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明天》小白出品

9、逝世

　　为了实现我的承诺，我给刘佳瑶的父亲打了个电话把她从公司弄了出去。房子也给她退了，两人跟着去了国外，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回来了，为此特意跑去凌昊天那里跟他喝了两杯。
　　他还在为婚礼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什么东西都要自己亲自弄，为了陪我硬是挤出来半天。他那个未婚妻倒也通情达理，见我来什么都没说便直接放行，临走时还提醒凌昊天喝了酒就不要开车，甚是贴心。看得我这个孤家寡人，只能羡慕嫉妒恨。
　　听他说了这么久，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本人，的确很漂亮，而且知书达理。这年头，这样的女人已经不多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这样的福气，倒是让我有些羡慕他了。
　　刘佳瑶出国的事情我还没说，他就已经知道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他还开玩笑说要等着请她来给他做伴娘呢，结果这丫头就先跑了。
　　我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次回家之前都要去李梦婷那里看看，有时候忘了时间，一看就守到她关门才离开。每次看到林天磊来店里接她回家，我心里就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感觉呼吸也跟着变得越来越稀薄。
　　开着车在街上闲转，又转到了上次遇到郑青曼的那个酒吧，下意识的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也不知道上次事情后，她还会不会来这里。
　　看着门口闪烁的霓虹，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反正都来了，那就进去坐坐吧。
　　刚进门口就有人上来招呼，跟着他走到旁边的桌前坐了下来，点了杯酒，看着眼前这灯红酒绿的场所。各种各样的人，这个这喧闹拥挤的空间里穿行，温热的空气中全是弥漫着的酒气，还有大到刺耳的音乐。
　　手里的酒还没开始喝就有个穿得很妖艳的女人走了过来，笑得很妩媚的坐到我旁边，嗲声嗲气的问我为什么一个人。
　　我瞟了她一眼，喝了口酒，说我是GAY。她看着我的眼神瞬间一滞，笑着的嘴角立马消失，眉头皱得老高，一脸嫌弃的扬长而去。走到吧台前还不忘跟别人分享我是个“GAY”，坐在她旁边的几个女人也跟着回过了头，脸上都略过一抹嫌弃。
　　坐在最左边的那个女人转过来时，我一眼便认出了她就是郑青曼。果然，她还是选择了走这条路，心中有些惋惜还掺杂着些许愤慨。
　　如果那个人在场，我一定要将他痛打一顿，让自己的女人出来做这事，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我们四目相对，她为之一怔，立即收回眼神，放下手里的酒杯，急急忙忙的往黑暗的地方走去。我跟着冲了上去，手刚拉住她，她就拼命的挣扎着想要甩开我的手，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的想逃离，语气冰冷的让我放手。
　　我拉着她的手用力一拉便将她拉到了我怀里，她整个人顿时停止了挣扎，身体一怔，抬起头来看着我。旁边的那几个女人此时正在看着我，她身后忽然有几个人走了过来，手里都拿着东西，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不过是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我并没有放在眼里，可怀里的人却立即将我推开。转过身对身后的几个人说只是一场误会，说我只是喝多了而已。
　　这样的话骗骗小孩子还行，对于在这种场合里摸爬滚打的人来说，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更何况我看着她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喝醉了酒的样子。
　　此时郑青曼的老公也跟着走了过来，看到是我时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什么都没说，转过身便一巴掌打在了郑青曼的脸上。虽然里边的灯光有些昏暗，但依旧能看到她脸上浮现出来微微泛红的手指印，足以见得他这一巴掌打得有多用力。
　　我的火气立即就被他这一巴掌给点燃，二话没说，拉过他面前的郑青曼，脚上一用力就朝他踢了过去。张启跟着倒下去，身后的几个人见形势不对，拿着家伙就朝我冲了上来。
　　这些年在国外学的搏击也不是白学的，对付这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三两下就将这几个人给收拾了。就在我松警惕朝郑青曼走去的时候，张启拿着个敲碎的酒瓶从背后朝我冲了上来。
　　电光火石之间，郑青曼将我用力一拉，推到了旁边的吧台上，而那个破碎的酒瓶直接插到了她的肚子上。
　　一声闷哼，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身体里溢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衣服，顺着衣角一滴滴的滴落到地上。张启见状，已经吓得失了神，扔下手里的酒瓶朝人群中冲了出去。
　　瞬间所有的一切停了下来，随即便是一阵刺耳的尖叫声，还有人群涌动的嘈杂声，在屋子里此起彼伏。我急忙抱起郑青曼往外面走，她捂着伤口，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肚子上的血还在流着。
　　将她放到车上，以最快的速度朝医院开去，她靠椅背上看着我，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缓缓的抬起手朝我伸了过来，放到我的手臂上，竟扬起了嘴角。
　　“这一切都是我的命，以前我做过的坏事太多，我现在是在为我自己赎罪，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如果我死了，请你帮我把我的骨灰送回我的老家。”
　　“不要乱说，你不会死的，你再等等，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泽瀚，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或许你早就已经跟梦婷结婚了，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是我跟她说你有了别的女人，所以她才会逼着你离开，虽然这些年我们都已经没有再联络，但我知道她一直都深深的爱着你，从未曾……”
　　她后面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再听，我踩了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在空气中回荡。怔怔的看着依靠在椅背上的郑青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遍遍的问她刚刚说的什么。
　　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涣散，拉着我的手已经从我的手臂上滑落，她低下头轻声的跟我说着对不起，泪水瞬间滑过她的脸颊，滴落到她已经被鲜血当红的衣服上。
　　路边昏黄的街灯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消瘦的脸显得更加苍白。
　　我已经快要抓狂了，我气得恨不得现在把她抓起来暴打一顿，看到她身上的鲜血，我却不得不踩下油门。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我守在手术室门外整整等了三个小时。
　　她因为失血过多，输了好多的血，从手术室里出来便直接推到了重症监护室。我在她床边陪着她直到天亮，回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留下来照顾她。
　　她醒来后一句话也不说，就像是傻掉了一样，不管我跟她说什么她不理我。每天连东西都不吃，三天下来一滴水也没喝，要不是打着点滴，早就已经去了。
　　她的身体渐渐开始恢复，本以为她这几天只是心情太乱，加上她怕我会责备她，所以她不跟我说话我也不强求她。只是有一天早上，我去买早点，再回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我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找到她，急急忙忙跑到护士台去问，依旧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正在我心慌意乱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楼顶上有人要跳楼，我瞬间浑身一颤，一股寒气顿时从脚底蹿到头顶。已经来不及多想，一路奔跑着到楼顶，郑青曼穿着病服站在边缘。
　　我叫了她一声，让她从上面下来，她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莞尔一笑说活着太累了，她想休息了。然后张开双臂往前一倒，我跟着冲了上去，却已经晚了一步，她已经掉了下去。
　　看着她静静的躺在那里，鲜血流了一地，我第一次哭是因为恨自己。
　　如果那天我没有去酒吧，没有去找她，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即使她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但至少她还活着，一切都因为我的出现而让她就这样结束了生命，那个罪不可恕其实是我，而不是她。
　　回来帮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留下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我犹豫着接过电话。里边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因为张启已经逃跑的关系，她们住的那个房子已经到期了，让她们立马搬出去。
　　我答应过她要带她回老家，那就再帮她最后再做一件事吧，开着车去了她住的地方。
　　房间不大是个两居室，房间里的东西很乱，看样子已经好久都没有收拾过了，房间里还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酒味。走到卧室把里边的东西都拿出来扔掉，拉开柜子上的抽屉时里边有个笔记本。本来并不打开去动它，顺手一扔，却看到有张照片从里边掉了出来，而那张照片上的人正是我。
　　神经顿时被挑起，捡起那本笔记，随手翻了一页，上面写着：12月28日，李梦婷跟刘泽瀚去看电影了，她竟然还要让我帮她画妆，这是在向我炫耀吗？我顺口说了句穿太多像个企鹅一样不好看，她竟然真的就只穿了件羽绒服就出去了……
　　越往后翻我便明白一切是因为什么发展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只是这一切都知道得太晚了，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挽救的地步了。
　　那个人注定了只活在我的记忆中，而这一切谁也怪不了，如果我当初可以坚定一些，或许事情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也不会让我的人生留下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