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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入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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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守在他身边的人却不是自己的妻主,秋慕月一看他醒来,连忙叫来了一边的小厮,让他去请宛大人,自己则带着另一个小厮过来看他的情况。
“宛侧夫,可有不适?”
秋慕月神情清朗,似乎永远都是含着笑的,晨曦看到她却微微皱起眉,别过脸去摇头。
“那就好,平玉你过来,把这个给宛侧夫喝了。”秋慕月假装没有看到他的不悦,招呼身旁的小厮将桌上的一碗药汁给晨曦喂了。
宛紫月这时候在哪呢,她整个人都觉得窒息,根本没办法待在屋子里,这时候正在前院的一棵树荫下思考。
思考她根本不敢去的后院,当时就住着比下人还不如的晨曦,整幢宅子的格局和前世一模一样,现在晨曦休息的侧厢房是当初宛覆叶的居所。
正房里有她最深的梦魇,在那里她和她心爱的詹诗源出双入对,夜夜欢好,也一杯一杯饮下他准备的毒药。
“主子,刚刚秋家的小厮来说,晨曦少爷醒了。”皎然打断了她尽情驰骋中的思路。
“哦,我们快过去。”宛紫月立刻赶往侧房。
晨曦一看到自己的妻主,便想起了睡梦中的场景,在那里自己被妻主所厌弃,厌恶到看一眼都不愿意甚至不愿意听见他的名字,甚至连他怀了妻主的孩子也被赶出家门……
“妻主……”他眼里浮起水雾,有些委屈的看着宛紫月。
“晨曦,好些了吗?你没事吧?”宛紫月坐在床边执起他的手,轻轻的抚着他的额头。
晨曦摇摇头,闷闷的发出一声“嗯。”便在妻主怀里再也不愿抬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那样的梦,明明自己的妻主是这么的温暖,虽然这是洞房之后她第一次与他这么亲近,但是这还是他最熟悉最依赖的怀抱。
和秋慕月寒暄了几句之后,宛紫月便带着晨曦告辞了,秋慕月很是惋惜的与宛紫月约定了再见之日。
还没等到再见秋慕月,金玉犀来辞行了,“你家里这个侧夫怎么总是病病歪歪的,要是没有传宗接代的能力,你还是趁早考虑兰家那位。”
“这种事一般都是正室的责任,你说呢?”宛紫月不怀好意的笑了。
“我要回湖州了,”金玉犀掩饰自己脸颊升起的温度,转过头假装审视了一遍宛紫月的书房,“书房里没有一点墨香,可见你不是读书人。”
“原来这位小郎君喜欢读书人?你未来的妻主是个手艺人,后悔了可不行。”
“哼,我以后要有一间自己的书房。”金玉犀瞥了她一眼。
“好说,只要你嫁过来。”宛紫月大方的摆摆手。
“宛家近日送来了一批首饰,你看到了吗?”
“未曾听说。”宛紫月有些惊讶,母亲送来了官家的物品没有告诉自己,这有点不对劲,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首饰上的红宝石镶嵌是请了我们家的师父去帮的忙,你们家的沈师傅好像伤着手了。”金玉犀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宛紫月送走了金玉犀独自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就给母亲写了封信,问了一下首饰是给谁的,如今既非年节,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事,官家要这样的红宝石首饰做什么?
还没有等到母亲的回信,宛紫月和司制局就一起摊上了一件大事。
几日之后,司制局被盗,丢了的正是宛紫月设计的武器图纸。
起先还只是管制性监视,宛家有朝廷派人专门看守,宛紫月也不得随意出入家门,这么一来她在家里待着的时间变长了。
关于丢图纸的事她竟然觉得有些欣喜,说明她设计的东西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可和重视,绝对是受虐倾向。
宛紫月在花园里溜达的时候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兰逸涵。
他细心的从月季的花枝上剪下长短不一的花,没看出来他也懂得插花。
“你打算和什么配?”宛紫月走过去有些好奇。
“美人蕉的叶子就不错。”兰逸涵抬头看了她一眼。
“美人蕉?你弄出来我看看啊,”宛紫月想不出来那是个什么搭配。
“大人的意思是要到我那去看吗?”兰逸涵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子看着宛紫月,想到她要进自己的屋子忽然有些紧张。
“不,你就在亭子里摆弄一下,我在一边看看。”听见她这么说他又有一些奇怪的失落,迅速调整心情,他又接着剪自己的花。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竟然会主动与他搭话还要看他插花,兰逸涵很疑惑,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宛紫月也许是想从他这里套取一点消息。
他边剪边冷笑着,只可惜他母亲什么消息都没有给过他。
太阳刚刚出来没多久,兰逸涵就开始剪刚开的花,他故意磨蹭着过了很久才剪完,又安排几个人收拾桌案一直弄到快晌午才开始不紧不慢地插花。
宛紫月认认真真看了一会,四周的仆人们站的都比较远,她这才慢慢的低着声音说:“你还是回家吧。”
兰逸涵斜瞥了她一眼,“怎么?又要赶我?”
“图纸丢的蹊跷,宛家此次不知能否安然过关,你与我本未完婚,你回兰家可保平安。”
兰逸涵浑身一颤,却依旧冷着声调,白了她一眼,“哼,陛下已经把我赐给了你,这京城又有谁不知道我是你未过门的侧夫呢,可惜了你的好意。”
他说得对,宛紫月站起身来,俯视着他手上的花朵,半开玩笑的说:“我与你感情不和,看见你就头晕,用个克妻的理由赶你走,我觉得也不错。”
兰逸涵愤怒的站起身来,宛紫月已经离开了亭子,那副样子依旧是优哉游哉,他知道自己又被她涮了。
当天下午,秋慕月进了宛府,名义是给晨曦诊脉。
“不瞒宛大人,如今京城都传遍了,你涉嫌偷盗图纸里通外国,我今日来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秋慕月和宛紫月在宛家的书房里对面而坐。
“多谢秋掌柜,宛紫月确有一事想求,如果我与宛家有何不测,还请秋掌柜代为照顾晨曦。”宛紫月不想这一世继续拖累晨曦。
两天后,兰逸涵突然染上了皮肤病,宛家为了控制病情,以诊治不便为由将他迁出了宛府,由兰家接回。
第三日,朝中来了消息,正式证实偷图纸的人就是宛紫月。
宛紫月不会知道,兰逸涵将她的作息时间透露给了一个人,后来经过朝廷的查证,丢图纸的时候最后一个离开司制局的就是宛紫月。
监守自盗这样的事本来挺可笑的,宛紫月自己设计的图纸又为什么要自己偷出去,她再重新设计一个一模一样的给别人不就行了?
再者说,司制局已经开始制作实物,图纸此时在与不在也已经不这么重要了,宛紫月为什么要偷它。
原因更简单,就是宛紫月为了不让人怀疑到自己头上故意为之。
这么混蛋的理由也能成立,宛紫月当日即被押往刑部大牢。
刑部主审柳明蕾把那些对她不利的证词一一列给她的时候,已经就是一个态度,请她务必认罪。
这其中有些人的证词是她意想不到的,比如,证明她回家时间的人,是兰逸涵,证明她与自己聊天时也曾刻意透露自己设计功劳透露武器使用地点的人,是秋慕月。
种种迹象表明,宛紫月不仅没有丝毫保密意识,而且贪图富贵已经将图纸卖给了东域。
“大人,你说我将图纸卖给东域,请问我卖给了谁?钱款又在哪?”宛紫月觉得有些好笑。
“这正是本官要问你的,宛紫月,人证物证确凿,由不得你抵赖。”柳明蕾言辞凿凿,反倒让宛紫月更加坚信这背后陷害她的人地位之显赫。
“物证,什么物证?”宛紫月蹙眉。
“宛家账上多出来一百万两白银,你说说是做什么用的?”
宛紫月惊呆了,忽然她想起了红宝石首饰,那个不是宛家给官家做的首饰吗?只有那个会有这么大笔数额的银钱入账。
“前些日子官家定制了红宝石的首饰,这难道不是那首饰的钱?”
“官家定制的首饰另有账目,再说,首饰一事机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柳明蕾笑了。
这一笑,宛紫月心凉了,他们已经去过了宛家,前世的事难道这一世依旧逃不过吗?
首饰的是是玉犀告诉她的,既然机密,这件事就不可以再牵连金家。
一定是南筱蔷,一定是她。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姓宛,宛家有什么我想知道的我都能知道。”宛紫月心里起了一股火,她死过一次了有什么可怕的,说完瞪了她一眼。
“宛大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柳明蕾示意了一下衙役。
紧接着,宛紫月挨了三十鞭。
什么叫做咬碎银牙,什么叫做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什么叫做动一下都想要死过去,这下子她真是领教了,这比撞墙自尽醒过来的时候还要疼。
遍体鳞伤的宛紫月被丢进了大牢深处,顾不得那种潮湿发霉的味道充斥着她的整个鼻腔,一沾到冰冷的地面让她整个人都生不如死,还是昏过去了好,可是这地面冷如冰硬如铁,确实昏不过去了,她扯着手臂爬到墙角的一小堆稻草上,终于力竭,沉沉的昏睡过去。
这一睡就是三天,连带着伤口的发炎,她发起了高烧,等她迷迷糊糊有些意识的时候,竟然感觉到身下是厚实的棉垫,完蛋了,开始幻觉了,又要死一次吗?真不值得。她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