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佑东

14、14放手

　　李简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原来的房间，腿上打着厚重的石膏。
　　慕辰还是不肯放他走，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李简宇总是会向窗外望着，他在等，等着徐北来带自己走。再后来腿上的石膏被拆掉了，李简宇又能像原来一样自在的行走了，可大多时间他仍是坐在窗前，望着远方。
　　“李简宇。”李简宇回过头，看见了笑的温暖的慕辰：“新年快乐。”
　　李简宇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又一年冬天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抱着对徐北的等待，熬过这么漫长的岁月。
　　突然失控的笑了起来，抡起身边的椅子朝窗户上砸了过去，崩坏的声音带着支离破碎玻璃，在空中纷飞如飘舞的冰花。凛冽的寒风打在李简宇的身上，仿佛要将他冻结。李简宇像一只搁浅的鱼，呼吸急促起来，困顿的情绪翻涌着，继而从眼角宣泄下来，汇聚成苦涩的液体。
　　也许慕辰说得对，徐北真的不会来了。
　　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今天做了意大利面，尝尝看，我的手艺是不是有进步？”慕辰把面端上餐桌，冲窝在沙发上的李简宇说。
　　“恩。”李简宇放下遥控器，走了过去。
　　“比上次的还要好吃欸。”李简宇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
　　“恩，因为这次调番茄酱的时候我放了一块冰糖。”慕辰弯起嘴角：“有你这么挑剔的评委在，我现在的厨艺已经属于大师级别了。”
　　李简宇看着眼前的慕辰，笑而不语。
　　现在他和慕辰，已经可以这样平静的相处了。每天说说话，做做菜，偶尔也会在他的强烈要求之下给他唱首歌。
　　李简宇甚至不觉得他是被慕辰囚禁在这里的了，仿佛他更像是这里的房客，而慕辰则是那个热情好相处的房东。
　　“李简宇，回到我身边吧，好吗？”已经记不清慕辰是第几次提起这件事了。
　　“慕辰，我们不谈这件事。”李简宇微笑着，把刚泡好的咖啡递给慕辰。
　　“李简宇，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慕辰苦笑着，悲伤的声音。
　　“慕辰，我是真的恨过你。”李简宇转过身，望向窗外。“我恨你让我活过来，却又第二次杀死我。”
　　“你知道吗，慕辰，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希望给了我温暖，是你让我活过来。虽然后面发生了很多事，让我再次陷入了绝望无助，让我打心底痛恨着你。可是现在平静下来，我真的不恨你了，因为，没有你，也许我早就死在最绝望最无助的那一刻了。”
　　“李简宇……”
　　“慕辰。”李简宇回过身，把手放在慕辰的唇上打断了他的话：“我可以不恨你了，可是我却也无法再爱上你，因为我的心已经给了徐北，我收不回来了。”
　　不能说谁伤谁，也不能说谁离开了谁。不能说谁恶劣，也不能说谁背叛了谁。不能说谁绝情，也不能说谁辜负了谁。
　　只能说这是我们年少无知，学人说爱酿下的苦酒。
　　情话被现实反驳，我们痛到懂得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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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谁先提起的，李简宇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和慕辰喝光两大瓶红酒了。被慕辰放在床上的时候，李简宇惊喜的叫了出来。
　　“徐北！徐北！你来了对不对？！”
　　慕辰苦涩的声音，脸上痛苦的表情：“李简宇，我不是……”
　　“徐北，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李简宇红着脸，抬起手抚上慕辰的脸，轻轻拨弄着他的发丝。
　　“我……也很想你。”
　　慕辰叹了口气，垂下眼睛，温柔的对李简宇说。
　　李简宇弯起嘴角，红着眼眶，让自己埋进慕辰的怀抱里，贪婪的汲取着近在迟尺仿佛又遥不可及的温暖，沉沉的睡去。

　　“简宇，醒醒！”
　　李简宇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了徐北的脸。
　　“真幸运，又梦见你了。”李简宇绽放出笑容，伸出手就够到了他的脸：“我好想你，徐北。”
　　“简宇，对不起，我来晚了。”徐北内疚的神情，把李简宇抱起来，给他披上外套：“我这就带你走！”
　　李简宇的笑容僵在脸上，连身体也缓缓颤栗着，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清晰的疼痛感。
　　“我不是在做梦吗？”李简宇的声音哽咽。
　　“你不是在做梦，简宇。”徐北摸了摸李简宇的头：“你一定等了我很久吧，我们回家。”
　　经过客厅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那里的慕辰，他的眼眶红红的，绝望而孤独的姿态。看着李简宇和徐北向门口走去，慕辰向前两步，喉结动了动：“李简宇！李简宇！！！”
　　李简宇停下脚步，回过身。
　　慕辰弯起嘴角，紧紧握着拳头，缓缓开了口：“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