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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纳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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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言笑笑继续做自己的兼职,心里却始终无法平静。
熬不下去的她最后请假去到她放不下的地方。
躲在大树的后面,她见到了另一个他。
福利院的一群孩子围着他疯跑,他脚下圆滚滚的足球服服帖帖地跟着他。
“小时,接着。”
“江叔叔加油,小时哥哥加油!”
思思跟站在旁边的孩子们一起欢呼着。
就像那时的她和言季霖,言季霖足球踢得很好,每次他踢足球的时候,她一定要为他准备充足的水和干净的毛巾,总怕他球场上跌倒,她还要准备创可贴。
受伤的时候不是没有,她会要求他养伤,替他拒绝所有的约赛。
但架不住他故意受伤。
校运动会本来与言笑笑无关,但是言季霖被班长拉去参加足球赛,于是作为主力的他有权挑选班里的啦啦队。
班长甚至都没招呼她,直接把她分给言季霖做助理,等他们练习的时候,班长一个电话就“命令”她过去了。没办法,集体荣誉面前,他俩的小打小闹根本不值一提。
练习的时候,言笑笑和班里其他女生坐在一起,尽管球场上十几个人,但所有人的目光只聚集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带着足球,跑得意气风发的言季霖。
场上的他认真、自信、从容、淡定,指挥着场中的一切,时不时开会调整。
练习完后,如同跑在风里的少年,来到她的身边,照亮了她灰暗的人生。
言笑笑把外套递给他,然后是水。
言季霖没有接水,翻翻自己的衣服,“我的东西丢了,你刚刚拿我的衣服干什么了?”
“啊,”言笑笑诧异,“我一直拿着,没有翻,没有动啊,你再找找。”
“没有。”
“不会啊,”言笑笑着急,亲自翻,蓝色的运动衣口袋里有个绳子,她掏出来,“是不是这个?”
言季霖止不住笑了,言笑笑气了。
“你骗我。”吓死她了。
“坐下,”她着急生气的表情在他眼里有趣地可爱。
他拿过她手中的绳子,蹲在她身前,打算系在她的脚踝上。
“这个脚链绑好了,不许取下来。”
他修长的双手灵活地动着,言笑笑却在看清了脚上的东西时,躲了回去。
“我不要。”
她拉扯脚上的链子,因为没系完,他系的不是太紧,她胡乱扯了几下,像是烫手山芋,把链子塞回给他。
“为什么?”他的声音冷下来。
她却说不出原因,“我……我不喜欢戴链子,不方便。”她不是个撒谎的人,说出的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蹩脚。
深吸一口气,他压抑住自己的脾气,“我就是怕你不方便,给你戴在脚上,我不想跟你吵,乖乖戴上。”在她面前,他发现自己的耐心越来越磨干净了。
“我……我不要,你留着吧。”
“你……”言季霖沉下脸,随便吧,去他的脾气,“今天不说清楚,你必须戴上,到底为什么不要我的东西?因为那个人?是不是?言笑笑。”
她都忘了,他们之间,那个人一直存在,时不时被他拿出来质问她。到底,那是谁心上的刺,心上的疤呢?
很多次,她认为他是无理取闹,可这一次,他说对了。
那个红绳,那个漂亮的珠子太过熟悉。珠子一面刻着一个“安”字,一面刻着他言季霖的名字。曾经,也有个人,在她脚上戴过一个这样的红绳,好可惜,沉醉的话语仍在耳边,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
她的默认点燃了他的无名之火,他把绳子往地上一扔,“随便你。”
一连几天,言季霖没见到她,到处找找不到,邱悦吊了他几天胃口,告诉他她去看一个老朋友去了。
再套话,邱悦什么也不肯说了。
等再见她时,他在场上练足球,她从体育场经过,居然没有来找他,她这个私人助理,太不合格了。生气都生了几天了。
看准时机,他故意被队员绊了一下,立刻所有人惊呼,围了上来。
整个足球场变得忙乱,受伤的不仅是他们班的主力,也是全校很多学生的偶像啊。
言笑笑打算先给他买些水和润喉片,再去找他,结果快要走出体育场的时候,听到了喧哗声,下意识看向足球场。
一堆人围在一起。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他们班的人,不去细想,她急匆匆跑过去,艰难地挤进人堆。
“言季霖,你怎么样?”
她自己都未察觉。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她只记得她当时害怕极了。
那个抱着腿坐在地上的人终于抬起头,“创可贴。”
“哦哦,好,你忍一忍,去医院吧。”言笑笑急忙翻自己的口袋,一长串创可贴让周围的同学目瞪口呆。
“言笑笑,你家开创可贴店的吧。”
“言笑笑,你不会以为你家言季霖技术那么差吧,准备那么多。”
他们的同学开始调侃。
言季霖接过一个,赶紧撕开粘上,“放心,我没事,你们继续练习。”
他速度再快,挨着他的言笑笑也看清楚了,哪有什么伤,连肿都没肿,一个小小的跌倒罢了,引得这么多人注意,害她吓死了。
福利院翻新的足球场,从没这么热闹过,姜渡跟孩子们继续跑着跳着笑着。
“笑笑,你怎么在这里?”
习惯在福利院里检查角落里有没有落单孩子的言妈妈拍拍她的肩膀。
“来了,怎么不过去,思思在那边玩呢。”
言妈妈要拉她过去,她却移动不了脚步,要去吗?怎么害怕起来?
“让她玩吧,她现在正开心呢,言妈妈,咱们去那边坐坐。”
“也好,最近很忙吗?看你都瘦了。”
“没有很忙,就是参加一个比赛。天冷了,言妈妈要多注意身体。”
言妈妈握住她的手,这么多孩子中,她受了不少苦,最亲近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她是看着她走过来的,中间多少的悲痛和艰难,旁人虽然替她难过、心疼,但无法感同身受。幸好,她都熬过来了,有了思思,终于好起来,人也变得没以前那么自闭。
“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言妈妈。”
一句话,让言笑笑差点落泪,在她心里,言慈妈妈就是她的妈妈。
“等忙过了这阵子,我每个星期还来帮言妈妈。”
“不用的,笑笑,你忙的话就不要来回跑了,现在院里的义工渐渐多了。”
说到义工,今天她看到的那么多陌生人,原来都是志愿者,包括他吗?
“言妈妈,你有没有见过经常和思思一起玩的人啊。”
言妈妈愣住,思索了几秒,“他啊,他是姜渡,姜氏的经理,每年姜氏给福利院捐助很多钱和物资。听说姜氏资助过很多公益项目。”
这样啊,是姜氏的企业慈善,那他出现在这里不奇怪。
言妈妈轻轻叹口气,欲言又止,虽然她不清楚思思爸爸和言笑笑的事情,但当年言笑笑和言桥的事她一清二楚,若不是签订了收养的保密协议,唉,算了,言桥已经不在了。笑笑和姜渡各自有各自的新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笑笑,何必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
大清早,言笑笑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叫醒,朦胧的睡意在看清来电显示的时候消失殆尽。
“总经理。”
来电话的可是风忆的总经理柏非。
“嗯,好的,我马上。”
柏非说Van-H比赛有重要改动,要她马上乘坐公司专车去解决。
他说的时间很赶,她急匆匆下楼,楼下一辆车等着她,见到经理的专属司机在等她,她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
不是说讨论比赛的事情吗?为什么把她载到机场?
司机把护照和登机票给她,什么不说就走了。
她更加纳闷,这么严重?要去总部?
下了飞机,有司机说是来接她的,她可不信,这年头关于陌生司机杀人的事情那么多,谁敢坐?必须留一个心眼。她准备好了,他若拉她,她就大喊,反正机场的人挺多的。
那司机很是无奈,打了一个电话,言笑笑接过来,是经理柏非的声音,好吧,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言笑笑对这个城市完全陌生,当司机的车子越开人越少的时候,她又警觉了。
“请问,这是哪里?我们要去哪里?”
“言小姐,对不起,我们老板有交代,无可奉告。”例行公事一般,他的声音可没有丝毫的抱歉之说。
荒郊野外,那些曝尸荒野的可怕事件让她打了个冷战。
尽管心里沾满恐惧,但她尽力维持平静,“停车,我要下车。快停下。”
车子没有听话,反而速度更快,胃里翻涌,她要吐了。
猛地刹车,她逃命般打开车门,立刻吐了一地。
“怎么晕车了?”
“你……”言笑笑气愤转身,看清对面的人,出口的不满咽回去,咳起来。
姜渡轻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这么激动?”
“才不是。”
接过他手中的水,她漱口。
“是你把我弄这里来的?你知不知道会吓死人的。”
“不这样,你愿意出来见我吗?”他幽深的双眸盯着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一直躲着他的人,不是她吗?既然她不见他,那么他来见她。至于什么过程,什么手段,他是不在乎的。
他在乎的是,她不要再做鸵鸟了,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缩了回去,好不容易建立的一点点感情就被她动摇了,他就那么不可信吗?她就不能像他一样坚定吗?
“你知道,我……”
“很忙?呵”他轻笑,“你在骗傻子吗?言笑笑,你有我忙吗?”
她沉默。
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个人打破沉默,既然不是她,那就让他来,计较吗?谁比谁多爱一点?怎能不计较呢?没办法,放不开,就是她了。因为是她,不计较了。谁让他爱惨了她呢。
“走吧,带你看一样东西。”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走着走着,言笑笑发现这里景色很漂亮,像是个庄园。
“我上学的时候,亲自设计的庄园。怎么样?”
明明快要入冬了,这里却温暖如春,渐渐看到一大片绿色,视野瞬间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