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香天下》diwangyue

3、第三节

　　3.
　　“雪儿在永华殿，为朕生下了延儿，那是朕最幸福的几年。因为朕心里只有雪儿，也很少去其他妃子那里，所以朕当时只有延儿一个龙子，太后也没有办法，就在延儿满四岁的那年，同意了朕将延儿立为太子的决定。可没想到、没想到……”轩辕彻讲到这里，一向淡定的脸色也忍不住开始泛白，眼眶中隐隐的泪光让阮易舒突然觉得，原来，皇上也是人，一个缺少不得七情六欲的人。
　　“皇上，你是想说当年的永华殿大火？”
　　“易舒，你相信吗？一个走路时，可以为蚂蚁让路的女人，能杀得了身边伺候了他几年情同兄弟姐妹的宫女太监，然后疯狂的掐死自己那只有四岁的儿子，然后放火烧死自己吗？”
　　“这……”
　　“雪儿的善良贤淑，别人不知道，可是朕清楚。朕也不需要别人能有所了解，可是说她杀人，又杀死自己的儿子，朕是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皇上，当年可有目击者？”
　　“有。”
　　“谁？”
　　“珍妃。”
　　“当今皇后？”
　　“嗯，那天晚上的情况，朕此时回想，有如昨日。那天是突厥使团回国的日子。朕做为大风的皇帝，是无论如何不能缺席的，这点摄政王也知道。所以，那天在朕的向阳宫摆酒，朝廷中正四品以上的官员也得以出席。酒席喝至一半，突然有太监慌张来报，说是上乾宫那边着火了。朕一听，顿时起身，也来不及对突厥使团打招呼，就径直赶往了上乾宫，等到朕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永华殿的方向大火已经熊熊燃烧，无数的人上前扑火，那那火势却没有丝毫减弱的架势，相反，却越来越汹涌……朕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珍妃却走了过来，一脸的哀伤和……欲言又止的样子。那时朕也没想过那么多，后来问起，她才说，那晚她本来闲来无事，在颐兰苑对月读书。却不曾想，贤妃突然造访，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后，就走了，她觉得奇怪，就吩咐身边的太监带路，去得上乾宫，好好问问贤妃说那些话的意思，不料等她来到上乾宫的时候，就发现了永华殿的门里没外躺满了死人……”
　　“死人？”
　　“是，珍妃说，那些都是伺候贤妃的太监宫女。当时她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差人去看看，还没等她差的人上前，就见永华殿里突然蹿起一股火光，然后就听见了一个人刺耳的大笑声。”
　　“大笑？在永华殿起火的当儿，还有人在大笑？皇上，这不合逻辑啊。”
　　“是呀，可是当时尾随珍妃的那些宫女太监都有听到。”
　　“怪哉啊怪哉。”阮易舒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当年他入朝为官的时候，虽然这事已发生十多年，可还是有所闻及，当时就觉得奇怪。可知道这是皇家的事情，牵扯甚多，又事隔竟迁，也就没在过问，此时听到皇上从头说起，当年那股子念头又重新回到了脑海中。
　　“珍妃还说。”
　　“说什么？”
　　“她当时就着那股火势，还看见倒映在永华殿大门的窗户上的是……”
　　“是什么？”
　　“是雪儿丧心病狂双手狠狠掐住延儿脖子的倒影。”
　　“什么？贤妃她掐……太子他……”
　　“唉！朕也不想相信……那场大火烧了三天，烧毁了朕费心经营的上乾宫，三天后，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才让那火势没有蔓延整个儿皇宫。可是那场大火过后，从那场废墟里，总共找出八具尸体……”
　　“当中包括贤妃和太子？”
　　轩辕彻收回他那望向窗外的迷离目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阮易舒，那眼光里不知道何时多出的锐利，似乎能刺破世间一切。阮易舒也坦然的面对着轩辕彻的眼光，他在等着，他知道，皇上今天把他叫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恐怕与这二十年前永华殿有莫大的关系。
　　过了半晌后，轩辕彻才淡淡的接着道。“有贤妃……”
　　“哦……”
　　“却没有太子。”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