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三世一生》覃姒

5、第 5 章

　　我原以为第二世已是上天给我的补偿，虽然最终横死，但给了我一个知我怜我爱我的男子，当我落入崖底后，我的灵魂应该受那黑白无常的引渡来到奈何桥上，喝那孟婆汤，忘却前尘事。一想到莲弟，我心中便涌出无限的伤痛。突然，我感觉我像是被倒着提了起来，然后被狠狠地打了一下，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个爱我的男子已经回不到我身边了。
　　我目不能视，十分紧张，又感觉我被放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腿被一双大手分开，那人仔细辨认了一下我的下~身，却尖叫出声，应该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吧。我已经发现我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耳边充斥着那女人颤抖着说“怪物”的声音，我困极了，第二世已是我偷来的一世了，如今怎样，我却也认命了。
　　没想到，我还能醒来，我的身子晃来晃去，又听得外面有叫卖声，我便知道，似乎我处在马车上。抱着我的女人将自己的乳放在我的口中，有着我前世喝过的奶香味，我便大口喝了起来。
　　吃饱喝足，我便有精神想我未来的路。我有些遗憾，第二世，我练了那么久的功，在这一世，还得重新练起。这般想着，我又依着前世的习惯让内力游走于经脉，本是玩笑般的实验，却没想到真的有一股内力流于我的经脉，我又感受了一下，只觉得丹田内的真气就像上一世一样充沛。狂喜之下，我急忙约束在经脉里游走的那股真气，我现在只是刚出生的孩童，经脉之细恐难以承受如此多的内力，想来，假以时日，我必定会站到武林的制高点上，重拾东方不败的威名。
　　待我醒来时，我已经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但我并不多管，只是默默地用内力开拓着经脉。只是我现在并不知道，我离开的那个府邸，正是《红楼梦》中的荣国府！
　　却说荣国府内，本来嫡妻分娩诞下麟儿是件大喜事，却偏偏正院里呼天抢地了一番便没了声息。贾政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将要出生的孩儿，却被那稳婆叫去发现自己的孩儿竟是那不男不女的怪物。“这，这。。。。。。”贾政面如死灰，生出这样的孩儿，难道是府内有人作了孽，便报复到这可怜的孩儿身上了么？但还是冷声吩咐院里伺候的婆子丫头不许声张，又给了那稳婆许多封口费，才应王夫人的话进了产房。
　　王夫人本来拼着力气诞下她第三个孩子，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头脑里迅速转着，想出对策，便不顾那男子不能入产房的规矩，拼着命将贾政叫入了房内。“老爷可怜可怜那孩儿吧，诸多罪责皆由妾身一人承担，待妾身出了月子，必定吃斋念佛，”说到这，她抽噎了两下，缓了缓神，又接着道，“孩子是无辜的，哪怕老爷再不喜，也只求赐下名字，远远地打发到庄子上去，再不碍老爷的眼。”
　　贾政看着贤妻如此伤心，也觉得天意弄人，更想到那孩儿也是自己期盼了这么久才得来的，只叹气道：“我怎会怪你，要怪只怪天意弄人。你且也擦擦眼泪，把心放宽，好好休养。也不必提吃斋念佛的话了。”又看了看兀自哭闹的孩儿，心肠一软，便道：“只当女儿教养便罢了，这一辈为春字辈，这孩儿又异于常人，便取一‘琬’字，叫做琬春吧。只是不好给琬姐儿办洗三礼，只将她送到城外庄子上，等年纪大了，便接回来教养吧。”
　　王夫人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含泪答应，又暗自庆幸将老爷哄弄过去，没有殃及自己在这府里的地位，况有珠儿傍身，等出了月子，再吃斋念佛一段时日，还愁自己正妻的位置坐不稳？再说那孩子，放在庄子上即便是没了，也没人会怀疑到自己，这么一想，心却也放下了一半；又思及贾政到了产房里，便一叠儿声地将贾政请了出去，唯恐产房污秽再冲撞了他。王夫人与贾政说了半日话，又是刚生产完，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来不及细想便昏睡了过去。
　　这一番大动静早就传到荣禧堂的贾老太君耳朵里去了，听闻自己的孙儿竟是雌雄同体的怪胎，也只得叹一口气，道一声“天意弄人”，心里对王夫人也有些不喜了。又听得儿子将那孩儿当作女儿教养，只跟来报告的鸳鸯叹道：“左右我们荣国府里也不缺那点嫁妆。”又让鸳鸯去敲打那日近身伺候的丫鬟才消停下来。对外也只说这个孙女身体不好，在府里恐是压不住，不得已才送去城外的庄子里。
　　我对这些变故一概不知，只到了三岁才听奶娘说起我的身世，我只在心中有些惊异，没想到我竟到了这《红楼梦》中，又细问奶娘今是何世，奶娘只道是大周朝，国姓为周，又给我讲了讲这里的忌讳习惯。奶娘刚说到开心处，突然又停下了，只笑道：“瞧我糊涂了，姐儿还小呢，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也明白不了其中的利害，等姐儿长大了，奶娘再交姐儿礼仪规矩。”我也没指望奶娘能讲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只等我五六岁适合习武了，再去淬炼身体。
　　“李妈妈，让你绣的帕子你绣好了么？”听了这个声音，奶娘的脸色变了一下，还是扬声道：“等我给姐儿喂完饭就将帕子交于你，妹子且先等等。”门外的女人听了奶娘的话，又骂了些让我听不明白的话才走。我有些担忧地看着奶娘，奶娘牵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又安慰了我一番，才要下了炕去。我拉住奶娘的手道：“奶娘且先忍忍，等我大了，必定严惩这帮刁奴！”奶娘又劝慰我一番，才不放心地离开，似乎被刁难的人是我一般。我很喜欢这个女人，她让我想起了那个曾经帮助过我的老太太。
　　我本以为只需那起刁奴看我长到五岁通晓人事，便不会再欺压奶娘，没想到他们竟然得寸进尺，在我的饮食里下了杜鹃花蜜。我最讨厌的，便是在我的饮食里动手脚的人了，那向问天就是给我下了春药，才导致任我行将《葵花宝典》交予我的。也幸亏，我现在的身子虽异于常人，但却是阴性居多，才让我练功比上一世更加顺遂。
　　我夺过奶娘手里的吃食摔在地下，无视了奶娘即惊恐又困惑的眼神，只一叠儿声地叫负责饮食的人并管事嬷嬷过来。那嬷嬷曾是荣国府王夫人的陪嫁丫鬟，只是因着想要做个爬床丫头，却被王夫人发现，平素手脚又不干净，才因此远远的发配了出来。
　　那些刁奴磨蹭了一会子才堪堪来全，神色里并不带着惶恐，想来是懒散惯了的，又观我是个孩童，也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厉声让她们跪好，那管事嬷嬷也不怕我，只略略行了个礼就站了起来，张口就道：“琬姐儿还小呢，怎么就好整治下人，万一折了福，奴婢怎么与夫人交代？”奶娘顿时气了个仰倒：“你这刁妇，红口白牙地诅咒谁呢？！”我却不想和这起子妇人说话，抬手就将手边盛着烫水的茶盅砸到了那嬷嬷额头上，将她的脸砸出一个大口子，血液流了下来，又被热水一烫，顿时哀嚎起来。
　　后面跪着的丫头婆子一看，吓得魂飞魄散，老实了不少。我见那嬷嬷又要嚷起来，不耐烦道：“噤声。”这一声混杂着我一成功力，对付这种无知蠢妇倒也足够。那嬷嬷被声音一激，只得忍着疼跪下，不敢再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