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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

  •   0.

      ——这是什么?

      ——这是一面铜镜。

      ——上官大人当真是清廉的紧了,堂堂公主殿下的生辰,想不到你竟连一份像样的寿礼都拿不出来,拿一块铜镜便想要敷衍了事?

      ——此镜名叫江心镜,也叫水心镜。乃五月初五用扬子江中的江水所磨,易破难成,十分少有,万中无一。这枚铜镜便是二十三年前殿下您出生那天的江心水所磨,公主千岁可还喜欢?若不喜欢,微臣府里还有个丫头过两天生日……

      ——哎……!原来是这样……也是难为上官大人了,既然如此,本殿下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你这块铜镜好啦……

      ——公主千岁若喜欢,那便是微臣揣摩到了公主殿下的心思。殿下是否该赏赐微臣?

      ——你竟然还敢讨赏……

      ——微臣所求不多,只求千岁一吻。

      太平红了脸,拿着铜镜不说话。上官大人微微一笑,低下头将她拥入怀中,在唇上轻轻一吻。

      ——你这弄臣……

      ——微臣是弄臣,不慎拨弄了公主殿下的心弦,实在罪该万死。

      ……

      1.

      唐代沉船精美金银器亮相海上丝绸之路文物展新华网&腾讯网 2014-1-20

      2014年12月至2015年4月,加拿大多伦多阿迦汗博物馆(Aga Khan Museum)与新加坡合作推出《失去的独桅帆船:海上丝绸之路的发现》文物展,通过数百件来自约1200年前沉没的一艘阿拉伯商船上的中国唐朝“货”,为人们讲述了“隐没”已久的海上丝绸之路的一段故事。

      上个世纪90年代末,一位渔夫在印度尼西亚的勿里洞外海潜水捕捞海参时发现了一堆陶器。随后,一家德国打捞公司闻讯而来,在证实这是一艘沉没古船并命名为“黑石号”后,立即于1998年开始了持续近一年的打捞。数万件古代陶瓷制品及众多精美的金银器、铜镜等由此重见天日。

      2.

      刚刚洗完澡的小叶穿着一件圆领的大T恤,光着腿坐在一个堆满了衣服的沙发上。

      从居住条件上来看,小叶实在不像一个擅长照顾自己,能让自己过得舒舒服服的人。

      她的垃圾桶里塞着已经过期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面包和盗版电影的塑料包装,昨天和前天吃剩的外卖餐盒邋里邋遢的摆在茶几上。塞的满满当当的烟灰缸旁边放着几罐喝了一半的啤酒。

      事实上,小叶已经半个月没出过门了。

      一月份北京的气温一直在零度左右徘徊,小叶怕冷,她索性开足了空调,躲在家里叫外卖看电视上网,基本上不和冷空气打任何交道。

      之所以说是『基本上』,是因为小叶还有个女朋友。

      没错,女朋友。

      她的女朋友叫明明,每天明明回家的时候都会不可避免的带进一股来自于室外的寒气。她会先扔掉冻硬了的真皮手袋,然后穿着冷冰冰的羽绒服,浑身冒着凉气的钻进小叶的怀里,再一边蹭着小叶身上的热气一边瑟瑟发抖的说:“啊啊啊啊今天真是冷死了冷死了……太冷了,冻僵了冻僵了……”

      现在明明还没回来,小叶估计她大约在路上,大概再有十五分钟就会到家。

      认定了这个事实之后,小叶从一大堆没来得及叠起来的衣服中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外卖小哥,叫了一荤一素两个菜,顺带一份炒饭,半打啤酒,一条烟。

      小叶基本不抽烟,但明明抽,抽的厉害。

      外卖刚到,明明就也回来了。

      她先脱了厚厚的靴子,然后摘下自己的围巾和手套,把它们塞进自己的包里,再穿着冷冰冰的羽绒服跑过来抱住穿着T恤的小叶:“啊啊啊啊今天真是冷死了冷死了……太冷了,冻僵了冻僵了……”

      小叶一翻白眼,把冰棍一样的明明从自己怀里推出去:“去去去,衣服快脱了,冷的要死。老娘感冒了传染你。”

      明明又在她身上蹭了蹭,然后把外套脱下来胡乱卷成一个团,扔到离自己最远的一个椅子上。

      “吃饭吃饭,我媳妇儿就是懂事,知道在家准备好饭菜开好暖气等自己老公回来……”

      “滚滚滚,你要是我老公我非掐死你不可。说吧,今儿又弄着什么好玩意儿了?”

      “没好东西能吃饭吗?”

      “没好东西你还想吃饭?”

      “那咋办?没好吃的就不能吃饭,那我吃啥?先吃你?也行……”

      “没个正经……”

      明明一乐,抻长了胳膊把自己的包拿回来,翻了翻,然后掏出一个用报纸抱着的小方块,啪的一声甩在茶几上,溅起了一股烟灰。

      小叶打开一看,一卷百元大钞,看厚度大约有七八万。

      “这是这周的?少了点儿吧?眼看过年了,你就拿这么点钱回来,怎么着,是想逼我出山是吧?”

      “这点儿钱哪能入的了叶大侠您的眼呐?这是定钱,臭小子们从境外弄来了几辆好车,求我找人转出去。说好了下周交车,先跟臭小子们要了半成定钱,回来好和他们嫂夫人交差。”

      半成就七八万,全款确实不少。搁在普通人家,一年都未必赚得到这么多钱。

      而小叶却只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有些嫌弃的用筷子尾巴把那一沓钱往外推了推:“哪儿找来的钱,脏兮兮臭烘烘的……还有,谁是他们嫂夫人,不像话。”

      “你不就是嘛……”

      明明一笑,腻腻歪歪的往小叶身上贴。

      “小爷半个月不出去干活就成嫂夫人了,要是一个月不出去,搞不好到时候我就成你洗脚的丫头了。”

      “哪儿的话,叶大侠名震江湖,谁敢小瞧你。”

      “哼,算你会说话。吃饭吧。”

      “好嘞!”

      小叶是个贼,明明是个贼头。

      半个月之前,小叶酒后和人打赌,说自己一宿就能偷到六位数。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小叶仗着自己功夫了得,半夜三更一口气摸空了一个警官公寓,光是金牛金佛金寿桃就捞出了七八座,现金首饰更是不用多说。七七八八算到一起,居然拎出了四十多万。

      名师出高徒,小叶做出了这种‘大买卖’,自然也少不了要分给师父一份,让师父长长脸。

      京城脚下,闹出这种大的吓人的案子,麻烦是少不了的。可小叶的师父黎叔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大贼头,收了徒弟的礼物,便随随便便放了几个不入流的徒子徒孙到派出所顶罪,再找人上下打点一番,一场风波也就这么压下去了。

      最不济,款子太大,还回去就是了。在道上混的人,赚钱是小,赚名声是大。

      自打小叶做出了这票大买卖,名声也就响亮起来了。有她这番手艺的人本来就不多,有这个胆子的人就更是少了。一时间道上风声鹤唳,全都在找小叶的踪影。

      有人想求小叶偷东西,有人想求小叶找东西,甚至还有人求小叶杀人。

      出多少钱的都有。

      可小叶之所以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全凭酒后一时的冲动。要是想让她再来一次,小叶是打死也不敢了。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警官公寓啊!万一不小心踢到了铁板,那可不是还回去就能了事的。

      何况其实小叶也不缺钱,全副身家划拉划拉,不多不少,勉勉强强也能凑出百多万。尤其是自从她和失散多年的姐姐唐薇薇相认之后,她就更少出手,进入了半隐退的状态。除非黎叔亲自开口,否则就什么大买卖也不做,每个月去一趟西单,偷四五部手机,凑足一个月的生活费就不出手了。

      这次不小心出了风头,那些原本以为她已经退出江湖的人就又都找上门来了。

      无奈之下,小叶只好躲在家里,享受被自己女朋友包养的生活。

      明明曾经也是小偷,但技术并没有小叶那么高超,几次露了相以后不好再跟警察碰头,只好换个饭碗,转身去做了销家。

      所谓销家,就是销赃。

      明明的业务跨约了小半个北京城,除了黎叔,就数明明的人脉最广,周转的最快。一旦认识了明明,那这个人几乎就不会再在北京丢东西了。

      不管你丢了什么,只需要打个电话,只要还没卖出去,就都能够从明明这里找回来。

      一个偷一个拆,小叶跟明明的生活可以说是过得无比滋润。

      3.

      “叶子,我记得唐薇薇过几天生日,你准备好礼物了没?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看个屁,我能把你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送我姐吗?”

      明明一撇嘴,没说什么。

      她手里的那些赃物都是小件,薄利多销,赚的少,出货多。真要是想要什么精品,还是得从黎叔那边下手。不过黎叔出了名的贪得无厌,就算小叶是继承了他衣钵的亲传弟子,也得明明白白的算账。

      “你放心吧,我有准备,你不用管。”

      4.

      又过了几天,明明回到家,看见小叶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白嫩的脚边放着一个猩红色的天鹅绒小袋。

      “这什么玩意儿?”明明走过去拿起了那袋子,在手中大略掂了掂:“挺沉阿,哪儿顺了个铁饼?”

      小叶怒:“你这种没文化的人懂个屁,拿来!”

      “我!就!不!”

      一番华山论剑一样的争夺之后,明明坐在餐桌前噼里啪啦的按着计算器,小叶继续靠在沙发上,摆弄着一个黑乎乎脏兮兮的圆盘。

      明明皱着眉头,她的账目上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好半天也算不出个结果,最后一气之下把计算器往小叶身上一甩:“你算,我算不出来了。烦死了。”

      小叶嘿嘿一乐,把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又放回到那个天鹅绒的小口袋里,然后把计算器往垃圾桶里一扔,说:“算什么算,万八千块的事儿,差就差点儿呗,咱俩又不攒钱,够花就行。”

      明明好像却不肯买账,翻了个白眼翘起二郎腿,看着那个小口袋道:“呸,万八千还不差,你口气可真大。不算账怎么办,就你这有多少花多少,用多少赚多少的破脾气,一不小心赤皮了咱俩就得喝西北风去。不攒钱,不攒钱拿什么给你赎身,不攒钱,不攒钱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我出去旅游?”

      “都什么年代了,还赎身?这么着,眼看过年了,满马路都是人,回头我去南锣鼓巷溜达一圈儿,你要什么咱都能买得起。”

      “光说不练,就你现在这个尊贵劲儿,都快要成雅贼了,升斗小民那点破钱包,哪能入了你的法眼。要我说啊,你就乖乖把你手里这宝贝给我,我卖给钱总……到时候咱就真吃喝不愁了……我的祖宗,这东西不是还没开始巡回展览呢吗?你怎么搞出来?黎叔知道吗?”

      明明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向了那个小小的口袋。

      “小爷我……半路,截胡……跟黎叔那个老头子,有个屁关系。”

      小叶嘴里说着半路截胡,手里也快如闪电的在明明的手背上拍了一下。然后趁明明喊疼的档口把那个小口袋搂在怀里,像搂着自己第一胎生出来的大胖小子:“别的你能卖,这个可不行。过几天我姐就要过生日了,这是我要送她的礼物,你不许惦记。”

      “你这人脑子不转弯,就凭钱总对你姐的情意,这铜镜她肯定也是买来送你姐。到时候你姐过生日一样能拿到铜镜,咱俩也有饭吃,这就叫两,全,其,美。”

      说完,明明一翻身,劈手探进了小叶的怀里。小叶搂着小包往后缩了半尺,奈何后背倚到沙发靠背,退无可退。情急之下只好把小包往空中一抛,腾出手抱住了扑了个空的明明,然后顺势往左一倒,两个人一起摔在了沙发上。明明一手压住小叶的肩膀,一手撑住了旁边的玻璃茶几借力往上一蹿,想要起身去抓空中的小包。小叶上身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只能伸腿一蹬,正踢在了明明的左腿上,明明这一下彻底失去了重心,闷哼了一声就倒在了小叶怀里。

      电光火石的一瞬,绒布小包连着里面的圆盘一起掉在了明明的屁股上,发出啪的一声。

      “哎呦我操……”

      怒骂了一声,明明正打算压着小叶起身再战,小叶却趁机搂住明明的腰,往下一按,明明就又一次倒在了她怀里。

      “你服不服?”

      “我服你姥姥,你丫给我撒手!”

      “不撒。”

      “你这是耍流氓!”

      小叶一怔,反问:“我哪儿耍流氓了?”

      明明趴在小叶的身上动了动头,小叶这才意识到明明居然正好趴在了自己的胸前,从侧面看去,就像是小叶硬把明明按在自己胸前一样。

      “你丫才耍流氓!”

      小叶把明明往外一推:“滚!”

      “我说叶子,你这胸最近见长啊……快要由A变B了吧?再大点就能闷死我了。”

      “滚你大爷,我是C!”

      5.

      唐薇薇和小叶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虽说不是双胞胎,但长得却几乎一模一样。姐俩就差一岁,小时候经常被当做是双胞胎。六岁那年小叶在灯会上和家人走散,被拐到了人贩子手里做小叫花子,好在小叶嘴甜,长得也好看,每次出去要回来的钱都比别人多,这才没被打断手脚。后来小叶又长大了几岁,人贩子开始教这些小花子们偷东西,女孩出去卖花,男孩就混在买花人的旁边偷钱。小叶机灵聪明,依样葫芦的学了几个月,就也跟着那群男孩出去偷东西,最多时候一个月能偷五六百,在那个年代五六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小叶很快就摆脱了叫花子的身份,成为了一个小偷。

      那时候小叶偷东西的水平还不算高,被抓到的次数也有不少,不过每次被抓现行时小叶都会第一时间哭的梨花带雨,于是大多数人都会看这孩子可怜,不舍得和她追究。

      直到有一次小叶踢到了铁板,偷到了黎叔的身上。

      功夫不算深,就是趁着人群里一错身的功夫,用小刀在行人的裤子口袋上划个道子,然后里头的钱自然就会哗啦啦啦的掉出来。那一次小叶成功的划破了黎叔的裤子,但却在伸手接钱包的那一瞬间被黎叔抓住了。

      “丫头,几岁了?”

      “……九、九岁……”

      黎叔也没说什么,只是对她笑了笑。小叶甚至没来得及装哭,就被黎叔放走了。

      当天晚上,人贩子就把小叶送到了黎叔家里。

      就这样,小叶成了黎叔的关门弟子,上面还有三四个比自己大的师兄,不过都不如自己灵巧,没自己聪明,手脚不够利索,也不会装哭,不会耍可怜。

      就这么跟着黎叔走南闯北,黎叔倒是也从不亏待她,该罚就罚,该赏就赏。只要不吃独食,每个月还有零花。

      从十六七岁开始,小叶的那几个傻师兄就开始对小叶有意思了。小叶长得好看,性格又好,别说是在这个男多女少,见不得光的行业里,即便是拿出去选美,凭小叶的长相都能轻松取得好名次。

      可小叶不喜欢那些人,尤其是自己的几个师兄。她从小就像个假小子一样在男人堆里长大,脾气也豪爽,自认为除了不能站着撒尿之外,剩下都是和男人一样。让她喜欢那些师兄,那简直比喜欢黎叔还恶心。

      后来慢慢的大家就都知道了:叶子喜欢女人。

      小叶喜欢女人,喜欢那些和她一样脾气爽利,爱说爱笑,长得漂亮,白白嫩嫩的女人。

      几个师兄没办法,慢慢也都接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漂亮的丫头有的是,师妹却就这么一个。于是师兄妹慢慢成了师兄弟,一眨眼,小叶也二十七八,眼看三十了。

      小叶二十五岁那年,黎叔收手不干,定居北京,开始转手做销家,让徒弟们养活自己。几个师兄弟都是讲义气的人,把师父伺候的舒舒服服不说,日子也过得波澜不惊,丝毫不给兄弟们添麻烦。

      小叶跟着黎叔,也在北京住。没多久就认识了明明,没多久就跟明明在一起了,到现在六七年过去,小叶都三十四了。

      她不是没想过要找找自己过去的家人,只是她被拐走的时候岁数实在太小,颠沛流离的吃了几年苦,什么父母姐妹全都忘得七七八八,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个干净。

      后来条件慢慢好了,她也没打算过回家。毕竟自己是个人人喊打的小贼,哪好意思穿金戴银,荣归故里。而且师兄弟们都对自己好的很,也都跟家人一样,不缺爱,自然也就不想念那些没什么印象的血亲。

      直到去年她在偷一个CBD的时候被人喊了一句唐总,叶子才想起来自己姓唐。至于自己本来叫啥,那是打死都想不起来了。

      小叶本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后来她又去过一次那个写字楼周围,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化装成了一个很平常的白领,可没想到居然有人过来问她下午还开不开会。

      这可就有意思了。

      好奇心一起来,就收不住了。

      很快,小叶就找到了那个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姐姐:唐薇薇。

      同人不同命,唐薇薇的命可要比小叶好太多了。自从自己被人拐走以后,唐薇薇就成了家里的命根子,从小呵护到大,上了名牌大学,留在北京工作,在大公司打工,每个月拿着几万块钱的薪水,过得光鲜亮丽。

      小叶原本没想和唐薇薇走得太近,可是当她得知自己的父母早些年就已经去世,只有唐薇薇独自一人在北京漂泊时,小叶的同情心就忍不住了。

      她只好和唐薇薇撒谎说自己现在也住在北京,开了个网店,在网上卖卖东西,和朋友一起租房生活。

      小叶本来还在琢磨,如果唐薇薇提出让自己过去和她一起住的话,她该怎么找借口。可没想到的是,唐薇薇居然并没有邀请小叶一起同居。几次旁敲侧击之后,小叶不禁感慨基因的奇妙:唐薇薇也正和她的女朋友同居。

      血缘是非常奇妙的,小叶喜欢女人,唐薇薇也喜欢女人。有了这样的共同爱好以后,姐妹两个的感情就更加好了,简直像是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于是,小叶这片叶子,就这样叶落归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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