好难懂的表情,眨巴着眼睛,也说不出话来。“就经常吵架啊,你老是和一个人待在同一屋檐下吵架,这也没意思吧?”

      “但我看你们现在不吵啊。”

      “现在和当时不一样么。”

      “那你们还会在一起吗?”

      王子君难得地沉默了一下:“不知道。”

      “你们还有感情吧?肯定有啊,这么多年。分手好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事物的发展有其必然性。”

      徐琬琰笑起来。

      “我真的没性病啊。”王子君突然又想起来,要为自己的尊严再强调一下:“你别听他胡说。”

      “你有没有性病和我有什么关系,性病又不长你脸上。”

      “我操,我真没有,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冤的。”

      他们一起回去的时候,没发现张宁夏在楼上的窗口前。张宁夏久等王子君倒垃圾不上来,就到能望到花园的房间窗口去看。房间没开灯,所以从楼下是看不见他的。也没过多久,也看见那两个人一起走回来,然而上楼进门居然还有一个五分钟的时间差。

      徐琬琰先回来的,他进去洗澡有一会儿了,王子君才进来。张宁夏心里骂了一句我操,没跟王子君啰嗦,直接给了他一记凶狠的眼刀。王子君挨了这一刀,觉得自己和小徐同学错开上楼的方案可能已经破产了,就算宁夏没证据,他还不能犯疑心病么。

      不过他也并不心虚。等徐琬琰洗完了,他才进去洗,洗完了又吭哧吭哧把浴室给消毒了一遍。然后才走出来,去厨房切西瓜。刚才多在楼下待的那段时间,他去沿街水果店买了个西瓜。

      “宁夏,吃西瓜。”切完他喊。

      张宁夏白了他一眼,继续写自己的稿子。王子君端着一片西瓜走到宁夏面前:“我没得罪你吧,今天。”

      张宁夏不看他。“你去叫小徐出来吃。”

      “我叫他干嘛呀。我买给你吃的。”

      “你和我啥关系啊?你没事献什么殷勤呢?”

      “话不要说这么难听,我向屋主、房东,表表心意总可以吧?”

      “免了,房产证上你名字还在我前面呢。”

      “你到底吃不吃西瓜啊!”那西瓜汁就顺着王子君手腕流下来,急得他满沙发找纸巾盒。宁夏抽了一张至今给他:“你放桌上。”“你不吃我吃。”王子君一脸我不惯着你的神情,几口就把那片西瓜给嚼了。

      正要去浴室擦手,张宁夏又发话了:“我们把这房子卖了吧?”

      王子君猛地转回身:“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张宁夏也抬起头来,望着他。“我们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住在一个房子啊?”

      “那你和徐琬琰不也非亲非故吗?”

      “他就借住一年,考上大学他就走了。”

      “那他要是考不上呢?”

      “王子君,胡搅蛮缠有意思?”

      “反正我不同意卖。这房子地段房型我都喜欢,不卖。”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那会儿是你非要分的,我是被你抛弃的。你觉得你可以这样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吗?”

      “我……”王子君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见这样一段话,一时之间简直有些懵掉。道理的确是这样的,然而有些问题光凭道理说不清。王子君只能言简意赅:“朋友总能做吧。”

      “是朋友就非要住一起吗?”

      “不是非要住一起,而是你再卖房子买房子,不是穷费折腾么。别的素不相识的人都能在一起做室友,我们不行?”

      “我不想和你做室友。看你每天高高兴兴在我面前晃,我难受。”

      “我高兴还不好吗?你想看到我怎么样?”

      “我不知道。”张宁夏摇了摇头。他没有办法理清理顺这段关系,让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他每次看到王子君服药,闻到浴室里的消毒水味儿的时候心里都会发慌。他不知道为什么王子君会这么乐观。就算现在艾滋确实变成了一种慢性病,但那依然只是延缓发病,并不是真的就没事了。王子君成天在他眼前晃,他却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什么。

      他也的确不喜欢看到王子君和徐琬琰亲近。徐琬琰虽然乍看之下平淡无奇,但相处过你就会发现这是个暧昧而聪明的男孩子,在鲜花一样娇嫩的十七岁,你很难不去喜欢这种清纯的狡猾。他不能否认他还在意王子君,也对徐琬琰抱有好感,但两个他喜欢的人私交甚笃,他不喜欢。

      他不喜欢得简直要心病发作,茶饭不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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