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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梅花引·梅间雪 ...

  •   “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白面发;二十九,倒贴‘有’;三十晚上熬一宿。”

      街道两旁,关于春节的歌谣被各家小儿清脆嘹亮的声音唱响、传递,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贴春联,挂灯笼,氛围一派喜气盈和。

      开封府内早已在节前结了所有案子,大家聚首在一起,欢欢喜喜准备过个舒服的年,唯有展护卫身着一身镶白边儿的藏蓝衣衫,手持巨阙,静默在院落中万株雪梅跟前,身陷千缕梅香之中,自己仿佛已与梅花融为一体。

      几日前,开封下了一场大雪,白皑皑的雪泛着银色的光铺满大地,展昭看着天上的飘雪,嘴角不由牵动,他摘采浓香四溢的花瓣,收集晨露雪水,精心制了雪梅香茗,又酿了梅花酒,就等那人的归来。

      思念是生命中的一种苦痛,但若没有思念,便是比苦痛更为令人心悴。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炖大肉……”

      展昭时常倚靠在屋檐下,听着街上的小儿欢唱,有时候他也会默默的跟着一起念,希望每念一遍,煎熬的日子就能飞过一天。

      转眼已是除夕夜,天色渐晚,街边燃起灯,红彤彤,亮橙橙,点亮整个城市,也点亮他心内的灰暗小路。

      “杯酒灯盏梅花引,待雪梅盛开,你且酿了醇酒香茗,等我归来。”

      那人走前确是这么说过,可如今雪梅已然盛开,醇酒香茗业已备妥,而他却迟迟未归。

      到底,他是否还记得他们之间的这个约定?是否还记得远在开封还有人独自盼他归来?

      王朝受包拯之命前来找了展昭几次,却每每都不忍开口,看着他落寂的背影和强压下的那抹忧伤,王朝半张了嘴,还是叹息着摇头回身。

      公孙策蹙着眉,看着王朝身后并无半个人影,忍不住倏然窜起,几乎是带着些许怒意疾步闯入展昭的院落。

      “展护卫,筵席就要开始了,大人唤你入席。”

      展昭微抬起手,用几乎僵硬的指尖触碰枝头的白色雪梅。身后公孙的声音随风飘散,仿佛根本没能吹进他的耳,又或者,是他径自封了自己的耳,所有的话语全都无法窜入。

      看到不远处的人仿若未闻,公孙的眉峰蹙的更深,几欲发怒之际,那人终是放下手,回转过身来对着他微笑,笑颜如风。

      等不来的人,又何须念怀?

      晚宴之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各自带笑,唯有他,面上虽笑,心却仿若刀刺般抽搐,不疼,却早已麻木不堪。

      一席享毕,各相撤了喜宴杯盘,换上瓜果茶汤,边笑谈边静待,共同守岁。

      展昭借口不适,辞了众人,沉重的往小院儿而去。

      天寒地冻,梅香四溢。

      他嗅闻着醉人香气,人也仿佛醉了。

      忽而闻听什么声响破风而过,急急奔向自己的方向,展昭足尖点地,抬手微拂,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接住一颗圆润硬物。

      摊开手看去,却是呆了。

      漆黑冷风中,一声轻笑传来。

      “本欲偷袭你这呆猫儿,想不到还是败了。罢了罢了,五爷我终究要栽予你之手。”

      随着声落,一袭白影闪现,轻盈落在展昭面前,那狭长的眉目挑着魅惑的神色,就这样与他直视,仿佛透过他的眼眸,看进他的心里。

      展昭张了张嘴,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千盼万盼的人就在眼前,如今见了,却忽然呆了。

      白玉堂被他的样子逗笑,走过来捏住他的下巴,凑过来轻啄他的唇角,“此次回来,五爷便不走了,猫儿,趁着过年,我们不如把亲事一并办了,也好过你为了五爷这般神伤,看的五爷好生心疼。”

      展昭挥手推开他,脸上已漾开浅笑,“你回来了,可展某却要走了,想要办亲事?那要看你是否能追上展某再说。”

      说着,他旋身而起,身形自在梅间起落,不过眨眼便消失无踪。

      白玉堂凝着他离去的方向,也不心急,脸上荡着玩味的笑,片刻后也提气而去。

      传说中,猫捉老鼠,总要一次次的捉住再一次次的放走,但无论放开多少次,那鼠儿终究不会脱离他的掌间。

      殊不知,其实猫儿也同样被鼠儿牵制,自此相互牵绊,无法分离。

      梅香飘散,白雪漫漫。冰盘似得银月高高挂起。

      月光下,两袭身影紧紧相拥。

      杯盏,香茗,一切的一切仿佛都不甚重要,只有两颗滚烫炽热的心,紧密粘连贴近,似是不留半分缝隙。

      此夜,长话漫漫;

      此情,激荡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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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梅花引·梅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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