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爱第八世》天堂现在关门

25、第二十四章

　　晚风习习，我一个瑟缩，四肢微凉。是因为冬夜的寒，还是心里惧怕的感觉，实在说不上来。很想问以诺，到底戚家和路家会使什么手段对付颜三，却一时开不了口。他们这些有钱又有势的，究竟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实在不是像我和颜三这种在普通民众生活方式下长大的不谙世故的孩子可以臆测的。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是讲究前提条件的。兵要如何来进攻？水从什么方向来？谁能告诉我？

　　很少见以诺抽烟，此时他手里的烟，架在手指间，任烟雾聚散消逝。

　　“你姐姐离开后，没有再联系过你吗？”许久，他小心的问。

　　静谧于烟雾里，我说：“没有。”

　　“走的时候也没有交代你什么？”

　　“没有。”

　　“这种状况，你不需要再隐瞒什么……”

　　“我没有隐瞒。”我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看着他。他说这话是在怀疑我吗？怀疑我包庇姐姐，帮助她和戚孝武私奔？

　　他见我脸上有怒意，口气稍缓，说：“我只是想帮你，如果我们早一步找到你姐姐，她会少很多麻烦……”

　　我正色以对：“她是我姐姐，我是最不想她出事的人，所以没有必要刻意隐瞒！反而是你，你在怀疑我什么？你那么紧张别人的姐姐，又是为了什么？”

　　掐了烟，他轻叹一声。“别人的姐姐？在你眼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多管闲事？我是担心戚家和路家会因为你姐姐，对你下手……”

　　“拐了戚孝武的是颜三，对我下手是为了什么？”我有些不解。

　　他说：“道理很简单，戚孝武的离开，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是整个戚家，以及路家的事……你姐姐走了，也不止是她一个人的事……”

　　我冷笑。“还连带我的事情？那我要不要打电话给澳洲的爸妈，叫他们最近出门小心点，不要被人陷害了……”心里就是憋得慌，这个世界难道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他大概被我的态度气到了。“你老是这样，能不能把我的话当回事情？”

　　一甩车门，我扭头就走。心里就是有股气不顺畅，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爆发了。姐姐是我的，她做了错事，我不会视若无睹，为了她的安全我不会护着瞒着。他，陶以诺，无故质疑我，这口气真是咽不下去。他还以为我那些的嘲讽的话，是在怀疑他话中的真实度。他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他明摆了紧张这件事情，可他怎么能只重视事情，不重视人？我也是受害方，他就不能体恤下我的心情？

　　顶着寒风走了很久，他也没有开车追过来的意思。看来，我只好打车自己回家了。

　　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呀！

　　回到家里，把换下的外套挂进衣橱，瞥到一旁的两件男装，火大的很。连着衣架一起丢在床上，虐不到他的人，我就虐他的衣服解气！又是拉，又是扯，又是揉，一直到笔挺的西装给我弄得毫无形象才罢手。他怎么能撇下生气的我不管，让我自己回家！

　　解了气，我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把他的外套又挂了起来。实在没理由生气，他也不是我的谁，我在瞎折腾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陶以诺似乎打算和我冷战到底，没再主动搭理过我。我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在气什么，却猜不透他在气什么。反正，他不先找我，我就依旧不理睬他。连徐洁交代的送资料的美差，我都一概婉拒，能不见就不见。

　　没人骚扰的时光，我就像朵蔫了的花，在办公室里唉声叹气。

　　林峰几次经过我身边，都含着戏谑的笑容打量我，好像是以为我和陶总耍性子闹矛盾了。

　　“快看这个！”八卦女范莉兴冲冲的拿出报纸摊在我们面前，“戚氏换主了！”

　　我和徐洁她们都凑了脑袋上去看个究竟。报纸上新闻的意思就是戚氏原来的总裁戚孝武抱恙，暂时在国外休养，现在戚氏的总裁位子交给了他的弟弟。不觉有些好笑，也亏他们想的出来，什么抱恙休养，如果戚孝武一辈子都没给找回来，那他们估计就会对外宣称他不幸暴毙了吧。不过，戚家的男丁还是很旺的嘛，跑了个戚孝武，还有他弟弟，戚家应该是不着急的，相比起来，路家可能对女婿的失踪更紧张。

　　“听说，戚家的新总裁是个相当英俊的男人……”范莉的小道消息还真多，“可惜人家早有了未婚妻，据说也是个美女，家世好得没话说，比路家那个儿媳妇更胜一筹！”

　　回到自己的位子，低头继续手头的工作，不屑的笑笑，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笑容。有钱人都喜欢强强联手，家里有个珠宝世家出身的路倩怡不够，还有个更厉害的。排挤弱小，也是他们的专利吧，我和颜三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蝼蚁，想踩的时候，抬个脚一辗就行了。

　　心中丝丝不安，说不怕是假的，看穿问题不等于可以坦然面对。未知的东西，可以叫人有期待，也可以叫人惶恐不安。

　　下班前，以诺突然打给我，执意要送我回家。我想，他应该是有话要说。

　　坐在车子里，我头靠在椅背上，头偏向一边，呆呆看着车窗外一辆又一辆被甩到身后的车子。车子里回荡着KENNY G的萨克斯乐曲，婉转典雅。

　　“那天怎么回去的？”他打破沉默。

　　没好气的想，能怎么回去，你就任由我离开，也不追来，，不管我死活，现在倒来假惺惺关心我了。我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冷冷的说：“走回去的！”

　　我在车窗里，看到他听到后，别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看着前方认真开车。

　　“你就打算一直歪着头，不想看到我了？”开了一段路，他又说。

　　我这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口气不佳的说：“我在吹寒风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打算追来看看？”

　　他向我投来歉意。“那时真是被你气到了，突然又来了个电话，再去找你的时候，已经不见你的踪影了。”

　　“找不到我，你就不会打个电话来？”

　　“接完那个电话，手机没电了，想打都不行啊！”

　　我的咄咄逼人，换来这样的答案，实在很挫败。什么电话能接到没电啊？出门就不会充足了电啊？实在不行，多带块电板能有多重？

　　想想就又来气了。“到了没有，我要回家！”我冲他嚷嚷。

　　他无奈叹息。

　　车子一停在门口，我就急急下车，连道别也都自动免除了。臭着一张脸，回到家就往沙发里一倒，眼睛涩涩的直想去揉。我是怎么了？最近老像只气球。陶以诺关心备至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近来他的一点点满不在乎，我都可以气个半天。历来做事靠直觉，敏感不是我的优点，他对我如何，我切身有感，我的脾气也不是无理取闹的。至于当中的原因，他不说出来，就等于在我心里安了个屏障。

　　想着想着就在沙发里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不晓得是饿醒的，还是被包里的电话震醒的。我拿出手机一看，连续八个未接电话。

　　“喂……”这是第九个，我总算接到了。

　　“小颜？”是林峰打来的，难道是我做错了资料？心里有些慌。

　　“林经理……”

　　“快点到医院来，陶总出车祸了……”

　　他的话犹如晴空一记闷雷，我的五味瓶翻了，连话都说不连贯了。“陶……陶以诺……他……他怎……怎么样了？”

　　“你自己过来看吧，我还有会要开，不能陪夜，麻烦你了……”

　　陪夜？这个字眼让我想到了留院观察，昏迷不醒，病情严重种种。换了身便服，顾不得晚饭还没吃的胃，火急火燎的赶去林峰说的医院，脑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