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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2-黑发男子 ...

  •   02 –黑发男子

      “当然是回旅…………”阿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清朗温和的男子嗓音给打断了。

      “是阿,想走去哪里?这里风景这么好,怎么不干脆待到天亮呢?”

      那是一道清朗的男子嗓音,他的声音彷佛划开了原本交织于此处的黝暗。

      如同声音出现的突然,阿亚和旺财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男子身影,这般无声无息地,若非男子刻意发出声来,只怕还未能发现得到。

      随着清晰的步伐声传来,男子整个人都暴露在澄澈的月光挥洒下,勾勒出男子挺拔高挑的身形,一头如玉般温润的黑色及肩短发,以及被半张面具遮挡也掩饰不住的隽秀面容。

      不,不对,黑发男子左半边脸上,巴掌大的东西,与其说是面具,因为甚至没有在眼睛的位置上开孔,倒不如说更像是勉强打造出弧度的光滑铁片罢了,但是诡异的是,这截铁片出现在黑发男子脸上却没有丝毫维和,反而给黑发男子增添了一股神秘的气息。

      “泽大人。”旺财向着黑发男子垂下头表示敬意,便动也不敢一动。

      黑发男子挑了挑一边的眉角,没有理会甚么,便缓缓地步向到蓝发少女面前。

      黑发男子泛着温和的浅褐色右眼目光露出几丝怀念和慈爱之意,他的嘴角微微弯起,流泄出一抹令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的暖意,就跟阿亚的笑容几乎如出一辙。

      他轻轻地将少女的右手执起,伸指在脉门拿捏几许后,便轻轻地将少女右手放下,动作轻柔地像是在对待易碎的贵重品般,再向着少女脸上打量了几分,黑发男子未被遮掩的面容上透露出欣慰的神情。

      黑发男子一直到看到了少女脸上的踌躇不安之意,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紧接着,黑发男子却伸手在少女头上揉了揉。

      “…………”少女眨了眨眼,眼眶里似乎泛着一些透盈。

      “放心吧,我没有生气,尽管妳当时也算是不告而别,留给那些孩子一个坏榜样了。”黑发男子转而扯了扯嘴角。

      “看来这一年多来,妳的身体状况还不错,至少在我预期之内,这样就很好了,不枉我特地让阿帝迪耶跟过来,果然还是有效的。”

      少女有些不解。

      “是阿,果然是只要有人盯着,不管是『他』还是妳都会有所收敛的,在这方面,真是一个模样子出来的,呵呵。”

      面对明显针对自己的打趣,少女微微嘟起小嘴,难得地露出这个年纪的少女应有的表情出来。

      黑发男子轻轻捏了捏阿亚的脸颊,俊秀的脸上浮现出了孩童一般的笑容。

      “妳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小雪太拘束、小泪太怯弱、小终太呆、小七和小九太执着,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妳很清楚自己在做甚么,也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我不会劝妳停止妳的行为。”黑发男子在说到小七和小九时,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却让阿亚给注意到。

      原本少女听到了那些名字,神情有一瞬间的动摇,却很快地恢复坚定,但是,在注意黑发男子脸上的异状,目光忍不住带着疑惑和了然交错的意味看向对方。

      黑发男子自然也没有错过,轻轻叹了口气。

      “是阿,那两个小混蛋又逃课,甚么没学好,逃跑、追踪、反追踪这方面却都不知道出师多久了,偏偏这阵子我多了很多事情要处理,却又不能指望另外那个家伙帮忙抓小孩。”

      “我今晚是特别抽空出来的,顺着两个小鬼的痕迹一路找,却没有想到会感觉到阿帝迪耶的气息,特地绕过来看看,果然看到了妳。”

      “我……那个……”

      “我知道妳想说什么,但是,放心吧,我说了,不会主动带妳回去的,也不会追究妳的目的。”

      “……………我只是希望在妳剩下的时间内,记得多回来几趟,或是早点回来,那些孩子都很想念妳。”黑发男子笑得和蔼,语气却异常地坚定,同时将一封信递给了蓝发少女手中。

      少女会意般将信收了起来,却想到自己所在意的另外一件事情。

      “那『他』…………”

      “我知道『他』还在的,我会找到『他』的,妳就把这段时间当作是散心,好好放松一下也好。”

      这并不是少女想到得到的答案,但是,少女抿了抿嘴,强忍着什么,却甚么都没有说。

      看着少女的表情,黑发男子貌似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多说甚么,因为他知道,如果是『他』的话,一样从来都不听别人的劝,何况是『他』的女儿呢!

      只是…………如果连『他』的孩子都放弃找回『他』的话,那自己又怎么可以放弃呢!

      不管那些记忆被多少人说是虚伪,但是,对当时的自己来说,那就是唯一的真实。

      不管『他』当时做出那些行为是基于甚么样的心态,但是,对当时的自己来说,那就是唯一的事实。

      这一点,如果连自己都否决的话,那『他』岂不是只剩下另一个人在相信他了吗?

      (我又怎么可能能够容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呢!)黑发男子露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苦笑。

      “泽叔叔………”少女看着自幼熟识的长辈露出了意味难明的神情,咬了咬下唇,眼角浮现出淡淡的水痕。

      (………如果可以的话,这一切到底应该由谁开始?由谁终止呢?)少女几乎维持不住嘴角的弧度,在没有他人的情况下,都能按捺得住,但是,在这位几乎代以父职陪同自己长大的叔叔面前,又有甚么样的人能忍受住呢?

      (如果连小惜都不能理解的话,那到底……………。)黑发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扭曲。

      “不要露出这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不是为了让妳为难才出现在这里的。”

      少女紧接着狠狠地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多说甚么。

      “那么,再见了,我亲爱的小公主,希望妳早日回来。”

      单膝跪下,右手斜至胸前,黑发男子低下头,随即整个人便如同烈日下的雪花般,消融无影。

      不知道过了多少,仿佛静滞的时间又开始流动,视线远处的水平线交际边缘再次划出赤红的笔触。

      “我们走吧,也该离开了,这种地方。”少女轻声低语道。

      “事实上,我当初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世界不是个好地方,早想离开了,整天耳边唏唏窣窣地,虽然音量不大,但是死者的呢喃声多到快把我逼疯,真不知道这里的人到底是怎么睡好觉的,他们都聋了吗?我真不明白进行一些安灵仪式,不就可以好好解决了吗?让死灵和生灵这样天天日夜接触,难怪脑子有毛病的人这么多,妳说是不是啊?”

      旺财满嘴地抱怨,似乎借着不停的话语在舒缓自己刚才紧蹦的神经。

      “好了,别说了,旺财,我们准备离开这里吧!像泽叔叔说的,我的时间不多了,确实不应该浪费这里,毕竟,我本来也就只是路过来看看而已。”

      旺财他察觉到了少女的语气透出一股莫名的疲惫,却不知道该说些甚么。

      就算被灌输了再多知识,这种感觉对于他这样一个不足一年存在的幼年生体造物来说,实在太过陌生且遥远了,所以,他只是用自己的头摩蹭磨蹭少女的下颔,表示安慰。

      少女感受到下巴的骚痒,终于露出原本温和的笑容,伸手摸摸白色乌鸦的头,神情也恢复过来。

      “旺财,谢谢你吶,旺财,你真是只好鸟。”

      “..................这一点也不像是夸奖,再说,我可不算是鸟.............算了,如果真要谢我,就请不再用那个名字称呼我。”能用鸟嘴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也真难为一只乌鸦了。

      “放心吧,旺财,我知道了,旺财。”

      “见鬼了你知道个鬼啊!我错了,妳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安慰的吧!”

      在某乌鸦的大怒吼里,夹杂了少女清脆的细碎笑声,而一女一鸟的身影渐渐被朝阳的晨曦拉长开来,没有人知道,这名少女,愿意付出一切只希望能令某个存在在未来能够永远消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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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2-黑发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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