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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有些事情注定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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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拉了拉领子,满面笑意地反问道:“怎么,你的小阿萤送回家了么?”阿泽的目光仍然盯着柳真本樱的目光,接着眼睛一红,插着裤兜又出去了。
很多时候他都是这样冷着脸兜着两手出去。虽然悲伤,却总不算意同别人分享。仿佛真是心里隐藏了什么羞于启齿的大事。
站在昏暗的路灯下,他仍旧吸着烟。吐气的时候又确乎在毫无心思地撒气。
“你就从来不愿意说说心里的事么?”阿健一手拍在阿泽的肩上,“每天把自己弄得这么成熟,累不累?”
若是不了解阿健这个人,恐怕不会有人清楚他每天大大咧咧地装成个孩子,其实不是因为他乐观。而是他缺乏自信。若是这么说,一定会有人深究。在乡下那个穷苦的土房里,一到雨季。屋子里就湿漉漉一大片。
没有亲人。他就是在那样的境地中每天睡在地上等着雨后的阳光丝儿从小洞里露下来,然后照在他的被褥上。
之后他再也无法生存,便背着唯一的昂贵的乐器吉他到了东京。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彷徨,因为他伪装地很乐观。几乎所有接触他的人都会拍着额头说:“老天,一定不敢想象。我见到的幼稚男孩居然是个男人。”
当然没有人避讳,没有人为此讨厌。阿健的笑容是很吸引人的,随时随地传递着正能量。
“你那么累怎么不休息一会儿?”阿泽说,“两点才可以下班。小睡一会儿没人能看得见。”阿健挠着后脑勺说:“我有想过啦,只是觉得不太可能。一个人若是太疲累,睡下之后就有可能醒不来。”他摆了摆手,“要知道,我也是精诚之光乐队的一员,不能因为我拖累你们的后腿。”
“不,阿健。自信点。”阿泽鼓励他,“在我们这个队中,你一直做得很好。这么出色的阿健,我觉得真的很棒。”
“你讨厌,干嘛说这么煽情的话。”阿健握拳轻打在阿泽的胸膛上。说话的语气就像个倔强的小孩子。他开始认真地对阿泽说话:“你这暗恋的时间有些长了,过些时候还是把心里的话告诉小樱比较。你知道,铃木的脾气。若是知道你让着他,他反而不会看重你这个兄弟的情。”
“谢谢你,阿健!”阿泽说,“你说的这些我会考虑的。”
阿泽还是全部保留卡在喉咙里的话。大概不会有人明白到他心里藏着的秘密是什么。那个神秘的女人,那个迷人的主唱就那样反复敲击着心。
“每次看到小樱的眼神,总会让我想起她来。那样优秀的前辈,我永远都达不了那样的高度。”
“不会的不会的,精诚之光的乐队成员从来就没有孬种。”阿健误以为阿泽同他一样,在为着内心梦想的实现而迷茫。实际上,那只是崇拜与爱情的结合。
久而久之,契合的心似摆好的棋局,每前进一步。都必须怀抱着更大的信心。否则在这样快速发展的社会中。人会逐渐颓废在自己的梦想中,成为泥淖。
“我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阿泽掐掉了烟头。
“嗯。这样才是我阿健的好兄弟。”阿健叫嚷着,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
夜风吹动着,却始终吹不灭那装着满天繁星的心。
酒吧里,几人还在休息。铃木的眼睛仍然盯着柳真本樱发烫的脸。
“还是回去吧。”铃木说,“两点还要坐很久。”柳真本樱笑:“没关系,两点而已。我可以坐在沙发上等你们。”铃木想起了什么,突然问她:“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柳真本樱不答话。她一直以来想要的是个家。当然这个家没有铃木。
“一个生日而已,要什么礼物。何况我没有父母,过生日更没有什么意思?”
铃木愣着,固执地瞪大了眼睛:“小樱,我一直记得你的生日。”
柳真本樱半开着玩笑:“结婚戒指。”铃木的瞳孔像要被拉开个大口子。他惊讶道:“你……你说什么?”
“戒指,大钻石的。”柳真本樱伸出手,摊在铃木的面前,“我的手指这么漂亮,带着钻戒一定会很漂亮。”铃木不说话。
“啊哈,我逗你的。”柳真本樱笑得怪异,“一个钻戒对你一定太难了。”
怎么看柳真本樱都是一个固执又任性的女孩。可本该成熟的铃木,这个男人却抱着几丝期待。钻戒?他想,这就是小樱最喜欢的东西吗?
一点半的时候,他们又上场了。尽管是睡觉的黄金时间,可粉丝们都固执地张大眼睛。好像不想辜负精诚之光乐队熬夜所付出的精力。
两点整,一切归于结束,几人退场。酒吧里的顾客也纷纷离开。满面笑意,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带着凄然依依不舍的目光各自上了汽车,巴士。
真是忠实的粉丝。
“小樱睡着了?”阿健对几人作手势,“看来我们得向她老师请假。”
“请假就不用了。”铃木说,“你们知道,她最讨厌请假。”村上皱了皱眉头:“要不我们找小樱的朋友带个口信儿。”但这句话刚说完,几人就猛地摇了摇头。朋友?柳真本樱哪里来的朋友?那些街道上的混混即便再有义气,于柳真本樱又有什么益处呢?
阿泽问:“小樱的班主任呢?她那边……”阿健瞪着大眼:“还是不要惹祸了。你们也知道,学校那些老师一知道小樱同我们这些经常处在酒吧的人一起,思想就龌蹉不堪。”
村上道:“不如我们扮成小樱的父母给学校老师打一通电话。”铃木抱起柳真本樱,低着声说:“小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第二日,仓库里的几人都处于疲惫熟睡状态。唯有铃木骑着摩托车等在了学校门口。铃木虽然帅气,可惜眼神太过冷酷。匆匆赶去教室的学生瞧上一眼便忍不住拔腿就跑。只怕那骑着摩托车等在树下的人是什么□□。
“小泽同学,你究竟喜不喜欢萤呢?”花绫知子随在身旁,试探性地问。小泽金崎摇了摇头,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花绫同学,阿萤只是……我的好朋友。”
虽然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在会令萤伤心,但知子仍然为小泽金崎否决的回答感到高兴。她下意识地认为小泽金崎似乎对自己很欢喜。即便知道萤是她要好的朋友,也无可挽回地说出毫不在乎的话来。
铃木没有等到小泽金崎,却等来了独自上学的萤。
“喂。”铃木在背后叫道,“上次的事情多谢你,竹川萤!”萤笑得诚心实意:“前辈不用客气,萤也没有做什么。”她笑得一脸勉强,就此便拎着包走了。
铃木站了很久,终于跑上去拦住她:“有个事情可不可以麻烦你?”
“什么事情?”萤说,“只要我可以做到一定帮你。”铃木从怀里兜出假条:“麻烦你把这个假条交给B班的班主任。”萤随手接过,爽快地答应了。
等到进了教研室,才知道铃木所交的假条写的同学是谁?柳真本樱!她一定是听过这个名字的。
“上次知子受伤就是因为她?”萤瞪着那张老师迟迟未批的假条。
“竹川同学,柳真同学为什么没来上课?”老师拨着手中那支红色钢笔。她的语气里有些动怒,“为什么没来?”萤回答:“上面的假条应该有写原因吧?”
萤这样猜测,她甚至踮起脚尖往老师的桌上觑了觑。
“竹川同学,麻烦你替我转告柳真同学,她的假条我不能批?”老师抬了眼镜,严肃到天都快塌下来:“上面除了请假的人,并没有注明原因。”
“老师,我看一下。”萤抢过纸条愣住了,“柳真同学以前有请过假么?”老师摇头:“从我带B班为止,她就没有请过假。不过……”老师的神色有些古怪,“柳真同学虽然没有请过假,但行为散漫,没有上课纪律,很多时候还旷课去教学楼天台。”
经老师这么一说,萤大概知道柳真同学是谁了。一定是那个金头发女孩。起初她还有些怀疑和知子挑战的人。这便什么顾虑也没有了。
“柳真同学还有其他的朋友么?”老师仍然摇了摇头。“那她的家里还有人么?”萤用自己的话揣测,“比如哥哥之类的?”
同桌一名男老师凑过来,跟萤说:“柳真本樱这同学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打架,吸烟,什么都会。校里校外的同学都有些怕她。”那男老师一拧身,对着另一位凑过来的老师说:“严真老师,就儿童节那天,她还带了十几个混混收拾了一个女同学。后来被收拾的女同学还因此转学了。”
“说实话,我教书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么嚣张跋扈的学生。”老师冷笑,整理着课桌上的书本,“真不知道我们这学校都在想些什么,这样的坏学生竟然不开除。”这名老师便是来校不久的,并且见识过柳真同学真面目的新任代课老师。
关于初次上课所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一个暑假,竟然全部都是喝酒逛酒吧。还跟男人一起。她夸张地啧了啧舌头,瑟缩了下两肩。
真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三个老师一台戏,早把晾在一边的萤忘了。
萤无奈地回了教室。脑袋里全是铃木的影子。她觉得奇怪,为什么柳真本樱会跟精诚之光乐队有来往?
“萤,有个事儿想问问你。”一向大方的萤突然害羞起来,她的半边脸全红了,“如果知道自己喜欢的男生也喜欢自己,你说这种情况应该在一起么?”
大概这就是两情相悦了,萤突然有些绝望。
知子不会凭空说出这些话。兴许,那两情相悦的一对就是知子和阿金。
阿金,如果你永远存在这个世界,即便从来没有想起那个曾经和你放风筝的女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在乎自己的悲伤和无助。我只在乎你的身影。只要我的身边,偶尔转眸,会瞥见你的侧脸。或者,还有你甜甜的笑容,那便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