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高手/洋三/三井寿中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蝉蜕。

5、第二章（下）

　　“传说太古时候，天地不分，混沌的宇宙中躺着英雄盘古。终于有一天，同一个睡姿保持太久的盘古患了落枕，于是他举起斧子一劈，天地和神奈川高校联盟随之诞生。”
　　“……..”
　　槽多无口，三井后悔当时停下来听这个刺猬头鬼扯。
　　“初生的联盟乃是一片废墟，因此盘古的身体里幻化出了五位神明。”
　　三井开始思考拔腿就走会不会显得不礼貌。
　　“盘古的左手诞生海南，右手出现陵南，左脚变成武里，右脚化作湘北。最伟大的神，翔阳，从盘古的头部走出。五位神明接手联盟，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三井重又站定脚步。湘北、海南、翔阳、陵南、武里，正是神奈川的五所高中。
　　“在漫长的岁月里，天地间出现了世界的主宰：高中生。联盟不断壮大，五位神明间也产生了矛盾。”
　　“神明陵南生性淡泊，日子久了就不愿再管理联盟，再没参加过集会和诸神议事，久而久之陵南在联盟只是空有一个名号，时间推移，现在大家连这位神明的真名，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
　　“湘北因一次偶然的事故与势力强大的翔阳闹不和，负气归还了管理者的席位。联盟从五神变成四神。”
　　“现存的四位神明，陵南缺位，海南与翔阳交好，武里势微，长期翔阳独大，位列众神之首。联盟在翔阳的管理下度过了漫长的和平岁月，其间万物滋长，人类繁衍，生生不息。”
　　“直到今年6月5日。”
　　年历表切换的太快，三井愣了一下。仙道笑了笑，拨弄着手里的“纸芝居”，继续不紧不慢的说说唱唱。
　　“6月5日，有一位勇士站出来挑战了主神翔阳的权威。”
　　“初夏时节，人间的Inter High赛事，同样也是联盟的庆典。主神翔阳今年似乎对自己学校的篮球部相当有信心，而且那场比赛还是翔阳篮球部的IH初赛，主神在赛前破天荒开出了1：6的高赔率。”
　　接下来的内容很难用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表达，仙道就干脆一脚踢开了那种装神弄鬼的腔调老老实实讲述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这场比赛一定是翔阳获胜，翔阳篮球部是县内数一数二的豪强，而对手学校的球队则一直是名不见经传的一轮游。这场赌局，不过是主神一时兴起的开胃菜。”
　　“大家出于多多少少赚一点和讨好主神的心态，全都压了翔阳，压对手学校的人寥寥无几。而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
　　翔阳篮球部的首场比赛，大跌眼镜的赛果，那不就是自己所在的湘北篮球部以2分之差战胜翔阳的那场球吗？
　　“翔阳输了。这场赌局大多数人都输了，即便赢金额也非常小。只有一位勇士，调了学生会的资金压了大额买翔阳输，差不多有10万。同时也正是这位勇士就读的学校让翔阳篮球部吃了败仗。流川，就是你所在的湘北。”
　　仙道说着用手指点了点三井胸口的校徽，隔着仙道的手指三井觉得自己心律都上升了几拍，接下来的剧情，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主神的学校输了比赛，他本身心情就不好，那天在给勇士发赌金的时候整个场馆一片寂静，没人敢说话。但勇士甚至还当着神明的面点钞验金额。那么长时间了，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打主神的脸。”
　　“………..”
　　这么招打的性格应该不多见，这勇士三井真的觉得应该在哪里见过，他不仅见过好像还认识，不仅认识好像还很熟。
　　“那位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联盟里绝对的权威，说一不二的大王者，四神之首。”
　　“他，输的很惨吗？”
　　“主神？当然不会。IH不仅仅篮球一项赛事，整个赛季都是联盟的狂欢赌场。而且四校每年学期结束都会从联盟庄家提利，翔阳年年都是大头。不过这份屈辱主神一定会报复吧。”
　　“……..报复。”
　　“据说主神可是超级小心眼又记仇，花样又多，勇士什么时候就从我们眼前消失了也不一定啊。我这阵子钓鱼一直害怕从海里钩出奇怪的东西。”
　　“……….”
　　三井吓得一哆嗦，奈何他又不能颜艺满心惊恐只能憋肚子里，只好拼命眨眼睛宣泄快要溢出来的情绪，睫毛贴越来越松了。四神之首，会报复的大王者。三井下意识抬头，穿过纵横的灯笼看了看上方的垂钓台，周围的行人仍然沉浸在狂欢的气氛里从他和仙道身边匆匆而过，衣袖擦过三井的手，像水流一样牵动着他在人潮中摇摆，头顶的钓鱼台岿然不动。
　　“别看了，今天主神不在。”
　　“哎？”
　　“他好像打棒球去了。神座上的是主神代理。主神可是非常多才多艺的。”
　　三井满心敬畏的多看了酒盏交错的垂钓台几眼，心凉了半截。抱着侥幸的心理试探性的问着。
　　“那位勇士的名字是？”
　　“啊？就是之前跟你在一起的人啊，流川君。”
　　仙道眯着眼睛，一脸和气笑眯眯的紧紧盯着三井。三井心里猛的沉了一下，他被仙道看的浑身发毛，是自己的变装被看穿了吗？对方和流川毕竟是认识的人。三井并不是沉稳持重的人，性子很烈，一怒就发脾气喜欢动手，一慌就手忙脚乱捅娄子或者到处找洋平。这次他真的憋死了，秉持着坚决不让角色OOC的原则死命板着脸，一双眼睛拼命的眨。仙道看着他，笑的更温柔了。
　　然后那两片越来越松的下睫毛，就这样轻飘飘从三井的眼皮上飞了出去，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似的，以极慢的速度极夸张的轨迹，在三井仙道间左摇右摆飘飘忽忽荡来荡去，过了好几秒终于停在地上。
　　仙道扶着他的纸芝居弯下腰哈哈大笑，三井已经惊得心律不齐了。
　　怎么办？要解释吗？怎么解释？坦白？会被校际警察拖出去毒打的！继续装流川？就说我今天第一次来盛装打扮了一下？对，这主意不错！要不试试说我是个基佬？
　　三井站在原地窘境百出强作镇定，仙道倒是毫不在意，笑眯眯的跟看把戏似的看着三井，忽然乐了起来。
　　“哈哈，今天来真是太好了。”
　　“……怎么？”
　　“很偶然遇见流川君已经很开心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传说中的勇士先生。”
　　说着，仙道笑嘻嘻的朝着头顶一努嘴。
　　那个人，沿着环形楼梯走上垂钓台的那个人，梳着小背头，领口的制服扣扯开两个，刻意的引人注意放缓脚步，嘴角那丝自信又恶毒的笑容曾是三井无限期的噩梦。
　　这种骨子里透出的坏胚子的感觉，不是洋平还能是谁？！
　　“上面的位置属于联盟的管理者，四校的三位主席，主席席位是校内世袭制，离职前会有同校的继任者填补空缺。不过陵南的主席都失踪多少年了。”仙道也抬着头，轻声对三井说着。
　　三井这里看不清楚，但勉强认出来高台上有张熟悉的面孔，海南篮球部二年级的三分手，神宗一郎，仍然是球场上人畜无害温和似水的模样，但三井总觉得他看洋平的样子黑气都快从眼睛里冒出来了。
　　“嗨，洋平君，又看见你了，你还真是不怕死呢。”
　　阿神谦和有礼的和洋平打了个招呼，但另两位学生并没有搭理洋平，仍然自顾自的聊天。洋平并没有回应阿神，就这么微笑着站在高台上，直到其他两人再不能无视这位闯入者，冷着脸死死盯着这位一再打破规矩的一年级。
　　高台下，正式会场里的学生们也有不少注意到场馆里微妙的气氛变化，灯笼静止了，熙攘游动的鱼群也停了下来，不知不觉，他们已如渴望喂食般围绕聚拢在高台下，悄声指点，窃窃私语。
　　已经吸引到足够的目光了，洋平夸张的咳嗽了一声。
　　“他又想干什么。”
　　三井盯着洋平，几乎是祈祷一般默念。
　　洋平想做什么三井下一秒就知道了。
　　“湘北，向联盟提请恢复常任理事席位。”

　　偌大的会场里鸦雀无声，三井惊得张大了嘴巴，仙道仍然在旁边笑的毫不在乎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