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天堂》夏未央S

19、19.伤痛

　　虽然这一次北京比赛的结果不理想，但随着网传视频的推广，再加上舞台经验的积累，陆璟风和付航，还有PE家族的其他成员渐渐的开始收获献花和掌声。他们渐渐开始进入一些比赛的复赛，决赛，从参与者到复赛者，再到决赛前几强，渐渐开始拿到一些名次，渐渐受到一些知名老师的肯定和指点，渐渐拥有属于自己的光芒。只是不管是谁，在走向更大的成功和成长之前，总还会有伤痛和曲折。
　　过完年，安乐和陆璟风还是照例去公司上自习、训练，陆璟风偶尔客串自制剧，安乐最近的最大乐趣就是去看自制剧的拍摄，那可是欢乐多多，笑场、NG各种好玩的事情，这远比剪辑后的自制剧有趣的多。元宵节，公司破例中午就结束了训练，让大家回家过节。安乐和陆璟风没一起吃午饭，安乐回家的时候家里饭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母亲钱薇见安乐回来，神情有些古怪，继父赵平的脸色有些局促。安乐坐下吃饭，淡漠地问：“有什么事吗？”
　　赵平看着安乐，有些局促不安地说：“乐乐，你妈妈怀孕了。”
　　安乐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但仅仅几秒她就恢复如常，“然后呢？”
　　“我们想问问你的意见。”赵平小心翼翼地说完，充满期待地看着安乐。
　　“那是你们的孩子，问我干什么？”安乐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饭。
　　“你赵叔叔没有孩子，这是第一个，妈妈想留下他。”母亲钱薇还是说出自己的决定，希望没有伤害到女儿。
　　“恭喜。”安乐放下饭碗，“我吃饱了，出去走走。”安乐拿起门口的羽绒服，头也不回的出了家门。下了楼后，安乐望着开始飘雪的天空，眼角似乎有泪落下。可是，抬手一摸，却什么都没有。
　　安乐在小区花园里一直待到傍晚，雪一直在下，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安乐坐在凉亭里，手脚冰凉，几乎快要失去知觉。陆璟风找到安乐的时候，安乐就像风雪中的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地任凭风吹雪洒。下午的时候，钱阿姨来找他，跟他说了中午的事，问他能不能帮她去找找安乐，他当然答应了。只是，心里莫名地开始替安乐伤心。球球，现在也一定很伤心吧？
　　“球球，你不冷吗？”陆璟风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安乐围上，“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
　　“小不点，我以后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或许对陆璟风是有依赖的，安乐一下午都没有流出的眼泪，在陆璟风出现在她面前时，眼前就开始一片模糊。
　　“球球，你还有我。”陆璟风蹲下身子，抬头看着安乐，“我一直都会陪着你的。”
　　“以前，我一直觉得我是幸福的，可是爸妈离婚让我知道，我的幸福都是假象。但是，爸妈即使分开了，我虽然很伤心，但是我觉得他们还是我的爸爸妈妈，即使他们又各自重新组成了家庭，可是我仍然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在我心里我还是有家的。可是现在，我妈怀孕了，而我现在真的成为这个家里最多余的那一个。”安乐的泪一滴一滴落下，打在陆璟风的手背上，陆璟风觉得这是他见过最重的泪水。
　　“球球，你不是多余的，你是无可替代的。”陆璟风站起身，抱住安乐，“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天，安乐和陆璟风一直待到很晚，看着满天的烟花，璀璨过后，烟消云散。
　　寒假结束，新学期开始，安乐回家的次数更少了。以前，她一般两个到三个星期回家一趟，现在变成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才回家。母亲钱薇怀孕是家里的一件喜事，可是安乐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件喜事，或者对她来说，这是一件令她变得更悲哀的事。安乐回家的次数少，去陆璟风公司的次数也就少了。五一小长假，安乐才又去了公司，却发现有物是人非的感觉。
　　安乐是周六上午才放的假，离开学校就直接去了公司。最近几天，陆璟风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安乐就觉得小不点情绪不是很好，所以决定先去看看他。到了公司，安乐站在舞蹈教室外面，看着教室里就只有陆璟风和蒋仕阳在练舞，付航不在，吴嘉渊也不在。安乐在门外站了很久，连不知道什么时候悠悠姐站到她身后的，她都不知道，“乐乐，他们的进步是不是很大？”
　　“悠悠姐，怎么只有他们两个在练习？”安乐听陆璟风说过，最近有几个成员离开了。因为训练太苦，又占用了大量的时间，家长们开始担忧孩子们的学习，所以有几个成员的家长就决定不再让孩子来继续训练，而是专心学习。
　　“有几个成员离开了，有几个暂时不来练习了。”悠悠姐叹口气，有些遗憾，“阳阳和航航因为要准备小升初考试，所以最近都不会过来了。”
　　安乐追问：“那以后呢？”
　　悠悠姐轻轻地摇头：“不知道。”
　　安乐沉默着，现在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成员们离开，她可以理解，但又有一点担心，特别是担心陆璟风。近两年的训练，付出了数不清的汗水和泪水，可是却一直被否定，这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两年的努力已是很大的付出，但是别人的否定对于他的付出来说，又是多么残酷的打击。而一起努力过的伙伴和朋友的离开，对陆璟风的冲击肯定很大，特别是最好的朋友付航也可能会离开，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
　　练完舞，蒋仕阳瘫在教室角落的沙发里不想动，而陆璟风则趴在窗边的扶栏上望着窗外发呆。安乐以前也很多次见过陆璟风站在舞蹈教室的窗边出神，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一处风景，可以缓解他的疲惫和压力？或者，他其实什么都没看，只是想要让脑子放空，享受疲惫后的宁静？
　　中午，安乐带着陆璟风和蒋仕阳出去吃午饭，也没有想好怎么安慰两个一看就情绪低落的小正太。吃完饭，回公司的路上，安乐看着陆璟风落寞的背影，叹一口气，快走几步后搭着陆璟风的肩膀：“小不点，姐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这可是我最近刚学的，话说有一块糖去北极旅行，它走啊走，走啊走，最后就变成了冰糖。”
　　陆璟风：“······”
　　旁边的蒋仕阳忍不住吐槽，“乐乐姐姐，咱能不这么冷吗？”
　　安瞪一眼蒋仕阳，“你跟付航是兄弟俩吧？老跟我对着干？”
　　提到付航，连蒋仕阳都沉默了。安乐暗暗咬舌头，说错话了！安乐小心观察了一下陆璟风的表情，还好没哭。
　　“小航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来公司了？我都想他了！”蒋仕阳自己在一边嘀嘀咕咕。
　　“小航航肯定会回来的，放心。”安乐笃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蒋仕阳一脸兴奋。
　　“呃，我猜的。”安乐知道这不适合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想让两个小正太的心情放松一点，“付航和你们一样，那么喜欢唱歌，不会轻易放弃的。再说了，我上午给付妈妈打过电话了，她说如果付航考上理想的中学就会回来的。”
　　陆璟风听了安乐的话，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安乐看着陆璟风松开的眉心，嘴角微扬。
　　回到公司，安乐发现在练习室，PE乐队正在练习五月天的《倔强》，她跟陆璟风蒋仕阳在一边听着，眼眶竟然开始湿润。这些孩子都有自己的倔强，为梦想坚持，忍受成长的痛楚。
　　“小不点，你会唱这首歌吗？”安乐问身旁的陆璟风。
　　“会。”陆璟风点头。
　　安乐摸着下巴，提议道：“你去跟乐队合一下试试呗？”
　　陆璟风转头看看安乐，又看看PE乐队的队员，接过麦克风，深吸一口气，跟着乐队开唱。安乐在一边看着，陆璟风闭着眼睛，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帅哥们，你们这么唱不行啊！”安乐在一边看着和完一首歌的陆璟风和PE乐队，“这不是首摇滚式的歌吗？你们应该放开了唱啊？”
　　“凌老师说放开了唱很毁嗓子的。”PE乐队队长周远帆提醒安乐。
　　“就这一次没关系了！”安乐把蒋仕阳也推到陆璟风身边，“阳阳也去唱，反正这个练习室隔音效果不错，凌老师也不在，你们就放开了唱，放开了打鼓弹琴，有什么负面情绪都唱出来，或者喊出来也行。”
　　安乐站到门口，开门出去，转身把门关好，倚在一边的墙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不一会儿，从门缝里传出歌声，没有技巧，没有掩饰，却有浓浓的情感。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
　　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
　　我在风中大声的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
　　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安乐轻声跟着练习室里传出的歌声哼唱，谁都应该有自己该要坚持的梦想，也要有坚持这份梦想的倔强。陆璟风、蒋仕阳和PE乐队的成员们出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明显多了一份平静，或许发泄过心中的郁结之后，大家心里都轻松了。
　　在办公区的悠悠姐看着成员在练习室飙歌，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打电话给其他部门，打算给剩下的PE家族成员们集体录一首歌，让PE乐队伴奏。没错，这首歌是《倔强》。
　　《倔强》很快录好了，还全程拍了视频，剪辑好后，又插入了一些平常PE家族成员们练习的画面，包括已经离开的成员，然后放到了公司的网站上。跟《倔强》一起上传的，还有以前陆璟风跟付航一起翻唱的《祝你一路顺风》，在视频最后，是一段文字独白：“不管我们最开始因为什么开始，我们努力过，付出过，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已经问心无愧。在我们努力付出的过程里，我们有一起奋斗的同伴，有相互鼓励的朋友，不管能不能一起走到最后，我们都会真心祝福。至少，我们曾经一起哭过笑过。PE少年们，加油！”
　　安乐在看到这两个视频的时候，泪水满脸。是啊，PE少年们，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