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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失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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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时尚圈一向联系密切,穆婷婷在娱乐圈炙手可热时尚圈自然不能无视她。
只可惜她在时尚圈算是毁誉参半,有人觉得她穿衣纯粹是金钱堆积外加天生颜值高,毫无风格可言。当然也有人觉得,长得美就是任性,有钱就是任性,没有风格就是最大的风格。
Elie Saab的黑色晚装,落地大摆,层层叠叠如云似雾,映衬着白皙的肌肤确实合适,胸前那一点艳红的点缀更是抢眼的很。
“婷婷今天真是又端庄又妖娆。”
“不会用词就别用,婷婷长婷婷短的你恶不恶心。”
“关系好你嫉妒?”
“我不嫉妒背后反酸的。”
“她泛酸才正常呢,你看人家刚封后正春风得意,老公不在独掌豪宅,还有两个帅的合不拢腿的继子团团围着,人生赢家呢。”
赵宸禹躲过了不知道多少酥手和雪肩,谈笑间闪避了无数柔情似水的眼波,刚靠在玻璃钢下头求个清闲,就把这样的污言秽语听了一耳朵。
他瞥了一眼那边靠坐在一起的三个女演员,心里带了一丝嘲意。三个二三线的小明星,早年跟穆婷婷合作过而已。也不知道这邀请来的人都是按照什么路数,这样明目张胆的嚼主人舌根的也是不多见。
上不得台面的而已。
他一向习惯这种场合,今天却也不想多做应付。老实说这派对办的实在不够高明,没个明确的主题,也没什么嗨的起来的游戏,来宾就这么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不暗潮汹涌出个帮派来都算是奇怪了。
他印象里都邹和光一向讨厌这种场合,也不知道今天发了什么疯。
那边苟择远已经迅速进入状态,在几个打星和男模之间穿花蝴蝶一样的乱飞。他另外叫过来的几个公子哥要么忙着跟美女谈笑风生饮酒作乐,要么已经走到外面去跟大家一起自助BBQ。
至于邹和光,他早就带着自己那俩销售部的经理方艾跟Style还有Fashion的主编聊开了。
阿大游到下面来,用大脑袋碰了碰玻璃缸壁,赵宸禹懒洋洋的伸出手指头隔着玻璃戳它,这个大家伙今天难得成了被围观的对象。大部分人第一次来这里,惊叹这里占地面积,惊叹这里的建筑风格,还惊叹这俩大家伙长得有多可怕。高大8米的巨大玻璃缸里,水色净透漂亮,加上两个电鳐不紧不慢的泳姿,实在是难得的景色。
赵宸禹一个人在这里呆了一会开始觉得无聊了,索性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的编辑短信。
“你现在不在家?”
大家一起出来玩,邹和光怎么可能忘了秦修?向来只有他两个单独行动的份,从来没有邹和光把秦修落下的时候,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秦修不在帝都,或者他有事情不能来。
殊不知,这种场合邹和光叫秦修过来才有鬼。
对方半天没回短信。
赵宸禹又呆了一会,打了个电话,不料对面关机,他实在是烦躁的很,索性端了杯酒往邹和光那边去。
Style的中国区主编温玲正跟穆婷婷讲话:“你可真是好福气,人那么靓,两个孩子这样孝顺,事业那样成功,老公又那样疼你。”
她视线落在穆婷婷胸前,那是一整套维多利亚时代的鸽血红宝石首饰,项链胸针耳坠发夹手镯配备齐全,净度硬度都极好,红艳的色彩闪着耀眼的流光。当初邹宗旬花了七位数在苏富比拍卖会上拍下来,也吸引了好多眼球。
穆婷婷本就肌肤如雪,在这套首饰的衬托下更是美人如玉。现下听人这样讲,她更是面色微红如少女般娇憨,心里却有些微苦。她有些醉了,看向温玲的时候不经意间却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恍惚间,她几乎以为邹宗旬回来了,急忙侧过头去,却只见邹和彦站在那里同人说话。
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邹和光举了举杯,跟温玲轻轻碰了一下笑道:“也多亏有温主编这样知心的圈中好友,小妈才能这样顺心如意,我得替爸爸谢谢您。”
温玲笑的整个人都在抖,偏还要用手半掩着口,她伸手矜持的跟邹和光碰了碰杯:“邹少真是会说话。”
赵宸禹看得都要吐了。
他走过来,跟穆婷婷打了招呼,又懒洋洋的冲着温玲欠了欠身,也没有失礼,毕竟他怎么都不好拆哥们的台。
邹和光不动声色的碰了碰他,介绍到:“这是我发小,赵宸禹,温主编应该没接触过。”
温玲轻轻点了点头:“是港城的赵少?久仰大名,邹少的朋友果然个个都一表人才。”
赵宸禹陪着聊了一会,然后假装随便问问:“秦修今天有事?怎么没来?”
邹和光还真严肃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然后摊手:“他今天还真没什么事。”
“你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怎么今天没喊他来玩,”穆婷婷笑道,旋即像温玲解释:“秦修是和光的铁哥们,是秦总的独子,就是投资拍<顾长青传>的那一位,顾长青老爷子正是秦总的岳父。”
一连串头衔砸下来温玲只得微微张口,做出一个十足娇羞的惊讶的表情。
赵宸禹才是真有点惊讶,他看了邹和光半天,才说:“刚刚给他打电话他关机。”
邹和光微微一愣,失而复得的控制欲再度浮上心头,他直接拨了柏桐的号码,方才侧头对温玲笑笑以示歉意。
柏桐并不清楚秦修的去向,但一直在寝室的李明伟说了,秦修去了戴城。
本还觉得是自己多虑,得到这个答案邹和光心彻底悬了起来,秦修去戴城不可能关机。他一般要随时跟医生联系,这一点,哪怕时隔二十年邹和光都不会忘记,或者说他的每一个细节都被他详详细细的记录过。
他曾经生怕,再也记不起他。
他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秦诚毅。
半个Party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或者说本来就有些人,参与穆婷婷的活动就是想狩猎邹和光这群人。他们的视线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停留在他们想要停留的地方。所以邹和光一瞬间的面无人色,是连夜色做掩饰都掩饰不住。更不要提……
手机从他手掌中滑落了,那声音在音乐的掩盖下明明本该如石沉大海,偏偏所有人都看向他。
赵宸禹急忙扶住他,苟泽远和邹和彦赶紧跟了过来,连穆婷婷也急着往前走了两步,生怕他出什么事。
“抱歉,我得先离开一下,”他转向穆婷婷声音平静如初完全看不出一点失态,“秦修现在在医院,我得赶快过去一趟。”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我俩跟你一起。”赵宸禹抓着苟泽远说。
围观群众失落万分,也就穆婷婷并不在乎这些,她急道:“我叫司机过来,你们三个现在哪个都不能开车,先帮我带个好,我明天过去探望。”
经纪人付小姐在一边欲言又止,想要提醒穆婷婷明天有通告,但又不敢开口。
邹和光侧过头去,刚好和邹和彦目光对上,兄弟二人交换了一下视线,然后同时点点头,默契非常。
一上了车,周围彻底没有外人,邹和光立刻没法再继续掩饰,他浑身肌肉都在痉挛,面部神经完全不受控制,修剪整齐的指甲已经恶狠狠地捅进了手掌,一连串半月形的张口排成一道弧线,像是一张张浓妆艳抹的微笑嘴巴,艳丽的吓人。
苟泽远牢牢地按着他,汗珠一颗一颗的往下冒,妆都要花了:“艹,赵哥有办法么,再这样下去别说秦哥怎么样了,邹哥都快不行了。”
“给他一拳!”
苟泽远犹豫着不知道该往哪打,邹和光瞥他一眼,轻嗤一声:“不用了。”
他把浑身的重量都交给后座的椅背,双眼漫无目的的盯着窗外,一盏盏灯排成一行,玻璃幕墙里仍旧灯火通明,都市里大概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安眠。
他伸手触摸了一下自己掌心的伤口,用指甲充满恶意的一划。疼痛似乎只稍作停顿,便杳无踪迹。
只有真正彻底的失去过一个人才会明白这种感受,他这辈子大概只有一种出路,就是守着秦修,看牢他,让他半步都不离开自己的视线。但这不可能,他做不到,患得患失的太过分注定只是心理状态亚健康,他不能放任自己继续这样下去。
我爱你。
他在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