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轮廓(校园篇)》爱泽の雪燃

4、第四章

　　于烨说，你不想知道我哥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么？闻汐没有说话。初尘在一边叹了口气，看了看闻汐，说，你说吧，我想知道。于是于烨把林湘的事告诉了他们。听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闻汐眼里依稀有泪光闪动，初尘一言不发地看着地面，而小蒙狠狠攥住于烨的手，说，阿烨，我真庆幸，我遇到的是你。她说萧远怎么可以这样？他是不是从来就不会爱人？于烨点了点头说，我哥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

　　闻汐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没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糟。她爱的是一个没有爱的男人。到底该怎么做呢？谁能过来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做。闻汐觉得，这样的萧远是不值得自己喜欢的了。她对初尘小蒙于烨他们说，我真的尽力了。他们都没有说话。她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天萧远站在她面前的表情，她也恍惚记起很久以前那个安静的男孩子。她想，或许，就结束了。她就这么自己想着，没有看到一边的初尘，眼神中的黯然。

　　所以当闻汐听说萧远和苏小妩分手的消息时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吃惊。虽然她也很想知道原因。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苏小妩站在她面前，大声地说，你们喜欢的我偏要抢。那时的苏小妩，脸上的得意和坦然，深深地灼伤了闻汐的眼睛。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女人，但是她想，妒嫉的女人真不可爱。

　　可是他们现在分手了。为什么？为什么呢？

　　小蒙问于烨，他们是怎么分手的啊？于烨皱了皱眉毛，说你怎么也开始三八了？小蒙有些生气，她说我也是普通的女孩子啊，凭什么就不能八卦一下？于烨看了看她，把头别开，很认真地说，我不喜欢你这样。小蒙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走开了。

　　许小蒙走在路上，空荡荡的。她越来越怀疑自己和于烨是不是真的合适。她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可是他怎么还能这么轻巧地说一句，我不喜欢你这样。他到底想要怎么样？她到底要变成什么样他才喜欢？这个问题太深奥了，她想不透。一直到很久以后，回忆起和于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许小蒙才恍然大悟。她才明白当初的自己有多傻。

　　那天的情况是，闻汐走了以后，苏小妩又进去找萧远，她说萧远你认识闻汐么？萧远没有说话。他不想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于烨在一旁听了，说不出的生气，他说认不认识关你什么事！苏小妩妩媚地笑了笑，说，是不关我的事，可是关我老公的事啊！问问还是可以的。萧远说够了，出去，不要烦我，让我静一静。于烨看了看萧远的脸色，知道这个时候萧远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他拉开门，走了出去。然后苏小妩就拉住萧远的手，柔声说，怎么了，心情这么差？因为闻汐那个小贱人么？我知道你和她没什么，还自己送上门来，不要脸。萧远一把甩开她的手，说，我让你走，没听见么？出去。苏小妩立刻沉了脸，说，你居然凶我？为了闻汐么？萧远只觉得烦躁至极，他摆了摆手说，你走吧。苏小妩再也受不了了，她大叫，萧远，我们分手！萧远实在忍无可忍，他要被面前这个女人逼疯了，于是他也用很大的声音说，那就分吧，你快滚！苏小妩本来只想吓吓他，可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价值。她后悔了，可是她又说不出口。最后，她只恨恨地说了一句，好啊，萧远，你玩过我就想甩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哼哼，闻汐那个贱人也没有好日子过！

　　于是第二天，苏小妩就当众宣布，她把萧远甩了。萧远听到以后，什么也没有说。他懒得为了这件事去解释。又过了几天，苏小妩就和印涟好上了。印涟家里颇有背景，他爸爸的名字，似乎和很多势力团伙有所牵扯。印涟从小就和那些人打交道，如鱼得水，看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但是印涟偏生长的特别好看秀气，脸色苍白身材修长，声音清越好听。只有一双眼睛似乎才符合他的性格身份，不仅黑得不见底，而且看人一眼就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学校里也有不少女生默默地喜欢印涟，她们觉得，他那种矛盾神秘的气质，让人浮想翩翩，而又无法抵抗。

　　其实别人不知道，印涟的心里却是明明白白的。他知道苏小妩这个女人心里在算计着什么。只是他也不开口，佯装不知道。印涟对女人一贯随便，也不挑不拣，自动送上门来的，他都不会拒绝。苏小妩不明白这一点，于是欢喜地以为，只要她苏小妩开口，印涟一定有求必应。她有恃无恐，于是越发肆无忌惮。印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懒得去管。他要做的事很多，他顾不上这个女人。可是苏小妩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惹怒了印涟。

　　萧远已经很多天没有来学校了。连于烨也不知道为什么。倒是初尘有些紧张，她几乎天天去萧远他们班，问他今天有没有来。闻汐和小蒙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直到有一天，萧远忽然来了。他没有回他的班级，而是径直走到闻汐她们班，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初尘，走出了教室。

　　初尘一路上就这么被萧远拉着，一句话也没有说。虽然她不知道萧远为什么会这么做。萧远也没说什么，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在初尘觉得他会这么一直走下去不会停下来的时候，萧远忽然放开了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初尘看着萧远的脸，看着看着就看出了眼泪。她也无法解释自己对萧远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从知道他和林湘的事开始，又或者是知道了他就是小的时候那个很安静的男孩子。她发现这份感情已经很久了，可是她不敢承认。因为她笃定地想，闻汐是爱萧远的。她忘记了自己也有去爱一个人的权力。直到那天，闻汐坚定地说，我放弃他了，初尘的这份爱忽而惊醒了。闻汐果断地放弃了萧远，可是她一定做不到。她不要再压抑了，她想，既然闻汐放弃了萧远，她就要担起让萧远幸福的责任。

　　看着初尘的眼泪，萧远眼里闪过一丝疼惜，但是转瞬即逝。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初尘说，对不起，我，我只是……萧远说，为什么找我？初尘抬起头。萧远说，我听文翔说了，他说你这两天一直在找我不是么？初尘没说话，心里想，文翔到底说了什么呢。萧远接着说，他说你看我总是不来，急的哭了。初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萧远笑了笑，用手抹去初尘眼角的泪水，说，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吗？

　　初尘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她说，萧远，其实你是喜欢闻汐的吧。是么？

　　萧远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也没有回答。他只是回想起了她小时候的样子。初尘小的时候并不是特别美丽，所以在闻汐身边的时候不太容易被注意到。可是她就一直这么安安静静，不张扬，不喧哗。如今的她已经出落得这么漂亮了么？甚至比闻汐还要夺目。

　　闻汐的美是冷的，是傲的，让人难以接近。而初尘的美，真的像她的名字一样，超出尘世。她也并不张扬，但就是如同一株散发着迷醉香气的植物，让人忍不住去靠近，一旦靠近就被深深吸引。闻汐的美是利器，如刀的锋芒，如利剑出鞘，让人难以逼视，因此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初尘的美是毒药，一分一分侵入你的心，等到发现的时候，往往已经剧毒攻心，无药可治。

　　可是萧远清楚地明白，现在的他，无论是闻汐还是初尘，他都没有资格说爱。他忘不了林湘，忘不了他带给她的伤害。他注定要为了这件事内疚一辈子。他失去了爱一个人的勇气和信心。

　　他看着初尘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所以，不要爱我。无论是闻汐，还是你，都不要爱我。

　　这次是初尘在闻汐面前流下了眼泪。她说对不起闻汐，真的，对不起。他喜欢的明明是你，可是我……闻汐苦笑着摇头，打断她说，初尘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这件事本就没有对错。你爱他，他爱谁，都与我无关了。初尘抬起头，看着好朋友平静的脸，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