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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首再回首 ...

  •   谨献给记忆中的我的西安,和那些在我生命中出现过又消失的人

      十八岁前我们不断成长,十八岁后我们就老了。
      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自己也是奔十八的人了,再过两年就老了。于是我觉得我该好好追忆一下我从出生到现在的生活,否则在我老了之后我会什么都不记得内心苍白无力。
      曾经有人对我说我很神秘。我笑,我只是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而已,一点也不神秘。
      有记忆的时候我就住在西安的军属大院里,当时部队的编号707,这让我很自然地联想到《暗算》里的701,其实都是同样的编制。707其实是总参测绘总局,并不负责前线打仗之类的事情,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是搞测绘的。所谓测绘就是在和平或者战争年代开个飞机去某某地方然后拍两张特殊照片之后回来画画地图之类的,我父母都是航测出身,可是后来爸爸跳槽去四室做制图了。我估计他其实也不懂制图,因为他是当政委的,手下几百号人头,管管人就好了,不用亲自干活。而妈妈则在二室做航测,至于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经常会听到他们说什么胶片的事。
      制图其实是蛮好玩的一个东西,我记得小时侯我经常跑去四室玩,然后那些阿姨叔叔们就特亲切地手把手交我画图,估计其中也含有通过我来讨好我爸的嫌疑。和平时的画画不一样,他们的桌子都是特制的,有日光灯从里面把桌面整个照亮,然后把类似胶片质地的纸张大小的薄片蒙上去,然后在程半透明的胶片上绘图。我记得四室出过好多本地图册,在第一页的编制位置都印上爸爸的名字,当时我觉得特别骄傲。
      至于航测我了解不多,但偶尔在家里翻出一特别奇怪的例如大号方形眼镜之类的东西时,妈妈也会给我讲解这是用来看立体照片的。
      由于部队里的家属都住在一起,又都在一起上班,所以大家都格外亲切熟悉。很多孩子都是从小眼对着眼长大起来的。我清楚的记得长大后我双双到家去,她还拿出一个缺了一只手的塑胶娃娃跟我说你看,这就是你小时候咬掉的。很多时候我们一大群小孩子在大院里追逐打闹,最喜欢玩的是捉迷藏,一藏就藏到别人家里面,从前门进后门溜出,怎么也抓不到。后来柿子林的地方建了多功能厅,就跑到那里门口集合上十几个人玩。说是多功能厅,其实是一整懂大楼,专门给大家休闲娱乐用的。部队大院里大了去了,加之一后山,以至于我们玩捉迷藏的时候一定要限定好是在怎么一块范围之内,例如从多功能厅到十一号楼之间。
      刚才说了,没有多功能厅之前,那里是一片柿子林。一到柿子熟了的时候,小孩子就一大群一大群地围在树下,选个代表爬上去摇树,下面的人就负责拼命拣柿子。我向来都是担当那个拣柿子的职务的,因为我从来也没学会过要怎么爬树,我觉得那都是男生的事情。而且我拣完柿子也不自己吃,通通都送给别人,你看我多大公无私啊。我妈妈从小就经常教育我,遇到比我小的她说你看人家比你小你要让着他(她),遇到比我大的她就说你看人家是大孩子你也要让着。我想我怎么谁都要让着我怎么这么倒霉呀,于是乎就养成了之后对谁都让着不温不火的烂脾气。其实我是很不耐烦小孩子的,在我稍微大一点之后有父母携小朋友来我家玩,爸妈让我照顾,我倒是先能把人家哄的很好,可是哄着哄着我就不耐烦了,偏偏这时候那小朋友又开始粘上我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呢。
      后来柿子林没了,多功能厅正挖地基准备建呢,施工队的仪器探测到地下有个特大的官墓,还挖出了好多人头。话说有一天一个比我高年级的男孩路过工地,一民工手捧一据说头上还带着几撮头发的骷髅头问他,娃,要不?(请用陕西话来读)然后那男生飞也似的跑掉了。爸爸妈妈聊天的时候说以前我们整条西影路都是坟场,于是我知道了,我从小都是在坟场上长大的。
      其实后山也有很多孤坟,我是没走进去那么深过,不过据去过的人说那里的山包上走着走着就被一坟头绊倒了,挺吓人的。我去后山最多也只走到麦田的地方,是去放生我养大的兔子的,放过好多只,因为我从小就特喜欢养兔子。我看着我的兔子顺着沟壑跑过去踩倒一小条麦穗的时候,天上的云白白的特别低像是要压到着大片大片的麦田上,我觉得特别漂亮。后来我又想我的兔子会不会第二天就给黄鼠狼叼去吃了,因为我听说后山有特别多的黄鼠狼,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管一个人叫干妈,顺而也就有了干爹和干哥哥。我不知道这关系是怎么认出来的,大约是我爸妈和他们关系特别好之类的吧,总之我被他们当做亲女儿一样看待。我记得有一次我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看到别的小孩子穿公主裙,就央求我爸妈也给我买一条,他们不干。而不久后干妈从外地出差回来居然给我带了一条,当时她带我到她家试裙子的时候我穿着公主裙坐在她家的大床上让她给我照了张相,觉得特别幸福。其实我穿公主裙并不好看,当时我是属于那种又黑又胖长的特对不起人民群众的样子,腿上还全是蚊子包,可我还是觉得自己特幸福,跟公主一样幸福。
      再说到我的干哥哥,估计我从小就特别喜欢跟着他屁股后头跑是一大号拖油瓶,因为我看到很多照片上都是他拉着我的手我俩表情特诡异的站在一起。我小时候不大能分辨美丑但是就是觉得他很帅很帅的长得眼是眼口是口的,后来事实证明不止我一个人有这种想法。他比我大两岁,当我还在上三年级他上五年级的时候,放学干妈接了我然后我们一起到他教室门口等他,我看到一个漂亮姐姐一直一直跟他说话然后还跑出来叫干妈丈母娘。后来当我特矫情地追忆过去翻开厚厚的相册的时候,我看到干哥哥生日的时候我坐在他左边那个姐姐坐在他右边我们一起吹蜡烛的场景。还有我生日的时候一大群大人小孩一起坐在KFC里面,干哥哥抱着李伯伯送给我的比当时的我还要大的娃娃。还有张照片上有五六个小孩子在半坡渡假村,我最小大约只有五六岁,其他都是和干哥哥一样大的孩子。我记得他们一起很高兴的玩然后我一个人站在后面没有人来理我,当时我蹲下去觉得特别难过。我指这那张照片跟我妈妈说你看,他们当时都不跟我玩呢。
      我们家和干妈他们家一向来关系很好,我们一起去过北京去过大连去过日照,还去过好多好多我不记得的地方。我看到在天安门前我和干哥哥手拉手照的照片,看到在北京动物园里我们和各自的妈妈坐在一起旁边是一只狗熊正在舔干妈的胳膊,看到在大连的海边我穿着干爹送我的红色小洋装拎着裙子踩碎海浪朝镜头傻笑的样子。
      最后一次和他们的旅行应该是去日照。当时我已经挺大的了,估计有小学四年级的样子,长大后我和哥哥都生分了很多。我们一起坐火车去日照,妈妈们睡下铺我和干哥哥睡中铺爸爸们睡上铺。半夜里干哥哥一直没有睡着,我记起干妈说过他一坐火车就失眠,于是我拿出手电决定陪他失眠,好不容易逗他开心了点,却被妈妈和干妈发现了就没收了我的手电。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之后发现我最后还是睡着了,一瞬间我觉得挺伤心的,因为我知道昨天晚上路过了干哥哥的老家,而他回来的时候就要在那里下车在那里上学,不回西安了。到了日照后玩的很开心,干妈一直拿着摄象机在拍。我和爸爸和干哥哥拉成一个圈在水里漂来漂去的样子,干爹带着我们一起堆出一个大大的沙堡的样子,我们在海边礁石上找螃蟹,爸爸双手挥舞着挖螃蟹的铁爪的样子……后来干妈把这些都刻成了碟送给我们,可是我悲哀的发现我早已把它弄丢了。返回西安的那天午夜,干哥哥一个人下了火车,恍惚记得我没有去送他,因为我又睡着了。我梦见他一个人拎着行李站在凛冽的风中笔挺肃穆的样子,却感觉不到难过。
      当然我还有很多跟我同龄的朋友,也都是一起长大上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小学的,比如说双双啊吕盛岚啊江婧啊王小小啊赵可人啊,还有很多很多。
      我记得我上幼儿园的时候特别风光,文艺汇演的时候所有的节目我必定都会参加,并且连主持人都是我。我记得有一次排练中途我生病了请了几天假,回来的时候那个排练老师不想让我再参加了,可是白院长还是坚持要我参加,于是那个老师跟我说我们动作都改动了很多你要好好学着。当时我觉得那个老师对我挺有意见的。我们当时的班主任长的特别漂亮而且特别特别的喜欢我,我看到照片上她抱着我笑的格外灿烂。当然也有不喜欢我的老师,比如说后来新来的赵老师,她就对江婧和小盛岚她们特别好而特别不喜欢我,有一次还恶狠很地对我说,她说LY你不要以为离了你这个地球就不转了!于是我想原来我是个特别以自我为中心的孩子,我很难过。
      后来赵老师被开除了。那天中午我刚午睡醒来发现大家都不见了,只有午睡房门口有一个小朋友在叠被子,于是我问她说是不是我睡过头了该出去领点心吃了,她摇摇头说你快出去吧外面正挨训呢我叠完被子也得出去挨训。我有点困惑地走出去发现大家真的都站成一排在挨赵老师的训呢。这时候赵老师看到我了,她叫我到她跟前去然后质问我为什么她叫大家都出来的时候我一个人在那儿装睡。我说我没有装睡我是真的睡着了,她不信,教训了我一顿打了我手心后罚我站在墙边面壁思过并且不许吃点心。我走过去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无缘无故被骂一顿,然后我问旁边的小朋友说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小朋友回答我说是因为中午她进来的时候好多人都没有在睡觉在大声聊天并且把床褥子下面垫的纸撕破了。于是我们大班的小朋友就在外面走廊上面壁,许多人在哭。期间很多人认了错被放进教室去了,而我由于顽固不化死不认错而一直留在那里面壁,我想我中午好好睡觉呢我认个哪门子的错呀。再后来大家的哭声把楼下班的刑老师哭上来了,她在学校里怎么也算一中层干部吧,于是她说大家都回教室去吧然后又把我和另外一个小朋友叫到她的办公室问情况。总之后来这个赵老师就被开除了,据说当时白院长对她发了很大的脾气。
      再说回我的这群玩伴,上小学的时候我的记忆就比较清晰了,至少记得谁是谁干了什么。当时上面列出的几个人都是和我同班的,王小小是其中唯一的男生。当时双双特别受欢迎,犹记得当时班里有好多男生都喜欢她,还有一个在她的本子里夹过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我喜欢你,连个署名都没有,众人乐的差点没晕过去。还有王小小,其实这不是他的本名,小小只是他的小名,而且未必是这两个小。王小小具体长什么样我还真记不清了,不过每次我看到罗志祥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他,估计两人有点神似,反正王小小长的应该是挺对得起人民群众的,也有好多女生喜欢他。由于同住707,所以我们几个放学经常是一起走回家,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一年冬天下过雪地上积了厚厚的一曾,王小小要玩雪,然后我们一行人中有两个女生争着帮他拿书包来着,我当时挺阴险地跟后面偷笑。
      也是那一年,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蚕宝宝踩扁了流出来的是绿色的血。
      好象是二年级的时候,双双乡下的表哥到西安来玩,住在双双家里。我带着我家贝贝去双双家玩的时候碰到刚好他,于是三人一起逗着贝贝团团乱转,顺便介绍一下,贝贝是我养的小京巴,长的特小特讨人喜欢,冬天装在爸爸的大衣口袋里就带出去了。结果第二天双双又跑来找我了,她说他表哥说要来找我一起玩,当时我连她表哥的名字都没记住,其实我一直都没记住过。于是乎,我又和这二人厮混了一天,我们从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十一号楼前面的沙丘上滑下来,我跌倒后双双表哥过来扶起我,笑容很干净明朗。于是我想,我还是一个很能让人快乐的孩子吧。后来双双的表哥回乡下去了,双双告诉我说,我表哥说下次来还找你玩。我当时挺高兴的。
      那个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小燕子要去北京了。那时候还珠格格刚刚红起来,我们还笑着说你的名字取的真好跟还珠格格一样。小燕子走的那天我去送她,我看到她坐进黑色的小轿车里露出难过的神情。回到家后我发现小燕子把她最喜欢的一整套过家家的玩具留给了我,用一个粉色的塑料篮子装着,安静地出现在我房间的角落里。曾经我是很喜欢这套玩具的,还很厚脸皮地问她讨过,可是她都没舍得给。现在她去了北京,她把它留给了我。
      四年级春天的时候西安的沙尘暴非常严重,据说是受了太阳黑子的影响。我记得那时候早上去上学非常的困难,风太大又夹杂着沙子,感觉直要把人吹起来似的。我穿着很喜欢的粉色厚质地的连衣裙走在青砖上,有时不得不抓住一些商店用来固定的铁丝以防被吹走,我当时还开玩笑跟江婧双双她们说你看我带眼镜多好啊,还可以防沙子。
      我从四岁起带眼镜,因为四岁前不允许带眼镜。我小的时候爸爸搬回来一台在我看来特别特别大其实也就26存的电视,然后我每天就跟那儿坐着看GOGO学英语,看着看着就走到电视跟前去了。还有,据说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小朋友的家长都回去接我们,然后我妈妈就说别的小朋友一看到家长就P颠P颠的跑过去了,而我要一直等到妈妈走到我跟前才认的出来。于是他们带我去四医大看眼睛,因为他们觉得我可能得了沙眼,可是四医大的医生非要说我得的是远视,再于是我就开始带眼镜。
      顺便说一句,我就是在四医大出生的,第四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那天我翻东西翻出一块我的宝宝出生纪念牌来,上面写我是1991年10月13日10点12分出生的,6斤2两,我就想咋不是10点13分呢。我向我爸我妈表达了我的想法,我妈立即表态说我记得你就是10点13分生的,我爸说当时我就回家想给你妈拿一稀饭的你就吧唧生出来了,他说当时那个护士拎出来个皱巴巴红不啦叽的婴儿给他看说看好了这就是你女儿啊,他差点没翻过去。然后他就开始不停地感叹说你看我把你从老鼠那么大拉扯到现在多神奇呀。我想你这什么破修辞呀。
      我小时候还特爱生病,动不动就高烧入院住个十几二十天的,然后人家护士医生都跟我熟络的不行。三二三住院部的李院长一见到我就特和蔼可亲地说LY呀,怎么又来了呀。三二三是一医院,估计还是一部队专署医院。我心脏有杂音就是发烧住院的时候李院长听出来的,然后还兴师动众地鼓动我去做一全面检查。其实生病有时候也挺好的,比如说我第一次烧40度住院半个月的时候我爸给我从三二三旁边买了俩寄居蟹放在病房里养着,比如说有一次我想买小狗未遂结果我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如愿以尝了,比如说有一次爸妈吵架谁也不理谁的时候我当机立断发烧至42度入院于是他们就顺利和好了,比如说我住院期间有时候想出去透透新鲜空气,我坐在小三轮上我爸爸用大衣替我把风挡掉让我觉得特别感动。不过生病也有不好的地方,小的时候发烧一点感觉都没有呼呼大睡到天亮的,可是大一点之后发烧就难受的不得了浑身不舒服。有一次我扁导体发炎还是怎么着住院了,不知道哪个可恶的医生安排我三天两头的抽血化验,我可怜的手指头呀上面都是洞,我想我总共就这么点血你给我抽完了我用什么去呀。还有时候李院长会带一大群实习医生来给我听心跳,估计是想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心跳有杂音来着,可怜了我要一个一个给他们当实验品,还要配合着深呼吸,最后那帮人临走还不忘串下供说是不是每分钟一百下呀,我想我的心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规律还正好一百下呢。最可恶的是有实习的护士来给我打掉针,扎针的时候会扎偏掉要不就是回血,我好恨啊真想跟她说要不换我来算了我看这么久自己都会了。
      最后烧到42度的那次,一直烧了一个礼拜都不退,医生们急了,说要不打点激素先压下去再说。我妈妈不干,说不能用激素,她以前就是用了激素所以一下子就发胖了,对身体不好的。当时我特感激我妈,你看她多关心我呀知道女孩子不能胖。不过高烧不退也不是个办法呀,于是爸妈就带我去专门的儿童医院做检查,然后开了三百多块一瓶的阿奇霉素,掉了三天终于退烧了。三百多块一瓶呀,当时的三百多块呀,你说这年头这烂药多宰人呀。而且我估计阿奇霉素这玩易儿也是一激素,要不然我那用什么都不退的烧是怎么退掉的呢,要不然我现在怎么长的越来越胖呢。
      我出院后开始想念我的羊肉串羊肉泡馍和我最喜欢的自然烤饼。
      五年级的第一学期结束,因为父母转业的关系我离开了西安,半年后再度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大院门前的马路变成了八车道的,整整八车道呀。这次在西安只待了十多天,每天混吃混喝进出那种吃一顿要花掉普通老百姓好几个月银子的贵死人不偿命的酒店。你看这社会多不公平多腐败呀。
      这时候我再次遇见了干哥哥他们一家三口,他们也是回来搬家的,他们要去北京了。我坐在招待所的床上对面是安静微笑听大人聊天的干哥哥,自始至终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你瞧这人就是不能分开,这一分开再见面时挺对得起党和人民的大男生。我想,还是他们熟。
      王小小的爸爸是我爸爸的手下,关系挺好的,以前我就经常到他们家去玩然后她妈妈特别热情地招待我,有时候我待在王小小的房间里他在玩电脑我在看漫画杂志。那次回去我们两个的爸爸不知怎么想的非要让我们两个自己出去吃牛排去,因为我很喜欢吃牛排。他爸爸把我们送上车去的时候还特地嘱咐他说和女同学约会一定不能让女同学付钱,当时我在旁边笑的特尴尬我想我们什么时候成了约会了。到了牛排馆服务生看我们两个小孩子就问我们有没有家长一起来,我说我是姐姐听我的就好了,然后我看到王小小特听话听从姐姐安排的样子。结帐的时候他坚持不让我付钱,最后我说那打车的钱我来付好了,他想了想说好。
      第二天双双有点委屈的责怪我说为什么我跟王小小出去吃饭而不跟她出去,于是我当天跟她去了图书大厦吃了KFC。
      我离开的那一天双双和王小小来送我,我带着和双双一人一只上面被对方画过的小拖鞋,接过王小小送给我的一个皮肤黝黑表情有点狰狞的婴儿大小的防真娃娃。其他人都离开后,他们两个向父母请求一直送我到火车上,我想王小小八成是为了能多玩会儿我的彩机,因为那时候还没有PSP。候车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捧着彩机王小小玩双双看的时候,一瞬间觉得他们俩金童玉女站在一起特别相配。我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火车启动的一瞬间我看见他们站在站台上明媚又忧伤地朝我挥手,然后跟着移动的车厢小跑起来。我想起我曾经和双双在她家里拿沙发垫子堆过城堡,想起我在家里和干哥哥他们躲在被单支的帐篷下面玩过捉迷藏,想起我和王小小曾经在不知何时的晚会上合唱过还珠格格里的那首《当》然后大人们都表扬我们唱的好听,想起在六一儿童节的晚上大院里放起绚丽的烟火然后天上飘落下一顶一顶的小降落伞,想起我在烤肉摊前挥舞过爪子那个摊主还好脾气地教我烤肉……我觉得鼻子很酸,一抬手眼泪就这么突兀地砸下来。
      我想人永远是要长大的,而离开西安,无疑将会是我一次很大的成长。我不知道有一天我会不会再次回到西安,那个有我全部童年记忆的地方,但我知道我现在累了我想好好的睡一觉。
      第一次花这么多时间回忆了我的过去,有人说过,当你可以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讲自己的时候,你就真的放下了。于是我想我还是没有放下,就如同我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不敢提笔写下在杭州的故事,在杭州我没有经常生病,至少没有再住过院,我想我要开始变成一个健康的孩子了。
      我会永远记得那些在我生命中静静走过的人,记得在西安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西安我是个不太会笑的孩子,到了杭州我学会了笑容,可是却丢失了最初的纯真,与干净纯粹的快乐。我变成一个冷笑着面对生活的可怕的人,于是我越发地怀念西安。
      小四说,即使我们有一天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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