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No.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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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拉，我的小天使，我的救赎和我的生命。
而我正渐渐的离开她，这真是件伤感的事情。
“沃特斯先生，沃特斯先生。”一个急切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看见维拉慌张的跑了过来，眼睛发红的盯着他，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也不顾自己到底撞到了多少地方。
她依旧毛毛躁躁的像个孩子，总是不看路，沃特斯先生微微叹了口气，看见维拉再次被地下的书本绊倒，摔倒在他的膝盖上，棕色的头发铺满了他整个膝盖。
“我的维拉，怎么了？”他温柔的抚摸着维拉的头发，像个普通的老人一样问道。
维拉急切的看着他，棕色的眸子慌张又无措，她强忍着泪水。摇了摇头，努力的扯开了一个笑容：“我怕您睡着了，这里有点凉。”
“不，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的天气了。”沃特斯先生微微晃着摇椅，叹息一般的说道。
“您还会有很多机会看到这样的天气的。”维拉倔强的重复，就像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固执的要求家长们同意自己的看法。
沃特斯脸上挂着恰如其分的微笑，向维拉张开了肩膀，就像小时候抱着她走出实验室一样，再次的抱住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小女孩。他再也抱不起她了，时光真是残忍的魔鬼。
维拉呜咽一声抱紧了沃特斯先生。
转眼间已经19年了，沃特斯缓慢的，一下又一下的拍着维拉的背脊，嘴里哼着英国的童谣，小时候维拉总是不愿意睡着，他就是这么哄着她的。
刚遇见维拉的时候，他还是九头蛇的科学家。对科学执迷的他并不认为科技的进步是什么错误，如果部分人类的牺牲能换来更大的利益，那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人类前进的齿轮，总是伴随着一些牺牲的，比起神盾局，沃特斯更喜欢九头蛇直接又明确的目的性，至今他都不认为这是错误的。人的一生太过短暂，他应该去追逐一些他想要的东西，而不是执着对错。
直到他遇见了维拉。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维拉刚刚从牢笼里出来，身上伤横累累。
一般他和怀特霍尔的实验场地并不会重合，只是那天怀特霍尔的实验室突然出现了问题，向他们这边借了实验室，沃特斯也是刚从实验室里出来，连续三天高强度的实验让他有些精神恍惚，他斜斜的靠在墙上，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缺失糖分，而摔倒在地上。
这时候从旁边经过一群人，他们看起来都已经麻木了，只是机械一般的跟着前面的人一一经过他，仿佛他只是一个印在墙上的影子。
只有维拉停了下来。
那时候的维拉又矮又瘦，脸色是病态的苍白，头发短短的，身高只到沃特斯的小腿。
她停下了脚步，站在他的前方，抬起头。
棕色的眸子和融化的巧克力一般，温暖又清澈，她懵懂的上前抱了抱他的腿，很小声很小声的说道：“先生，笑笑。”
那一瞬间，沃特斯似乎看到了天使。白炽灯投落下来的阴影无法遮盖住她身上淡淡的光芒，她背后张开了柔软洁白的羽毛，亦真亦幻，虚幻不明。心尖上有一根弦，被轻微的弹动了下，荡起了波纹。
她说完就跟着前面的人离开了，进去了一个实验室，沃特斯一路的看着，看着她被穿着白袍的恶魔拉近地狱，折陨了那双美丽的翅膀。
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沃特斯心底涌起了深深的恐慌，这种情绪来势汹汹。他这一刻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就这样消失，一想到她将会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实验床上，鲜血顺着她瘦弱的手臂流下，她终将消逝的弱小生命，再也不会展现笑容。他的心，仿佛就被刀尖挖了一个大洞一般。
带她走。
这个念头无端的强烈，伴随着心跳咚咚咚的声音，让他血液沸腾。
他大步的往前走，每一步都伴随着自己的决心。
他看见自己的手掌握成了拳头，不轻不重，淡定自若的敲了三下门。门后出现了一张被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的模糊面容，他在问自己有什么事情。
“我来带那个孩子走。”沃特斯先生讶异于自己还能有这样平静的语气，他的身体和灵魂被分裂成了两个，他的灵魂质疑着自己的举动，而他的身体却摆出了严肃的脸，用他熟悉的声音撒谎：“怀特霍尔博士说让那个孩子先做我的实验。”
白袍恶魔没有怀疑，他让开了身子，像后面的白幽灵们做了一个手势。沃特斯就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被他们提下了试验台，带着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已经换上了病号的衣服，只是一块简单的布，裁剪了几个洞套着而已，或许应该说那是个麻袋。
“先生，您来带我走吗？”小女孩说着并不流利的英语，好奇的看着他。她眼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她也许只是以为那是个游戏。
“是的，跟我来。”沃特斯冷漠的转过身子，自顾自的往前走去，也不管身后的天使会不会因此而回到可怕的牢笼。
后面传来了脚步声，小天使一路小跑了上来，大胆的伸出手握住了沃特斯垂在大腿边的手掌。
他惊讶的反握住那只小小的手，那双手没有属于小孩子的柔软，摸起来硬硬的，只有骨节的形状。
“我们要去哪儿。”小天使仰头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面倒印着他的身影。
沃特斯看着对面长长的走廊，空荡荡的，他知道面前那些走廊旁边的房间里应该有着各种各样的科学家，他们为了不同的梦想做着同样的事情，日复一日的追逐着悬挂在天边的未来。
他将她带出来了，要去哪里？要回去吗？沃特斯低下头。
小天使依旧专注的看着他，想要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去哪里？”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一直追逐着自己想要的答案，追逐了半辈子，现在停下来了，竟然发现他除了实验室，连个能去的地方都没有。
小天使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老先生露出了一副迷茫的神情。
沃特斯先生弯下腰，将小天使抱了起来，她细小的手臂乖巧的环着他的脖子，目光纯净透明，沃特斯觉得大概自己真的是疯了。
他带着小天使，背对着长长的走廊，什么也不带，走出了九头蛇的实验基地。也许是这里的人都已经熟悉了沃特斯的缘故，除了走到门口时的例行询问，竟然也让他轻轻松松的就带着小天使离开了那个呆了十年的地方。
一路上小天使都没有询问，只是安安静静的不吵也不闹。
沃特斯先生在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突然回头看着那块已经缩小到了小点点的地方，笑了起来。他一直追逐的未来，他耗尽了心力的地方，其实也很轻易的放弃了。没有人在意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也许他早就对这样的生活感到疲惫，偷偷摸摸的游走在神盾局和九头蛇的营地之间，不断的奔跑。
“先生，笑笑。”小天使拽了拽他的衣领，小声的说道。
沃特斯先生回过神来，看着她认真的脸蛋，不由得展开一个笑容，他问小天使：“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她不太明白其中包含了什么意思，只是凭靠着直觉点了点头，靠近了沃特斯，在他额头上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道：“我喜欢先生您，所以我想跟着您。”
他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管对错。沃特斯先生心情愉快的踏上旅途，小天使嘴里的喜欢，的确让他感觉到了心动，他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天使不明白的看着他。
“那就叫维拉吧。”沃特斯放慢了语调，教她念自己的名字：“维拉·沃特斯。”
也许是年纪真的到了，沃特斯竟然想起了和维拉刚开始见面的时候。
维拉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抱着沃特斯先生开始放声大哭，脸上的泪水不断的流下，她慌张又无措的叫着沃特斯先生的名字，紧紧的抱着他，仿佛这样就能留下她最爱的养父一般。
“维拉。”沃特斯先生小声的叫着她的名字，看维拉奔溃的大哭，嘴里乱七八糟的说着什么，鼻头红红的，泪痕被她抹的乱七八糟，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维拉，别哭了，我只是换个方式陪伴你而已。”沃特斯先生想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手升到半空的时候颤抖着，又无力的往下坠。维拉急忙的抓住那只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一只手胡乱的抹着眼泪，哽咽的点点头。
沃特斯先生早就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这一天始终是要到来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他睿智的眼眶涌上了泪水，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手掌最后一次触摸自己最爱的女儿，他的天使。
“我的爱，与你同在。”
沃特斯先生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手掌无力的垂落，维拉愣在原地，突然绝望的大喊，她扑上去紧紧的抱着沃特斯依旧带着温度的身体，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沃特斯先生，沃特斯先生，沃特斯先生！”
“爸爸！”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No.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