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致富手札》弦歌雅意

25、姑嫂之战

　　王桂花一行人抬着竹床从耗儿村到瓦片村，路上自然不少人看到，就算不认识王桂花，但还竹床上的人大家还是知道的，不就是最近大大有名的杜芳吗？不敢搭话，但是大家心里都有了猜测，难道王桂花是去找黄家麻烦了？也对，杜芳被打成这样，黄忠没有理由完全置身事外的。

　　到了黄家，王桂花先一脚把门踹开，在屋里的人都吓一跳，黄忠正准备开骂这个不长眼的，一抬头看到舅妈来了，急忙换了笑脸，道：“舅妈这么远来，真是辛苦。”
　　没看到后面的竹床和杜芳的时候，他还以为王桂花只是来问话的，看到后面的竹床的时候脸色立马就变了：“芳芳？！”

　　杜氏本来没有把这个嫂子当回事的，但是听到黄忠的叫喊，顿时就吓到了，难道杜芳被带来了？
　　杜氏急忙起身，晕了一会儿，才站稳了，跑过去一看，果然是半死不活的杜芳。

　　“嫂子，你这是啥意思？”
　　让媳妇们把竹床在堂屋里放下，黄家穷，起的房子都是小小一个，堂屋里放了一张竹床就占了一半了。
　　王桂花在椅子上坐下，她的媳妇们立马围到了她的身边：“啥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杜氏立马防御全开，要钱没有，要命有她这老婆子的命一条！
　　黄忠还要装好人，道：“舅妈，芳芳这个样子，不能直接扔在这里啊！咱们先把她送去医院吧！”
　　镇上还没有医院，要送去县里才有呢！而且听说医院老贵了，比赤脚郎中贵多了！

　　“这个等会说，咱们今天先把这个事情扯清楚了。”
　　黄忠正要说什么，被杜氏拦住了。
　　“嫂子，这个事情相信你们也听说了。两个孩子的事情，他们两个都有不对，但是如果你要找麻烦，也不应该冲我们来，应该冲着杨家去才是！”

　　意思是杨红卫被杜芳打成这样了，难道还要她们负责不成？
　　王桂花道：“我早就晓得你是个不经用的死老婆子，你儿子招惹了我闺女，让她变成这个样子，你还说让我去杨家找麻烦，你不怕我死的太慢了吗？”

　　遇到杨红卫那个浑人，是神仙也说不通的，更何况王桂花。
　　这姑嫂两个人关系也不好，归根到底还是穷，当初杜氏要出嫁，作为嫂子的王桂花竟然是要把紧了门户，省得本来就穷得掉底的杜家更穷，而杜氏也因为这个事情恨上了自己的嫂嫂，姑娘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因为这个嫂嫂她就被看低了许多！

　　黄忠急忙拦在两个人中间，道：“这个时候还吵什么？芳芳的身体最重要！赶紧送医院！”
　　他也怕他舅妈的战斗力，杜家的女人似乎没有不厉害的，而杜芳这是因为已到了更强的对手，所以变成了弱弱地小媳妇。

　　“怎么？你出钱不成？我们家可没钱送她去医院！我听说医院吃个药都是几毛钱呢！”王桂花很是夸张道。

　　这话黄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杜芳变成这样他是有一定的责任的，而且他们还是表兄妹，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出点，而且杜芳是他第一个女人……可是家里这么穷，怎么可能出得起每天几毛钱的住院费呢？不说家里的姐妹会不会答应，就算是他老娘，也是如论如何都不会的。

　　王桂花冷笑了一声，道：“场面话谁都会说，谁都能说得好听，关键是顶用么？现在杨家那边要跟我闺女离婚，你们说怎么办吧？”
　　杜氏顿时不满意了：“杨家跟杜芳离婚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王桂花声音拔高道：“还不是因为你儿子做的好事？把我清清白白的闺女害成这样？哎哟，真是天杀的哦！老天爷你睁眼看看啊！人家就是要逼死我们母女啊！我清清白白的闺女被糟蹋成这样啦，还不积点口德啊……”
　　真是没想王桂花的战斗力还这么强，刚刚可是和杨家人战了半天的！

　　这个时候是做完了活回家吃饭的时候，门口来来去去的人不少，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好一群人了。
　　杜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立马回道：“是你闺女不坚贞，勾*引我儿，是个淫*娃荡*妇！你还好意思来我家！我都为你感到羞！”
　　一般人都是这样想通*奸的女人的，这也正好戳中了王桂花的痛脚。王桂花再也坐不住了，嚎了一声，就朝着杜氏扑了过去。二人都是身经百战，不知道结局会如何，围观的人们都十分十分期待啊！

　　黄忠及时挡在了两个人中间，所以两个人第一次没有打成，但是还不忘伸手去抓对方，挠脸，抓头发，踢腿。
　　黄忠吼道：“干什么？！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啊？赶紧关上门！”

　　看着人要朝屋子里涌进来了，黄忠急忙冲着王桂花的媳妇吼，那媳妇吓一跳，急忙砰砰把门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人的视线。

　　黄忠架着两个老婆子，也颇觉吃力，道：“不准吵了，吵了就会有结果吗？都停下，我有办法！”
　　两个人果然停了，都瞪着黄忠，杜氏道：“你有啥子办法？可不能做傻事？”

　　黄家的家底可不能填了无底洞，而且杜芳不可能嫁给她儿子。
　　黄忠道：“当然是个好办法，不用你们出一份力出一分钱，我去跑一趟就可以了。”
　　双方的人都半信半疑，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坐着就有钱来。

　　黄忠道：“好了，这个法子我是不会说出来的，但是你们信我就可以了。芳芳还是先送去医院吧，晚了就不好了。”
　　王桂花哼了一声，道：“反正你们跑不掉的，要是没有出钱，老娘把你家里都砸了！”

　　杜氏刚想回什么，被黄忠拉了一把，最后只是嘟囔了一句。
　　“你们先等等我去拿件衣服，等会咱们送芳芳去医院。不准再打了，也不准吵了啊！”
　　说完，黄忠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次换了一个门板抬着杜芳的，比竹床要轻多了，可是这个活儿还是落在了王桂花的儿媳妇身上，敢怒不敢言，都满腹怨气抬着杜芳，现在已经是吃饭的时候了，她们都已经饥肠辘辘了，这黄家竟然没有吃完一顿饭再走的意思。反正杜芳等了那么久了，再多等等也没事啊！

　　打开门的时候，还以为围观的人已经散了，没想到还聚在门口，没有走。
　　“大家让一让啊，送人去医院，人命关天类！”
　　人们呼啦呼啦让出一条道儿，目送一行人走远了，看着他们走了，才窃窃私语开来，看来这黄忠还是挺讲情义的嘛，虽然和杜芳只是露水夫妻，却还负责送到医院去。当然这就不知道是赞扬还是鄙夷了。

　　听说杜芳被打得流产，然后黄忠把她送去医院——虽然有别人在，但是大家似乎只看到黄忠，夏汝峥却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这个事情总算是有个结局了，杜芳流产是意料中的事情，夏汝峥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幸亏当初收了手，不然此时她一定满心愧疚，因为她扼杀了一个小生命。重生过一次之后，夏汝峥更觉生命珍贵，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在这样，可以再有一次机会，一切可以再来。

　　夏汝倩当然幸灾乐祸，这不能怪她，在她看来，这也是杜芳报应的，是对她不检点不自爱的惩罚。此时的人们还没有树立一种对生命的敬畏之情，所以夏汝倩的心情也很好理解。估计听说了这件事情的人里，没几个是会同情杜芳的。
　　夏汝倩挽着夏汝峥的手，两个人一起去打猪草：“姐，咱们应该可以过段安生的日子了。”

　　夏汝峥此时才露出真心的笑容，道：“是啊，盼着一天盼了好久了。”
　　第一次觉得空气如此好闻，自由如此近。那高飞的鸟儿，那浮游的白云，那青翠的远山，都让夏汝峥觉得无比欢畅愉悦，无比可爱动人！

　　只是夏汝峥没有想到黄忠那么无耻，心肠那么狠毒。
　　秋收之后，就是闲适的时光，只需晒好收割的稻谷，送完上交粮，地里中下过冬的蔬菜，就只有悠闲地等待春节的来临了。

　　这一天，夏春富在家里晒稻谷，姐妹两个就去镇上买些东西。
　　夏汝倩坐在后座上，扶着夏汝峥腰，道：“姐，你知道吗？现在说结婚必须有三大件，手表、单车和缝纫机！”
　　夏汝峥笑了笑，道：“那你就让刘国庆给你买就是了，跟我说什么？”
　　“哎呀，姐，你讨厌！我跟你说一下都不行啊？”

　　“可以可以，只是你这样天天秀恩爱，姐姐受不了啊！”夏汝峥故意调笑她道。
　　夏汝倩顿时满脸绯红，道：“什么跟什么啊？我除了跟你说，还能跟别人说不成？”
　　夏汝峥只好道：“好好好，到时候我就替你盯着，没有这三大件，就不许刘国庆娶你！”
　　其实都是说笑而已，现在夏春富都把刘国庆当女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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