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雷古勒斯》八百盘

17、第 17 章

　　“我们的生活动荡不安。”
　　雷古勒斯笑着说。
　　卢平心虚，问了一句，“什么？”
　　雷古勒斯没有注意，他指着路过的一家商店，它的招牌上写着那句话，那家店现在主打多味糖果。
　　卢平赶紧露出笑容点点头。
　　雷古勒斯什么也没发觉。
　　卢平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叹气，是西里斯又来信了。
　　好友从邓布利多校长那里知道了雷古勒斯的存在，很显然，是在他们讨论格里莫广场12号的时候。
　　西里斯在信里佯装淡漠，不经意地提了那么一句，问卢平雷古勒斯是不是跟他在一起。这句话在整篇长信里面渺小得只有必要的几个词，一点多余修饰都没有。但是身为多年的好朋友，卢平不难看出西里斯的纠结心情。
　　根本就是想问又不敢问啊。
　　看看前面一无所觉走着的雷古勒斯，卢平觉得，西里斯现在这么可怜，简直是当年的两个人倒过来一样。
　　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但是想想自己也完全没有进展，卢平都不知道该先替谁后悔了。
　　他最害怕雷古勒斯在每次面对他的时候说，你是一个好人。
　　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其实最自私，最胆小，最没用，落到现在这个局面，被雷古勒斯这样讽刺，是他应得的。
　　前面的雷古勒斯像是终于觉察到了旅伴的心情，笑眯眯地回头说，“莱姆斯，走快点。”
　　卢平强笑跟上。

　　在忐忑中回复西里斯的第46封信的时候，卢平终于被自责压垮了。
　　在两兄弟的僵持和关于他自己过去的懦弱两相交织的情况下，哦，更别提还有雷古勒斯天天装出的那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敢再试一下看看”的表情之下，卢平在一个阴湿的雨雾天里爆发了。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地划破信纸之后，他猛地一下推开桌子站起来，桌子往后滑并“砰”一声撞到墙上无辜地散成碎片。
　　雷古勒斯正坐在高低床上层，两条腿垂下来悠闲地晃荡，阴雨天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他还在转动着眼珠猜想嘴里的糖果是什么味。
　　于是他被吓得呛住了。
　　下一秒雷古勒斯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人抓住使劲一拉，他赶紧闭上眼睛，然后重重地撞到了卢平身上。
　　他想要质问狼人，但是被喉咙里的糖果呛得喘不过气来。还好狼人暴怒之中尚有一丝理智，他先把雷古勒斯抱到下层床上，在他背上使劲拍了一下。
　　等到雷古勒斯把糖咳出来之后，卢平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弯下身体双手钳住雷古勒斯的肩膀，深蓝眼珠里的怒火毫不留情地喷向雷古勒斯，“够了！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这世上没人在乎你吗？！你以为你这样伤害自己没人会难过吗？！你以为我们都不值得依靠吗？！你以为你一个人很高尚吗？！你以为我们都没有过牺牲吗……”
　　雷古勒斯不说话，安静地看着卢平眼里慢慢涌出来的哀伤。
　　然后露出笑容。
　　这反应实在是万万没想到，狼人连生气都忘了，愣愣地看着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歪了歪脑袋，声音轻快，“谢谢你。”
　　卢平茫然。
　　雷古勒斯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他抬手拂开卢平的胳膊站起来，推着卢平往后退。
　　“雷古勒斯……”卢平迟疑，他总觉得如果他问出问题，那么答案会很伤人，但是他还是想问。
　　幸好雷古勒斯挥手阻止了他。
　　少年人笑道，“我有点事要走，你一个人没关系吧。”这问句被他说得平铺直叙，虽然淡漠却让人提不起反诘之意。
　　卢平下意识回答他，“没事。”
　　雷古勒斯拉开门走出去。
　　很快消失在雾蒙蒙的水汽里。

　　雷古勒斯先去了陋居。
　　他没有急冲冲地推开厨房的门走进去，而是站在沼泽里看着陋居发呆。
　　这一片山地都风雨飘摇，花园里的衣服全都收了进去，在一片狂舞之中四处透出昏黄光线的陋居让人心里热乎乎的。透过窗户雷古勒斯还能看见莫丽一路带着床单和衣服从顶楼分发下去，然后在厨房里停下，开始削土豆皮。
　　看到这里雷古勒斯笑了一下，他其实重来没真正吃到过莫丽的手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他设想的那样好吃。
　　站了很久之后雷古勒斯抬脚向陋居走过去。
　　当他脚踩在厨房门口的地砖上，举起手来敲门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浑身湿透了，而当莫丽过来打开门，看到他那副鬼样子之后一阵惊呼，雷古勒斯才又进一步发现自己实在是又累又冷，浑身还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被厨房温暖的炉火一烤，皮肤迅速痒起来。
　　鼻尖飘过一种温暖充实，略感幸福的味道。
　　莫丽快干了雷古勒斯的衣服，找来一张大毯子给他披上，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大意就是教训雷古勒斯之类的。
　　雷古勒斯坐在沙发里，突然问，“这是什么味？”
　　莫丽放扫帚在一边自己清理地板，看了眼雷古勒斯，莫名其妙地说，“就是烤土豆，你还指望我能做出牛排的味道吗？”
　　雷古勒斯眯起眼睛感叹，“真好。”
　　莫丽不再理他，转身去削洋葱。
　　一小会儿之后莫丽过来看了看，雷古勒斯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看了少年人片刻，叹口气给他加盖一条被子。
　　晚餐正式开始的时候雷古勒斯及时醒过来，亚瑟正脱下帽子往挂钩上挂。莫丽站在他身后给他拍灰。
　　雷古勒斯坐起来，睡眼惺忪，瓮声瓮气，“嗨。”
　　亚瑟对他点点头，闭着嘴巴躲避灰尘。
　　饭桌上自然而然雷古勒斯被问到了怎么突然回来这件事。雷古勒斯面不改色，“我在寻找灵感。”
　　“什么？”莫丽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
　　“我在实验一个小魔法，在创造出来之前先不要问我。”
　　“……那好吧。”莫丽安静了。

　　第二天起床，雷古勒斯往外看了看，依然是阴云密布，并且变本加厉的是，天空中开始飘起小雪花了，他看了一会儿之后慢慢往楼下走。
　　莫丽正在厨房里做肉馅饼。
　　雷古勒斯站在楼梯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老实说，没有昨晚的土豆好闻。
　　但是等上桌开吃的时候，雷古勒斯又推翻了自己的感觉，真好吃。他看到莫丽把烤好的肉馅饼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就问这是干什么。
　　莫丽说，“这些是给孩子们备的，圣诞节之前要寄过去。”
　　雷古勒斯眨眨眼，啊，他完全忘了。
　　呃，不过他以前也从来没记得给小家伙们送过礼物。
　　今年得送了吧，自己再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想要融入这个世界，还需要多方面努力啊。
　　于是雷古勒斯去珠宝店站了两天班，日薪全部花完，买了一堆麻瓜巧克力回去陋居。
　　在帮助莫丽打包各个包裹的时候每个里面放一盒。
　　送礼物也不是很难嘛。
　　雷古勒斯看着堆满餐桌的包裹充满成就感地想。
　　剩下的巧克力，卢平一盒，西弗勒斯一盒，邓布利多一盒，哦，小马尔福一盒，还有剩，唔，那就小孩子再多给一盒吧。
　　哦，还要给卢平写卡片，之前什么都没说走掉，这可很容易产生误会啊。
　　新生儿雷古勒斯这么想着，得解释一下。
　　不过想象一下卢平看到解释的表情，雷古勒斯又沉默了。
　　怎么才能委婉一点表达出“他在卢平的刺激之下终于能体会到感觉”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