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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灵水镇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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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温提起裙角,跳过路边清亮的水洼,边走边想,附近哪里有药房。阿嬷的风湿又犯了,躺在床上难以下地。阿温忧心的拉着阿嬷的手,眼泪在打转。捧起自己存钱的玻璃小罐子,去镇上买那种据说治风湿很灵的膏药。
这是阿温第一次来到灵水镇,她出生在一个西南小寨,瘦高的吊脚楼和连绵的高山流水就像寨子里世世代代的姑娘,有种特别的灵秀。阿温是族长的女儿,寨里的大户,吃穿用度不愁,却没养成娇滴滴的大家小姐作风,反倒像是未曾沾染浊气的文玉,天真且良善。小时阿温比较顽皮,格外爱水,常常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家人大呼小叫的寻她,她在河的另一岸冒出头,呵呵的傻乐。后来一次家族的祭礼上,族长大人摸摸额下的小胡子,郑重其事的说要给阿温改名,以压浮躁顽劣之气,于是乳名换做阿温,大名便是礼温。礼是寨子里的大姓,是不是姓礼,只要看看脚趾便会知晓,礼家人的祖祖辈辈左脚的小脚趾都无指甲。阿温也是,粉嫩的小脚像是快要破皮的水蜜桃,莹润娇美,小脚趾生得圆润可爱,没有指甲反倒添了一份柔美。
水灵镇是个江南小镇,阿温并不知如何来到这儿的,她的记忆里满是模糊的跌跌撞撞,似乎总也记不起来过往。醒来时便看到阿嬷慈祥的笑容,阿温觉得陌生,却想不出哪里不对劲。那时阿温不过六岁,时间对孩子总是宠爱的,帮她关上了一颗感受疾苦的心。即便每日里吃的只能是稀薄的粥,阿温从未觉得有何不妥,似乎能有粥喝便是件幸福的事。你知道的,乐观可以是天生的,善良是自我的选择,对于阿温来说,乐观和善良没有概念,因为身处其中并不知什么是乐观善良。此年初夏,阿温九岁。
姑娘,你还记得你九岁时发生的事情吗?会不会有些深刻在你很小的时候便留在你幼小的心灵里,长大了,不过是把伤疤撑开了而已。我们的阿温走到一处药店,门匾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字“德隆药房”。是了,这么气派的门店除了鼎鼎有名的“德隆药房”还会有哪家药房可以做到呢?上来招呼的是个白净的男孩,斯文的问道:“姑娘,你要看诊还是抓药?”阿温弯弯眉毛:“我来抓药。”男孩把阿温引进药房高大的沉香木柜台前,一位老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问道:“小姑娘,你要抓什么药啊?”阿温把玻璃罐子轻轻举到柜台的台面上,眨眨眼睛说道:“是治风湿很灵的那种膏药。”“哦,您稍等。”说罢,老大夫拉开背后的抽屉,拿出一打系好的膏药放到柜台上。“小姑娘,一打十贴,一共五个大洋。”老大夫捋捋胡子,接过阿温的玻璃罐,把零碎的铜板数了数,摇摇脑袋:“小姑娘,你这些钱凑在一起才一个大洋,不够呀。回家拿够了钱再来拿药吧。”阿温急了:“爷爷,我只有这么多了,阿嬷的风湿急需用这药解疼,您能不能先卖给我?我存了钱立马来还您。”老大夫看着阿温纯净的眼神,皱紧的小眉头,心里忽然一软,松松胡子:“小姑娘,我不是掌柜的,不能做这个主,您还是凑够了钱再来吧。”阿温踮起脚尖,努力的把自己的玻璃罐子往老大夫面前推了推:“爷爷,我给您打下手,做您的小工,抵药钱好不好?阿嬷的腿疼了好多天了,不能再拖了。”
老大夫看着阿温焦虑的小脸,想到自己在远乡的小孙女,不由得觉得心疼。他把钱装进玻璃罐,举着它对着光亮处瞧了瞧,本是无意之举,却忽然大吃一惊,他摸了摸玻璃罐底一行小小的字,忙拿了放大镜来瞧。不过顷刻,他便双手颤抖着捧着玻璃罐,刚想张口对阿温说些什么,忽然从内帘闪出一位青衣少年,老大夫立马噤声,下了柜台,躬身悬立在其身后。