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饲养指南》月裹鸿声

110、第一章 糟践东西还给钱？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晓蔷，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越来越漂亮！”
　　“一夜暴富！”
　　我不停地说着谢谢，喝了一点果酒，已经感到微醺。这是我捡到跳楼之后过的第三个11月30日了？这顿生日饭是在外头一家叫“渔家傲”的海鲜酒楼吃的，人形的跳楼、狩月和胡黎情侣档、还有已经结婚的简直和果断一起给我举办的，马甲不在国内，也发了信息祝福。一时间我觉得岁月静好、平凡幸福大概就是如此吧。
　　席间，我去上了个厕所，他家洗手间在二楼，位置很偏，我沿着楼梯上去，按服务员指的方向过去，一路上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有点冷。
　　在洗手间门口，我看见一个黑衣的男人，薄唇细眼，俊美阴森。
　　我一激灵，认出来：跟这家伙已经打了几次交道了，正是那位还未彻底完成灵刃的准噬魂使。
　　我迅速弹开，撤成一个弓步，酒都醒了几分，手指捏住铜钱，暗地里做出叫刀的姿势。
　　但对方耸了下肩，冷笑道：“你是有什么权利，不让我来酒楼吃饭吗？”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噎住了，毕竟对方是个人类，我也不可能在这闹市抽出灵刃砍他。

　　对方有恃无恐，突然又道：“你知道，你的生日，根本不是11月30，”
　　我自然知道，我是收养的嘛，又没了之前的记忆，所以这个生日是报户口时柴叔给我现场直编的。
　　不过那又怎样，我抬头道：“身份证上是就是。跟你有关系吗？”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么？”他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答非所问。
　　我愣了一下，小时候当然我也好奇过，但是慢慢适应了现在的人生，就越来越少想这个问题了，不知他这突然一提是什么意思。
　　而他抛出这个问题，没再给我任何驳斥或者回答的机会，门一推，进了男洗手间。
　　我气闷……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隔着一层薄薄的木门，我都不能把他抓出来问问清楚或者骂一顿……

　　算了，大生日头的，不想找晦气。我也没再提这事，回到宴会上，开心地许愿、聊天，过完了这个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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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枕着跳楼的肚子醒来——别误会，是狗的形态。这家伙跟大部分猫狗一样，天冷了就爱往床上爬，横竖一身长毛我抱着也觉得挺暖和的，也就不轰它了。
　　唯一烦的就是，掉毛啊！尤其在蓝白色机器猫的床单上，尤其明显，我拿个滚子滚了半天，才把一床红棕色的长毛都粘掉。
　　我清理的时候，跳楼也起来了，化了人形，去厨房准备早餐，这里顺便说一句，虽然我以前吐槽过他煎的鸡蛋饼很像形神兼备的大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知是他改造了还是我习惯了，总之反正就这么过下来了。
　　跳楼从厨房喊了一声：“小强啊，没牛奶了，你昨天不是说要买吗？”
　　“啊，我看涨价了，就没买，”我应着，“冰箱里还有前天剩的豆浆，热热喝吧。”
　　“好嘞。”
　　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跳楼一手端着盘子一手端着豆浆从厨房出来，发现冰箱没关严，还伸腿往后撩了一脚，踢上了。
　　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们还挺老夫老妻的……
　　不不不，我赶紧摇头把这种可怕的思想驱逐出去，它是一只狗，还是一只不怎么靠谱的臭狗。我偶尔忆苦思甜，可还能想起它一顿造了1783个馒头，差点让我破产的事呢。

　　你说也三年了，别人的人生看来都在向前推进，我的日子却一直没什么积极变化。
　　依旧母胎单身，暗恋的人照样不知道我的心意，工作稍稍变多了一点，但还是日常为钱发愁。

　　说到钱，我看看桌上的房贷催款单，突然想起昨天简直提起一个稀奇古怪的兼职消息，但当时气氛都在生日上，没有详说。
　　于是我就打给她了。
　　简直现在怀孕五六个月了，虽然工作瘾头还很大，但领导照顾她，减少了她跑一线的任务。
　　我们寒暄片刻，然后简直告诉了我那份工作。
　　“倒牛奶？还给钱？你确定是倒，不是挤？”我睁圆了双眼，看着桌上的豆浆，连接确认了几遍。
　　“至少我接到的线报是这样的，”简直在电话那头道，“所以我才想追踪看看，对吧。”
　　“怎么，这还跟什么新闻事件有关吗？”
　　“算是吧，是一个叫颜一深的新晋偶像的后援会组织的，我听过那偶像一些料，社里都压着没报。所以我本来也想打入他们粉丝群侧面了解一下，但这不是怀孕了嘛。”
　　我挠挠头，看来这还算是个线人工作。
　　要说对什么偶像爱豆啊，流量明星啊，那我可真是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单单知道这些年好像从韩国刮回国内的流行风潮，塑造了不少流量担当，但我这个毫无流行敏感的人连名字都能给人记错。
　　不过呢，听起来这兼职工作简单，报酬不错，而且我也实在好奇，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人倒掉牛奶，还给倒牛奶的人钱？

　　于是到底，我跟着简直的线报，来到了集合点报道。

　　我被一辆大巴车拉到郊外的一处大场地，偌大一个会场挂满了一个帅气男生的大幅海报，我印象中在最近的街边广告上见过这张脸，应该就是简直说的那位颜一深了。
　　至于场地里活动的人员，大多是年轻女孩，穿着一模一样的粉红色运动服，可这朝气蓬勃的一幕，由于其过分的整齐划一，我第一个反应竟是想起监狱或者病房那样大家都穿着一样衣服的地方。

　　我刚想问倒牛奶的事，一个绑着马尾，手里拿着一把粉红色小旗的女生过来，给我也发了一套衣服和一面旗子，发的时候看见我的脸，认了半天，喊出来：“章晓蔷？”
　　而我也认出她来：“春……常春在？”
　　我差点一溜嘴，把她的外号叫出来。
　　常春在是我高中同学，从那时起个性就满花痴的。
　　我承认，我出去逛街吃饭，也是会看看帅哥的。
　　但是，和这位比起来，我要说。
　　我是偶尔发春，她是四季如春……
　　于是当时同学们的私下议论，就送了她一个“春常在”的雅号。
　　不过外号归外号，高中时期我们还算是有点小熟，我跟其他一些同学一起去她家玩过，她是个单亲家庭，挺不容易的。

　　春常在很激动地拉住我：“晓蔷，看你平时那么迟钝，想不到你也是深井冰啊！？”
　　“神，神经病？”我脸庞抽搐一下，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她了。
　　还好，春常在解释给我：“不是神经病，是深井冰！咱们哥哥不是叫颜一深吗？我们这些粉丝，就都自称深井冰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明白，好比看足球的时候有所谓西迷，意迷，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所以春常在这算是化兴趣为职业啦，从这个角度还挺令人羡慕的。
　　看着春常在那种非常热情迫切的眼神，又想起简直的托付，我头皮有点发紧，赶紧努力把自己圆回来，掏出宋定伯捉鬼里那一套：“那个，我，我是新粉，还不太了解……”
　　“不要紧，只要你也喜欢哥哥，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了！”春常在一拍胸脯。
　　我偷偷擦了两滴落下来的冷汗。
　　春常在又问：“那你衣服呢？”
　　衣服？我先是不解，看看身上，我又没裸奔。但是很快又想明白了，她说的应该是那套整齐划一的粉色制服。
　　于是我支吾道：“我，我是新……还，还没有衣服。”
　　“越是新加入的，越要迎头赶上啊，给哥哥看看你的忠心！”春常在道，“只要你买一千块的专辑，我们后援会就会免费送你一套制服，连制服都没有，算什么哥哥的粉丝？”
　　我冷汗涟涟，心想，我不是被骗到什么传销组织了吧，一分都还没挣，难道要先喷一千？
　　但春常在还是很够义气的，竟然主动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道：“晓蔷啊，同学一场，我给你们找一件，今天先穿着。不过记得，一定要买哥哥的专辑哦。”
　　我忙不迭答应着，又问，在哪里倒牛奶啊？
　　“倒牛奶？”春常在愣了一下，但转瞬反应过来，“你说扫码打投啊，就在那边，跟着大部队走就行！”
　　这下轮到我一脸懵，扫码打投？那是什么？跟倒牛奶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既然来了，想必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于是我跟着春常在的旗子指引，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