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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Act V ...

  •   禍從口出,禍不單行,這絕對是晴天今天的寫照,而這都是一封信引起的連鎖反應,雖然上述是說得有一點的誇張,可是也相差無幾了,距離她們兩個的重逢已經過了差不多八、九天的時間,晴天在這一段期間基本上都是留在家中安心靜養,不能那麼輕易跑出來的薩莎給好友送的信也有不少,一段時間的書信來往,薩莎就邀請她到聖域去,約好了在白羊宮門前見面。

      於是當天早上,晴天就提著很多東西,一副去探親的模樣出發了,遺憾的是,聖域、十二宮是知道的,可是也只是局限於見過的層面,至於具體的地理位置,兩手一攤表示不清楚,不過只要一直勇往直前總會到達目的地吧?

      興高采烈地出發,到後來一臉鬱悶地坐在一根倒臥在地上的柱子上,她應該問清楚薩莎才來,還有不應該為了害怕給薩莎帶來麻煩,就在信上婉拒了派人來接自己的建議,怎麼就那麼笨呢……不斷地在訓練場打轉、這裡應該也是訓練場吧,甚麼時候才能走到十二宮附近?糟糕了,薩莎不會已經到了吧……

      她默默低頭看著地上的影子,突然發現原來今天也很炎熱,環視了四周,小心地觀察了一會兒,確定附近沒有人,才飛快地把匕首解下來,覺得心情好了些許,把精緻的匕首放在手中無聊地把玩,然後覺得這樣又不足以解悶,然後就在沙地上心神恍惚地刻劃著甚麼東西。

      她現在還未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惡劣。

      晴天向來都會為了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而自尋煩惱,不幸的是她最近煩惱的原因之一,是和阿斯普洛斯有關的,她記得那一天自己是在不知不覺之間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除了懊惱自己竟然就這樣在別人面前熟睡了,她的形象都毀於一旦了——雖然自己的形象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全毀了。

      應該說……幸好他沒有見到自己剛剛睡醒時的迷糊樣子嗎……而且,她是清楚記得自己當時是沒有把被子蓋好的,而莉拉是在中午的時候上樓把自己叫醒的,還笑著說她這一次終於記得把被子蓋好,因此那個替自己蓋好被子的人就只有那個男人了。

      怎麼又是這樣子!?難道這一輩子,每次遇上他,就注定逃不了被他照顧、被他幫忙、讓他看自己丟臉和看笑話的命運!不行,這樣太可怕了!不過最令她意外的還是他竟然這樣做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一些令人費解的事……以他的個性,根本是沒有必要,也不會多在乎吧……說不定他也覺得自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麻煩……

      還是,其實由始至終只是自己想太多了,畢竟自己喜歡胡思亂想,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的習慣了,以後不如就躲著他好了,惹不起,難道自己還躲不起,也許是因為潛意識裡害怕再見到他,所以就此婉拒了薩莎派人來接自己的好意?不會吧,那有這麼巧合再遇上他。

      雖然是這樣想,但看看自己又帶了甚麼出來?撇除那一束是在阿嘉莎家裡開的花店買回來送給薩莎的花,看看那一大個籃子都是送給誰的,放在腳邊的深色藤製籃子,滿是各種的新鮮水果,還放了兩瓶上好的葡萄酒,一張小小的卡就放在上面,嘴上明明就說了還是少見為妙,心裡卻依然放不下自己欠他的人情,很是花心思地準備了這個籃子和寫了這一張卡送給他算是答謝。

      現在有點後悔了……坦白說,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後悔甚麼了,只是在這裡坐久了,開始產生了不如回家放下這個籃子就此算了吧的想法,猶豫不決、百無聊賴之下,結果是造成了自己下意識地在沙地上以匕首刻劃了……

      坐在一角的女孩一直微微低著頭,筆直的栗棕色長髮垂落下來,微風偶爾拂過,才得以看到她那張蒼白而沒有甚麼血色的側面,她看來很嬌小,幾乎都快要被那些東倒西歪的柱子遮住了,要不是德弗特洛斯正好路過,也許他也差點看不到她,他其實原本打算就這樣經過而甚麼也不管,但一想到聖域外圍一向也鮮有人到來,即使是巡邏的雜兵也好、訓練的候補生也好,也不會來這個地方閒逛。

      畢竟這裡可是很接近亡靈競技場,因此根本不會有人敢來這裡,而正正就是這個原因,聖域外圍才一年比一年荒廢,但明顯不是任何聖域人員的瘦弱女孩子到底坐在這裡幹甚麼,想了一想還是決定走過去勸她回家,畢竟訓練場對於普通人而言也可以是很危險的,更何況是一個連自保能力也沒有的孩子,看她的樣子,拿著花,又有水果和酒,該不會是去市集買完東西後就誤闖進來吧?

      只是當他走近後就很難再淡定了,他不認識這個女孩,哥哥不曾提及、也沒有見過她曾經出現在哥哥身邊,可是,此刻這個她正失神地在沙地上——那明明是他哥哥的名字!

      反應過來,心想那也很自然,也許是村裡懷著愛慕之心的女孩,當目光不經意地掠過匕首,驟然覺得那匕首的花紋有些熟悉,想起來後,心中頓時一片驚濤駭浪。

      纏繞的藤蔓、有著十二片花瓣的盛開的花朵、碩大的圓形月長石,這圖案、這不就是幾年前,他碰巧看見哥哥在擺弄的那一隻女式鐲子如出一轍嗎?雖然那手鐲在後來不知道被放在那裡去了,彷彿被遺忘了一樣,而他也不好向哥哥打探這些事情,因此就此放在心中,但自己依然清楚記得哥哥他說過這手鐲的來歷是一個女人送的。

      眼前的這一個只是孩子而已,長得再漂亮可愛也只是一個孩子而已!談情說愛也要再多等幾年吧?再者,幾年前這女孩也不會超過十歲!那麼她手上的匕首又是怎麼一回事?

      絕對信任自家哥哥的人品,他又想了一想,莫名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當時應該是猜錯了吧,甚麼有了喜歡的人,自己在瞎猜甚麼呢……還有啊,說不定這個花紋是很大眾化的,所以自己是白擔心一場了。

      雖然是放下心來,可是他沒有忘記自己罕見地走近、接近他人的目的,逕自走到了她的身邊,看來只是和她擦身而過而已,低聲地開口,「你自己一個待在這兒很危險的,趕快回家吧。」

      德弗特洛斯原本打算把話說完轉身就離開,畢竟他向來也不會主動和除了阿斯普洛斯以外的人有多餘的接觸,不料這個陌生女孩的下一句又令他不禁驚訝地止住腳步。

      「咦?啊!德弗特洛斯!?真的是你!太好了!這樣我就不用親自去找阿斯普洛斯了!」

      話音剛落,伴隨而來的是安靜,停下了腳步的男人微微回頭看著她,因為戴著面具的緣故而令他的表情完全被遮住了,那一雙和阿斯普洛斯無異的深藍色眼眸平靜如鏡,他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整個人看上去彷彿完全靜止了。

      晴天剛才在聽到他開口的時候,抬起頭來就看見那一頭似曾相識的長髮,差點就要尷尬地驚呼出來,但一看清楚那標誌性的面具和黝黑的膚色,當下就想起這個人是誰,興奮地起來就拉住他的衣角。

      她當時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那一籃子的東西讓他轉交不就行了嗎?反正他們兩個也是住在雙子宮,她多聰明啊,好吧,反應過來了,她只想找一個地洞躲進去,自己的這張嘴,怎麼就管不住了,該不會是以前做女僕的時候,只做事不說話,現在難得自由了,說話能力也奔放得不受控制了……很是悲哀地想,一張原本已經無甚麼血色的小臉變得更為慘白。

      他自然不會知道她內心現在是有多懊惱,而他臉上的面具很好地遮住了他此刻的複雜表情,知道自己存在的人是少之有少,但眼前的這個人不但知道自己的名字,還認識哥哥,而且聽她的語氣,好像不是和哥哥是初相識的。

      真的……只是村子裡面的愛慕著哥哥的普通女孩嗎?剛才好不容易推翻的想法,又有了死灰復燃的趨勢,他突然想起來,聽說在遙遠的東方,好像有一種叫做童養媳的習俗……不、不會的,哥哥不是這種人,哥哥專心為了自己的目標而努力,可不像有空會理會這些感情事務的人,不行,不可以再動搖了,要絕對相信哥哥才對。

      眼見她好像沒有再開口的打算,卻又喊出了他的名字,而女孩的手又一直抓住他的衣角,他又不好直接拉起她的手掰開,德弗特洛斯沉默了很久,平靜地開了口,「你有甚麼事?」

      語氣聽上去很冷淡,她訕訕地收回了手,尷尬一笑,站起來就拿起籃子就遞過去,支支吾吾的,臉頰上浮現起可愛的紅暈,「那個……你哥哥之前幫了我幾次,這是送給他當作答謝的,雖然是很普通,希望他會喜歡吧,而且我覺得這麼多,反正你哥哥他、他很珍惜你這個弟弟的,也足夠你們一起吃的,我的廚藝不是太好,原本打算煮些東西的,但不知道你們的口味,所以送這些應該比較適合吧……」

      她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語無倫次的,應該說的也說出來了,不應該說的也說出來了,心裡覺得無比丟臉和尷尬就拿起花束逃也似的離開了,留下他一人有些茫然地拿著有些沉的籃子。

      幫過她……幾次了,所以不是初相識了,報恩……聽上去怎麼明顯有一種關係匪淺的感覺……

      德弗特洛斯低頭神色複雜地看了看手中的籃子,還是先回去把它放下再去訓練,畢竟繼續放在身邊不太方便,而且如今滿腹疑惑,他自己也有點難集中精神。

      而已經走得遠遠的晴天並不知道,這只是她悲劇的一天的序幕,好不容易趕到白羊宮那邊,首先見到的是在低聲交談的馬尼戈特和教皇,然後教皇大人就打算離開了,看樣子應該是回教皇廳,她在不遠處就看見賽奇,腦子一熱,覺得他怎麼會這麼眼熟,但第一個反應不是憶起他是聖域教皇的身份,所想起的是前幾天莉拉和自己分享的各種往事,馬上就下意識地伸手一指。

      「啊,你不就是被莉拉拋棄的負心漢?」

      死寂。

      和卡路迪亞結伴同行的笛捷爾,看樣子他們是打算回去;從白羊宮走出來的史昂和童虎;剛穿過十二宮的薩莎,還有陪伴她走下來的艾爾熙德;打算去訓練場的希緒弗斯和雷古魯斯,再加上已經在場一段時間的馬尼戈特和一下子成為焦點的教皇,一群人來得真得巧合得很,儘管晴天的聲音很小,可是已經足夠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而在這一種詭異至極的氣氛中,突然又響起了一把女聲。

      「晴天丫頭,你看你啊,出門的時候怎麼就忘記了帶上我給你做的這一盒點心?」

      聞聲不約而同地往台階下一看,就只見到一個美艷的女人款款踏上階梯,翻滾的大紅裙子就像是波浪那樣,深棕色的長髮隨風飛揚,她的唇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逕自穿過一群人,走到晴天的身邊,女孩錯愕地看著突然出現於此的莉拉,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任何的說話,只好怔怔地看著她。

      吉卜賽女人這才轉身,看見那一個很是熟悉的男人,微微抿唇後嫣然一笑,明媚的眸子泛起濃濃的笑意,全然沒有在意其他人的探究、好奇的各異目光。

      「哎呀,竟然是賽奇,都很多年沒見了,二百多年吧,你看起來比那時候滄桑了不少。」

      「彼此彼此,你的化妝技術才是比當年更上一層樓。」

      「喂,小哥,這是你師父吧?要是他當年沒有賣身給聖域的話,你現在就要叫我一聲師母了。」

      莉拉突然就轉向馬尼戈特,笑著就拋下了一石激起千層浪的一句,絲毫沒有理會教皇淡定得很、卻話中有話實際也許在諷刺的回答,笑盈盈地看著他,彷彿她真的是他的師母似的。

      *

      雙子宮。

      男人提著一個籃子小心地走在柱子和柱子之間的陰影之中,腳步很輕,甚至連經過的侍女也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他停頓了一下安靜地等待最後一批的侍女離開,就轉身踏入側殿,沒想到剛剛把籃子放在桌子上,阿斯普洛斯疑惑地皺著眉頭走過來,看了看一籃子的各式水果和價值不菲的葡萄酒,伸手就打開了那一張小小的卡。

      「你去哪裡了?拿著些甚麼?」

      「一個小姑娘給你的,長頭髮、臉色很蒼白,看起來病懨懨的樣子。」

      德弗特洛斯老實回答,只是一直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兄長的表情,看看可不可以看出些端倪,阿斯普洛斯微微低著頭看著上面寫得有些歪斜又生硬的希臘文,默默地忽略了幾個文法錯誤。

      內容很簡單,不外乎就是表達了對屢次被幫助的感激,字跡很秀氣而有點熟悉,下款的位置端端正正地寫上了寄件人的名字,他所見到的就只有隻言片語,卻不知道為了寫這樣的一張卡,她已經起草了好幾遍,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甚麼會這樣認真看待,只不過是一張很普通的感謝卡而已,內容客套而又公式化,也就可以了,但她依然寫得很認真。

      而阿斯普洛斯很快地讀完之後,得出來的結論就只有一個——她又來了……真是固執……他不明白為甚麼她就如此執著,不過是幫過她好幾次,其他的人也會幫忙,他自己也沒有上心了,她還一直牢牢記住要答謝他。

      他把卡摺疊好放回籃子內,心裡有點好笑地想到至少她沒有把他的名字寫錯,然後才抬頭就看著弟弟,思索著如果她還未走的話把這還回給她應該也來得及,「沒事,德弗特洛斯,我認識她。現在她在哪裡?」

      「已經走了。」說了一大堆亂七八糟、令人要消化好久才回過神來的說話,就急急忙忙、彷彿做錯了甚麼事似的,頭也不回地一路小跑離開,當然那一堆連他自己聽了也覺得困惑的說話,還是不告訴哥哥比較好。

      阿斯普洛斯有些無奈輕輕嘆了一口氣,把那一隻放在桌子一角的、很大的透明圓形玻璃碟子拉了過來,把籃子裡面的新鮮水果逐一放到碟子上,不收下的話,他覺得她真的會繼續不屈不撓地去給他謝禮,為了省卻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先收下就好了,反正人已經走了,也不好把這個籃子送來送去了。

      原來那個女孩叫做晴天——明顯不是本地人。

      德弗特洛斯很清楚地看見哥哥剛才在看見這個名字的時候,眼裡浮現了淡淡的訝異和意外,不過下一秒也就恢復了正常的神色,所以這就說明哥哥真的和那個小姑娘是認識的,真的已經見過不只一次了,而且……怎樣看,他都覺得她都好像一副對哥哥念念不忘的樣子,還不斷若有所思的寫下哥哥的名字,連自己走近了站在她附近待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察覺。

      可是他其實更加想知道那個相同的花紋是怎麼一回事,不過這畢竟是哥哥的私事,貿然過問不太好,萬一哥哥覺得為難怎麼辦,他那麼忙碌,自己還是不要給他帶來額外的麻煩比較好……而且哥哥做事一向有分寸……

      正當德弗特洛斯仍然很糾結的時候,馬尼戈特很是興奮地用小宇宙繪聲繪影、一字不漏地描述了在白羊宮前發生的一幕——估計已經傳遍十二宮,還未等到其他人有任何回應,把話說完了就一面期待地盯著自家師父和那一位傳說中的疑似師母。

      剛才那個女人對自己說的那一句,不單是自己,相信在場的每一個人也愣住了,不,那個小丫頭看起來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上一次見過一面的,好像是那個叫莉拉.希貝爾的女人救回來的,叫晴天是吧,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就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應該是知道些甚麼內情的。

      德高望重的教皇大人不為人知的過去,還曾經有一個這樣美麗的情人,當時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而且是舊相識是吧……等一等,二百多年前!?這女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活了那麼久的人。

      當時去她家裡的時候,臨走之前還託他們傳話,那個口中的他就是——他們離開後,阿斯普洛斯就突然一副想起了甚麼的模樣,回去聖域後就逕直向教皇報告,當中的真相一定是驚天動地的,只是……沒想到竟然會喜歡這一種類型的女人,真的是豔福不淺……

      可是莉拉卻只是笑盈盈地揮了揮手,看來不打算再多說甚麼,深棕色猶如海藻一樣的波浪卷髮和裙擺劃了一個美麗的弧度,很是優雅地轉身離開了,女主角退場後,眾人的視線唰一下集中在男主角身上。

      不經意開口洩密的晴天最為緊張、心情也最為複雜,她發誓當時她只是頭腦一熱才衝口而出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哪裡知道莉拉前幾天晚上跟自己說的愛情故事的男主角竟然真的是……難怪當時莉拉隨意在紙上畫的那個人會那麼眼熟,雖然莉拉說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也不過是惡趣味地想像一下他現在的樣子。

      好吧,自己現在已經很順利地湊合了整個故事了。

      應該慶幸這一次阿斯普洛斯沒有在場嗎?不,過半的黃金聖鬥士也在場的話(雖然當時雷古魯斯還是候補生而已),其他的多半也很快就知道了,要知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更何況是教皇大人的事……不,這不應該是自己所擔心的,她現在要擔心的是,教皇大人會不會就此把自己列入黑名單,禁止自己再踏入聖域半步,先不論事情的真假,那怕現在已經基本證實了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她應該把自己的嘴巴封上才出門,最近流年不利啊。

      而成為眾人焦點的教皇神色自若,無視一眾神色各異的複雜眼神,揮一揮衣袖,只是很淡定地說自己還有事情要先行回教皇廳處理,剛才的一場鬧劇彷彿是不曾發生似的。

      事件的兩位主角都已經離開了,艾爾熙德、希緒弗斯、雷古魯斯也繼續自己原本前往訓練場的行程,只是隱約可以聽見雷古魯斯很是天真無邪地問了一句甚麼是負心漢,然後是兩個男人一路上的沉默。

      三個人走了以後,依然沒有離開的人的視線一下子落在晴天身上,她絕對是知情的——唯一知道真相的希望啊,被各種眼神盯著,栗棕色長髮的女孩只覺得今天越來真的很熱、怎麼會越來越熱呢……掏出一塊手帕小心地拭去汗水,但隨即又微微一怔,雖然是被她洗乾淨了,但這手帕在那一個雨天可是——禁不住又臉紅了一下。

      「晴天……不舒服嗎?」薩莎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只是她看起來仍然有些呆滯。

      「啊,還、還好,對了,這是送給你的,薩莎。」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的晴天看了看手中的花束,怔怔地順勢就送了出去,又看了看莉拉剛才送來的點心,「我們找一個地方坐下,慢慢吃吧。」

      裝作甚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就好了,沒錯、沒錯,剛才甚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即使真的發生了甚麼,你們也忘記了、全都忘記了,可惜有人不會那麼輕易地忘記。

      正當薩莎剛想回答之際,馬尼戈特開口了,上前很是熱情地握著晴天的手,笑得有夠誇張和不懷好意,樂得嘴都快咧開,不過是想乘機八卦一下師父的事,而且這可是身為徒弟關心師父的責任!

      「好啊,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說,來來來,我們去巨蟹宮吧。」

      「馬尼戈特!你這樣也太不公平了吧?為甚麼一定是你的巨蟹宮!」

      「卡路迪亞!我在招待我們女神的客人!你又想幹甚麼!難不成去你的天蠍宮,那有多遠啊!」

      「那樣也算得上遠,你也說了,既然是女神的客人,也應該去神殿那邊,嫌遠的話,不如乾脆就在白羊宮好了,史昂是白禮大人的弟子,說不定他也聽說甚麼了!」

      「那怎麼行啊!?神殿離教皇廳太近了,還有,留在這裡,史昂會知道甚麼?你想把他教壞嗎?」

      「你以為在你那裡說,你家的師父就不知道!」

      兩個人爭論得鬧哄哄的,晴天愣愣地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但是看上去他們的感情又很不錯,此時又響起了第三把聲音,世界重新安靜下來,只是她怎麼覺得好像冷了一點,四周的溫度下降了一點,應該是錯覺吧。

      「閉嘴,卡路迪亞。」笛捷爾轉頭就對著兩個女孩微一欠身,「很抱歉,剛才失禮了。」

      卡路迪亞示本還想打算開口說甚麼,不料被那平靜的眼神冷冷一瞥,識趣地閉上了嘴,只是依然一面興奮和期待地看著晴天,一直站在一旁的史昂有些納悶地望向童虎,其實他很想問他們一行人還打算在阻塞通道多久。

      晴天看了看四周,莫名感到有點暈眩,微微回頭看了上方好像看不到盡頭的階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問薩莎,「薩莎,你們十二宮……的梯級是不是很長?」

      紫髮女孩不太明白她的問題,怔怔地看了她一下,想起晴天的身體狀況,又再想了一下十二宮的階梯,心想自己好像是有點疏忽了,以晴天的身體應該不足以支持這一段的路。

      「不、不,我想問一下,巨蟹宮前面的是那幾個星座宮?」沒記錯的話,巨蟹宮前一個星座宮就是……那不就是又有機會見到那個男人……不行,不可以又讓他看她笑話的。

      所幸此時薩莎提議讓她到白羊宮裡面坐一坐,而史昂也同意了,一行人走了進去坐下來,卡路迪亞拉住欲離開的笛捷爾,被對方冷冷地回了一句「我才沒有你這麼空間去理會這些事」,可是,以防這傢伙又失禮丟人,還是在一旁坐了下來就打開了一本書;史昂把泡好的茶端出來的時候,很是驚訝童虎竟然還在,半是疑惑地問了一句「你剛才不是說要回去天秤宮?」,已經坐下來好久的童虎尷尬地笑而不語。

      ……其實可以看出來每個人的心裡面或多或少也有點好奇。

      茶水和點心都準備妥當,晴天剛想開口問薩莎「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但是當看見紫髮女孩的眸子中也閃爍著和不亞於其他人的期待,她低頭默默喝了一口茶,最後一次默默地垂死掙扎。

      「你們……真的想知道?」

      「你就快說吧,別再磨磨蹭蹭了!」

      栗棕色長髮的女孩喝了一口茶,托著頭,反正莉拉說讓人知道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開始慢慢地訴說一個很久以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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