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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谁在厕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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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琛被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吵醒了,这声音从正对着卧室的厕所传来。
嗯?老婆去厕所吗。他迷迷糊糊的想着,下意识的翻了个身。
朦胧的月光下,他看到了老婆蜷着的背影。他打了个冷颤,脑子忽然变得无比清醒。
老婆,明明躺在自己旁边啊!
那么,谁、在、厕、所!
林琛的马上想到:有强盗入室抢劫。
他们家是独栋的小别墅,很有可能被谋财之人盯上。但是又觉得不对劲,哪个抢劫的会到人家家里来上厕所,还发出了大声的关门声?但是他和沈舒没有孩子,不和父母住一起,也没有其他人有他们家钥匙啊。
真的是强盗吗?林琛手心开始发汗,怎么办!卧室里没有可以防身的尖锐物,要拿到刀子要打开卧室的门到厨房,这必须经过厕所。他的脑子飞速思考着,但是还是僵直的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似乎只要他一动,就会有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他的喉咙。
现在林琛一点主意也没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想叫醒身边咋咋呼呼的老婆。沈舒这个女人就是典型的有钱无脑,这钱还是她的暴发户老爸留给她的,现在叫醒她,她可能会尖叫:“林琛,我好怕。”“我们该怎么办?”但想也知道了,她简单的脑子绝对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
诸如此类没有用的话沈舒还说过很多,比如“林琛,我爱你。”她可以不厌其烦的重复一百遍,可是不管她说多少遍,在林琛眼里,她还是一只黏人的鼻涕虫,肤浅懦弱。
林琛欣赏的女人是独立自信的,像陈婉那样。陈婉是他的情人,她美丽聪明,如一朵带毒的娇花。
陈婉时常出入他们家,但那是在上个月之前。
而这个聪明的女人没有逃过日久生情,陈婉慢慢的爱上了林琛,林琛自然也爱她,但没爱到为了她浪迹天涯。沈舒有个暴发户老爸,精明的、厉害的老爸,沈舒不知道陈婉这个人,但她爸知道的一清二楚。
“林琛啊,你已经认不清你老婆长什么样了,”沈舒的爸爸语气古怪,“还想做我的女婿就得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林琛当然知道,他一向理智果断。
财富权利和一个女人,孰轻孰重,他一点也不犯糊涂。爱情使人变笨,陈婉却不能当断则断,她一心只想林琛娶她,别的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的人最可怕,因为这代表什么都想要。林琛给不了,只得与陈婉说来世再见了。
“哗---”一声短促的冲水声打断了林琛的思绪。
这意味着里面的人快出来了,他的手臂渐渐泛起了鸡皮疙瘩。
不能坐以待毙!这个入室抢劫的强盗一定没想留活口才会在别人家这样的肆无忌惮。
林琛做了决定:此时唯有敌在暗,他在明,才有一丝胜算。
他看向了房间唯一的藏身处,衣柜。
沈舒还睡得很熟,安安静静。林琛一咬牙,起了身。
他的脚踮着,踩上冰凉的地板,那凉意从脚底通到他的头顶,是一种头皮发麻的战栗感。他打开衣柜门,轻轻的,还是无法避免的发出了小小的一声“咔吱”,他紧张的迅速钻进去。
他没法从里面合上衣柜的门,只能竭力让它合到最小,还是留下了一个缝。
林琛忽然有种很强的即视感,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几乎是下一秒钟他就想起来了,是的,他曾经这样做过。一天沈舒突然早回家,他和陈婉一起躲在衣柜里,轻易的瞒过了沈舒。在衣柜里,陈婉圈着他的脖颈,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可他还是亲手杀了陈婉,陈婉告诉林琛她有了他的孩子,她脸上不住浮现的狂喜让林琛起了杀心。
爱情让陈婉变成了一个大麻烦,变成了跟沈舒一样甩不掉的鼻涕虫。必须甩掉的话,只能采取残酷的方法。
林琛已经没有空闲去想陈婉的事了,他听到,厕所的门打开了。
那个人的脚步很顺畅的往卧室方向来了,很奇怪,门缝里看去外面并没有开灯,那个人像是很熟悉他们家一样。
“哒、哒、哒。”林琛细细听着很轻的脚步声。他不断吞咽口水,缓解这紧张。
“咔嚓。”卧室的门开了,微弱的月光下,林琛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那个人是……
沈!舒!
那床上的是谁!
他用颤抖的手指推开了一点衣柜的门缝,往床的方向看去。
床上没有人。
刚刚林琛认为沈舒睡得很熟,安安静静的。是安安静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的安静。
那蜷着的背影是林琛熟悉的,纯白的丝质睡衣包裹着那人曼妙的身体。
那是陈婉最喜欢的睡衣,林琛送给她的,她被林琛杀死的那天也穿着它,那抹纯白被胸前涌出的鲜血染红了,红透了。
如沈舒爸爸的那句话“林琛啊,你已经认不清你老婆长什么样了。”
正是因为太熟悉了,那人的背影,让林琛熟悉到完全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林琛对沈舒涌出从未有过的渴望,他渴望拥抱自己活生生的妻子,尽管刚才他还抛下了沈舒自己躲进衣柜。
这会他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想出衣柜跟沈舒说:“沈舒,我刚刚撞鬼了。”就算沈舒的回答还是“好可怕”“该怎么办”这样没有意义的话,没关系,怎么样都好,随便沈舒说点什么都好。
林琛抬起手,推开衣柜。
与此同时,他感到耳根处被人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什么东西!
他不敢喘气,发抖的手向身后摸去,摸到了。
一件阴冷的,濡湿的,丝滑的睡衣。
他怕极,收回手,只听“咔吱”一声,刚才还有一个缝隙的门此刻死死的合上了。
林琛用力去推衣柜的门,门纹丝不动。
他听到外面的沈舒在找他,她单调的喊着“林琛,林琛”。那声音渐渐远去,像是断定了他不在卧室了。
不要走,
林琛疯狂的拍打没有温度的门板,
直到筋疲力尽。
直到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他的喉咙。
陈婉圈着他的脖颈,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林琛,你不是刚刚撞鬼了,
是现在,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