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异装癖|270阿诺德【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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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岁的时候，沢田纲吉开始相亲。
就沢田纲吉本人而言，他其实并不太热衷于寻找伴侣，早就将首领权利完全收拢在手，他也不太在乎长老会的要求，不过因为奈奈妈妈想要抱孙子了，即使心中不以为然，他还是做做样子跑去相亲。
凭彭格列十代首领的身份，不愁人选不够，愁的反而是选择太多。
见面，在一起进餐约会时简单了解对方，然后相当绅士地将人送回去，按一星期见一个的频率，沢田纲吉硬是拖了大半年也没有真正选下交往对象。
“蠢纲，你到底想不想定下来？”
Reborn不耐烦极了，选择首领夫人需要门当户对，相应人员名单审核免不了要门外顾问参与，他一点都不想知道沢田纲吉究竟相了多少亲。
“不要那么生气啦，Reborn。”年轻的首领失笑，“要不是被催……我其实觉得单身挺好的。而且，大家不都没结婚吗？”也不见有什么花边信息。
彭格列十代家族在里世界拥有相当超然的位置，并非指身份地位，而是说十代家族大多俊男美女，能力卓绝且各有千秋，私下里被那些男男女女称为“里世界男神军团”、“花瓶军团”，偏偏一个个别说固定情人，连床伴或花边新闻都没有，不免让一帮人垂涎欲滴的同时，也暗地里犯嘀咕。
无论喜欢同性也好，异性也好，偏都没有动静，总不能一帮人全是无性恋、性冷淡吧？
大概是因为十代没结婚。
久而久之没有答案，一些人不得不如此猜测，没有人觉得首领和守护者之间有什么JQ，彭格列首领与守护者关系亲密是出了名的，而且真要有什么，“美人军团”曝光率曝光率那么高，他们怎么会一点都看不出来？
恐怕是太过敬仰十代，所以在十代成婚之前都不会结婚吧？
几乎历代彭格列守护者都是或轻或重的首领控，这个猜想一出来就得到很多人的支持，沢田纲吉选择相亲，也有一点它的因素。
“所以，蠢纲你其实根本没想结婚？”Reborn挑眉。
“嘛……”
首领摸了摸鼻子，“稍微……有点害怕。”
“噗。”
“等等！Reborn你别笑啊！”沢田纲吉羞恼道，“我又不像你有那么多情人，跟女孩子交往的经验我根本就没有啊！”
已是而立之年，沢田纲吉习惯了意大利人的风流多情，参与的社交多了，甜言蜜语他也能信口拈来，但真要说与女性相处的经验，尤其是“以结婚为前提”……
就怂了。
“……所以，这些年你一直——”
眨了眨眼，沢田纲吉无奈，面无表情道，“万能右手咯。”
“噗……我记得狱寺一直说是你的左右手，蠢纲，没想到你们两个是这种关系。”
“你知道不是的，Reborn。”丢给他一个白眼，沢田纲吉按了按额角，“就这样吧，其实现在挺好的，我不太想改变。”反正他对那方面又不是特别需求，而且娶妻也不可能光为了那种事，牵涉太多他还不如靠右手呢。“九代不也没一生未婚？”
“九代年轻时可也是风流人物。”措施做得到位而已，否则不可能被人找上门说有私生子，要是当初九代跟蠢纲一个德行，XANXUS也没可能顺利被认回来，“至于你吗，很多人都怀疑你——”
住了口，Reborn视线往下瞟了瞟，不怀好意地弯起眼。
“……”
“总之，找一个不可能跟你结婚的人，我给你安排一个试试看怎么样？”Reborn状似好心地开口，“至少要找过‘情人’，证明你‘能行’呀，蠢纲。”
“……”
有气无力地挥手，沢田纲吉叹气，“随便你。”
他可不认为真能找到这么个人，光应付守护者们他就够劳心劳力了，哪里还能分心其他女性呢？
很快，沢田纲吉要“试婚”的信息就通过Reborn之口传遍了。
范围特指守护者，Varia及某几个同盟家族首领。
首先收到消息的狱寺隼人怒不可遏，像机关枪似的吧嗒吧嗒吐出一大串溢美之词，尺度大地让人颠覆狱寺隼人其人的形象，“开什么玩笑，十代目怎么可能不行！一夜七次根本算不了什么，十代目【哔——】有【哔——】【哔——】【哔——】【哔——】【哔——】【哔——】……”
“你试过？”
Reborn一句话戳破这只纸老虎，狱寺委顿下来，“……没。”
当然“没”了，十代目又不喜欢男人。
……咦，就算十代目喜欢男人……皱眉努力思考，狱寺隼人没能抓住脑袋里一瞬间闪过的念头，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提出要求，“我可以参与吗，Reborn先生？绝对不可能跟十代目在一起的人……”
“不行。”
“为什么？！！”
同样的质疑还发生在其他人身上，Reborn一边暗自不爽，一边统一回答。
“你们跟蠢纲太熟了，蠢纲不会认不出来，你当他的超直感是摆设？”
早在十四岁时，沢田纲吉就能看穿他的cosplay和六道骸的幻术，如今已是而立之年的沢田纲吉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可能容易蒙蔽。
“但这样，哪有绝对不可能跟十代目在意的女人啊！”
“嘛。”
轻轻摸了摸鬓角，Reborn笑了，“当然有。”
因种种原因绝对不可能跟蠢纲在一起，并且经验丰富绝对不会“爱”上蠢纲，能够屏蔽超直感，不会被觉察的家伙，不是很好找吗？
——
“——让我帮忙屏蔽十代的超直感？”
金发男人提高嗓音，蔚蓝色眼瞳微微睁大，看起来惊讶极了，“为什么？”
耸了耸肩，Reborn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做出解释。
“……找一个绝对不可能爱上的人，教十代学会恋爱——你们就是为了这种理由找我出来？”金发首领望向另一侧，“阿尔克巴雷诺的大空，你的目的也是它？”
尤尼点头，“是的。”
女孩微笑着，“看着纲先生形单影只，我也很担忧呢，所以才同意Reborn叔叔的提议请您帮忙，希望您能答应。”
沉吟片刻，Giotto应承下来。
“毕竟是为了十代好，屏蔽超直感比较简单，但人选——？”
老实说，不管是沢田纲吉自身，还是“彭格列十代”这个名头都相当具有吸引力，只要沢田纲吉肯将对待守护者的态度拿一两分出去，绝不愁找不到情人女友。
“呵，蠢纲。”Reborn冷笑，“任由他去做，大概女方都会哭着说‘我忍耐不住了，您关心的只有守护者大人，请跟他们过一辈子去吧’，那家伙，根本不解风情。”
“但你看起来对此很满意。”
Reborn一本正经，“当然，家族内部首领与守护者关系稳固互相信任关心，这是件好事。”
“哦。”意味深长地看了Reborn一眼，Giotto转口，“那么，任我运作，可以吧。”
“当然。”
在正式行动之前，Giotto先回到指环空间，召集守护者们公布了这件事。
“为什么本大爷还要管十代的婚姻问题啊！”蓝宝吐槽，“他一辈子不婚又影响不了什么。”
不结婚也多得是办法弄出孩子，何况下任首领也没规定必须是沢田纲吉的孩子，先代首领们的后代里总会有一两个能够培养胜任的。
“就算那个什么‘不行’的名头……嘛。”吭哧半响，蓝宝道，“这关本大爷什么事啊！”
“闭嘴蓝宝，初代召集我们肯定是有事的。”G皱眉，“究竟是什么事？”总不至于真为了十代的婚事吧？
“也是呢，十代之事只要初代出手便好，吾等帮不上忙吧？”朝利雨月笑眯眯，他已经看出来Giotto还会有话说。
“今天只谈十代的事。”Giotto拍板，“封闭超直感容易，但人选可不容易找。”
“噢，婚姻也是究极的大事啊。”
纳克尔兴趣缺缺，如果手上有能拉红线的人他或许会感兴趣些，可这明显是要上演悲剧的恋情，他可不想参加。
“nufufufu……封闭了超直感，随便找个不怀好意的女人不就得了？”戴蒙冷笑，被强抓来，他的心情恶劣极了，语气也极差，“反正那个阿尔克巴雷诺的目的就是让十代对女人死心吧。”
说实话，身为教父的沢田纲吉根本不可能学什么“谈恋爱”，无论对方是谁都会受沢田纲吉身份的影响，无法将沢田纲吉当做普通人看待。
Giotto呵呵。
“十代不会有机会打光棍的，我的目的正是让他明白爱情的美好。”金发首领一脸圣洁，兼之些许怨念，“那孩子可不该被栓死在那群任性的‘歪脖子树’上。”
“——而且，这样不是很有趣吗？”
戴蒙翻了个白眼，当初就该让十代家族看看初代这混蛋的真面目，谁说他是初代家族最混蛋的家伙来着？这帮家伙才是真混蛋！
朝利雨月好奇，“Giotto你想怎么做？”
“嘛，喜欢却绝对不可能在一起，除了没有形体的‘鬼魂’，还有什么？”
可别小看如今彭格列的权势，彭格列首领便是看上某国公主，也能想办法突破障碍终成眷属，除非血海深仇，否则“绝不可能在一起”里的“求不得”不可能发生。
“鬼魂？你想选谁？”□□生了不好的预感。
“我。”某只老鬼蠢蠢欲动。
“……闭嘴，你想跟十代乱【哔——】吗！”初代左右手炸了，面目狰狞的瞪着不靠谱的首领，连尊称都抛弃掉，“我记得你跟十代非常熟，没有超直感也能认出你好吗！还有你记不记得你是男！人！啊！混账！”
当初沢田纲吉血脉尚被封印就能看穿Reborn的cosplay，怎么可能认不出Giotto。
“可是十代没有看过我的女装呀。”眨了眨眼，Giotto恶意卖萌。
“驳回！你想让十代变成自恋狂吗！”
G气得七窍生烟，他觉得再让Giotto玩下去他迟早要短寿——哦不，他早就已经没寿了，但他没能活到一百岁肯定都是Giotto的错！
“嘛嘛，总之先我等内部解决。”
摸了摸下巴，朝利雨月一本正经的建议，“既然是女装形象……实际吾等都不太适合，在下跟十代也比较熟。”
G：……
对了，这家伙也是一只腹黑。
因比较熟，太幼稚，变成女性后形象不达标，朝利雨月，G，蓝宝，纳克尔先后被剔除选项。
“……等等！你们看我做什么！”被几人的眼睛盯着，戴蒙忍不住后退两步，该死的，他生生世世都最爱艾琳娜好吗！
“仔细看看，戴蒙你长的还不错？”Giotto沉思。
“当然，改装成女性也很不错吧。”G嘿嘿笑着落井下石，他一向看戴蒙不顺眼。
朝利雨月爽朗笑，“作为幻术师，也很好改变性别。”
“噢噢！究极地合适啊！”纳克尔振奋极了，不经意暴露了天然黑本质，“绝对不可能在一起这点也很合适啊！”十代对戴蒙的印象可不怎么样，何况，戴蒙的真爱不是艾琳娜吗。
“啊，无所谓，反正不是本大爷就行。”蓝宝挥手。
“……”
这帮家伙是认真的？！
戴蒙震惊了，就算他是顶级幻术师，光顶住Giotto一个就够了，绝对赢不过这么多力量相当的人围攻，他急中生智道，“nufufufufu……你们忘了十代的雾守吗！那可是个喜欢依附女体的变态！十代可是非常熟悉雾属性变装的！”
……好像也是。
蠢蠢欲动的几人想了想，有些迟疑。
“而且，你们忘记我曾经策划十代与西蒙反目？”为了不变女装，戴蒙自曝黑历史，即使事后被Giotto揍他也认了，“就算十代认不出我，他的守护者也会认出来的！”不就露馅了？
Giotto眯起眼，“所以……？”
“nufufufu……我有另一个好人选。”
边聚会边偷睡的阿诺德一惊，忽然醒转过来，面目表情满眼茫然：……嗯？
——
三天后，沢田纲吉被告知他将迎来一位“恋爱”家教。
“你是……克劳迪娅小姐？”
沢田纲吉看着眼前似乎不过二十多岁的女孩，有些无奈。
“……嗯。”
听起来声音倒比想象中低沉，大概比他猜测的年龄大些，但西方人的外貌普遍比东方人成熟，眼前的女孩……有二十五岁吗？
想到这里，沢田纲吉不禁仔细打量起来。克劳迪娅是个典型的西方女孩，金色的披肩卷发散落而下，衬得她的脸庞只有巴掌大，精致的淡妆细细描摹了眉眼，极具东方风情的冰色凤瞳，眼角淡淡的晕红让女孩清冷中透着一点妩媚。
她穿着保守到不露一丝皮肤的鹅黄色蓬蓬裙，长长的下摆一直垂到足尖，搭在一起的双手都戴着洁白的手套，叫沢田纲吉不由怀疑对方是不是有重度洁癖。
……好像哪里不对。
皱了皱眉，沢田纲吉试图抓住脑中一闪而过的思绪，却并未成功，他晃了晃头，不对劲的感觉霎时从脑中消失，快得仿佛是错觉。
想了想，沢田纲吉问道，“克劳迪娅……我能这样称呼你吗？我想说的是，嗯……你不热吗？”
正值夏初，天气渐渐闷热起来，街上的女孩们都穿起了凸显身材的薄装，鲜少有包裹得如克劳迪娅这样严实。如果不是十代的形象不容破坏，沢田纲吉是很乐意穿衬衫短裤到处跑的——虽然那样的装束，会让他本就没多少威严可言的外表更显稚嫩。
“……不。”
克劳迪娅、阿诺德摇头，他毕竟是意志，感觉不到外界的冷暖变化，这一身装束是其他人为不穿帮强迫他做的伪装。
一帮不考虑季节的蠢货。
前首席鄙视地想，不考虑幻术作弊，论变装做伪，谁比得上他？
盯着沢田纲吉，阿诺德刻意变换了嗓音，面无表情道，“我是你的‘恋爱’家教，当然，我不会打搅你日常办公，但你的休息日从今往后都归我了——直到你学会怎么恋爱。”
然而事实上阿诺德本人其实也没什么恋爱经验。
“……哈啊，麻烦你了。”
在Reborn看来，他的恋爱运已经差到需要小姑娘帮忙了？就他个人而言，一个人也无所谓。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沢田纲吉站起身，“今天刚好有空，我们要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略略抬眼，阿诺德一脸镇定，假装自己很有经验的样子。
“随便逛逛吧。”想了想，沢田纲吉试探道，“蓝波最近推荐了一家甜品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试试？”他倒不太喜欢甜食，但女孩子的话……会喜欢？
既然要“谈恋爱”就走和以往不同的路线好了。
心中舒了口气，阿诺德立即道，“那就去吧。”
他才不在乎十代到底娶不娶得到老婆，先应付过去，找机会让Giotto那几个混账解开他身上的封印才是正事。
“……稍等。”
摸了摸鼻子，沢田纲吉发现他无法产生应对女性的感觉，倒有点像和伙伴们在一起……难道这才是正确的恋爱感觉？
换了一身休闲装，沢田纲吉和“克劳迪娅”离开了总部。
半个小时后，他们坐在了甜品店里。
“你想要点什么？”
“我不喜欢吃甜食。”穿着女装走了一路，中途还因某人太受小镇上的人欢迎而被围观了，阿诺德心情恶劣，“居然带女伴来甜品店，你当你还是国中生吗，十代。”
“……”
沢田纲吉觉得就算没有超直感也能看出对方讨厌自己了，不过他最擅长应对冷言冷语的类型，因而也不尴尬，只轻笑摇头，“现在就开始教学了吗，克劳迪娅你不用那么敬业的。”
“……”
他确实想惹毛十代快点回去来着，阿诺德面无表情地想。
“不过我的‘恋爱经验’确实停留在‘国中生’的程度呢，或者说根本没恋爱过。”
漫不经心地搅拌着奶茶，沢田纲吉陷入回忆。
“也许你知道，我以前暗恋过一个女孩，非常温柔的女孩，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她前年结婚了，我是伴郎。”
等了许久没有下文，阿诺德惊讶道，“没了？”
“嗯。”
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些许怜悯，阿诺德道，“你还真是不像那家伙……晴之子的徒弟。”Giotto那家伙几乎算是大众情人，而他的后代，都三十岁了还只有这么个连恋爱都算不上的暗恋……啧，青涩到可怜的地步呢。
晴之子也是个风流人物，怎么养的徒弟一个种马，一个就这么纯良？
“Reborn的程度我可学不来。”
正巧点的甜品送上来，沢田纲吉把一份和式甜品和咖啡推到阿诺德面前，“尝尝看？我想它大概会比较合你口味。”
被热切地看着，阿诺德用银匙舀起一点吃下。
“怎么样？”
“……还好。”
沢田纲吉舒了口气，笑眯眯道，“你喜欢就好，学长也不喜欢甜食，不过他倒蛮喜欢这个的。”
……这家伙。
“三句话不离守护者，你想收‘卡’吗？”浅粉色甜品口感甜而不腻，阿诺德顺口吐槽，“学长、是十代云守？”
“嗯。”
顿了顿，沢田纲吉轻声反驳，“我可没有一直提守护者，只是……”他双手交叉，询问道，“我并不了解你，克劳迪娅，你想听我说什么呢？”
“嗯？”
“关于Reborn的要求你不用太介意，我并不热衷于恋爱或结婚，之后由我来应付他。现在嘛，我们先交个朋友怎么样。”
侧过头，阿诺德调侃，“以结婚为前提，从朋友开始交往？”
“当然不是。”沢田纲吉失笑，“被要求来‘教’我恋爱的，肯定是绝不可能在一起的人选，你绝不会喜欢我，我也绝不会喜欢你，只是像个普通朋友那样相处就好。说实话，我好像无法将你看做女性。”
“……真失礼。”
舔了下上唇，阿诺德暗暗鄙视了几人给他弄的这身装束：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他被迫穿裙装简直亏大发。
“咳咳，我不是说你没有女人味。”摸了摸鼻子，沢田纲吉失笑，“我是说——跟你相处很放松，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我觉得你很特别，克劳迪娅。”
……所以说，这家伙……
低下头，阿诺德抿了口咖啡，沉默好一会才道，“你觉得我特别？你对待我的态度和对待其他相亲对象有区别吗？”
“当然了，至少我绝不会带她们来这。”这里的食物很好吃但不够档次，不符合世人对彭格列十代的身份定位，一旦以“彭格列十代”的视角看待联姻对象，他怎么可能产生“谈恋爱”的感觉。
……不是不受欢迎，而是没考虑过谈恋爱吧。
几句话，阿诺德便看穿了沢田纲吉至今未婚的原因。
说白了，沢田纲吉脑袋里有两套模式，一套是对“相亲”对象，一套是对“恋爱”对象，他并不指望后者，却也无法用后者的心态面对前者，自然无法心动，也不会去勉强自己接受毫无情感的联姻，沢田纲吉的情况大概是：光处理守护者的事就够头疼，没有精力分神再添一个人照顾。
毕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羞耻的话，语气还诚恳地像真的一样的人，从某种意义上可比能说出深情款款的情话更可怕。
“你下次可以把这种话说给相亲对象听听。”
“嗯？”沢田纲吉摇头，“对她们我可说不出来。”
“恕我直言，你的性向是——？”
漫长的沉默后，沢田纲吉无可奈何，“我做了什么让你怀疑我的性向呢，克劳迪娅？”
“……呵呵。”
就凭他的真实性别是“男”，阿诺德想，被屏蔽超直感只降低了沢田纲吉认出他的概率，但分辩的本能还在，能对“男性”的他说出这种话，还说这家伙不是弯的？！
对阿诺德的揣测一无所知，沢田纲吉一面与阿诺德聊天，一面享受下午茶，眼角眉梢都透着惬意，以至于将要离开时他还有些依依不舍。
“你这么喜欢吃甜食吗，十代？”
“哈哈，我只是喜欢这里的气氛。”摸了摸鼻子，沢田纲吉不好意思道，“当然了，它的甜点味道不错，克劳迪娅你也很喜欢吧？”
斜阳舒卷成暗金色的光幕，温柔的投注在青年脸上，留下一层朦胧的毛边，浅褐的发色完美地与光融合在一起，不够光明，却足够温暖。阿诺德眯眼看着，慢慢颔首，“嗯。”
也许，这就是初代与十代的不同。
甜品店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即使长袖长裙也不觉燥热，而傍晚时温度下降，阳光已没有了燃烧的炽热，走在僻静的小路上，异于常人的装束也不会引来围观。
沢田纲吉兴致勃勃地给阿诺德讲述这条小路秘密。
骤然从学生转变为黑手党首领，要学会勾心斗角，学会利益权衡，学会发现上报的文件中蕴含的蛛丝马迹，这对曾经的废柴纲来说实在太难了，他第一次知道想成为彭格列的掌权者仅拥有武力是绝对不够了。
一日一日，世界观在崩塌重构，滋味比生死决斗更加苦痛。
那天他终于忍耐不住，避开所有人从后门偷偷离开了总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直到落日沉海才忐忑地往回走，他在逃离的后门看到了等待的黑衣教师。
他以为会等来一顿责备，然而并没有。
往日斯巴达的暴力家庭教师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回来了。”
随着这句话，他突然间泪流满面。
沢田纲吉突然意识到，他不再是那个会被老师随手教训的“废柴纲”，已经成为“彭格列首领”，他需要作为家族的指引，变得宽厚包容，变得犹如天空般广漠无边。他的伙伴们会成为他的后盾，履行守护者的指责，而不再是单纯的“同学”、“学长”、“朋友”。
“这样也不错。”
此时的沢田纲吉这样说道，避重就轻，“每当我烦躁的不想再继续下去，我就会偷偷从后门跑出来，也许再没人比我更了解这些道路通向哪里了。我每次翘班，Reborn都知道，却从不阻止。”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像今天这样？”
沉默片刻，沢田纲吉轻笑颔首，“是的。”
有那么一瞬间，阿诺德想问“发生了什么”，但他不准备也不希望与沢田纲吉有什么的关系。移开视线，阿诺德忽然问道，“他们是谁？”
必经的道路上，几个年轻男人正对他们虎视眈眈，身材高大的男人们围拢上来，显然来者不善。
想了好一会，沢田纲吉才想起来那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来自哪一片记忆，他按住“女孩”的肩膀，安抚地加大力道拍了拍，“大概是找麻烦的人，稍微等我一下，别怕。”
话音未落，沢田纲吉就看到“女孩”的双眼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兴奋光芒，然后穿着蓬蓬裙的“淑女”干脆利落地徒手放倒了所有人。
“……”
他就知道Reborn认识的人不该以常理判断。
揉了揉额角，沢田纲吉无可奈何，打倒了全部敌人，“女孩”似乎意识到行为不符设定，转过头来时，面上带着点期待忐忑，看得沢田纲吉整颗心都软下来。
“干得不错。”
沢田纲吉按了按“女孩”的头，带着安抚。
相比同龄女孩，克劳迪娅看起来要高得多，比沢田纲吉稍微矮一些，摸头的动作做来毫无违和。
“……”
没理会头上的手，阿诺德面无表情道，“你知道我的年纪吗，十代。”
“询问淑女的年龄相当失礼，这是Reborn教我的第一课……好吧，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是我的荣幸。”
“我今年已经……”顿了顿，阿诺德抬头，“五十岁。”
“——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6 异装癖|270阿诺德【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