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影》蒲山子

9、第 9 章

　　一段时间后生活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小雪感觉心情轻松了很多，晚上加班到很晚回到家女儿已睡下，伟军在看电视。洗刷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苗娜说的是对的，干嘛要放大自己的这点痛苦呢？生活中还有许多其它的重要的事情，想想自己就那么完美吗？自己对别人好吗？除了女儿、父母、姐姐们这些亲人你爱过身边的人、身边的亲戚、同事吗？你对他们好吗？珍惜过他们吗？这一连串的问号让小雪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心胸是多么的狭隘！眼里只有自己的那片天，像极了一只井底之蛙！想想自己就快四十岁了思想依然如此的狭隘，还能不能再活四十年都不好说，我们就是一小贫民百姓再在这个世界转悠几十年，活好自己不行吗？想到这里小雪心里有一种对人生岁月将逝的恐惧感，想想自己虽然没成为社会的累赘，却也什么都平平。就活好自己吧，干好工作、孝敬双方父母、教育好女儿、把家收拾整洁、有时间锻炼身体和家人出去旅游、剩下的时间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闭上眼想睡但感觉脑袋轻飘飘的乱七八糟，又想起姑姑莫名的流起泪来，对姑姑最初的也是唯一的印象就是她把我抱上高高的地瓜秧堆揽在她的怀里，教我唱我们当地的一首民歌：“大辫子甩三甩，甩到了翠花崖，娘来娘来队伍它往哪开哎嗨呀小妮子你别哭哭也是挡不住，队伍行军不兴带媳妇呀嗬嗨同志们把号喊，喊了个向右转，走了！走了！别忘了小妹俺小妮子你放心他不是那样的人！忘不了爹娘，忘不了心上人”现在像我们这代已很少有人会唱，甚至有人不知道我们当地有这样一首民歌。每当将近年关寒冬腊月时就想起姑姑，内心涌起许多辛酸复杂的滋味，为可怜的姑姑，为一个五六岁女孩对亲人那永恒的温馨记忆。
　　不知道姑姑是否有她的心上人兵哥哥？只是知道姑姑早早的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听妈妈说姑姑身体不好，自己一个人在家吃药时用药不当而离开了这个世界，和小雪现在的年龄同岁三十八岁，没有人知道姑姑不在的真正原因只是猜测，当时那样的条件那样的农村环境。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说并不不知道死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模糊的记得爸爸和叔叔情绪很不好，此后没有人再提起爸爸更是只字未提甚至是回避。当小雪出落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时老是想知道关于姑姑的一些事情。“妈，爸爸怎么从来都不提姑姑？”
　　“你爸心里有愧，他不让提！“
　　“怎么有愧？“
　　“那时候穷，你爷爷常年在外唱戏，你奶奶又是个小脚你爸爸在外上学，你两个叔叔那时候又小，全指望你姑姑干活照顾你俩叔摊煎饼供你爸爸上学。听你大娘说（那个年代一个家族住在一个院里）家里没吃没烧，你奶奶领你姑出去要饭，那时候你姑都长成大姑娘了，你奶奶交代你姑‘妮啊，要是出去走远唠回不来，在人家住时别脱衣服腰带系成死扣哈！’小雪感到心里一阵酸楚不忍再听下去把脸扭向一边望向窗外，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妈，别说了！”她无法想象一个花季少女在风雪中担惊受怕挨门乞讨的事，但这却是事实，是发生在她已逝亲人身上的事实！为了生存为了养活她的家人，姑姑后来嫁给了和爷爷年龄相仿的男人生了好几个孩子，精神也有点失常，经常半夜往娘家跑。小雪把那首《大辫子甩三甩》的民歌一直珍藏在心里，姑姑为什么喜欢这首歌她不得而知。
　　现在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人们却活得越来越空虚越来越自私，也越来越个性。
　　今天真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小雪早早的来到办公室打扫完卫生刚想干活，主任推门进来：“小雪，来给你介绍一下姜泽文刚调我们单位来的，大帅哥啊，以后你们俩就一个办公室了，相互照顾一下你们认识认识吧”
　　“奥，你好！欢迎，我叫张小雪”
　　“你好！雪姐，我叫姜泽文刚调过来以前没干过这份工作你以后多教教我！“
　　“别这么客气，有什么事你招呼我就行，我们一块研究。“
　　“我八四年的，叫你姐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呢我比你大好多孩子都上小学了”
　　“奥，我儿子两岁”
　　“呵呵我还以为你没结婚呢”
　　“呵呵”小雪把办公室的工作和一些业务耐心的讲给他。泽文的性格非常的开朗时间久了也就熟了起来，他会经常讲个冷笑话别人都笑的前仰后合他自己却一脸的严肃，有时他像个社会的小痞子，有时又像个很有内涵的哲学家，跟泽文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愉快的，即使不开心他也会想办法把你逗得开心起来，小雪无意哼歌时文会不经意的轻声附和，慢慢的小雪觉得自己每天都渴望见到他，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从早晨两根地沟油油条一杯三聚氰胺奶，中午吃点瘦肉精猪肉两个毒馒头，晚上喝点假酒吃点假羊肉；到孩子的教育谈到家庭、母亲对于一个孩子的重要性，身边很多女性热衷于东家长西家短，甚至还自嘲：“娘们嘛，不侃大山干嘛去？”有这样的母亲试想孩子会怎样呢？泽文说：“不注重自身的学习提高自身的修养”小雪心想：原来我也是这样的女人，曾经看别的女人是庸脂俗粉却原来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俩天南海北的又谈到一些社会现象，小雪讲她姐们四个母亲自己没生男孩在看到她姐妹都又生的是女孩时每次都流泪，当时还不理解妈妈，当现在看到一个很现代的同事因二胎生了男孩后的那种欣喜，那种如释重负，那种由内而外的母以子贵的骄傲洋溢满脸时，和平时判若两人，似乎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小雪说起婆婆骨子里也是那种封建思想除了她孙子外似乎没有任何话能引起她的兴趣，这便使得她的孙媳妇一个年轻的八零后，在生了儿子后满嘴谈论的都是男孩女孩，高档的消费。泽文一笑说到：因为跟腐败一样有它滋生的土壤，中国几千年来的传统传承，当今的男权现象，这不是哪一个家庭的现象，也不是那个人的错，女性本身是这种思想的受害者当为人妻为人母后反过来又成为这种思想的推波助澜者。小雪想现在真的特别理解母亲当时生下一个个女儿后那种失望的心情，因为在当时那样的年代那样的农村环境。泽文还讲他刚参加工作时和某单位一把手吃饭，看着下边的小领导把一把手和夫人恭维的称为皇上皇后，那架势绝不逊于电视上的太监，他说那顿饭吃的满桌菜像是满桌的鼠蛇，明明天空非常的晴朗感觉却是灰色的。
　　为了迎接检查加班到很晚单位领导安排聚餐同事们都很高兴，大家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小王喊到：‘’抓住机会很宰领导一回哈，为等这顿饭我都一年没吃饭了“同事们都哈哈大笑，这顿饭吃的很愉快虽然加班累点但心情是快乐的。吃完后大家各自回家，泽文喝了不少的酒他从后面扶着小雪的双肩温柔的推着她往前走‘’雪姐，我送送你吧。“小雪感觉是那么的温暖，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是伟军不曾给予的；因为泽文不光人长得帅气还有着高大的身材，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充满热情和活力，这是伟军所没有的，小雪多么想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他，依偎在他宽阔的胸前，但理智战胜了一时的闪念。”不用泽文你也回家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得上班“
　　”那我们有段路相同，一起走走吧，雪姐，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别这么见外，我们是同事是应该的，何况我比你大那么多”
　　“你不要老觉着你多大似的好吗？我没觉着你比我大！“
　　“泽文我比你大六七岁还不算大吗？兄弟好好珍惜生活吧！“
　　“那是你心态老，是你作茧自缚，雪姐，你知道吗每当看见你我的心脏就有一种忘记跳动的感觉！“
　　“嗳，泽文你小时候看动画片是什么来，《奥特曼》是吧？我小的时候都没看过什么动画片，不过倒是拿着板凳在村里看过电影，还得老早就出去抢占地方晚了就没好位置了，我看过《岳家小将》，印象最深的就是岳云骑着高头大马，遥望为掩护岳云兄弟逃跑而被哥哥误杀的，载着公主回归故乡的马车时的镜头，期间还配有一首简单的歌曲‘小百合花呀，开在我心里，小百合花呀开在我身旁，啊阵阵清风送花香我爱你的洁白芬芳，阵阵清风送花香我爱你的洁白芬芳’你没看过也没听过吧？“泽文默默的不出声也没说话，他真的喝了得不少的酒”泽文，我该拐弯了“
　　“奥，你走吧”泽文落寞的说，小雪感觉有些不放心给小王打了个电话“小王，你现在到家了吗“
　　“还没有快了，怎么了雪姐？”
　　“我看泽文喝得不少你过来送送他好吗？“
　　“好的雪姐，我这就过来，你们现在在哪儿？“
　　小雪感到浑身没劲很疲惫回到家女儿还没睡，“妈妈过来陪我玩会“
　　”宝贝，妈妈累了我想睡觉了，明天再玩好吗？“女儿露出失望不高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