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爱过》唐酒歌

35、离开

　　早上，言笑笑精心给阿悦做了一顿早餐，送她出门，开始收拾。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呀？不上学了吗？”
　　思思用自己的小短手帮妈妈整理衣服。
　　“妈妈带宝贝出去玩，好不好？”
　　出去玩耶，太开心了，“去哪里呀？”
　　去哪里呢？她没有可去的地方，G市不能呆，L市她更去不了，去哪里呢？心没有栖息的地方，哪里都不是家。
　　“去外婆的家乡好不好？”
　　“外婆？在外公那里吗？”
　　说完话的思思捂嘴偷偷看妈妈的脸色，妈妈很不喜欢外公呢。很多时候，小孩子是很敏感的。
　　言笑笑收拾完整，“他又去找你了？思思，他不是外公，现在妈妈带你去妈妈的家乡好不好，有很漂亮的小房子呢？”
　　“好。”
　　思思乖巧地不惹妈妈生气，帮妈妈拎一小袋东西。
　　临走前，言笑笑用便利贴在屋子里贴满了必备的生活便签，冰箱、洗衣机、电磁炉、烤箱……所有的注意事项完完整整地写了下来。
　　“悦悦姨不去吗？”
　　“嗯，就思思和妈妈，好不好？”
　　“好，可是咱们要很快回来啊，我会想他们的，还有小时哥哥。”
　　门都没出，就想着回来，言笑笑最后望一眼这个屋子，前面的路她无法参透，但有思思，他留给她的思思，他们就在一起，会好的，总会好的，她告诉自己。
　　没有给风忆公司留辞职信，就当她自离吧，不然，告诉柏非就是告诉姜渡。
　　她们虽然去得早，但只买到了晚上八点多的火车票，因为时间长，站票的话怕思思受不了，只好选择晚一点的坐票。
　　关掉手机，她等着时间。G城，当年她与母亲浑浑噩噩地来，如今，她狼狈离开。这里，有她最痛苦和最美好的过去，有她留恋和纪念的人，有她只能当做此生回忆的故事。
　　一上午的董事会开得很成功，至少姜渡这么认为。
　　关于他的提案，老家伙们褒贬不一，没关系，他收到了姜爸爸赞许的目光。
　　回到办公室，被人蒙住了双眼。
　　“姜大哥，猜猜我是谁？”
　　真是傻瓜，这称呼用得着猜吗，申西瑶后知后觉，姜渡出声：“西瑶，我很忙。”
　　每次都这样，她反正习惯了，上去挽他的胳膊，他不动声色地避开，坐在自己的办公椅子上。
　　“你不用担心，等咱们订婚了，看姜氏谁敢欺负你。”
　　对满怀希冀的申西瑶，姜渡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风范，“西瑶，你该去找一个爱你的人。”
　　又是这样，又是这些话，她早听腻了，她不想要的干嘛去找，她想要的明明已经找到了，就在眼前。
　　“姜大哥，你饿了吧，我专门等你去吃饭呢。”
　　避重就轻？他姜渡该说的好话说尽了。
　　“西瑶，你就不能面对现实吗？我们真的不可能，你……”
　　他以为轻描淡写就可以不伤人？他以为循循诱导就可以让她放弃？怕他说出更绝情的话，她打断他，“姜大哥，只有跟你结婚我才能幸福，我会一直等着这一天的。”
　　她的执拗让姜渡有些头疼，不管怎么说，申姜两家算世交，关系不错，他没必要让姜家因为他们小辈的事情交恶。
　　“西瑶，跟你结婚，我不会幸福，你更不会的。”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她说的心虚，她不在乎的爸爸和强势的妈妈关系怎么样，她一清二楚，他们之间的纠葛，她大概知道。
　　“就像你不想改变自己的心意一样，我也不能改变。”
　　“为什么？”他越平静坚定，她越暴躁难忍，“因为那个言笑笑对不对，你们永远不会在一起的。”
　　“申西瑶。”姜渡不怒而威，仍是一脸柔和，出口的话却透着寒气，“你跟燕词一样，我只能把你们当做妹妹。”
　　他从未对她说过重话，哪怕现在，真的跟姜燕词一样，客气着，忍耐着。
　　可他忘了，他不是她哥哥，不是跟从小宠爱姜燕词一样的姜渡，从小时候见面开始，两家结亲的事情从未停息，所有人都认定，申姜两家的孩子最是登对，最该在一起，包括她。除了她，谁能配得起她的姜大哥？
　　静谧地诡异，因此敲门声响起时，申西瑶吓一跳。
　　“请进。”
　　姜渡端坐桌后，申西瑶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姜经理，”他的助理碍于旁人在场，停下来等待指示，得到姜渡继续的眼神，“有人在楼下闹着要叫你，说是有急事，好像叫邱悦，具体的不太清楚。”她斟酌着话，经理的严谨做事风格她了解，不清楚不明白的就直说。
　　心念一动，这个名字他记得，“让她上来。”
　　“是。”
　　“西瑶，你先去吃饭吧。”
　　她并不了解助理口中的女人有什么特别，可是挡不住她的好奇和警戒之心。姜渡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就明白，待下去只会惹他烦她，她才开始了靠近他的一小步，不能前功尽弃。
　　邱悦被他的助理领着进了他的办公室，一路上啧啧称赞，姜氏就是姜氏，大企业就是大企业。不过她的恩杰国际旅行社毫不逊色，算下来，旗鼓相当，见见面谁也不辱没谁。
　　气场一定要强，气势一定要带足，邱悦做好心理建设，雄赳赳气昂昂进去了。
　　“喝水还是咖啡？”
　　“水。”草，邱悦想打嘴，她来是寻仇的好不好。
　　他给她接了一杯热水，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
　　邱悦喝口水，稳住心神，没办法，眼前的人西装严整又高又帅气场太大，她这种升斗小民不自觉要缩脖子。
　　“我问你，你对笑笑做了什么？”
　　“她怎么了？”
　　杯子一放，桌面“彭”一声大响，邱悦爆发了：“她怎么了？我该问你吧，你干什么了把她逼走，她哪里得罪你了？她一个孤儿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你……”
　　“把她逼走？她离开G市了？去哪里了？”
　　呃？邱悦打量，他认真的样子不像假的，“你看看。”她把言笑笑给她的留言给他。
　　“怪不得昨晚开始不对劲，对我又搂又抱又啰嗦的，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更不对，要不是我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邱悦越说越气，“谁知道她竟然关机关了一上午，她从来不这样的，给幼儿园打电话都没见人，我赶紧回家。这个女人，居然人去楼空，又一次不告而别。房间里的东西都带走了，留下了一大堆我看不明白的便签纸。”
　　“不知道老娘是个厨房白痴吗？不知道老娘……喂喂，你去哪里，带上我一起找啊。”
　　“二哥，帮我查一个叫言笑笑的女人，看她去哪儿了，最快的速度。”
　　姜渡发动车子的时候才想起，他要开车去哪儿找她？可他就是不能干坐着，不能等，太煎熬。
　　邱悦下来只看到了车子的背影，“好歹载我一起去找，我至少了解她爱去的地方啊。”没办法，骑着自己的小黄马单独行动吧。
　　顾二爷旗下的人办事速度不是盖的，他收到电话车子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改变了方向。
　　“思思，咱们去吃那一家面怎么样？”
　　“好啊，妈妈，思思最爱吃妈妈做的面了。”
　　“以后，妈妈每天给你做好不好？”
　　“好。”
　　一大一小牵着手拉着大小不同的箱子进了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