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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天气:大雾]
      空气是冰凉的,一丝一丝飘进鼻腔,黏附在粘膜上,却因为过分的轻薄,无法留下更多的痕迹。
      天空离地面很近。确切一点来说,是二者已经完全融为了一体。
      雾气便是那层层朵朵的云团,一簇簇拥抱着大地上的所有——毫无差别,无论有生命的或是无生命的,不论是苍穹一般的蓝色,还是赤练一般的血红,是夜幕一样的黑,亦或是如纸一样的白,都隐没了极端的色泽,被搓揉在了一块儿,分不清本真的色彩与样貌。
      [并非出于本意。]
      这几个字如同触及了弹簧一般在沙耶香阻塞的思维里反反复复地坐着纯粹的物理简谐振动,带动起她的心跳,描画出起伏不定的周期运动图像——实际上它们和普通的心电图差不上多上,只不过起伏更大,更富规律性罢了。
      事实就是如此。
      让视线触及这一切并不是她的本意——尽管很多时候,眼睛这种器官常常不受大脑的控制,它们投射的影像的总是比大脑做出判断的时间早上几分,准确而言,眼睛,包括五官,都是比大脑处在更优先级的器官,它们为脑服务,却完全不受限制——而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努力地控制发软无力的手,阻止手机的进一步下滑。而事与愿违,她就像是被抽干了气力与运道一般,不再受到静摩擦力的关照,那该死的手机依旧我行我素地向着地上的花花草草奔腾而去。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背脊正在一阵阵地发麻,眼前也开始发黑,双腿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从视野的水平线并没有降低这一点上来看,她依旧是站着的——并不是僵直,也不是那种一下子跑了三千米长跑的样子,只是单纯的没有感觉,或者说她没有心思去感觉它们如何如何。
      她正处在极度的错愕与恐惧当中。
      ——[马路狂魔袭击事件。]
      连续数次登上了日报头条的新闻。据说连续在多个城市中出现了这样的事件,不排除模仿犯罪的可能,所造成的伤亡人数不算很多,但是绝非个别,加上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与炒作,已经成为时人皆知的社会热点。
      美树沙耶香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会让自己碰上,逼近它们看上去离她平平凡凡的生活实在是太遥远了,要知道,她和它隔了一个电视机屏幕那么远呢!这是怎样的一种概念?这是相当于隔了一个次元那么遥远的概念。
      所以当她真正亲身体验到的时候,那种触之可及的感觉并不是什么甘甜美好可以一笑置之的东西。

      “犯人”是背对着她站着的。
      那个可怕的,穷凶极恶的“肇事者”。
      她有着一头红色的长发,很长,发尾一直触及到腰部,用发绳草草地束着。
      她的衣服也是红色的,样式很奇怪,很像某种COSPLAY。
      她的手里是行凶的“凶器”,那是一杆长枪——并不是热兵器的那种枪,而是冷兵器的那种,在木棍的顶部连接着尖利的刀子的长枪。
      她……
      “啪嗒”。
      在思绪回笼之前,手上的手机已然落地,发出不轻不响却正好让在场唯一的两个活人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
      等待对方回头的时间,漫长得让沙耶香几乎觉得一切都显得万分不真切——事实上从一开是就没有什么真实感——她觉得或许一开始就逃跑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然而直到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她才意识到[要逃跑]这种至关重要的临场反应在突发事件中是多么地重要。
      当然,即使从一开始她就有这种意识,她也不一定能够干脆利落地拔腿就跑。
      脚,依旧没有感觉。
      其实对方转身到开口并没有隔多长时间。
      “喂……”回应着僵直的蓝发少女的,是红发的“犯人”充满“吝啬”的单音节字眼。
      事实上,红发的“犯人”应该是想要继续说下去的。
      当时听众并不配合。
      因为在听到了那句无意义的单音节字词之后,沙耶香的意识就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以音速重新恢复流通,沉重的心跳变得急促,甚至带起了一阵甜腥。双脚的感觉神经也随着剧烈的心跳重新连了回来。几乎是下意识地,蓝发少女用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双腿向后颤颤地跨了一步。
      ——[救命。]
      这是她唯一能呼喊出来的语句。
      而当她的脚跟触碰到某个柔软的东西的时候,这句话被硬生生地塞了回去。
      在细细密密的雾霭中,那个东西只露出圆乎乎的轮廓,显得异常地乖巧。但是当蓝发少女聚焦起目光仔细审查的那一刹那,它如同撕破了所有假面一般,乖巧的背后,是血淋淋的狰狞。
      那是一颗眼球。
      一颗新鲜的,刚刚从温热的眼窝中爆裂出来的白色的混合着一丝一丝红色的血管的眼球。
      她不敢想象它的背后还连着什么。
      或许是视神经。
      也不敢想象它的里面蕴藏着什么。
      或许那些淤血的血管中还隐藏着突突跳动的趋势。
      越是不敢想象,越是想象得具体而丰富。
      反胃的感觉被丰富的想象吊起,又被头脑中一阵阵的眩晕压下,最终化作双腿无法控制的软化。
      “喂!”
      在她昏迷之前所听到的,依旧是无意义的单音节字词。
      虽然语气更为强烈一些。

      [天气: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终于推翻了统治着地面与天空长达数日之久的雾霭的霸权政策,柔和地晕染着烟灰色的天和被冷淡的暗色铺盖的地。
      雨滴很小,如羊毛。
      细,而不腻。
      “小圆。”随着放学的铃声一起响起的,不只是老师宣布“放学”的声音,还有黑发少女急促的呼喊。
      她几乎在第一时间移动到了粉发少女的身旁。
      这一切都在美树沙耶香的预料之中。
      黑发少女会和粉发少女一起回家。
      她们最近经常凑在一块儿。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鹿目圆香的挚友,美树沙耶香却微妙地没有感觉到一种多年的情感被介入的尴尬,反而莫名有种[吾家有“友”初长成]的奇妙观感。
      当然,另外一个因素也为她没有对于挚友和他人越来越亲密的接触产生什么过多的感慨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那是一个,让她非常头疼的因素。
      按照惯例地理完书包,撑起雨伞,在薄薄的雨幕中向着家的方向走去。美树沙耶香能够感到一种深刻的无力,[回家]似乎对于她来说成了一种介于渴望与头疼之间的微妙词藻。
      面对各种麻烦的课业,她希望能够快些回家,那个能为她挡风遮雨的温馨小居室。
      而面对某个埋藏在她家中的不定性因素,她宁愿眼不见为净,风餐露宿也好过一个头有两个大的痛苦。
      即使走在灰蒙蒙的雨幕里,她也能想象,那一抹跳跃不定的红色现在的所做所为。
      那只红毛现在一定一脸笃定地坐在她卧室的床上,哼哧哼哧地啃着她永远啃不完的苹果。
      ——她不想吐槽不停啃苹果会不会牙痛的问题了。
      ——还有,关于为什么那个家伙不上学这一点,她就更加不想吐槽了。
      那个家伙是个异常的存在。
      怎样异常的存在呢?
      几乎就是苹果里的芥末一样异常的存在。
      从她们第一次相遇便是如此。
      她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三天前。
      在一个如同炼狱一般该死的地方。
      那里有着残肢断臂,斑驳血迹,以及,一颗让她万分丢脸地晕了过去的眼球。
      自从那个家伙把昏迷的她送回家以后——对于对方为何会知道她家的住址这一点,她已经完全不感觉惊讶了,因为似乎没有什么不科学的东西是无法在那个红毛身上发生的——她就被缠上了。
      对于那个红毛来说,不过是名正言顺地找到了个既能躲雨又能睡觉的免费旅馆。而对于美树沙耶香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无休止的噩梦。
      没有人会在卧室被莫名地割让了一半给陌生人之后感到高兴的!
      不过,在得知了对方不是马路狂魔之后,沙耶香多少还是有松一口气的。否则她现在连站在这里头疼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回来了。”
      理所当然没有人回答,整个屋子空空荡荡的。
      放下包,向卧室走去,刚才那一声并不响,没有回应只能说明那个家伙果然在卧室。
      沙耶香叹了口气,慢慢地按下把手,开门。
      房间里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吵闹,一如主屋一般空空荡荡。
      风卷残云,过水无痕,缱绻在空气里的,只有一片冰冷的寒凉,与屋外的风风雨雨遥相呼应。
      没有那个名叫佐仓杏子的红发少女生活过的痕迹,连往常散落在地上的食品包装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心里不愕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若说落寞那倒未必。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困扰了自己三天的麻烦发源地而已。
      蓝发的少女双手环在胸前,搓了搓双肩。
      有点冷。
      虽然窗是关着的。

      [天气:晴]
      [并非出于本意。]
      这是对于佐仓杏子把昏迷的陌生人送回家的行为最好的赘述,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她是极不愿意这么做的。
      用魔法探查对方的住址,甚至冒险在对方的家里停留了三天。
      这一切既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鬼使神差。
      单纯只是出于她的需要。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都需要呆在这座城市里,所以她不能在一开始就惹出麻烦。
      当美树沙耶香晕倒的那一刹那,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手去接,而事实上她也接住了。麻烦的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那个倒在她怀里浑身软绵绵的少女双手因为势能与动能相互转化的关系,顺势搭在了她的肩上,并且扒不下来了。
      没错……扒不下来。
      杏子没有办法对她使用蛮力,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可以伤害一般群众——当然她能够忍受亲眼目睹魔女吞噬人类的样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方显然没有恢复意识,但是同样也没有松开手的意愿。
      她觉得,眼前这名蓝发少女不像是力气很大的类型,但是奇怪的是,她的双手就如同磁石一样牢牢地吸附在她身上。
      于是,比起在“犯罪现场”——退治魔女的现场——继续傻站着,杏子还是选择赶赴温暖的室内。
      至于为什么选择了对方的家。原因并不复杂,这只是杏子在权衡了自己的旅馆和对方家距离此处的距离之后做出的明智决策而已。

      刚刚触及到室内温润的空气,佐仓杏子就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她辗转地拖着身上的拖油瓶一起向类似于卧室的地方走去。
      “啊!”
      正在她艰难地行走着的时候,一声尖叫把她的耳膜震了两震,迫使她把视线转向某个让她不得不如是走路的罪魁祸首。
      她能够感觉到对方正在极力地推开她,可惜这力道比之前抱着她的时候弱多了。本来就不打算长久地维持这个动作的佐仓杏子索性随了对方的挣扎,干脆利落地放了手。
      “你……你……”蓝发少女的眼眸轻微地颤抖着,退到离她三步之外的距离,像是要提防着什么一样把双手环在胸前——这几乎是安全受到威胁时人类本能的反应,但是从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个动作莫名有点……微妙?
      “呼……”佐仓杏子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她所想的并不是要如何向眼前这个少女说明情况或者向她询问她到底误会了些什么,她最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无论如何,迅速地抹消掉撞进魔女的领域却大难不死的“目击证人”的记忆也是魔法少女的工作中必要的一环。
      而当她一步一步逼近着的时候,对面那个家伙却毫不配合。
      她进一步,她退一步。
      直到她退到餐桌上差一点向后栽倒而去。
      蓝发少女的眼神带着不安下意识往磕着背后的桌上扫去,瞬间眼中闪过了什么。
      佐仓杏子立即明白了她要干什么,但是她也赶不及阻止对方孤注一掷地把一篮子水果扔过来。
      “喂!不要浪费食物啊你个笨蛋!”

      天气晴好,阳光蒸干了最后一滴雨水,整个大地回暖起来。
      佐仓杏子在嘴里塞上一根pocky,熟练地在游戏厅的跳舞机上迅速地跃动着。
      她喜欢这种随着音乐畅快淋漓跳动的感觉。
      那天下午她花了很长时间让美树沙耶香——那个擅自浪费食物的笨蛋“目击证人”——相信她和马路狂魔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费了不少口舌之后,她急需苹果补充能量,而篮子里有很多,所以她不由推脱地——或者说擅自地——啃了起来。至于她为什么要费那么多口舌,最主要的源头还要归功于之前那个该死的魔女。
      暂时性失去魔力什么的,这种事情真是麻烦死了。
      或许她该庆幸在查沙耶香住址的时候这玩意儿还没有发作,否则她就要风采露宿了——谁叫她一时间没有办法“筹集”旅馆的房钱呢?
      同时她也该庆幸一下,美树沙耶香纯良的个性。
      善良的像一张无聊的白纸的滥好人。
      如果她真的是传说中的马路狂魔的话,对方早就死了不下千百回了。
      于是她就在那位“滥好人”的家里呆了三天,此后恢复了魔力,她便很有道德水准地把积压在对方卧室里的垃圾——虽然大部分都来源于她——打扫了一下,然后不留痕迹地走人了。
      她并没有当面和美树沙耶香道别。
      但是她知道,因为自己施加的魔法,只要对方睡上一觉,醒来就会忘记她。
      事实上,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和她当面道别。
      但是她把这一切归咎于对方过于无趣,或者是因为在条件允许的状况下,她不喜欢寄人篱下束手束脚的缘故。

      [天气:大雨]
      听到上条恭介的死讯的时候,沙耶香只觉得心里痛极了。
      那种痛夹杂着支离破碎的爱恋,也夹杂着在最后的最后没有说出一句“我喜欢你”的遗憾。
      初次尝到恋爱的滋味的少女,总有一种那种感觉便是自己头上那一片蓝天的映照。
      美树沙耶香也像那些执着的少女一般,在初恋破碎后,感受着自己的天空一片片土崩瓦解的痛苦。
      而对于她来说,她所失去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初恋的或者是暗恋的对象,更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一个知己,留有多得仿佛要溢出来的回忆的朋友。
      如果死去的是鹿目圆香,或者是她朋友中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会如同现在对待上条恭介的死亡一般——痛彻心扉,血液近乎倒流地冲击着大脑,阻塞着眼周的血管,胀痛,却流不出丝毫液体来缓解。
      这一天是自葬礼之后她第一次来到上条恭介的墓前。
      天,代替着无法流泪的她,下着倾盆的大雨,留着滂沱的泪水,顺着蓝色的伞面,速度极快的滑过,却留不下水渍的痕迹。
      伞是那么地□□,伞下的人却没有表面来的坚强。
      没有人会斥责她,她只是一个刚刚失去了好友——她并没有和对方确立恋爱关系——的少女,她没有办法止住一波又一波快要把她淹没和击倒的悲伤,也无法阻止身体条件反射的颤抖与急促得快要窒息的呼吸。
      眼前是一片一片的模糊,即使自己没有落泪,视野却也不清不楚。
      墓碑变得如同血一样红,连照片上男孩的笑脸也被淹没不见。
      蓝发少女局促地环视着四周。
      这一切,那么地熟悉,她曾经……经历过,着可怕的,炼狱一般的感觉。

      再一次落入熟悉的怀抱的时候,遗忘的一切如同走马灯在眼前晃过。
      她能记得起来。
      那个令她万分头大的少女。
      那个对于她珍藏着恭介和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却迟迟不敢告白这件事毫不犹豫地嗤之以鼻的少女。
      那个嘴里总是不停地咬着什么东西的少女。
      那个……
      “有时间在这里发呆不如想想怎么逃跑吧!糟蹋食物的笨蛋!”
      明朗的声线与她压抑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酸涩的感情从胸口一直涌了上来,再待自己察觉时,已经刺激到了泪腺,泪水如同开了闸一般迅速地浸没着脸颊。
      红发的少女一手抱过她的肩,一手持着长枪,并没有空出来的手帮她擦去那些碍眼的泪水。
      “嘁,有什么好哭的。只是那种程度的男人而已。”
      “你……你又知道什么呢!没有人能够替代的……没有人……没有……”泪水几乎阻断了她的呼吸,她无法吸入更多的空气来供给声带,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某种宣泄的情绪。
      对于她来说,恭介是怎样的存在。
      而她,从没有在哪个朋友面前这么坦白自己对于上条恭介的感情,也从没有这样肆意地哭过,宣泄过。
      “没有办法替代的话就去创造啊!创造更多的存在,所以说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哭完了这一次就不要再哭了,懂吗?”
      “如果……可以不哭的话……我也不想啊……”
      “那就停下来,别说话了,浪费食物的笨蛋。”
      “这种事情……和食物没有关系吧……”蓝发少女努力地将泪水憋回去。
      “那就……”红发少女挥过一枪,左手手臂向里一缩,将蓝发少女面朝向自己的背后,避开自己刺中魔女的使魔时血腥的画面,“不要再说话了,笨蛋。”
      “为什么我要是笨蛋啊,如果是笨蛋的话明明杏子才比较像吧!”
      “哈?”

      [天气:多云]
      天空中阴沉沉的,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杏子——”
      红色的发与红色的血是那么地相称,仿佛本来就是一体的存在。
      而在蓝发少女的眼中,这一切几乎是要让整个视神经崩塌掉一般的刺目。
      “不要,我不要!”近乎是癫狂一半,蓝发少女扑倒在那一方红色上,喊声似是要撕裂心肺,“杏子!”
      血液倒流,手脚发冷,心里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它们甚至丧失了跳动的资格。
      “美树沙耶香。”白色的布偶的脸上,是万古不变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你是谁?”
      “我被你的愿望召唤而来。”
      “愿望?”沙耶香抹了抹眼泪。
      “对。想救她吗?成为魔法少女吧。”
      这在无助的少女面前,是多么充满诱惑的条件啊。
      “真的……真的可以?”
      “嗯!”
      “那好吧……”

      [天气:不明]
      拥有着蓝发的少女,依旧撑着那把与她的发色如出一撤的伞。
      拥有着红发的少女,依旧持着那杆伴随着她经历风雨的长枪。

      天空暧昧不清。
      单调的灰色,没有雾气,没有雨水,没有云彩,亦没有阳光。

      撑着伞的少女在一片灰蒙蒙之中,寻找着坟墓。
      持着枪的少女在她的背后默默地跟随着。

      她们有着同样的目的地。

      近乎透明的,蓝色的与红色的两道身影。
      遥远,无法接近。

      两个人的墓地,相伴的旅途,再也不是孤单的色彩。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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