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之王者》顾盼若浅

26、第二六章分别

　　巴德的话让瑟兰迪尔沉默，他看着客厅里面围在一起说话的孩子们，没有人意识到生命的悠久和漫长有时候反而是一种痛苦。反而是巴德比他更早一步从这种情绪中挣脱出来，“叫他们吃早饭吧。”

　　他转身端起另外两个餐盘，然后大声叫巴恩进来帮忙。

　　不大的客厅里面瞬间就热闹了起来，陶瑞尔可以算是巴德家中的常客，瑟兰迪尔更是曾经在这里住了八九个月，只有莱格莱斯站在一旁有种身为局外人的感觉。

　　他看着瑟兰迪尔态度温和、甚至充满耐心地跟巴德的三个孩子说话，唇角、眼中都带着笑意。而那三个在他看来还跟婴儿一般的孩子态度自然、大方，没有任何的拘束。他也想那样跟他的父亲说话，可是，每一次话到嘴边，或者是瑟兰迪尔一眼看过来，他就又迟疑了。

　　他和瑟兰迪尔之间的问题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漫长的生命让他们把本来小小的问题变得更加复杂。已经习惯了的相处模式，更不是说变就能够改变的。

　　如果非要改变，最终也不过是沦落到尴尬的不伦不类而已。

　　所以当时他才会从密林之中逃出来，他从心底爱他的父亲，然而越是靠近越是害怕。

　　早餐结束，长湖镇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巴德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碌，房子里只剩下了精灵父子。

　　“莱戈拉斯。”瑟兰迪尔轻声叫着窗户边的儿子，提醒自己语气不要太过于严苛，同时斟酌着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才不会让莱戈拉斯产生误会。

　　莱格莱斯回身，看着坐在沙发中的父亲，狠下心赶在瑟兰迪尔开口之前把之前作出的决定说出来。

　　“父亲，我想重新去北方，寻找你所说的那位游侠。”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在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瑟兰迪尔难得露出的错愕神色，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当然了，父亲的病情好转之后我才会离开。在这之前，我可以帮父亲分担一些事情。”

　　出巡密林的南方，连同长湖镇的人一起猎杀黑暗生物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我想，等到我再次回来的时候，也许我就能够成长到让你满意的程度。”莱戈拉斯认真地说，走过去单膝跪在了瑟兰迪尔身边，“我之前让你失望了，我很抱歉，父亲。”

　　瑟兰迪尔错愕地看着身边的儿子，在迟疑了一下之后伸手把他拉起来。

　　“你一直在成长。”他放缓了语调，一只手微微动了一下，最后放在了莱戈拉斯的肩膀上，“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成为让我为止骄傲的精灵王。”

　　精灵王……不是精灵王子。

　　莱戈拉斯这次第一次意识到，在瑟兰迪尔的心目中究竟对他抱了多大的希望。

　　他感受到了来自于肩膀上的压力，他的父亲对他的爱和期盼。年轻的精灵王子抬头，看着他的父亲，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

　　“我会努力，不让您再感到失望的。”

　　瑟兰迪尔唇角微微动了动，半响才低声说：“莱戈拉斯，你的母亲爱你。”

　　如果说当初在渡鸦岭，莱戈拉斯还不能够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瑟兰迪尔这句未说完的话所包含的意思了。

　　“我也爱你，父亲。”

　　他伸手搭在瑟兰迪尔的肩膀上，做出精灵们拥抱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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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巴德这个屠龙者的存在，瑟兰迪尔的病情要比以往好转得更快，到了七月末的时候，纵然在心中再不舍得，他也亲自送走了他的儿子。

　　“不会觉得后悔？”巴德站在瑟兰迪尔身边，看着远去的精灵很快消失在丛林之中，回头看向他的情人。他还记得最初精灵王对他的儿子的挂念，以及对莱戈拉斯不会密林的怨念和担忧。

　　孩子的共同话题让他们走在一起，发展出如今的关系，然而现在再看瑟兰迪尔，似乎他已经从这之中走了出来。

　　瑟兰迪尔眺望着莱戈拉斯身影消失的方向，半响才回转过去，翻身上了大角鹿回头对着巴德笑了下。

　　“不管是精灵还是人类，总有一天子女是会成长到需要离开长者的庇佑，闯出属于他自己的天地的。”他说，“早在渡鸦岭的时候，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放手。莱戈拉斯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他究竟有多优秀。”

　　之所以放不下，不过是因为挂念和担忧。如今他们虽然还没有完全解开心结，却也不再是带着无法化解的矛盾分别的，瑟兰迪尔的心情自然是不同的。

　　大角鹿缓缓前行，巴德追上去，瑟兰迪尔才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命轨迹，实际上就算是几乎永生的精灵，也一样要面对生离死别的。”

　　“巴德，”他认真地说：“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长湖镇，在密林之中，永远都会有你的房间。”

　　巴德一愣，意外地看着瑟兰迪尔，半响才点头。

　　俊美的精灵王子离开了，等到秋天结束，湖面上开始结冰时精灵王陛下也重新回到了密林。

　　长湖镇在这一年之中已经发展到了三千的人口，本来不大的镇子正在扩建之中。回归故乡的人们越来越多，而原本的长湖镇已经变成了镇中镇。

　　又一个漫长的冬日结束，当冬日的积雪开始慢慢融化的时候，又一队人穿越了密林来到长湖镇。

　　而护送他们的精灵给巴德带来了阔别已久的精灵王的消息，顺便送上了精灵新年庆的请帖。

　　意识到他的情人在这个冬天也一样想念着他，巴德的脸上几乎不能控制地露出笑容，精灵们得到了热情的款待，并且带回了巴德的回信。

　　瑟兰迪尔站在空旷的卧室中，看着那一封来自于巴德的回信，唇角微微勾起，翠色的眼睛中闪动着愉悦的光芒。

　　很快，这卧室就要迎来它另外一个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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