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4、番外-以身抵债 ...
-
自从佛剑说要化缘重建三分春色之后,三分春色之内的一草一物,龙宿就再也没有让人动过,等到苦境又一波人祸过去,佛剑便挽起了袖子背着佛牒拿起了龙宿友情赞助的紫金钵盂走进了村落之间。
化缘的第一天,剑子拉着本不想出门龙宿兴趣高昂的进行了围观活动。
跟着佛剑走进一个村落,龙宿摇着扇子笑了。
“龙宿,你这笑,大有深意哦?”正好看见这抹笑容,剑子挑眉:“莫非是觉得佛剑化不来缘?”
“耶,佛剑乃得道高僧,又岂会化不得善缘,剑子,你又说笑了。”
“哪有,你这表情分明就是不看好佛剑。”
“你错觉了。”
佛剑已经开始讲经,剑子耸耸肩就没继续纠缠进行了观望。
正如龙宿说的,佛剑分说是佛门高僧,宝相庄严,经文从他口中念出就似有无边救苦慈悲之感。
很快的,便有村民开始陆陆续续的走到佛剑身边坐下,面露虔诚的听着梵唱祥和之音。
化缘很成功,所有来聆听佛法的人都给了钱,只是当剑子看着佛剑手里钵盂的银子数量时他才恍然龙宿之意。
“佛剑,明日换个地方吧。”
“恩。”
剑子看佛剑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咳,佛剑,吾是说,明日去城市吧。”这么小的村庄……剑子心里纠结的想着,他绝对不是嫌弃人家地方小,实在村子小,村民也不富有,如果佛剑要一直在这种地方化缘,只怕就算穷尽一百年,龙宿的三分春色也不会全复旧观。
佛剑也没多想,便点了点头:“也好,此地居民贫穷,虽向佛之心热忱,但此银两也只会加重他们的负担。”
“好友所言极是。”剑子一边默默心里流着汗,一边点着头赞同。
见剑子和他的看法一样,佛剑又稍稍沉吟了一下就转身朝着村民那走去。
一时没明白佛剑何意,剑子看向了从刚刚看到现在却没说过一句话的龙宿。
“走吧。”龙宿转身,和佛剑背道往村外走去。
“喂,龙宿……”
“劳碌一天,吾要早点回去让凤儿为两位两袖清风的好友准备晚膳以做慰劳。”
看着龙宿优雅的背影,剑子回头看向佛剑,只见佛剑正在一户人家之前,手里拿着方才这家人布施的银子送过去。
剑子见状哑然失笑,这两袖清风,倒也不差,只是看这情形,只怕这十年光阴也要许久了,甩了一下拂尘,剑子同样悠然的跟在龙宿身后往疏楼西风而去。
“龙宿,佛剑在下面化缘,你却在这里吃东西,真是太没同志爱了。”
“如果你能放下手里的筷子,这句话吾或许勉强能欺骗自己表示同意。”轻瞟了一眼吃的正欢的剑子,龙宿又继续支着脑袋朝外面佛剑在的地方看了过去。
“汝说这次佛剑能化到多少?”
“佛剑能化得多少,你吾说了又不算。”
“看来汝依然不看好佛剑。”
“三分春色一草一木皆价值不菲,岂是你那寒酸小气的豁然之境可比。”
“是是是,龙宿出品必属绝品,世间难寻。”将嘴里鲜嫩肥美的羊肉吞进肚子,剑子笑道:“你真的不考虑劝说一下佛剑放弃这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佛门顶先天的高僧天天在外面化缘……啧啧,吾觉得大概要不了多久深渊佛境就该有佛者出来关心佛剑的经济状况了。”
“圆儿现阶段的学习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或许可以趁着佛剑布道化缘之机让他一同出来游历。”
说到圆儿,剑子脸上的神情颇为感慨:“说起来,圆儿小时候真的很像佛剑,为何长大了却越来越和好友像了。”
“啧啧,剑子,汝是在羡慕吾有一名出色的继承人么?”
“喂,龙宿,汝是不是忘记了圆儿的另外一为父亲?”见不得龙宿得意,剑子撇嘴:“说不定圆儿更亲近佛门呢。”
“佛家清苦,圆儿从小受吾儒风熏陶……”龙宿淡笑的看着剑子道:“冠姓疏楼,无论圆儿究竟更喜欢什么,他之人生道路便已注定,你明白,佛剑也明白,而圆儿伊自己心里也必十分清楚。”
剑子一声轻叹,目光扫过在下面被围在人群中宝相庄严的佛剑突然问道:“龙宿,若那一日,佛骨凶兵之内的佛气不能引动佛剑佛元,汝真会杀了佛剑么?”
龙宿一怔,漂亮的手指抚过手中的龙扇:“剑子,汝可知道当吾握住佛牒那一刻的感受么?”
“痛吧。”抚着杯沿,剑子突然有些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龙宿却是悠悠一笑:“生理上确实很痛,虽然吾之体内能容纳圣气,但这体质终究属于黑暗。”
剑子笑了笑:“好友,汝真的要让佛剑继续幸苦下去?”
“哈,那好友在此地宽坐,龙宿这便去收账。”
剑子笑看着外面龙宿走入人群,走到佛剑面前,然后又拉着佛剑的手走出人群。
“龙宿?”
面对佛剑虽然疑惑却又顺从的行为,龙宿嘴角含笑,梨涡隐现。
“吾教汝更快还债的方法可好?”
“汝似心绪不佳。”
“因为吾想到了不太愉快的回忆。”
“既不愉快,何足多想。”
龙宿牵着人回到了被他特意维持破坏之后样子的三分春色,对眼前淡定至斯的佛剑分说暗自叹息,剑子说佛剑老让人下不来台,要他来说或许还该再加一样,让人下不来台的同时自己也木讷的懵懂不知让人想怪也无从着手。
“汝知道为何三分春色还是这个模样?”
“因为汝在等吾。”
“对了,却也错了。”
“何意?”
“吾不动,是因为汝说此地要由汝来重建。”
“那错由何来?”
“吾不动,也是因为此地有吾之痛。”
“那非汝之过。”
“非是吾过却是吾之无能。”
“龙宿,汝从不会这样。”
“所以吾留下了此地。”龙宿坐在那看着半毁却依旧花木繁盛的三分春色,眼中的冷光佛剑只在当年疏楼西风之外他剑指龙宿时曾见过。
佛剑的目光落在了曾经被雪谯精萃所冻之地,那里霜冻之气虽已消失但那时留下斗犹在:“龙宿,抱歉。”
这不是佛剑第一次道歉,龙宿相信,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龙宿的目光定在离石桌在不远的地上,那里有几道深痕,佛剑随着看了过去,那深痕源自于自己的往向佛印……
佛剑不期然的想起了他和欲界的人堵上三分春色要杀龙宿的情景,彼时他被困锁在自己的意识之中,虽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行为却能感知一切。
龙宿其人,从相交到现在,少有退却之时,而记忆中那些少有的退却大部分都是为了自己和剑子;龙宿性凉薄精计算,不似自己和剑子为天下苍生可抛头颅洒热血,但龙宿却愿意为自己和剑子不计代价做于他而言无半分益处之事。
他们为苍生遮风挡雨,而龙宿却在能力所及甚至能力不所及下为他们遮去所有他能挡下的风雨……
“龙宿,汝方才所言更快的方式是为何?”十年光景他曾以为于他们不过弹指一瞬,然此刻,佛剑却深觉十年已是太久,他不愿这样的三分春色再冷了龙宿的眼。
“佛剑,汝无论何时总是这样诚意十足。”龙宿笑意融融,却因眼中薄冷的眸光让人无法觉出一丝暖意。
人说儒门龙首,其人,俊美高贵,华丽无双,心计深不可测却也温润儒雅,但只又最为亲近的人才知,儒雅两字不谈,但凡比较出挑的儒门中人外表都能以儒雅二字以做形容,然温润这两个字却从来不和龙宿沾边,甚至可说冷情冷心,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为了自己和剑子不计代价、不计得失,哪怕本应没有的温度也被他生生暖出一分尽数给予了他们。
“吾该如何做?”
“以身抵债如何?”
如果这是汝之愿,吾怎忍拒绝?佛剑敛眸,肩膀微动,杀生斩罪之佛门圣器佛牒便从佛剑肩头卸下立在了三分春色之外,这一刻他不再是佛剑分说,他只是他,那个在优昙婆罗树下第一次邂逅了疏楼龙宿的小沙弥。
“如君之愿。”龙宿想要的东西太少,而他能为他做的就更少了,所以,现在没有天下苍生,没有佛门清规,他只想完他之愿,看他笑颜。
“哈。”龙宿轻笑一声,眼中冷光散去,笑意染上眼底,抬起一手朝佛剑伸去,在佛剑顺从的走过去将手递过去的时候,龙宿起身旋身将人拥入怀中顺势滚落在了地上:“佛剑,三分春色虽不成形,但地气犹在,今日你吾以此为床,以天为盖,春风作唱,可好?”
顾盼飞扬,辉光摇曳,他喜欢此时龙宿对自己的专注,仿若天地之间唯有自己一般。
“好。”
轻轻一应,佛剑的唇便承载了龙宿温柔的掠夺,唇齿相依,气息互换间,佛剑嗅着满鼻的龙涎冷香,双手紧紧拥住了龙宿。
“佛剑。”放开佛剑的唇,龙宿抵着那被他润泽的地方低声道:“汝是在邀请吾么?”
佛剑抬起手抚过龙宿垂下的亮紫色长发,脑海里浮现出了纳云塔之内的情景,那时的龙宿一头的散发,衣不蔽体,淫靡而诱惑。
“佛剑,吾喜欢汝。”喜欢汝这时的目光,专注而痴迷,那是只独属于吾一人的目光。
龙宿的吻轻轻的落在了佛剑的眼睫之上,蔓延而下到那本就裸露在外的胸膛顿住,然后便侧耳匐在了佛剑的心头。
“汝之心,跳的真快。”清冽而带儒门纯正典雅的声音响起,佛剑只躺在那来回抚摸着那一头滑顺紫发,终年肃穆却显慈悲的脸上露出了惬意而温柔的笑。
龙宿不曾抬头,只静静的趴在那听着那越来越躁动的心跳声,手掌下的躯体紧实而坚硬,令龙宿深不可测的眼渐渐起了别样的波动。
感受着那冷冷的指尖在自己温热的身躯上划出一次又一次的颤栗,佛剑的表情开始变得恍惚起来,已经闭合的眼睛令五感失了视觉却更添了触觉的敏锐,那指尖明明冰凉入骨却轻而易举的挑起了他身体不应有的悸动,
胸前的衣服被彻底拨开,胸前的茱萸顿时陷入了一片湿冷之中,湿滑的摩挲令胸前传来的异样让佛剑的眉心微微动了下,不知为何心头蓦然一痛,他强硬的拉过伏在他身前的龙宿一口封住了那张善辩却也冷冷的口舌。
佛剑的唇舌带着炙热的气息扫过龙宿湿冷的口腔,一点一点,不愿放过一丝一寸。
察觉佛剑对自己口舌的执意纠缠,龙宿一手用力微微侧开了头离开了那温暖而柔软的唇亲昵道:“怎么了?”
看着那那双眼亮醉人的温柔,佛剑把人紧紧抱住,脸贴着脸,感受着那上面传来的冷,沉沉的换了一声:“龙宿。”
龙宿只一眼就从那双素来慈悲沉静的眼中看见了痛惜:“佛剑,吾是疏楼龙宿啊……”
一声喟叹,让佛剑脸上漾出了一抹浅笑,却没有淡了眼中痛惜,吾知汝是疏楼龙宿,但吾无法控制自己不对汝露出这样心绪,曾经吾以为吾对汝已是感同身受,如今想来却发现自己实在太过天真……
“佛剑,是吾太温柔了,所以才让汝有闲心乱想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龙宿暗藏欲望的金眸扫过佛剑的胸膛,虽然这么说着,但他在佛剑身上挑捻的动作依旧轻缓而温柔。
佛剑脸上闪过一抹羞赫,再次闭上了眼躺在那任何龙宿随心所欲的在他身上施为。
谁会想到佛门护生斩罪的圣行者会有这样乖巧的样子呢?龙宿心中欢喜,金色琉璃眸中缓缓流淌着名为温柔的东西,再俯身,那冰凉的唇便覆在了佛剑温热的唇上,唇齿抵弄,不急不切,却让佛剑情不自禁的为之沉沦为之起舞。
突然,佛剑一声闷哼在两人相交的口中溢出,猛然睁开的眼中泄露出一抹陷入欲望挣扎的神采。
佛者沉沦在龙宿一手缔造的欲望之海,逐渐迷蒙的双眼再看不见其他,只能紧紧握住那正撑在身畔的手,犹如握着今生仅有的救赎。
“真是漂亮啊……”看着身下的人在欲望攀顶至高峰时那紧紧闭上的眼以及慈悲中混着的极乐之状,龙宿抱住了还在微微痉挛的身体,抬眼间,即便残缺却仍春色不减的风景印入了他清冷却也带着欲望的眼……
佛剑……心底一声浓浓的眷恋没有宣之于口,环抱着佛剑的双手也不再动作:“桃花易落,人却多情,……如此,便已尽够。”
相拥的两人享受着这一刻的沉默,仿若当年相交,他还不是儒门龙首,他也不是佛门护生杀生的圣行者,彼时他们心中还未兴起大慈大悲之愿,也不怀宏图霸业的万丈之心,他们只是他们……
“吾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甫一踏进三分春色的剑子仙迹在看见亲密无间的两位好友后,脚步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然后便在龙宿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走了进来:“看来佛剑化不到缘准备以身抵债了。”
“剑子,吾记得汝也欠了不少债在龙宿这里。”面对剑子隐晦的目光,佛剑站起身拂了拂方才被龙宿弄皱的衣衫,十分淡定的回了过去。
“哦?佛剑,吾不知道何时你也会有这种迂回的说法方式了。”
“哈,就像吾不知道剑子汝何时也有踌躇不前的时候一样。”
龙宿各看了一眼似正在交锋的两人,华扇掩面便一声不响的回到了龙烟宛。
“仙凤,吾要沐浴。”
“是,主人。”
穆仙凤躬身退下,在龙宿可召唤的范围内侍弄着一苑花草,直到剑子仙迹匆匆而来。
“剑子道长,为何脚步匆匆?”
“仙凤,你家主人可有回来?”
“回来了,不过……”还在沐浴……
穆仙凤看着已经没了人影的地方,又看了看温泉的方向,犹豫了一会儿便又继续修剪起了花枝,主人和剑子道长交情那么好,沐浴的时候突然被闯入应该不会怎么样,何况他们又都是男人……
“吾说剑子,非请勿入,非礼勿视啊。”龙宿裸露的手臂搁在在池壁之上,湿润的紫色发丝沾黏在脸侧,氤氲的湿热水汽模糊了他似笑非笑的俊容。
“那不告而别又该做何解释?”
“这两件事似乎不是一件事吧?”龙宿一手划过水面看着被他挑起的微澜,被水雾遮挡的眸子似深似浅不知所想。
“儒门龙首博学广知,说不是,那便不是。”
“哈。”
龙宿一笑,也不再言,除了流水声,他们之间再不闻其他,直到又过一炷香。
“吾说剑子,汝看吾沐浴不算,难不成还想看吾出浴?”
“既已看了,又何妨一看到底,何况半途而废从来不是吾之风格。”
“半途而废?”龙宿嗤笑:“剑子大仙这话似乎话外有音。”
“话外有音也要有人会听才是,就怕一回头那个人却不在了。”
“呵呵,道门顶先天的话居然也敢有人不听?这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是啊,依吾所看必也是吃了龙心虎胆。”
“能吃龙心虎胆,胃口倒是不差,就怕到时候消化不良反受其害。”
“能吃,便是福,做人要惜福,你说是吧?龙宿。”
“惜福?道门顶先天不该效法自然么,既是顺其自然又何谈一个‘惜’字。”
“自然为人,人顺自然,皆出本心。”
“所以汝剑子的本心就是要吃龙心虎胆?”
剑子失笑:“论口舌之利,吾总不如汝。”
“是啊,但论脸皮厚度龙宿却是要退汝剑子一射之地。”
“吾说龙宿,既然脸皮不够厚,汝确定汝还要继续泡在这水里?”
“说的也是。”龙宿依言竟也真的从水池中站起,白玉无瑕的身体带着玲玲水珠就这样暴露在了剑子仙迹眼中。
“啧,吾说龙宿,突然这样直接真的好么?”
“哦?吾一直以为你在可惜当初吾入魔时汝未曾有机会入眼的风景,原来是龙宿会错意了么?”调笑间,龙宿手臂一抬一件紫纱薄衫便罩在了身上紧紧贴合在了肌肤之上。
“哎呀。”剑子摇头扶额低笑:“龙宿,汝果然记得。”
“吾若不记得,当时汝便不是被吾魔化便是亡于吾手,剑子,汝不说,吾便不言,吾以为这是你吾之间的默契。”
“吾与龙宿默契不减,就犹如佛剑与汝一般,同为三教顶峰,要是在默契上差了那么一丝半丝,剑子便会心下不安啊。”
“哈,若让剑子不安,龙宿岂非难辞其咎?”
“好友。”剑子洒然而笑,伸出一手:“外面风重,回屋内吧。”
龙宿扬唇,伸出一手握住剑子的手:“那便劳烦好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