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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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月圆月缺。
这种司空见惯的事情对于许多人来讲都是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可这种简单易懂的自然景象却包含了无数的“真理”。
这些真理都是尤利娅的前辈们所得出的答案。
可一旦小孩子们追根究底的问起这些自然现象的由来，他们身上那股执着的劲儿简直是令人望而生畏。
换做别的成年人被这么纠缠不休，一定会不耐烦的喊着“去去去”，顶多是加上一句“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被这么冷漠对待的孩子长大之后，大约也不会再有兴趣去追问这些问题的答案。
虽然是在平民窟的娼妇经营用的住房里出生并且渡过的童年，可在此之后，简直堪称时来运转……尤利娅接受到了一个小孩子应该享受到的最低限度的义务教育。
这些义务教育用科学的逻辑，将小姑娘那残忍又残酷的童年时光中微小的慰藉却都击得粉碎。
那些在夜空中指引回家方向的闪耀星光，是一望无垠的辽阔宇宙中微不足道的行星所发出的光，那些光在被她看到之时，可能已经跨越了数千万光年的距离，在这距离的背后，发出这道光的星球可能早已死去。
明明是这么冷酷的常识但是却带着一种近乎殉道的美感。
对尤利娅而言，她童年无边畅想的星光背后隐藏着这么一个残酷的真相，而这真相中一颗星球死去时的悲壮，一颗星球死之前所散发出的光将会跨越千万光年，在千万年后被另外一个星球上渺小的自己所看见。
这个故事美得简直让人窒息。
她很乐意就这个真相分享给自己负责照料的小孩子。
就算他们是皇子和皇女的身份，可既然是小孩子，那么一定会满足于这个答案。
“那么久之前的光……”
听完尤利娅讲述的故事，红玉小姑娘的表情已经变得完全的呆滞。
而几乎可用漂亮来形容的炼红霸同学，则故作镇定，但是却在三秒钟后完全破功。
“不可能的吧……”
“这个世界上未知的土地还有多少谁都不知道。”尤利娅脸上带着微笑，她所想到的事情自然是这两个年幼的皇室成员无法想象的内容，“如果一个种族全体都丧失了探索未知的欲望，仅仅是沉迷于现在的安乐的话，在接受了现状的那个瞬间——这个种族就步上了灭亡的道路了。”
她总是会在一些怎么想都是“平凡”的故事之后讲出惊人之语。
就算是她的两位学生都会吐槽：“如果让大哥以外的人听见了，尤利娅你绝对要被当做异端抓起来了。”
“连接受不同思想的气量都没有，这个国家根本就是完蛋了啦。”
无论是科学也好，违背常理的魔法也罢，只要它们存在就能完全的包容接受下来。
——这就是尤利娅的世界。
这就是她所描述的地方。
“但是容纳也是会有一个限度的吧。”
很轻易的，炼红霸就被尤利娅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能够独立思考并且讲出自己的想法，这就是成为人的第一步。
这也是成为王的最初一步。
“就像是杯子啊，江河湖泊啊，就算是海也好。”
听到海这个单词，就算拼命掩盖了自身的异常，可是红玉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的热切。
她是那么喜欢尤利娅所讲述的关于海的描述，又是那么不愿意和自己其他的姐妹那样，成为一个合格的公主殿下，作为父亲兄长们谋夺政治资本的优秀道具嫁到一个地方去，或者是嫁到其他的国家去。
或者是嫁了不止一次。
为了将利益最大化，在男权至上的国家里，贵族女性们的婚姻往往无法做主，甚至许多人在父兄的安排下，嫁了不止一次。
从生至死享受着穷人们眼中的富贵荣华，却连自己的想法都无法讲出口。
多么悲哀的笼中鸟。
在黄金的笼子里婉转鸣叫、舒展羽毛，不断地被转手到一个又一个人的手里头。即便打开笼门，它们也不能到外头去。
被娇养起来的珍禽是无法自己在野外谋生的，一旦飞出笼子，她们只会死掉吧。
——在死前，还会痛恨打开笼子门的那只手。
就像是她的母亲，那么痛恨自己的大女儿，仅仅是因为她做到了自己所没能做到的事情。
她那么痛恨二女儿，仅仅是因为她想要离开这里。
“只要超过一定的限度，杯子里的水会溢出来。湖泊河流大海中的水一旦过多，超过了一定的限度，那么就会成为水灾。”
在煌国长大的孩子大概根本没见过，河水冲垮堤岸侵袭大地的场面。住在海边的人们因为海啸而失去一切——乃至自己的生命。
对于炼红霸的形容，尤利娅没有将自己“想太多了”的那些内容讲出口，只是笑着告诉他们：“这个星球只是偌大的宇宙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地方，身处在这么庞大的宇宙之中，想要思考宇宙的容纳程度……”她想到了自己的世界，稍微停了一停，在她的两位学生看来，这不过是又一次吊人胃口的做法罢了，“这实在是太可笑啦。”
对这个世界的他们来说，想要思考这种问题实在是一件“奢望”。
她原本的世界，已经将这种奢望化作了实际行动。
为了减轻自己宇宙的负担，她不仅仅是从一个星球前往另外一个星球那么简单。
她是从一个宇宙来到另外一个宇宙。
只有经历过这种旅行，才能理解人类的一个单独个体在宇宙中是多么的渺小。
可是，当一个个人类聚成一个种族，他们的足迹却可以踏遍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倒不如说，比起奢求这个宇宙的容纳程度，不如先将自己的世界的所有未知的地方全都探索掉吧。”
事实上，尤利娅真心期望能有人率先将这个世界的未知土地探索完成。
她虽然在世界各地进行着旅行，可本身却不乐意前往荒无人烟的未知土地。
简单来说，时至今日，她对这个世界的科技程度依然非常的不满。
非常非常的不满。
当初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虽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既然这个世界并非人类刚刚学会使用工具的时候，那么她的要求自然而然的就上升了。
对于吃生肉的不满意让人类学会了使用火来烤熟肉类，对于食物味道的单一不满意，人类学会了使用添加各种各样的香料作为调剂。
而对尤利娅来说，她不满意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准，虽然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普及了魔法的使用，可是他们所能见到的鲁夫，这些飘散在各地的“生命力”却是尤利娅前所未见的体系。
若是让她找到相似的体系，仔细想想也能想出几个来，但是真要说是一模一样，那就不太可能做到了。
“说起来，我其实也不知道宇宙的容纳程度是多少啦。”
虽然在探索宇宙初期的那几千年间随意扔掉的太空垃圾在她离开自己的世界之前，依然是人类共同需要面对的一个环保问题。
“这个世界的未知土地到底还有多少，这个答案我也不知道。”
尤利娅轻而易举地就布置了一个长期的家庭作业，而且还是在死之前也得不到答案的那种无限期作业。
“就拜托红霸和红玉告诉我答案啦。”
这个家庭作业是无限期的“任务”，今天的回家作业是一人写一本书的读后感。
小孩子都讨厌回家作业，就算贵为皇子皇女，他们对待这种日常任务的态度也是……高兴不起来。
“好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尤利娅老师的户外自然科学课程一结束，她就立刻收拾东西带上自己挣到的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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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她收到了雷修托商队带来的信件，这封信上雷修写下了他会跟着辛德利亚的商队一起来到煌国的消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商队到达煌国的时间就是今日了。
一下午，尤利娅就守在城门边上的茶馆里头，喝着茶，听着楼里请的讲书人讲着其他国家发生的事情。
当然了，那些事情听上去就像是所有的故事一样——全都夸大其词，并且真实度低下。
但是对于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国门的国民们来讲，这种程度的故事就足够了。
等讲书人讲完了两段故事，就有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的小姑娘端着盘子来讨赏钱了。
尤利娅抓了一把零钱，放到了盘子里头，得到了那个小姑娘的一声谢。
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大型的商队进来。
显而易见的，要做跨过生意的商队，自然是实力雄厚的大商人，他们载满了商品的车队加上保护商队的护卫们……若不是庞大的商队，根本不可能安然的在沙漠中从一个国家走到另一个国家。
等到了晚上，尤利娅又买了一盘炒饭，刚吃了两口，城门口就走进来一个穿着连帽黑袍的人。
连帽黑袍——是尤利娅的旅行标配装束。
首先，黑色不容易脏也就不用常常清洗。
其次，套头款的黑袍穿起来方便不说，一拉上背后的帽子，就立马能将没有化妆的憔悴面容遮掩起来。
而且遮住全身的黑袍，完全能够免去衣服搭配的烦恼。
何况会穿这种黑袍的旅行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但这回，尤利娅一见到穿着这一身黑袍的进城者，直觉上就觉得这人就是她要等的雷修。
她丢下吃了没几口的炒饭，付了账下了楼，刚下楼，就见到对方已经冲着她跑了过来。
帽子落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尤利娅冲着对方一笑：“雷修！”
而雷修……只是淡定的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
“这是那位大人托我交给你的。”
一看到那封信上的蜡封图案，尤利娅就知道是谁写的信了。
“真是闲的没事做。”
嘴上这么抱怨着的同时，她已经伸出手取走了这封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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