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二分之一的错乱（精简版）》乱谈君

54、又被陷害

　　阳光斜落进窗棂，洒在她的背，缓缓拉长，肩膀，手臂，身体各处都被容纳进柔和的晨曦，冰凉的身体渐渐回暖。

　　她始终连转过身的力气也没有。之前的痛，超越了一切，精细到身上的每一条神经末梢，哪怕仅仅睁开双眼也是直钻大脑的刺痛。无法挪动也无法睁眼，灵敏的感官将伤痛放大，这一夜，她先是昏倒而后入睡，醒来的时候冰冷的夜早将身子变得麻木无觉。

　　伊贺钦还是离去了，她判断那是因为军粮丸完全失去了效果，是以在她离去不久后巨大的疼痛和疲倦向她轰炸而来，几乎让她连口气都透不过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如果下一次需要见到那个家伙的话可以再试试看军粮丸？她伸手入怀掏出那颗折磨她要死要活的小丸子，发了一会儿呆，又小心收起。算了，不到危急关头还是不要自虐的好，这东西只有一颗，况且就算本尊大人出现，她也未必帮助自己说不定又是诡计满满送她上黄泉路，等她一走，她就只有等着吃尽苦头的份。

　　无论哪样代价都很惨痛。

　　不过现在落到谁手里后果不严重的啊！思绪兜兜转转，果然还是最后绕到佐助身上去了。现在她唯一的希望是鼬能早点找到佐助，不要发生什么……那个什么……不愉快的事才好。就算发生不愉快的事情……那什么……心态摆正一点也没什么对吧？毕竟活下来了嘛，尊严什么的他要想开点都是浮云浮云啦！——不！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绝对！鼬一定会找到他，她一定要想办法通知鼬才行！但无论如何——

　　佐助是不能再见的了！

　　好吧，就算再阿Q，她也无法想象他会用什么表情面对她，那么孤傲的美少年被自己卖了啊！想到他往日对自己种种的恶劣，虽说这下是全部都抵消，不过美少年这次要是能原谅自己那离世界和平就不远了。

　　那个喜怒不知的鼬，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她很怀疑就算面对了宇智波哥哥，自己也未必能积聚足够的勇气……

　　唉……

　　她慢慢爬起，按了按太阳穴，让混沌的大脑清明起来。全身沐浴阳光，外加窗外蔚蓝的天洗涤了昨日的伤痛，她让自己的心努力平静下来，这惊人的恢复力连她自己都为此惊奇。

　　现在她存活于世的时间是不是又被缩短了，她的厄运还要走到什么程度？

　　伊贺钦那家伙……其实还是想要她死吧。

　　当镜中人说道“背叛”那两个字，语气是多么冰冷，她眼中的平淡实在是过了头，越是不为所动，便越是显得不自然。太刻意了啊，伊贺钦……你太刻意了。

　　渐渐，似乎能理解她的心情了。

　　救了自己的鼬，从小陪伴在身边的鼬，为了帮助他失去了健康，失去了相守的婚约，最后却被背叛了自己的鼬……那是什么样的背叛能令她转变如此！

　　“想要知道么？”她这么问她，这一次并无惯常的微笑。

　　“如果你不愿意回答……”她垂下双眼。

　　“为什么不呢？”她轻轻地呢喃，好像对她也对自己说，“可以让你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

　　“真的吗？”鉴于她一贯的作风，她心里充满怀疑。

　　“是。但不是现在。”

　　她不语，盘算她这番话的可信度。

　　“你需要通过一个考验，如果连这样的事你都无法通过，知道我和鼬的事是毫无意义的。”她说。

　　卸下一贯的笑，她的神情平静而认真。卓越然好奇的想这会不会是她原本的样子，双眉中的专注与她的细致丝丝入扣，冰蓝的眸子有着锐利的穿透力，那种浑然天成的敏锐并不是一般人所能具有的。

　　她低头沉思缓缓道：“什么样的……考验？”

　　“还记得千利博彦的模样么？”

　　“那样的人怎么会忘记，太特别了。”

　　“他会来追杀你。”

　　是的，那个时候她是对她这么说的。

　　他会来追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除了傻愣愣看着她之外不能作出任何回应。

　　耗去了几秒的反应时间，她才惊恐喊出——“什么！”

　　“我说他会亲自来追杀你。”

　　她还是不能很好回应，失声道：“为什么！”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你骗了他。”

　　如果说宇智波鼬是沉稳而每一句发言都是铿锵有力的，那么伊贺钦恰好是他的对立面——用随意的口气说出这么严重的话，如果不了解她的人还真的以为她是说了个冷笑话。

　　可偏偏她的话每次都那么严重！

　　“等等等等！是你要我这么说的，你那个时候说卖了佐助是救他的唯一办法！”

　　“我有说错吗？”

　　“是啊，不是，但是、可是……”是啊，她没说错，但她也没做错啊。

　　“你跟他讨价还价撒了谎骗他那么多银子，他知道了自然会来找你。这有错吗？”

　　“是啊，也没错……喂！要我讨价还价的人是你！”

　　冷静冷静卓越然，你要淡定，好好想想，当时她确实是那么说的没错，要找忍者就要花钱不是么？

　　“讨价还价是我的建议，采纳与否是你的问题。”

　　“什么！咳咳……”气苦，语塞，极度郁闷。

　　“如果你聪明一点就应当知道，千利博彦是个商人，买下的东西不验货怎么可能。你走以后他必然会找人调查这件事的真伪，他愿意这么大意将钱预支给你是什么原因你不曾想过吧。”

　　脑袋混沌一片，是的，她确实应该想想，不过那个时候还能顾及那么多事么？！

　　部长大人气定神闲看着她慢悠悠向她解释：“千利博彦是这个小镇最有权势之人，不仅如此，目前作为暗部部长的你没听说过他‘妖人’的名号么？”

　　什么妖人，妖人怎么了？——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千利博彦在做商人之前是世界第一剑士火空黑羽的弟子。小夏虽然也是他的弟子，不过千利的天赋远在她之上。自从羽死后，世间就公认他继承第一剑士的名号‘鬼武’，无论在忍界还是剑士中，拥有这个名号之人，几近于各大国忍者头目‘影’的号召力。剑士之流虽然不若忍者团结有组织，不过就我所知还没有人会公然挑衅鬼武的权威。”

　　小夏的师兄——世界第一剑士——没有人敢挑衅的权威——接近于“影”的号召力……

　　我靠！这次她真的会死得很难看了！

　　“他愿意把钱预支给你完全是因为没有人有欺骗他的胆量，他可能看出你是忍者，但并不关心也不追究你的事情。换言之，这个世上能让他在乎的确实不多”伊贺钦顿了顿，久违的藏匿奸邪笑容终于回复到她唇角，“他一定没想到，当他派人去调查的时候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吧。带着伤重的弟弟来找他求他和他讨价还价的人，原来是在欺骗他的钱。”

　　“你……混蛋！骗子！小人！卑、鄙、无、耻！！”她只觉理智随时可能崩坏。

　　等等！她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实！

　　“你说……那个人妖妖人，既然他这么厉害，那么写轮眼被封住又受重伤的佐助……”有冷汗渗出了鼻尖，她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

　　镜里人蓝眸含笑：“被这样的人盯上还能脱身，那佐助真是太了不起了。”

　　“你……”她瞪大眼睛伸手指着镜中的她，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实在太贫瘠了，要怎么骂呢，要怎么形容一个奸邪到极点的人呢？这样的形容词还没有被造出来啊！

　　我的天！

　　伊贺钦从来没有想过要救佐助，而她居然成了她的帮手！

　　是的，佐助虽然没有死——但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这是逼良为那个什么啊！鼬知道了会怎么说，会不会剥她皮啊！

　　“你、简、直、不、是、人！”她怒吼。

　　“这都怨我么？”她还是笑得风清又云淡，“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将佐助卖了，又讨价还价，同时还骗了千利博彦的人，都是你啊。”

　　扑通！她跌坐在床上。

　　都是我么……

　　都是我么？

　　都是我么！

　　大脑嗡嗡作响中，她听见伊贺钦轻描淡写补充道：“你还有心情为佐助担心么？还是想一想自己的处境为好。”

　　“佐助……我，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救回来！”落入那样的人手里美少年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部长大人平静地看着她：“想法不错。但愿你别死在回去的路上。”

　　她咬牙：“那也好，上天若是要我安息，我接受安排。”

　　此刻，她只想抱头痛哭。

　　“还愿意听我的话么？”

　　她机械地转头，看向她。呆愣了片刻，终于仰天长叹，脸上挂上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吧，除了陷害佐助，我自己要死无全尸，还有更加糟糕的在等着我么？”

　　仔细观察她的神情，伊贺钦一字一顿道：“我说了，你会面对千利博彦的考验，但既然这是一个考验，便说明你不是一点生机也没有。”

　　卓越然冷哼一声：“照你前面这么说我还会有什么生机？”

　　“这便要从佐助说起了。”伊贺钦的脸上划过一丝含有深意的笑，“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要偷偷把他关起来。那是因为他是我最重要的筹码。所以如果你能好好处理这层关系的话，你不仅自己能活下来，佐助的情况也不会太糟糕。想听听我的建议么？”

　　她看着镜子的祸害。

　　乖乖，此情此景，为什么如此熟悉？

　　来了，又来了，她说要帮她。

　　卧槽，明明知道这绝对又是一个阴谋陷阱，她貌似还是不能拒绝她啊！

　　目前的情况是，佐助已经被自己搞得跌坑了，不仅如此，据本尊祸害说了，自己还会被那个千利博彦干掉。

　　说实在的，她真想不到，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再能被陷害的价值？

　　沉默片刻后，她只能摇头道：“好像每次面对你，我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镜中人轻柔一笑：“否则我凭什么做暗部部长呢？”

　　她无力：“说吧，说吧。就算你要害我，反正也都是死。”

　　原来从一开始，她便想要做生意。

　　用佐助作为筹码，她要用他和千利博彦做一笔生意。

　　在破坏了和鼬共同赴死的承诺之后，她很快就定下了这个计划。无论是宇智波斑还是药师兜都会这样挑衅佐助吧，木叶高层的伊贺钦就是劝服鼬灭族的罪魁祸首。他一定会来复仇。

　　所以她悉心谋划让他中了那个圈套，又偷偷将他关了起来。这样，她用来做生意的筹码就有了。

　　“你要用佐助换什么？”她问。

　　“换取鬼武的支持。”她答。

　　“为什么？”

　　“木叶需要力量。”

　　经过‘晓’的袭击后木叶战力空前的脆弱。

　　村子失去了很多强大的忍者，虽然五大国都遭受了损害，但由于宇智波斑将最终目标锁定在木叶，木叶是受害最严重的忍者村。她猜想别国的忍者势力很可能在不久后召开忍者头目会议，并借各种原由将繁重的任务推给木叶进一步削弱木叶的战力。这样一来形势会变得非常艰难。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产生，必须借助新的力量——确切的说，鬼武的力量。

　　“你以为一个佐助就能换取千利博彦的力量？”她蹙眉。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和我交换力量？”她反问，“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你要明白——

　　当你需要借助什么人力量的时候，你要始终让他们感觉自己站在有利的一面。

　　你要是想让人为你拼命，你怎么可以不让他们相信自己得到的会比付出的更多？

　　人可以接受被利用，但是绝对不能接受被利用后还没有回报，所以如果你打算利用他们，就永远别让他们知道自己失去的会比得到的多。

　　这样的话就算是空头承诺也无所谓了。

　　维护谎言，你会很安全。

　　听完，她只能苦笑。

　　“你这是在教我利用别人吗？”

　　“我是在教你在这世上达成目地的最有用办法。”

　　“这样的方法会伤害很多人。”她直截了当指出。

　　“人生在世谁不会受伤，我不伤害他们，他们也会被别人伤害，都一样。”

　　她又一次懵了。一时间无法反驳。

　　“千利博彦要来杀你，你要是想活下去，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什么路？”她困惑地问她。

　　“想要活下来的话，只有继续利用千利博彦。”

　　“什么！”这次不是因为困惑，而是震惊。

　　“你不是把佐助卖了吗，既然代价已经付出了，那么就走到底吧。”

　　“你是说，那个千利博彦会来杀我，我要想办法编个谎话骗他，让他反过来帮我？”

　　“没错。”

　　“我办不到！”她沉声，“我也想不到要怎么骗他。”

　　“办不到就只有死。”她干脆地回答。

　　“我不想利用任何人……”

　　“那就想一想佐助吧，”她看着她，轻柔一笑，“如果你死了，便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了。落入千利博彦手里，他最后会变成怎么样呢？”

　　这个暗示将她的抵抗彻底击垮。她无助地看着她，轻声呢喃：“可是我办不到的……这样的谎，我……”

　　“别担心，你会适应的。”她平静的说，“用你的脑子好好的想一想，从他的话里找到他的弱点，告诉他你能给予的承诺。他最需要的东西。”

　　利用他，然后活下来。

　　接着，小心维护你的谎言。

　　千利博彦并不难对付，就算佐助的身份被揭穿，你能活下来的希望也很大。

　　好好想一想。

　　除此之外，只有死亡。

　　*

　　晨曦斜倒入宛若牢房般屋顶的天窗。

　　沉郁的空气被扫了干净，金色的光彩莹亮了床边人的黑色瞳仁，小心翼翼，它们一寸一寸探入他怀中，温暖着暴露在外的胸膛。

　　身上披着简单浴袍，他被关在最深的里屋，初愈的身体绵软无力，更何况此刻右手正被拷在床的一头，将他的活动范围限制在半径一米之内。

　　门被无声的推开。

　　红装的美人缓缓踏入，带入室外清爽却又微凉的秋风，裙摆微扬，在晨曦中翻出小小的波浪。

　　不若昨日调笑倩兮，他看出眼前人的阴郁。

　　他开口，语气冷入骨髓：“看来你没有兄弟。”

　　佐助冷哼，表示不屑。

　　眼前的美人脸色又阴郁几分，长而滑的发挽成简单的发髻，火红华丽的长裙将他包裹，居高临下他望着他。伸出捏着纸扇的手，他在他面前蹲下，纸扇的一端托起他下颚，冷冷道：“送你来的人是谁？她现在在哪里？”

　　他要亲自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