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女儿》羲鱼儿

4、灾难

　　秋收还未开始，另一场灾难又来了。素娘静静地坐在屋中，眼神有些慌乱地自言自语着：“没想到清军在这还没收割的时候来了，磊哥去抢收粮食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呀？”
　　昭仁乖巧地给素娘递去一杯清水，素娘随即柔和地笑了笑，摸了摸昭仁的小脑袋，接过茶杯抿上了一口道：“哑儿，你真是我的好宝贝，总是这样听话，惹娘开心。”昭仁眨了眨眼睛微笑着，给素娘比了一个手势，意思就是她去做饭了。素娘忙拦下她道：“哑儿，今日还是我来做饭吧！你一个小孩子，还是不要干那么重的活计。”
　　昭仁摇了摇头，微笑着，眼睛眨也不眨，伸出一只小手指着素娘的腹部。素娘惊呼一声，问道：“哑儿，你知道了？”昭仁微点头。素娘温和地笑着，这孩子总是这样贴心，便问道：“那哑儿喜欢妹妹还是弟弟？”昭仁笑着，比了比手势，意思是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她都喜欢。
　　素娘想了想，问昭仁：“哑儿，那你爹知不知道？”昭仁摇了摇头，素娘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拂着腹部，轻松道：“还好不知道，我准备给磊哥一个惊喜的。让他提前知晓了，岂不无趣了。”
　　昭仁点头，拉着素娘的手，把素娘带到椅子边坐下，让她好好休休息息，而自己却转身进了厨房。
　　昭仁静静地升起了火，往大锅里面掺满了清水，看看菜篮子里，上次素娘捡回来的那些菜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米缸子里的米早就没有了，要是刘磊今天还打不回来粮食，明天早晨就再也没东西下腹了。
　　忽尔，外面一阵嘈杂声，昭仁只当是刘磊回来了，并没有太在意。
　　突然一声尖叫声传了进来：“不，你们出去，出去！”是素娘的叫声，昭仁忙探出头去，是四五个清兵装束模样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个好像是领头的正一只手勾着素娘的衣带，一脸□□着说：“小娘子你长得还满标致的，不如让大爷同你一起乐乐！”身旁的几个人忙应付着一起笑，“对呀，小娘子，看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惹得爷心里面跟猫抓似的。”“对呀，让爷跟你乐乐~~~”
　　素娘慌张地往后退，结结巴巴道：“不要，你们不许碰我，我有丈夫的！”“有丈夫又如何？爷们今个儿就是想玩玩你，不成吗？”为首的那一个男子，嘶一声，扯烂了素娘身上的破旧衣衫，硬搂着素娘，在她身上胡乱地亲着。
　　素娘的气力本就不大，根本挣脱不了为首男子的环抱。昭仁忍下了想冲出去救素娘的冲动，她只是一个小孩子，根本就没有能力自保，更别说是保护素娘了。找刘磊，对，可是根本就出不去，只能躲在厨房中呀！
　　昭仁正在胡思乱想中，忽尔一声大喝：“你们在干什么？”几个清兵顺势转头，看见满脸怒容的刘磊正站在门口。
　　素娘满脸泪水，急急地唤了一声：“磊哥，快救我！快来救我！”刘磊怒道：“放开我家娘子，不然我可不客气了。”几个清兵一愣，随即嗤笑道：“凭你成吗？”
　　为首的那名男子继续剥着素娘的衣衫，刘磊气得七窍生烟，上前一步，正准备阻止他们的时候，忽然两名尾随的清兵挡住了他的去路。一名清兵懒懒道：“把你娘子借给我们玩玩不就成了吗？何必动怒吗？”刘磊满目通红，伸手推开两名清兵，两名清兵踉跄了一下，随即恶恨恨道：“好你个不识抬举的，看你是给脸不要脸了。兄弟几个一起上，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你这崽子！”
　　众清兵一涌而上，刘磊四面树敌，仍然是奋力抵抗，饶是几名清兵仍是有些吃不消，随即领头的那位向旁边个头最矮小的那名清兵使了使眼色，矮小的清兵点了点头。趁刘磊分身乏术的时候，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匕首，吱一声，猛地刺进了刘磊的胸膛。
　　“磊哥！”那是一声决然的呼唤。昭仁已成木人，眼神呆滞着。
　　刘磊微笑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素娘忙爬了过去。紧紧握住刘磊的手，声音呢喃道：“磊哥，磊哥，你怎么样了？我们去看大夫，看大夫！”刘磊摇了摇头咳出一滩血说：“不行了，素娘我不行了。”素娘急而慌张地摇着头：“不，你不会有事的。你说过你会好好照顾我，你说过你会永远陪伴我一生的~~~”
　　刘磊止住了咳血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素娘，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没有办法为你办到了。”素娘仍旧摇头，刘磊微微一笑，拂上了素娘的脸庞，轻声说道：“素娘，对不起了！”声音嘎止。素娘望着那死寂般的眼睛，不敢置信地探了探刘磊的鼻息，冷冷的，没有丝毫的温暖。
　　旁边的几个清兵忽尔一下子把刘磊的尸体拉走，“不，你们不能带走他，他是我丈夫，我丈夫！”为首的那个男子钳制住素娘的四肢，□□着道：“美人，你想看你丈夫没问题，可是也得等到我们哥几个乐完了再说呀！”“不！！！！！！！！！”
　　任凭素娘再这么阻止，五个清兵依然□□了素娘。素娘也早在被第二个人□□的时候已经成痴呆状态。待五个清兵走后，素娘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衫，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上那具冰冷的尸体，她走了过去，用衣袖轻轻为刘磊擦去嘴角流出来的血液，合上了他的眼帘，轻柔地道：“磊哥，我来陪你了，和我们的孩子一起来陪你了。”
　　昭仁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副景象，她已知道她已经无力阻止了。、哗一声，一把平时用来削水果的刀已经安然插在了素娘腹，她身下源源不断地流出阴红的血液，素娘轻靠在刘磊的胸膛边，安然入睡。
　　好长时间，昭仁了这样愣在那里，一直一直愣着。
　　忽然，血腥味四漫的屋子里涌进一大堆清兵，为首的那个是一位身披战甲的中年将军，他愤恨地望着屋中的一切，转过头问道：“这都是他们做的吗？我有叫过你们不得扰民，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是我们镶黄旗士兵应该做的吗？回答我！”震耳欲聋的声音惹得昭仁终于抬起了头来，看了看刚刚□□素娘的那五个士兵被绑缚着，跪着了刘磊素娘夫妇的尸体前。
　　“佟图将军，是我们的罪，是我们的错，我们一时糊涂了，请将军饶过我们吧！” 佟图将军睁着浓眉大眼，怒道：“这种错不值得饶恕！安贝！”“末将在！”一个年轻男子立马跪下道。
　　佟图将军大手一挥道：“全部斩首，给这对夫妇陪葬！”
　　“是，末将领命！”安贝上前道。“将军饶过我们吧！饶过我们吧~~~~~~”“将军这全都是陈斐出的主意，跟我们没有没有关系呀！”“对呀，跟我们没有关~~~”话音还未落，人头就已经落地了。
　　安贝完成了任务，转身欲向将军回命的时候，突然眼角鳖到一个小小身影。他忙走过去，看了看眼前的小小的瘦瘦的身影，一抡手，将昭仁抱起，对佟图将军道：“将军，这里还有个女娃，怎么办？”
　　佟图将军看了看女娃两眼，昭仁眼神呆滞，身体僵硬，头发四散，面黄肌瘦，叹了一口气，随即道：“这是刚刚那对夫妇的孩子吧！可真命苦呀！这么小就没有了爹娘！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昭仁摇了摇头，口中咿呀着发不出声响。佟图将军又叹了一口气，怜爱地看了看昭仁道：“原来是个哑儿，你父母这一死，你恐怕也活不长久了。这可怎么办呀？也罢，也罢，既然祸是我属下闯出来的，那我收养你可好，保你吃穿，让你有个安稳的生活？”
　　昭仁顿了顿，随即颔首，她不得不同意，也必须同意。因为，因为她必须活下去，活下去为大明报仇！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就叫，就叫苏莞可好？”昭仁木然点着头。从今天起她就是苏莞了。再也没有了没有了大明的昭仁公主!
　　众将领顿时跪下贺道：“恭喜将军得一养女！” 佟图将军哈哈大笑，眼里满是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